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二十八章 義結(jié)金蘭
方小蝶在一旁看的樂不可支,莫言平日冷冷淡淡,這還是第一次看到他這么窘迫。</br>
司徒慕轉(zhuǎn)過頭時就看到方小蝶笑的花枝招展的模樣,方小蝶的相貌其實算不上美貌,但一笑起來卻十分動人,直如三月艷陽天,可她一直很少笑,司徒慕難得見她笑的這么開心,竟然一時看楞了神。</br>
方小蝶也察覺到司徒慕盯著自己,“盯著我干嘛?我臉上有臟東西?”</br>
司徒慕神使鬼差的應(yīng)了聲:“嗯,有根枯草。”</br>
方小蝶立刻道:“在哪?”用手在臉上胡亂摸了摸。</br>
司徒慕兩步就跨到方小蝶面前,方小蝶感覺到一種巨大的壓迫感襲來,她忙往后退,司徒慕卻道:“別動。”</br>
方小蝶就僵在原地,司徒慕抬起手,修長的手指輕拂上她的鬢發(fā)。</br>
那一瞬間方小蝶聽見了自己的心跳聲。</br>
司徒慕低下頭,正對上方小蝶的眸子,四目相接,方小蝶慌忙轉(zhuǎn)到一邊。司徒慕也往后退了一步,“好了。”</br>
方小蝶‘嗯’了一聲,“我去看看小方。”忙不迭的就走了。</br>
看著方小蝶的背影,司徒慕有點晃神,他完全不知道自己剛才為什么要這么做,是瘋了嗎?他不敢再看,也匆忙回房。</br>
方小蝶給小方喂馬料,一直魂不守舍的發(fā)呆,忽然她感覺的一股逼人的寒氣,這寒氣是從骨子里透出來的,方小蝶冷的渾身打顫,雙手環(huán)抱住身體蹲下身,赫然發(fā)現(xiàn)呼出來的氣息都變成了白霧。</br>
方小蝶想喊司徒慕,卻發(fā)現(xiàn)冷的什么聲音都發(fā)不出,噗通一下跟個冰塊一樣倒在地上,眼睛也漸漸看不出清楚,手腳都跟冰棍一樣動也動不了,她隱隱約約聽到小方的嘶鳴聲,接著就什么都聽不見了。</br>
很快就有人將她抱了起來,雖然感官差不多全失,但方小蝶意識卻很清楚,她知道抱著她的肯定是司徒慕。</br>
這樣的情形似乎比三年前還要糟,那時自己雖然身受重傷,但至少眼能見耳能聽口能言。但無論多糟,她肯定自己也會沒事。</br>
就這樣過了許久,方小蝶終于感覺心口升起了一團(tuán)火,那火光帶來暖意,起先暖意很細(xì)微,但這暖意無孔不入,漸漸七經(jīng)八絡(luò)渾身上下都暖了起來。</br>
方小蝶動了動手指,發(fā)現(xiàn)手指已經(jīng)能動了,視力也在漸漸恢復(fù),起先是白茫茫一片,慢慢的一切都分明起來。</br>
方小蝶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浸泡在大木桶中,頭靠在桶沿邊,溫?zé)岬乃侵行岬侥阒榈南銡猓苌砼庋笱笫娣暮埽呻S即她就察覺到不對勁,她.......低頭一看,身上僅穿著褻衣褻褲。</br>
就在這時門推開了,司徒慕提著一桶熱水走了進(jìn)來,方小蝶面紅耳赤慌忙閉眼,她聽到倒水聲,能感覺桶里的水變熱了,甚至能感覺到司徒慕伸了手進(jìn)來試水溫,她閉著眼睛一動不敢動,等司徒慕倒完熱水退了出去才睜開眼慌忙起身想去穿衣服。</br>
就在這時門再次被推開了。</br>
司徒慕和方小蝶直接打了照面,方小蝶渾身濕透的趴在桶沿上,一只腳在外一只腳在里,且不說這姿勢有多尷尬,身上輕薄的衣服也全部緊緊貼在肌膚上,曲線畢露,司徒慕瞠目結(jié)舌。方小蝶猛地縮回來,窩在水桶里惱怒道:“你.......你你你怎么又回來了?”</br>
司徒慕咳嗽一聲,“水桶忘了拿了。”他沖進(jìn)去拿了水桶就出去,走了幾步才想起門沒關(guān),又低了頭沖過去關(guān)門。</br>
一通人仰馬翻之后,房里終于平靜下來,方小蝶縮在水里良久,想到是司徒慕脫了她外衣,整個臉都紅成了火燒云。</br>
聽見司徒慕回房關(guān)門的聲音,方小蝶才起來換好衣裳,活動了手腳,除了手心還有點涼之外其余一切都和平常無異,先前那些好像不過是場夢一樣。</br>
方小蝶想了想,打開房門走了出去,這時天光已經(jīng)大亮,想到司徒慕昨晚因為自己一宿未眠,不禁有些愧疚。</br>
想著司徒慕最愛吃糖醋魚,就準(zhǔn)備去菜市買魚,剛走兩步想起倒地后聽到的那聲馬鳴聲,她轉(zhuǎn)到馬棚,摸了摸小方的馬鬃,“昨晚是你呼喊招來司徒慕的吧,謝謝你啊。”</br>
這才出么買菜,可一到菜場,就聽到流言,說周家的大媳婦趙氏自縊了。</br>
方小蝶一打聽才知道就是周靜家。周靜的大嫂方小蝶見過兩次,看起來很樸實敦厚,怎么會突然自縊呢。</br>
方小蝶忍不住問:“可知道什么原因?”</br>
買菜大嬸道:“就是不知道才蹊蹺,好端端的怎么就自縊呢。”</br>
另一個大媽湊過來道:“聽說周家大郎想要納妾,難道是因為這個想不開?”</br>
眾人七嘴八舌的也說不出的門道,方小蝶也就帶著一肚子疑問回到風(fēng)水館。</br>
正在做午飯時,司徒慕起來了,他梳洗一通后就跑到灶房偷菜吃,他以前也經(jīng)常這樣,方小蝶看他一臉若無其事的模樣心頭也暗暗松了口氣,今早的事,就讓它隨風(fēng)去吧。</br>
方小蝶想起今早聽到的流言,就對司徒慕說了。</br>
司徒慕聽了幽幽嘆了口氣,“沒想到竟然是她。”</br>
方小蝶問:“什么?”</br>
司徒慕道:“周靜這場災(zāi)禍,那個趙氏也是推波助瀾者。”</br>
方小蝶疑惑不解,司徒慕道:“他家鎮(zhèn)宅的銅鏡可是貨真價實的好東西,有它鎮(zhèn)著,就算是那千年蛇精要進(jìn)宅子也得鬧出點動靜,你第一次其實并沒有將周靜肚子里的蛇靈吸走,但也重傷了它,但不過一天它就再次為禍,很明顯是因為有千年蛇精相助,我第二次去的時候留意過那面銅鏡,那面銅鏡被人潑了*,已經(jīng)失了靈性和正氣,所以我當(dāng)時就知道是有人要害周家。”</br>
方小蝶道:“我聽說是周家大郎要納妾,夫妻間鬧得不痛快。”</br>
司徒慕幽幽道:“由愛生恨最是容易讓人失去常性。”</br>
方小蝶也嘆了口氣,司徒慕道:“不管是因為什么,這件事自有吳彪他們?nèi)ヌ幚恚芗业氖略撐覀兲幚淼囊呀?jīng)處理完了。”</br>
方小蝶道:“老板,我想請幾天假。”</br>
“啊?”司徒慕完全沒聽明白。</br>
“我想出去走走。”方小蝶很認(rèn)真的道:“這三年我從來沒有離開過江陵,我先出去看看。”</br>
司徒慕道:“你要去多久?”</br>
方小蝶道:“三五日吧。”</br>
司徒慕立刻開始想這三五日要怎么對付過去了。</br>
人家在這累死累活三年,總不能三五天的假期都不批準(zhǔn),當(dāng)即大方道:“去吧去吧,銀子夠不夠?窮家富路,出門銀子要帶足。”</br>
方小蝶歪頭道:“不夠的話老板會補(bǔ)貼點嗎?”</br>
司徒慕當(dāng)即從荷包里拿出五兩銀子,“東家是個大方人,拿好。”</br>
方小蝶也不客氣,當(dāng)即收好,“多謝老板。”</br>
司徒慕問:“你什么時候走?”</br>
方小蝶道:“明早吧。”</br>
司徒慕點點頭,“你現(xiàn)在覺得怎么樣?還冷嗎?”</br>
方小蝶道:“已經(jīng)好多了,為什么我會這樣?”</br>
司徒慕道:“你強(qiáng)行收了蛇靈,蛇靈在你體內(nèi)垂死掙扎,你的身體負(fù)荷不了,才會被反噬。”</br>
司徒慕?jīng)]有告訴方小蝶,若是普通人早就斃命當(dāng)場,但方小蝶卻挺了過來,就算沒有凝香珠,司徒慕也肯定方小蝶會慢慢好起來,就像三年前才見到她時,身上有十幾處深可見骨的傷口,有幾處是致命傷,可一個月后傷口就已經(jīng)恢復(fù)了大半,這種驚人的愈合力比泡了十年香湯的他還要強(qiáng)。</br>
方小蝶道:“多謝老板相救,不然昨晚我估計就沒了。”</br>
司徒慕道:“等你回來再泡一次香湯,應(yīng)該就沒有大礙了。”</br>
方小蝶道:“嗯,好。”</br>
現(xiàn)在家里兩個傷員,生意自然是不能再接了,不過這不代表有些人不來,吳彪又來了,一到飯點就來,這廝也是掐的極準(zhǔn)。</br>
他一來,幾口飯菜一吃,就坐實了外頭那些流言,趙氏的確是半夜自縊的,只是很奇怪她脖頸處有兩個很深的齒痕,像是被蛇咬了一口。</br>
方小蝶和司徒慕對看一眼,心中有數(shù)自然不會多言。</br>
吳彪倒也是個漢子,既然方小蝶拒絕他了,他也就不再往那方面想,等吃完飯,就對方小蝶道:“小蝶姑娘,我吳彪很喜歡你這脾性,想收你做妹子,你可愿意?”</br>
方小蝶看了眼司徒慕,這才微笑道:“吳大哥不嫌棄,小蝶愿意認(rèn)吳大哥為兄長。”</br>
吳彪一拍大腿,喜形于色,當(dāng)即道:“好好,那就請司徒兄為我們做個見證。”</br>
吳彪弄的很正式,還去買了只公雞,起了誓,拜了天地君親師,將雞血入酒,和方小蝶分喝了,就算是正式結(jié)拜了。</br>
吳彪很高興,放衙后又來了,非要請客,有免費吃喝司徒慕自然不會拒絕,出門前去看莫言,莫言從昨晚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睡了一天,可見傷勢的確沉重,司徒慕見他沒有異樣,又躡手躡腳的出門。</br>
吳彪是真心對待方小蝶這新認(rèn)的妹子,請客也是在最好的悅來酒樓,他們?nèi)r正趕上老柴說書,酒樓里坐滿了客人,吳彪早早訂了二樓包廂,包廂正對著下面戲臺,老柴的聲音清清楚楚的傳來。</br>
司徒慕一進(jìn)酒樓老柴就看到了,他對司徒慕微微點點頭,司徒慕也對他笑了笑。</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