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江朝戈略有些吃驚,可仔細一想,也在情理之中,若不是真的干系重大,祈凌峰怎么會頂著冷酷弒女的名聲找剎血來刺殺阮千宿,不管阮千宿有多少個該死的理由,傳出去總歸對祈凌峰的名聲有影響。他靜靜等著阮千宿說下去。</br> 阮千宿沉聲道:“我的確一開始,是想偷學祁氏的魂力功法,四大家族的魂力功法,無一不是傳世絕學,可那是不傳外姓人的。祈凌峰把我?guī)Щ仄罡螅瑤缀蹙蜎]管過我,我自幼跟著幾個祁府食客習武,魂力功法也是東學西湊,不成系統(tǒng),等到我想沖破足陽明胃經達到三級魂兵使實力時,我卻發(fā)現(xiàn)我怎么都無法辦到,甚至因為過于急躁,胡亂運行魂力,差點走火入魔。那時候,我意識到我需要一個正統(tǒng)的魂力修習功法,于是我打起了祁氏功法的主意。我足足計劃了一年之久,潛進了祈凌峰放置家傳秘寶的密室里,帶走了祁氏功法的初本。”</br> 炙玄揪著江朝戈的領子,倆人對視一眼,似乎都預感到了什么。</br> 阮千宿續(xù)道:“祁氏功法的初本,是祁氏宗族的始祖撰寫的,這本初本只有祁氏歷任族長可以看,祁氏子弟只能接受口耳傳授,那時候我并不知道,我拿走了一件多么重要的東西。我拿到初本后,立刻將功法背誦下來,可翻到最后,我發(fā)現(xiàn),祁氏功法除了正統(tǒng)功法外,居然還有一個偏法,那就是傳說中走奇經八脈的修行功法。”</br> 江朝戈一驚,喃喃道:“奇經八脈……”他最早在孟老那里就聽過魂力走奇經八脈的修行方法,這種修行方法之所以被稱為偏法,就因為一個字:邪。它比傳統(tǒng)的走十二正經的功法,修行速度要快上至少兩倍,而且魂力等級越低的,進步越快,若是配合上等魂藥,能在短時間內達到別人幾年的修為。然而,這種邪法聽上去雖誘人,卻沒有多少人敢嘗試,甚至很多魂兵使聞之色變,就是因為,走這種邪法的魂兵使,大多最后是走火入魔、死于非命的下場。而且,走奇經八脈的邪法,至今沒有一個系統(tǒng)的功法,能讓人安然沖破每一道經脈,魂力等級越高,修為越難以提升,到最后為了追求提升,很多人就會鋌而走險,強行突破經脈,曾經有很多頗有前途的魂兵使,就是因為入了奇經八脈的邪道,漸漸都消失了,從那以后,幾乎沒有人再敢嘗試這邪法。</br> “你也知道,走奇經八脈的修行功法,根本沒有一本‘完整’的,悟性不高的,可能在突破沖、帶二脈時就會走火入魔,高深一些的,能沖破陰蹺、陽蹺二脈,幾乎就已經能達到六、七級魂兵使的實力,少有對手了,可是,從來沒有人能沖破陰維、陽維二脈,也沒有一本奇經八脈的功法可以教你如何安然沖破這最后兩脈,達到九級魂兵使的化境。”阮千宿深吸一口氣,“可是這本祁氏功法里,卻有。”</br> 江朝戈心臟跳得極快,不管有多少風險,強大的力量聽上去總是無比地誘人,尤其是這種可以投機取巧走捷徑的,“你的意思是,祁氏這本是一套完整的走奇經八脈的修行功法,包括最后如何突破陰陽維二脈。”</br> 阮千宿點頭道:“不錯,當我發(fā)現(xiàn)這個的時候,我意識到自己看了不該看的東西,雖然我也很心動,但是我不敢嘗試,因為我聽過、見過太多失敗的例子,成功的,卻一個都沒有。祁氏之所以能雄霸北方,成為整個天棱大陸武力最強大的大貴族,就是因為祁氏的魂力功法是最能快速、有效提升魂兵使實力的,其他家族,比如西方樊氏、東方卻氏,他們的魂力功法有些更偏重魂導士、魂器師的修行,唯有祁氏,是專門針對魂兵使的。可以說,放眼整個天棱大陸,都找不出比祁氏功法更好的魂兵使修行功法,可即使是這樣,祁氏歷任族長都保守著奇經八脈邪法的秘密,既不敢自己修煉,也不敢讓其流傳出去,這足夠說明一些事,那就是他們對這個功法的安全性,也沒有把握。”</br> 江朝戈點點頭:“的確,否則放著這么好的功法不用,實在可惜。”</br> “江大哥,我告訴你這些,相信你也明白我的意思了,我想把這套邪法告訴你,但用與不用,在你。”</br> 江朝戈深吸一口氣:“你為什么決定告訴我?哪怕祈凌峰要殺你,你也沒打算把這套功法泄露出去吧。”</br> “當然,這邪法能致天下大亂,我怎么可能泄露出去,只是祈凌峰不可能信任我,所以他要殺我,我能理解。”阮千宿白玉般得面龐染上一絲淡淡地哀傷,“我之所以告訴你,并不是因為我想為姣姣報仇,更重要的是,今天看到大涼城的慘狀,想著那怪物無人能阻攔,可能還會摧毀無數(shù)個大涼城,甚至,逐漸蘇醒的上古十二異獸,不知道有多少個這樣的怪物,我就……”</br> 炙玄撇了撇嘴,“我和嘯血可不一樣。”</br> 阮千宿凝重道:“我以前聽你們說要阻止上古異獸現(xiàn)世,否則會禍亂人間,我還覺得與我無關,可今天……我知道這場浩劫不可能跟任何人無關。”她看著江朝戈,目光如炬,“你是我唯一能信任,并且有能力阻止嘯血的人,只是你現(xiàn)在還太弱太弱,我希望你能強大起來。”</br> 炙玄皺眉道:“那邪法可能害死江朝戈,你安的什么心。”</br> 阮千宿正色道:“比起邪法,嘯血的追殺要更緊迫、更致命吧。壬王早晚要和我們分道揚鑣,到時候若是被嘯血找到,我們拿什么保護自己?”</br> 炙玄倨傲地說:“我只要保護江朝戈就夠了,你們的死活關我什么事。”</br> 江朝戈安撫地拍了拍他的后背,輕聲道:“她說的有道理。”</br> 炙玄瞪大眼睛看著他:“人類走火入魔不是會死嗎?”</br> “只要我不去沖破陰陽維二脈不就行了。我只希望有足夠的魂力召喚你的真身,要達到什么九級魂兵使的化境,我想都沒想過,但我要是一直像現(xiàn)在這么弱,反而更短命。”對于他來說,他只想保命以及回到自己的世界,根本不想在這個世界登峰造極,只要不去強行突破這個經那個脈,他不就是安全的嗎。</br> 阮千宿搖搖頭,“事情恐怕不會那么簡單,否則很多魂兵使在突破陰陽蹺二脈后就可以停下了,為什么還要尋求提升呢,真到了那個境界,是不會滿足于現(xiàn)狀的。”</br> “我可以,因為我跟他們追求的東西完全不同。”江朝戈堅定道:“在我的世界,魂力是沒有用處的,我不需要多么高深的魂力。”他只要能回家!</br> 炙玄深深皺眉,顯然也在掙扎。</br> 阮千宿嘆道:“江大哥,這邪法可能害了你,你要想清楚。”</br> 江朝戈笑道:“我覺得沒有什么比我現(xiàn)在的處境更糟糕了。”這種軟弱無力的感覺,對他來說比死還難受,他寧愿走火入魔,也不想窩囊死。</br> 阮千宿從懷里掏出一個布袋:“你要發(fā)誓,絕不傳你我之外的第三個人。”</br> “我發(fā)誓。”</br> 她把布袋扔給了江朝戈:“背下來之后就燒掉。”她用力呼出一口氣,似是卸掉一個重荷,又負起新的負擔。</br> 江朝戈捏著手里輕飄飄的東西,掌心卻滲出了細汗。邪法的風險,阮千宿已經說得清清楚楚,可他還有什么選擇?</br> “江大哥,我決定跟你們去昆侖仙境,我現(xiàn)在不能死,至少不能死在剎血手里。”</br> “好!”江朝戈正要說什么,炙玄突然從他懷里跳了下去,身體瞬間變成了成人體態(tài),一把奪過他手里的布袋,轉身往屋里走去。</br> “炙玄?”江朝戈一愣,趕緊追了進去。</br> 炙玄背對著江朝戈,寒聲道:“你真的要用這個?”</br> 江朝戈看著炙玄冷硬地背影,商量道:“你難道不想早點以真身現(xiàn)世嗎?”</br> “但我不想你早死!”炙玄轉過臉來,滿面怒容。</br> 江朝戈走了過去,按住炙玄的肩膀,正色道:“炙玄,我現(xiàn)在已經命在旦夕,不止是我,我們所有人,都有一把刀懸在脖子上,虞人殊和天戎雖然厲害,卻不是神級魂獸的對手。就像阮千宿說的,下一次碰到嘯血,沒有了壬王,我們怎么脫身?壬王已經救了我們兩次,不會再有第三次了。”</br> “可我……”</br> “你也許有辦法救我,但其他人呢?我總不能眼看著他們死,而且,你那辦法,肯定是不到萬不得已不能用的吧,我不能總依靠你們,我要發(fā)揮你的真實實力,否則以后我們會走得越來越艱難。”</br> 炙玄咬了咬牙,單手摟住他的腰,將他的身體按進自己懷里:“為什么,你寧愿用這種危險的功法,也不愿意和我……”</br> “和你……什么?”</br> 炙玄咽了咽口水,似乎難以啟齒,臉頰慢慢爬上了紅暈,他惡狠狠地說:“也不愿意和我交-配!”</br> 江朝戈整個人都僵住了,他石化了半晌,小心翼翼地問:“難道……你想?”</br> 炙玄怒道:“誰說我想!”</br> 江朝戈松了口氣:“那畢竟也不是什么正路,既然我們都不感興趣,何必……”</br> 炙玄大手猛地擒住江朝戈的后腦勺,俯□,用力堵住了他的嘴唇。</br> 江朝戈皺起眉,眼中閃過一絲訝異,表情變得有些深沉,他感覺得出來,炙玄對他的感情變味兒了,這不是什么好兆頭,他們一人一獸,本就不是一個世界的生物,不該生出任何累贅的感情,否則有一天他要走了,怎么理得清。</br> 炙玄含住江朝戈的嘴唇后,就試探著吸吮啃咬起來,他一手固定著江朝戈的腦袋,一手緊抓著江朝戈后背的衣襟,顯得有些緊張,他力氣相當霸道,江朝戈輕輕推搡幾下,發(fā)現(xiàn)撼動不了,只好作罷,不敢激怒他。</br> 炙玄吻技青澀,卻架不住那股專注和認真,江朝戈許久也不曾和人親熱過,雖然現(xiàn)在和他接吻的是個男人,可嘴唇是一樣地柔軟,氣息是一樣地溫熱,慢慢地,他情緒居然有些騷動,只是尷尬和憂慮掩蓋了這份騷動,他最終也沒做任何回應,只是任憑炙玄里外嘗了個鮮。</br> 炙玄松開他后,氣息不穩(wěn),臉蛋緋紅,燦金色地眼眸染上絲絲□□,他一眨不眨地看著江朝戈,有幾分羞惱,又有幾分期待。</br> 江朝戈不敢斥責他,可也不能有反應,只是平靜地推開他:“你怎么了今天。”</br> 炙玄驚訝了,他沒想到江朝戈是如此平淡地反應,就好像倆人剛一起吃了頓飯一樣。江朝戈和醉幽都告訴他,接吻是表達喜歡的,若是放在獸界,豈不是等同于求-偶,難道他理解錯了?為什么江朝戈沒有半點異色?他一瞬間都不知道是該生氣還是該失望了,他總覺得有哪里不對勁兒,卻說不上來。他煩躁地推開江朝戈,語無倫次地說:“你什么意思!”</br> 江朝戈莫名其妙:“什么什么意思?”</br> 炙玄表達不出來,急得抓起桌上的茶杯憤然砸到地上。</br> “祖宗啊,您悠著點兒,這是唯一一間沒塌的屋子。”</br> 炙玄怒目而視,瞪了江朝戈半天,猛地上前一步,將江朝戈抵在墻上,喘著粗氣道:“我想。”</br> 江朝戈一時沒反應過來:“什么?”</br> “我說我想!”炙玄臉漲得通紅,那咬牙切齒的樣子,好像恨不得把江朝戈生吞了。</br> 江朝戈頓時明白過來炙玄指的“想”是什么了,他心里感到緊張的同時,看著炙玄急躁卻又不會表達的樣子,忍不住又有點想笑,也不知道是不是春天到了,這萬年異獸居然在自己手里發(fā)-情了?這可怎么辦,他不想啊!</br> 炙玄怒道:“你說話啊!”</br> 江朝戈只能裝傻道:“想什么?”</br> 炙玄氣得火冒三丈,張嘴就朝江朝戈的脖子咬去。他此時不比孩童模樣,這一嘴正在氣頭上,沒拿捏好力道,把江朝戈咬得痛叫了一聲。</br> 炙玄嚇了一跳,一看,脖子上一排牙印,已經出血了,他眨了眨眼睛,看著江朝戈呲牙咧嘴的樣子,稍微有點心虛。</br> 江朝戈伸手想去摸,炙玄去一把抓住他的手,按在了身側,俯身用舌頭舔著他脖子上的破口,一下一下,動作非常溫柔,那柔軟地舌苔劃過破損的皮膚,有點點刺痛,但炙玄的唾液有療傷的效果,慢慢地就覺得沒那么疼了。</br> 江朝戈嘆了口氣,心想自己這是造的什么孽,他和炙玄怎么變成如此尷尬的境地?</br> 炙玄舔完之后,有些意猶未盡地舔了舔嘴唇,小聲說:“還疼嗎?”</br> 江朝戈點點頭。</br> 炙玄抱住他的腰,把腦袋歪在他肩膀上,輕聲說:“你活該。”</br> 江朝戈哭笑不得:“我怎么就活該了。”</br> “……你就是活該。”</br> 江朝戈輕輕從他手里拽出那個布袋,炙玄掌心收緊,不想給,江朝戈勸道:“炙玄,我需要這個,我們都需要。”</br> 炙玄沉默良久,才松開了手:“你不可以去沖破那什么經脈,只要有能夠召喚我真身戰(zhàn)斗的魂力就足夠了。”</br> “放心,我明白。”</br> 炙玄別扭地說:“剛才,你覺得舒服嗎?”</br> “嗯?”</br> “接吻,舒服嗎?”</br> 江朝戈郁悶地發(fā)現(xiàn)怎么都避不過這個話題,只好道:“還可以。”</br> “什么叫還可以,醉幽說只要做對了,就是歡愉的事。是不是還沒做對,那就再……”</br> “可以了!”江朝戈急道:“舒服,挺舒服的。”</br> 炙玄露出一個滿意地笑容:“我也覺得舒服。”他低下頭,“那就再做一次。”說完便含住江朝戈的唇瓣,認真親吻了起來。</br> 江朝戈直冒冷汗,他明知這樣縱容炙玄很危險,卻不能一巴掌把熊孩子扇開,在結契之前,他不敢得罪炙玄一星半點,可按照現(xiàn)在的趨勢,炙玄對另一種結契方式的興趣與日俱增,難道自己真的要犧牲?他沒上過男人,也不知道站不站得起來啊……</br> 就在炙玄啃得起勁兒,把江朝戈的嘴唇都親腫了的時候,壬王適時回來了。</br> 江朝戈如獲大赦,趕緊推開炙玄,再這么親下去他都要把持不住了:“壬王回來了!”</br> 炙玄發(fā)出不滿地嘀咕聲:“回來就回來,關你什么事。”他抱著江朝戈不放。</br> “他肯定把趙尊帶回來了,我必須去看看。”</br> 院子里還能活動的人都走了出來,壬王拎著一個臉色煞白的人,扔到了院子里,居然有些意外地說:“好像嚇傻了。”</br> 江朝戈看了看癱坐在地上的中年人,心里有一絲同情,他把趙尊扶了起來:“大人,大人?”</br> 趙尊回過神來:“這是怎么回事?”他環(huán)顧四周,似乎在找著什么,“那是,那是白虎?”</br> “大人請進。”江朝戈把他硬拉進屋子里,指著床上的何伯:“你聽我仔細跟你說。”</br> 趙尊看到何伯后,似乎明白了什么,但依然滿腹疑問:“大涼城怎么會變成這樣?帶我來的又是什么?”</br> 何伯虛弱地指著江朝戈:“趙尊,這個年輕人是我們的同伴,也可能是我們回到自己世界的最后希望。”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