第 17 章 17(修文)
季北爸爸這話聽起來莫名耳熟,像極了偶像劇里通俗的相親橋段。
想到這個,唐徽音稍抬頭往對面看去,一直坐在中年男人身旁的那個女孩兒,在季北爸爸說完這句話后,目光帶著羞澀的笑意往季北方向看過一眼,但只肖一眼,又收回了視線,可臉上卻是涔?jié)M了笑意的。
這時候包廂門從外拉開,服務生魚貫而入,將提前點好的菜一一擺到桌上。
唐徽音唇線抿成一條,一貫熱衷美食的性子卻又覺得胃口沒有初來時那般好了。
菜都上齊后,服務生退出去,季北爸爸張羅一聲,“大家都開動吧,別干坐著。”
唐徽音拾起筷子時,身旁伸出一只手在她腿上敲了兩下,她疑惑轉頭,季北將手機遞過來,屏幕上是一張網絡上的搞笑圖片,不知他哪有閑情擺弄這個,唐徽音笑點由來就低,一看就沒忍住,在大家都緘默不言的檔口,她“噗嗤”一聲笑出來,惹得安靜在一旁連忙推她一下,眼神遞給她,說她怎么沒規(guī)矩。
唐徽音臉紅的吐吐舌頭,把手機推給季北,不敢再搞這種小動作。
興許是注意到了他們這邊的動靜,季北爸爸又將話題引過來,笑著問唐徽音,“音音還有一年就畢業(yè)了,想好就業(yè)方向了嗎?”
他沒問之前,唐徽音確實沒往深處想過,她家境好,父母也從未在就業(yè)這方面給過她壓力,正如當年沒在學業(yè)上給她壓力一樣,向來都是依仗順其自然的。
但既然長輩問了,她又要面子的很,不好糊弄一句,就想了托詞,“有想過考公或者事業(yè)編,不過現(xiàn)在還在考慮中。”
對面兩個長輩都向她投來贊許的目光。
在長輩們眼里,考編考公都是一份相當不錯的就業(yè)去向,對女孩子來說更是穩(wěn)妥。
季江河問過她,又忽然笑著說:“忘了給你們介紹,這位是我的大學好友,你們叫他趙叔叔,靜楠是他女兒,她最近剛來琴城工作,可能不太適應,趙叔叔家在江城,他不大放心靜楠一個人在這,就讓我關照幾分,我平時實驗室忙著,總有照顧不到之處,就找你們兩個小朋友幫我照顧一下。”
他看看季北,季北連眼皮都沒撩一下,許是不想在朋友面前露出太多尷尬場面,才又看向唐徽音,笑說:“好嗎音音?”
唐徽音目光從季北身上抽回來,尷尬的應了聲,“好的季叔叔。”
“你們互相加一下微信,方便聯(lián)系。”
本以為就是口頭應付一下,誰知季叔叔好會趕鴨子上架,唐徽音再不愿意也是不成了。
其實,這個叫靜楠的女孩子看著也挺喜人的,瘦瘦高高的身材,長相雖不至多么出眾,卻是個清水出芙蓉的清秀樣貌,看久了也蠻讓人舒服的長相,常理講,唐徽音更擅長和女孩子相處,但今日莫名有些排斥和她有交集。
很奇怪的感覺。
不過她沒法拒絕,只能掏出手機笑看著對面的女孩兒說:“我比你小一歲,就叫你靜楠姐姐吧,這是我的微信,你掃一下二維碼。”
加好了微信,靜楠詢問:“妹妹叫什么名字,我存一下備注。”
“唐徽音,徽是國徽的徽,音是音律的音,你可以叫我音音。”
這面兩人微信剛加好,季江河話鋒轉向季北,“小北,你和靜楠也加一下,平時你沒什么事,多照顧一下她,年輕人多交一交朋友。”
季北眼風射過去,氣溫都跟著驟降,他不開口講話,唐徽音在一旁都快被這尷尬的氣氛給溺死,她頻頻看向季北,也不知他是怎么熬住不坑一聲的。
也是這時候,那位趙叔叔才覺察出一絲氣氛的不對,方緩和氣氛道:“噯,第一次見面,還陌生著呢,你這樣叫年輕人尷尬,交朋友也不急在一時嘛。”
安靜在一旁一直沒吭聲,這會有些捱不住,本想說點什么,唐徽音察覺了,趕緊拉扯一下她的袖口,示意她別講話,這時候開口無異于往季北的槍口上撞。
那位趙叔叔不清楚這各中原因,她還不清楚么。
被誆騙到這和季叔叔吃這一頓飯,他方才進門后沒掉頭就走已經是照顧安靜的面子。
唐徽音絲毫不懷疑,如果不是看她媽的面子上,季北指不定要在這和季叔叔當場嗆起來。
聽了那位趙叔叔的話,季江河表情有些訕訕的,他看向季北,欲言又止,最后似無奈的嘆息一聲,卻也不想把這場合搞得太不愉快,便也作罷了。
這頓飯吃的勉強算作平靜。
結束后,長輩們還要寒暄幾句,季北卻已等待不及似的起身,唐徽音抬頭望了他一眼,季北吐出一個字,“走。”
唐徽音點下頭。
季北沒動,又重復一句,“我是說我們一起。”
似是極不耐煩的,根本不給唐徽音糾結的時間,季北拉住她的手臂,直接將她從座位上帶起來,她小聲驚呼著,尷尬至極。BIquGe.biz
可想,她可從未在這種場合上,在長輩們都未離席時不打一聲招呼就跑,她爸媽在禮儀方面家教頗嚴,唐徽音被他拉扯著,不得已的急忙說道:“季叔叔,趙叔叔,媽,我們有事,先走了。”
話尾音還飄蕩在包廂里,人已經被季北給拖拽出去。
到了包廂外,她使勁掙脫季北的手,喘了大口氣說:“季北哥,你這是做什么呀。”
“不做什么,帶你去個地方。”
他這樣說,唐徽音沒敢再追問,因為她察覺到季北的臉色非常不好,有一種最惡劣天氣的灰敗感。
到了車上,她收到她媽發(fā)來的信息,也沒多問,只說季北心情應該不好,叫她勸說一下。
唐徽音敷衍的回復知道了,可其實她一句話不敢說。
車子一路開到海邊,他把車停在沙灘邊上,這片海域平時少有人來,因此會讓人有種極度孤寂的感覺,尤其此時正值下午兩點鐘。
陽光已不似上午時那般熱烈。
季北先一步下車,他雙手抄兜往海邊走,海風灌入他的衣擺中,將他整個人吹的有幾分凌亂。
唐徽音嘆了口氣,還是跟了下去,她走到季北身邊,不說話,默默站在這。
海風在他們兩個人身上起舞,不開口講話的時候有種脫離這個世界的錯覺。
整個城市都陷入了巨大的悲戚中。
唐徽音仰頭看著他,不覺想起,那一日他在酒吧里獨自飲酒,心痛到無以復加時說的那些話。
他一定很愛他的媽媽,很愛很愛,所以她媽媽的意外離世,于他而言該是多么的創(chuàng)巨痛深。
雖不知季叔叔為何會有今日的舉動,是想尋個由頭同自己的兒子和好?還是作為父親單純的想讓兒子早日組建家庭,抑或真的只是為了關照朋友女兒。
無論是哪一種,她都覺得,像今天這樣叫媽媽把季北誆騙來的行為都不是正確的。
她如那日在酒吧中一樣,對季北生出些許心疼。
過了很久,季北才終于把眼神投向她,卻是問:“你是不是覺得我很混蛋?和自己父親搞得像仇人?”
她了解的季北一向不屑于他人眼光,更不會在乎別人的看法,所以他這樣問,多少叫她驚訝。
她思忖著他這個問題,嘆口氣說:“我沒那樣想過,只是覺得人不該一直活在恨意里,你恨季叔叔,并不會讓自己快樂。”
季北笑了聲,很諷刺的笑意,“快樂……”
他在口中重復著這兩個字,似是覺得這是多么令人費解的詞語一般。
可唐徽音卻無法深切體會季北的心情,亦無法讀懂他現(xiàn)在的眼神。
她立在季北的身側,以她的身高不過只到男人的肩膀,看著他時,是要以一種仰視的姿態(tài)。
海風帶著潮濕的氣息一下下掃在臉上,季北微瞇著眼看著遠方,眼中有深邃的光,
遠離城市喧囂,海浪翻滾的聲音像是一把除塵的小刷子,滌蕩著人的心靈,這一刻,心底寧靜極了。
“你要保持這個姿勢看我多久,脖子不疼嗎?”季北微一偏頭看向她,因為逆著光,眼睛無法完全睜開,只好瞇著同她講這句話。
唐徽音云游的思緒被季北打斷,才后知后覺,自己已經盯著季北看了好一會兒。
很奇怪的感覺,就在剛剛,從她這個角度去看季北,他真的好看極了。
明明他并非是個儒雅的人,性格里也帶著幾分粗糙的成分,然而就是那一瞬間,唐徽音卻覺得季北有種遺世而獨立的氣質。
他無需多言,全世界都該偏心于他。
唐徽音沒心沒肺的笑了下,完全按照心意的說:“季北哥,有沒有人說過,你長得很好看?”
季北猝然望過來,心臟不可抑制的砰砰亂跳。
他看著唐徽音的眼睛,發(fā)覺她的眼神是那般純澈,沒有任何復雜意味的撩撥,可就是這樣,于男人而言才是最為致命的誘惑。
唐徽音卻還絲毫不自覺的,繼續(xù)發(fā)散思維,“我覺得你的小孩一定特別好看,你的基因那么好,記得以后要多生兩個哦……”
季北突然靠過來,為了遷就她的身高,他低下頭,去看唐徽音的眼睛,唇角帶著一絲意味不明的笑意,去接她的那句話,“你的基因也不錯……”
頭發(fā)吹亂了,她將耳邊的碎發(fā)別到耳后去,被夸獎又嘿嘿的傻笑著。
男人突然遠離一分,突然放聲道:“強強聯(lián)合……效果非凡。”
作者有話要說:這章寫的不滿意,重新修改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