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將軍歸來
來人正是京兆府的張參軍。
當他一聽到有人敢打友邦使者時,就立刻馬不停蹄的趕來了。
可怎么又是這位小爺啊,這段時間他也聽說過些許小道消息,要知道這位大名鼎鼎的黑俠。
那可是上柱國的侄子,更是當今陛下的侄子。
還是當沒看到吧···
“哦哈哈,原來是沈公子啊!”張參軍知道走不了了,旋即轉(zhuǎn)身拱手拜道。
還未等沈星流開口,緩過氣起來的紅胡子,就爬起身來,緊緊攥著張參軍的衣襟,惡狠狠地說道:
“我是吐合國的使者,在你們瑀國被打了,你們必須得給我個說法!”
張參軍捏了捏鼻子,這大胡子怎么一身的酒氣,再加上他曾聽說過,這些外邦人一生只洗三次澡。
那就是,出生洗一次,娶親洗一次,死亡洗一次,身上都能搓下半斤泥來。
如今看來,此言非虛!
一股撲鼻而來的臭味,差點把張參軍熏得暈死過去,心中想道:你招誰不好,偏偏招他,我可惹不起。
不過此話,他卻是不能說,讓左右兩名官差,將紅胡子使者拉開后,張參軍才得以喘上一口氣。
“使者閣下,我且問你,你說沈公子打你,有何證據(jù)?”
紅胡子一愣,“證據(jù)?我就是證據(jù),還有我的人都可以作證,對了,還有這些圍觀的人。”
說到這里,他手下的人,連連操著奇怪的口音,大呼小叫著。
但張參軍看都不看他們一眼,反而掃向圍觀的群眾。
“沒有啊,我們才沒有看到。”
“我只見到,那位公子請這個胡子喝酒來著···”
圍觀的百姓們,紛紛搖頭。
紅胡子卻急了,指著眾人,破口大罵道:“你們這些刁民···”
總之,嘰里咕嚕說了一堆,大多都是用他自己的國家的語言罵出的。
但是民眾聽得真切,那“刁民”兩個字,紅胡子罵得可謂是字正腔圓,后面的話,估摸也不是什好詞。
“娘的,方才說我國無好酒,現(xiàn)在又罵我們,”
“揍他···”
“讓這大胡子看看我們的厲害···”
說罷,還真有兩個人擼起袖子就上前了,紅胡子嚇得縮到張參軍身后。
官差們見到局勢有些失控,于是分出兩人,攔住民眾,爆喝道:“都不許動!”
場面這才稍稍得以控制。
張參軍聽了半天,才稍微知道事情的大概,冷哼了一聲,“使者慎言,眾怒不可犯吶!”
旋即也不管紅胡子的安危,直接招手喚來酒坊掌柜,問道:“羅掌柜,這事發(fā)生在你店里,你來說說。”
“參軍大人,容稟!”羅掌柜雙手抱拳,“此事都是這大胡子,他不按事先定下的價格,想要強搶本店的酒才導致的。”
“沈大俠也是路見不平,若有罪過,小的愿一力承擔!”
話畢,便要跪下,張參軍趕忙將他扶起來。
沈星流也沒有料到,羅掌柜竟是這么想的,當即拍案而起,“人是我打的,要抓抓我。”
“嘿嘿,這可是你自己承認的,你個小小游俠也敢與本大使斗?”紅胡子冷笑一聲,指著沈星流,氣焰囂張道:
“抓他!”
“抓不抓得,我說了算!”
張參軍拍了拍羅掌柜的肩膀,來到紅胡子面前,“還有,誰說沈公子是小小游俠?他是我國的正使,打你國的使者,又能怎樣?”
“什么?他?也是使者?”
紅胡子連退數(shù)步,一臉錯愕,不敢相信,不僅是他,在場的民眾,與羅掌柜也是大吃一驚。
“若不相信的話,你自可去詢問鴻臚寺,打你的事,我管不了,不過貴使這欺行霸市的行為,卻可與我聊聊···”
張參軍嘿嘿一笑,“貴使是想與我去京兆府呢,還是現(xiàn)在就此自行離去?”
“你、你、你···”
一時間,紅胡子啞口無言,臉色一會兒青,一會兒紫。
群眾們起哄道:“你什么你,到底離不離開?”
“哈哈哈,好的很,如此本使便到大瑀皇帝陛下面前,爭個公道!”紅胡子惡狠狠地瞪了眾人一眼。
而后,大袖一甩,灰溜溜地帶著幾個手下離開了。
“哦、哦、哦···”
頓時民眾們一陣歡呼,“哈哈哈,快走吧,走慢點,爺們再請你吃點東西···”
張參軍滿意地點了點頭,便對沈星流拱了拱手,道:“不知這樣處理,沈公子可還滿意?”
沈星流愣了愣,連忙還禮,“此番多謝張參軍了,要不···坐下吃一杯酒水?”
“還是不要了,我還在當值,不能飲酒!”張參軍連連搖手,拒絕道。
“嘖,好吧,可惜這么好的酒了···”
沈星流也不強人所難,理解地點了點頭。
“如此,本官就先行告辭了。”
張參軍拱了拱手,隨即便帶著官差,轉(zhuǎn)身就走。
官差們心中雖有不解,但也相信大人的判斷,擺了擺手,驅(qū)散圍觀的群眾,“都散了,散了,沒什么好看的。”
永安酒坊的伙計們,抹了抹額頭上的汗,沒想到此事竟能逢兇化吉?
“羅掌柜,不知我可以買酒了嗎?”沈星流叫醒了猶在發(fā)呆的掌柜,拱手問道。
“哦哦哦,沈公子說得哪里話,就算將本店的酒都送給您,又有何妨?”羅掌柜說的也是真心話。
就算不提此次的事,那對方也是永安行會的大恩人,區(qū)區(qū)幾壇酒又有何妨。
沈星流卻擺了擺手,“不可不可,這店里還有好多伙計要吃飯呢,而且我此番是來取之前預定的酒。這錢早就付過了。”
“也好···”羅掌柜轉(zhuǎn)念一想,“來人,將大胡子他們定的四壇酒,一并給沈公子送到府上。”
“此酒權當是贈送的,還請莫提付錢哦。”
“這、這多不好意思啊,”
沈星流也不拒絕了,笑著點了點頭就收下了,而后對家丁們說道:“你們?nèi)グ峋瓢伞!?br/>
約莫半個時辰后,幾人方才離開永安酒坊。
馬車內(nèi)。
唐萱萱愁眉苦臉地嘆了一口氣,她實在沒有想到水如意,竟會被當做聯(lián)姻的工具。
“這招果然高明啊,”沈星流單手托腮,喃喃自語道:“以我對她的了解,她應該不會就此坐以待斃的。”
“恩恩?怎么了?”
突然意識到有些不對,沈星流抬頭,只見唐萱萱正盯著自己,“我臉上有東西嗎?”
唐萱萱搖了搖頭,皺起鼻子,活像個小狐貍,“我想看看,你對她有多了解?”
“哎哎哎,別鬧、別鬧···”
下一刻,她就撲了上去,“哼,投不投降?”
“我投降,我投降了,啊,好痛···”
年邁的車夫,聽著車廂內(nèi)不時傳出的慘嚎聲,不自覺地笑了笑,大俠雖說武藝高強,可一遇到大小姐,就像是豆腐遇到鹵水。
“果然是一物降一物啊!”車夫趕著馬兒,往別院而去。
但前方的道路,卻被無數(shù)的民眾堵了起來,他們在翹首以盼,等待著某人的歸來。
......
“吁!沈公子,前面路被堵起來了,要不,老奴換個方向吧···”車夫剛要調(diào)轉(zhuǎn)馬車,沈星流就一臉嚴肅地掀開門簾走了出來。
“大俠?”車夫疑惑地道。
沈星流微微搖頭,跳下了馬車,喃喃自語道:“好恐怖的氣息,就像剛出籠的猛虎一樣。是誰要來?”
與此同時,唐萱萱也下了馬車,和他并肩而立。
“哦哦,將軍回來啦,將軍回來啦···”
突然傳來的消息,就像一滴水滴在油鍋中,讓民眾們炸開了鍋。
沈星流上前拉過一人問道:“是什么將軍?”
那人絲毫不理會他,漫不經(jīng)心道:“還能是什么將軍?當然是在渤海一役中,取得最終勝利的云霆將軍!”
“云霆將軍凱旋啦!”
民眾們舉著花朵,蹦蹦跳跳的,因為將軍已到路口了。
此時,一名白袍小將,約莫二十出頭的年紀,胯下騎著一匹白馬,身后跟著八十名親衛(wèi)。
整個隊伍呼吸一體,步伐整齊劃一,鏗鏘有力,所有人都是一臉嚴肅,且不茍言笑,但都在接受著民眾們的歡呼。
“咔噠噠···”
白馬緩緩向著皇宮的方向行去,面對著眾女子的尖叫,白袍小將目不斜視。
“恩,好強大的一股氣息!”顧云霆猛然間,感受到一股火熱的氣息,下意識看去。
那些圍觀的少女們,誤以為云霆將軍在看她們,發(fā)出聲聲尖叫,好些人都暈了過去。
“咣!”
兩人隔空對視,在那一瞬間,好似進入了某個混沌中。
周圍的風兒,似乎都停止了吹動。
‘他是誰?’
顧云霆心中疑惑不已,此人好像在哪兒見過。
沈星流微微一笑,心中想道:這便是顧家大哥···顧云霆的風采嗎,果然不得了哇。
不過二十四的年紀,就已是金剛境圓滿了啊。
在人群后,沈星流笑著,拱了拱手,未發(fā)一言。
白馬繼續(xù)前行,顧云霆對他點了點頭,算是見過了。
隊伍匆匆而來,匆匆而去,未曾停留,因為他們還需進宮面見大瑀皇帝陛下。
原先被沈星流拉住問問題的那人,愣住了,他自然知道,堂堂云霆將軍不可能看得是他。
莫非···
那人回過神來,扭頭就要去尋找方才問他問題的那名少年,卻見少年已經(jīng)轉(zhuǎn)身離去。
“看此人的背影,難道是···”那人喃喃自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