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第 61 章
白緲緲仔仔細(xì)細(xì)的檢查過了展星辰的身體, 看過了他的每一道傷口。
時,從截脈銷魂禁地的匆忙,她只替他治療了臉上的傷, 身上的卻一直都沒得及處理。
另, 先前展星辰為了保護她, 從茵茵姐姐的墓室之中摔到了這一片幻境里, 他后腦的傷也沒有完治愈。
最重要的是,從鬼王魔窟中帶的蛛王內(nèi)丹, 就藏在他的心口處、已經(jīng)跟他的血肉長成了一體。
剛才, 白緲緲在檢查時, 明顯就察覺到了內(nèi)丹的存在。
再加上他身上的, 股熟悉的、凌冽的、猶如雪中霧凇般的氣息。
這就是展星辰, 如假包換的展星辰啊!
“展星辰……”
一時之間,白緲緲一下子悲從中, 可又覺得失而復(fù)得、開心不已,接下又深覺自己委屈極了。
奈斯也破裂了,尋光劍也斷了, 還好展星辰找了……
就在這百感交集之下,白緲緲整個人都昏頭了,直接就趴人背上, 稀里嘩啦、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大哭了起。
“緲緲,怎么了?乖、乖啊……”
展星辰直接就被她哭懵逼了, 急切的想要頭看看。
可是,小姑娘整個兒都壓在他背上,修長的雙腿纏住了他,纖細(xì)如玉的雙臂更是摟著他的脖子,就跟一個王八殼似的罩著了他。
“緲緲, 別哭了,別傷心啊。有什么事情,你跟為夫講,為夫替你氣!”
展星辰嘴上得硬氣,伸長了脖子,艱難的側(cè)過頭,試圖看一看背上小姑娘的情況。
“咔嚓!”
脖子卻公然發(fā)了抗議聲。
“唔!”
展星辰趕緊一只手捂住脖子。另的三肢則在空氣中扒拉了兩下,活像一只伸頭縮腦的大烏龜。
而白緲緲就是他最甜蜜的負(fù)擔(dān),也是他最堅硬的保護殼。
白緲緲吸了吸鼻子,把臉埋在了展星辰的頸窩上,悶悶道:
“展星辰,我喜歡你。你清楚了嗎?”
展星辰的動作猛然一滯。
就這么短短的一句話,就猶如一擊重錘,狠狠的砸在他的心窩上,讓他一下子就頭暈?zāi)垦A似?#57427;。
“喜、喜歡……緲緲,你什么?你再一遍……”
蒼白修長的手指用力攥緊了身下的被褥,手背上的青筋也一下子暴綻了。
展星辰盯著目力所及、床上一小塊被子,身僵硬,一動也不能動,連帶著就連呼吸都快要停滯了。
就好似他若是呼吸聲大了一些,就會不見他背上的小姑娘的答。
“緲緲,你剛才的話,我沒清楚,你、你能再一遍嗎?”
“哈?”
白緲緲今日一天,又是哭,又是笑,又是緊張的要死,疲于奔命之下,又靈力虧空,早就快要累死了。
句在上個幻境之中沒的話,讓糾結(jié)了她半天,如今終于了,簡直就可以算是
如釋重負(fù)了。
周身縈繞著的是專屬于展星辰的好聞氣息,讓她安心不已。
只要有展星辰在,哪里都沒有問題。
耳邊依然還傳著展星辰低沉好、卻又喋喋不休的聲音,就好似催眠曲似的。白緲緲哭累了,臉一側(cè),貼在他的脊背上,直接就睡過去。
“緲緲,緲緲……”
展星辰極小聲的喚道。
他察覺到了她均勻而又溫?zé)岬臍庀ⅲ洼p輕噴在他背上裸.露的肌肉上。
這一塊肌肉就好似突然活了一般,一下子就似乎凝結(jié)了他部的識,不由自主的緊繃著、跳動著、躍躍欲試著……
展星辰就這么一動不動的趴著,心還在怦怦亂跳著,久久法平靜。
就當(dāng)他以為自己就要這么趴到天荒地老時,背上的小姑娘睡久了,大概覺得不舒服了,咕嚕嘟一聲自己就翻了個身,終于從他的背上滾了下。
“呼……”
展星辰長長的松了一口氣。
隱約之中,卻還帶著一絲幾不可查的遺憾。
不過沒關(guān)系,日長。
展星辰就趴著的姿勢,側(cè)過頭,就見到一旁的小姑娘睡著了,半張臉就藏在被褥里。
精致漂亮的臉頰上還掛著淚痕,墨黑卷翹的睫毛都哭濕了,一縷一縷的低垂著,顯得分的易碎與脆弱。
“緲緲啊……”
這是我的緲緲啊。
展星辰緩緩的爬了起,跪坐在床上,朝著她俯下了身去。
蒼白的指尖便要觸及到熟睡的小姑娘的臉頰。
盯著她的漆黑眼眸,更是深邃幽遠(yuǎn)。仿若便要她席卷著,不管不顧的拉進(jìn)深淵里一般……
可就這時,早已被壓得酸麻的肢、腰背,突然就提了抗議。
針刺感的酸痛瞬間襲,讓展星辰猛地一個踉蹌,眼看著一頭就要撞在睡著的白緲緲臉上。
“唔!”
展星辰拼了老命,用同樣酸脹的手臂撐住了自己。
可是,冰冷蒼白的嘴唇還是極快的在白緲緲的唇上,輕輕的擦了過去。
“呼呼呼!”
一顆心立時跳的亂七八糟起,呼吸更是急促到了不行。
展星辰滿臉漲得通紅,連滾帶爬的就從木床上滾了下。
他親到她了!
么柔軟、香甜、又富有彈性……
根本不及味誘人的觸感,展星辰就只覺的自己鼻管一熱,一股熱血立時就從鼻子里流了下。
“唔!”
展星辰趕緊一手捂住了自己的鼻子,另一只手提起被子替白緲緲蓋好。之后,就跟摸到了電門似的,抽搐著就跑了房門。
白緲緲擁著被子,一所知的咂吧了兩下嘴巴。
嗯,好吃……
***
這一睡,便是一夜夢,當(dāng)白緲緲再次醒之時,看著破舊簡陋的木屋屋頂,便有片刻的怔愣。
我在哪?我是誰?我要干嘛?
“娘,該吃藥了。”
這時,忽而有一道軟糯甜美、奶聲奶氣的聲音,自白緲緲的床邊傳了過。
娘?!
白緲緲一驚,迅速扭頭看去,就見到一個七八歲的小姑娘,梳著雙丫髻,穿著一身破舊卻又干凈的衣服,手里小心翼翼的捧著一碗漆黑黑的藥,正眼巴巴的望著她。
見白緲緲看,小姑娘開心的笑,就像朵花兒開了一般:
“娘,快喝藥,喝完了藥,你的病就該好了。”
再一次見“娘”這聲比鄭重而偉大的稱呼,白緲緲如遭雷劈,整個人都愣住了。
不是,她這不是找到展星辰了嘛,她、她怎么就成了這么大一個小姑娘的娘了?!
她自己才十八歲,要有這么大的閨女,豈不是要十歲就生小孩兒了?
這怎么可能!
肯定是什么地搞錯了。
白緲緲便要起身,問小姑娘幾句,可沒曾想,擊接二連三、接踵而至。
只得“吱嘎”一聲,又跑進(jìn)了兩個小孩兒。
一個大一點的,看起比先前的小姑娘高一點、壯一點,卻也是黃肌瘦的。
個小一點的,就更可憐了。
其他兩個小孩兒至少還穿戴整齊,他卻只穿這一身紅色的小肚兜,瘦長的肢都裸.露在,只有腦袋顯得大一點,像足了蘿卜頭。
他們?nèi)齻€大大小小的蘿卜頭,就這么齊齊整整的站在白緲緲的床下,都奶聲奶氣的喊著:“娘啊,娘……”
白緲緲心里猛地咯噔了一聲,試探道:“億點?貳壽?……小山?”
“誒!”三小孩異口同聲道,“娘!”
娘都快要被嚇?biāo)懒恕?br/>
#一覺醒,我就成了三個孩子的娘?!#
白緲緲擦了擦汗,坐起了身。
“呼……”
這明顯就是展星辰的三名小弟子呀,怎么會在這里呢?
難道這里就是北荒除妖門?
可是,小山不是應(yīng)該還在南嶼逆仙門嗎?
而且,他們不是應(yīng)該叫展星辰做師父,就算要叫她,也應(yīng)該叫……師娘吧?
這到底是怎么事啊?
白緲緲一頭霧水,但架不住三個小孩同時發(fā)功,朝著她“娘啊,娘”,“娘啊,吃藥啊……”的喊。
“好好好,別催別催……”
白緲緲便接過了碗,一仰脖,噸噸噸的把藥一口給干了。
“斯哈!斯哈!”
藥苦的啊,又黑又臭,白緲緲齜牙咧嘴,小臉都皺成了一朵菊花。
億點見狀,就抖抖索索的自懷中掏了一個小紙包。
兩邊的小孩也都伸長了脖子看著。
“什么東西?”
白緲緲跟著伸長了脖子。
億點沖她甜甜的笑了笑,小紙包開,里有個白紙包。
再白紙包開,里還有個白紙包。
白緲緲:“……”
什么寶貝要這么寶貝啊?
然后,就在萬眾期待的眼神之中,億點終于把紙包都開了,露里藏著的幾塊松子糖。
“娘。”億點紙包小心翼翼的托到了白緲緲的前,“吃。”
“咕嘟!”
白緲緲剛準(zhǔn)備抬手去捏松子糖,就見另倆小孩還在邊吞咽著口水。
“呃……你們也吃啊。”白緲緲停下手,道。
小山眼巴巴的盯著糖,小聲道:“我們,不吃。娘吃了藥,娘,吃糖。”
嚶!這是什么神仙小孩兒。
白緲緲只覺得自己的心都酸脹起了。
看他們眼巴巴、充滿了期望的樣子,這些松子糖在他們的眼中,顯然都是極好的東西。
他們么小,卻又么乖,要把這些糖都送給她這個臥病在床的老母親吃。
白緲緲用力吸了吸鼻子,只可恨她在靈力中空,根本沒辦法開儲物鐲,否則里還有一小袋子她準(zhǔn)備留給自己吃的糖果呢,分給他們幾個小孩兒吃豈不是剛剛正好。
億點聞言,點著頭,奶聲奶氣、卻又老氣橫秋、一本正經(jīng)道:
“小山的極是。這糖貴的很,只能給娘吃。我們都沒有生病,身體好著呢,就不吃糖了。”
“貳壽、小山,乖。以后姐姐賺到了錢,姐姐再賣糖給你們吃。姐姐終有一天,會成為這天下最有錢的人的!”
立志成為首富啊。
小小年紀(jì),志遠(yuǎn)大!牛逼!
白緲緲對此表示比的欽佩。
她甚至還想告訴億點,別看在你爹……咳!展星辰窮的很。其實逆仙門有錢,有很多的錢——她與展星辰可有整整的一條極品靈石礦脈啊。
只是……在,她跟她的識海失去了聯(lián)系,也沒辦法把只破碗拿,顯擺給這三個小孩兒看了。
“誰言寸草心,報得三春暉。娘,這是我們的一點心,娘,您就快吃吧。”
這時,一旁的貳壽搖頭晃腦道。
這小小年紀(jì),卻慢條斯理、咬文嚼字的模樣,白緲緲深覺她應(yīng)該送他一把白紙扇,才最為相配。
如此盛情之下,白緲緲也不好一味推辭,便用兩根手指尖尖,沾了一點點松子糖的碎屑,放在嘴邊舔了舔,就算是吃過了。
她這么大年紀(jì)了,又怎么好思跟三個小孩兒搶糖吃呢?
億點見狀,也似乎明白白緲緲的心中所想,又極為珍惜的把白紙包、小紙包、白紙包都給包了去,又抖抖索索的藏進(jìn)了自己的懷里,就跟藏什么寶貝似的。
白緲緲問:“你們的師父……咳!你們的爹呢?”
“爹去學(xué)堂給弟子們上課了。”億點口齒伶俐,笑嘻嘻道,“今日乃是學(xué)堂收束脩之日,爹門前,他會割肉給我們吃!娘的身體剛剛好,應(yīng)當(dāng)多多補補才對。”
一到有肉吃,其他兩個小孩兒也是開心的不得了。瘦弱的臉上,大眼睛亮晶晶的,眨巴眨巴,看得白緲緲心都快要疼死了。
“貧賤夫妻百事哀,的不過就是如此。”
就在這一片喜樂安詳之中,一道冰冷嘶啞的聲音,驟然從白緲緲的耳邊傳了過。
凌厲猶如冰雪一般的氣息,一下子就讓白緲緲寒毛倒豎。
迅速轉(zhuǎn)頭去,她就見到一身黑袍的守墓人,不知何時在了她的身后,緊貼著她,跟她都沒有半步之遙。
【how old are you?!】
白緲緲下識便往前一躥,瞬間便要離開他三萬公尺遠(yuǎn)。
可守墓人卻如影隨形,就如一片黑色的影子,又緊緊的貼在了她的身后。
“他么窮困潦倒,舉步維艱,還有這三個孩子黃肌瘦、嗷嗷待哺。而你生便是錦衣玉食,嬌生慣養(yǎng),你受得了這苦嗎?”
“窮便會自卑,天長日久,當(dāng)你連吃一塊糖、吃一塊肉都要猶豫再三之時,你對他的喜歡,還能剩下多少?”
“你不若就放棄吧……”
陰惻惻的聲音縈繞在耳際,幾乎快要讓白緲緲毛骨悚然了起。
“娘,你怎么啦?臉色怎么么差啊?”
前的三個小孩兒同時停下了動作,一臉擔(dān)憂的盯著白緲緲。
很顯然,在他們的眼中,是看不見貼在她身后的黑袍守墓人的。
“娘沒事,你們乖,先去自己玩一會兒吧。我、我再睡一會兒。”
白緲緲著,便躺了去,還替自己拉好了被子。
“哦……我們就走了啊,娘……”
三個小孩躡手躡腳的走了去,最后還不忘體貼了替她拉好了房門。
“吱嘎……”
一見房門被關(guān)上的聲音,白緲緲立時便揭竿而起,咬牙切齒的在心里罵道:
【滾遠(yuǎn)點!什么就放棄了?!你知道“貧賤夫妻百事哀”,你可知道這前一句是什么嗎?】
守墓人遲疑:“這……”
【我告訴你,這前一句乃是:“誠知此恨人人有”,這明明的是憐取眼前人,莫要到失去了才后悔不已。】
白緲緲斬釘截鐵道:
【“人有三樣?xùn)|西是法隱瞞的,咳嗽、窮困和愛,你想隱瞞越欲蓋彌彰。人有三樣?xùn)|西是法挽留的,時間、生命和愛,你想挽留卻漸行漸遠(yuǎn)。”】【注】
【我喜歡展星辰,便要與他在一起。這并不是沖動,而是我深思熟慮之后的答案。我知道他的疾病、貧窮;知道他若是補魂不成,只剩下一年可活。按世俗的眼光看,展星辰并非良配。】
【但這些都是他的在條件。于內(nèi)在而言,展星辰為人誠實可靠,認(rèn)真負(fù)責(zé)、有勇有謀,資質(zhì)驚人,并不拘泥,且對我是真心實、一片赤誠。他還長得么好看……】
【哎呀!】
白緲緲著放下了手,又認(rèn)真道:
【喜歡一個人,要與他一輩子在一起,這又不是算術(shù)題,需要通過計算得到答案。】
【喜歡便是喜歡了,是一種感覺,一種沖動。即使撞得頭破血流,我也要憑著一腔孤勇,去愛我喜歡的人,跟他好好過一輩子。你若是不懂,便休要在我前指手畫腳的!有這功夫,還不如送我們去!】
“憐取眼前人……便希望你不要后悔吧……”
守墓人低喃了一句,隨即便似一陣青煙一般,瞬間便消失不見了。
“哎呀,怎么走了啊?不留下喝一杯嗎?我家夫君今天可買了肉了。”
白緲緲漫不經(jīng)心的著。
低下頭,攤開手掌,她卻是在剛才自黑袍人的身上,神不知鬼不覺的扯下了一片衣角。
衣角之上,顯然有用同色的絲線繡著的紋徽——是一把除魔杵的圖案。
白緲緲眼眸猛然一縮。
這黑袍守墓人,居然會是他……?
他這么做,到底要做什么?!
是對她的考驗嗎?!
“娘!娘!不好啦!”
就在這時,只見“砰”的一聲,房門被億點重重的推了開。
她急急忙忙的沖了進(jìn),滿臉都是淚水。
貳壽與小三跟在她的身后,也是驚魂未定的模樣。
白緲緲忙道:“怎么了?別急,慢慢。”
“哇!”
小山一到她的柔聲細(xì)語,立馬就嚎啕大哭了起。
而億點還算強自鎮(zhèn)定,也是大顆眼淚翻滾而下:“娘,不好了。爹,爹快被人死了。”
白緲緲:“哈?”
還是貳壽快速道:“東街夜員的兒子,看上了娘,一定要娶娘過門。剛剛爹與他發(fā)生了沖突,結(jié)果、結(jié)果……就要被他給死了!”
白緲緲:“……”
#惡少看中□□,當(dāng)街搶民女,窮苦丈夫死,為哪般?#
什么鬼?!
沒想到,展星辰還有這狗血的癖好?!
白緲緲也忍不住吐槽,趕緊披了衣裳,帶著三個小孩兒,急急忙忙的趕了過去。
***
這一去,便到了一處集市上。
往日熱鬧的集市,此時卻是蕭條冷清,漫天大雪之中,白緲緲便只見到了半跪在地的展星辰,與耀武揚威坐在高頭大馬上的夜龍騰。
“呃……”
見到此情此景,白緲緲用力攥緊了手中的黑色衣角。
這還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只怕這幾場,都是某人所為吧。
但是,他為什么要這么做呢?
他想要通過這些考驗,看明白她的感情嗎?
他……就樣的自卑與不自信嗎?
白緲緲心中難免抱怨,可見到渾身是血、慘白的仿佛快要碎裂的展星辰時,又立時于心不忍、熱淚盈眶。
“展星辰!”
她沖了過去,緊緊的抱住了他。
展星辰此時氣若游絲,驟然被投進(jìn)了溫暖好聞的懷抱之中,不由的渾身都戰(zhàn)栗了起。
“緲緲……緲緲……快走!不要管我!”
“不要管你?!”
白緲緲見他臉上都糊滿了鮮血,鮮血跟不要錢似的一口一口的噴,真是又驚又怒又心疼:
“我是你的娘子,我不管你,誰管你!”
【大哥,我對你真的是真心的。我們不玩了好嗎?我們去了,可以嗎?!】
展星辰微微一愣,纖長的睫毛上都掛著血珠:“緲緲,你……”
“呵呵!還真是情深切啊!不過,你想走,便要走,可沒有么容易!”
就在這時,坐在馬上的夜龍騰,忽而揚聲道:
“你口口聲聲心的愛著你的娘子,我卻覺得不過是嘴上得好罷了。你權(quán)勢、窮困潦倒,真的能給緲緲帶幸福嗎?”
“在這世上,唯一能夠配得上緲緲的,只有我!你算個什么東西!”
“你才是個東西呢!”白緲緲氣死了,抱著展星辰,仰頭怒道,“我與展星辰夫妻二人之事,何時輪的上你一個人指手畫腳、嘰嘰歪歪?!我勸你,有多遠(yuǎn)就死多遠(yuǎn),休要讓我再見到你!”
她仰著頭,便倏然發(fā)夜龍騰的目模糊,是工具人疑了,
“呵呵……緲緲這樣,我可真是好生喜歡啊!”
工具人夜龍騰嘴巴開開合合,忽而道:
“展星辰,你你心的愛著白緲緲,甚至還愿為她去死。好啊,你在就把你的心挖啊!把你的心挖送給白緲緲啊!”
白緲緲到這話,都快要瘋了,怒罵道:“你神經(jīng)病啊,挖心,挖個……屁!”
可這聲“屁”還沒有完,展星辰的手卻是“噗呲”一聲,插.進(jìn)了自己的心口之中。
“不要!”白緲緲雙眼怒瞪,聲音都忍不住帶上了哭腔,“不要!我不要你的心!”
展星辰靠在她的懷中奄奄一息,鮮血大口大口的噴涌而,他艱難的道:
“緲緲,不要哭,我死不足惜,只求你好好的活著……”
【好個屁啊,你死了,我還能好嗎?你不知道每次這樣子,我會、我會ptsd的!】
白緲緲如此心道,但是還是根本控制不住自己,哭道:
“展星辰,你不要死啊!”
展星辰艱難的抬起了手,握住了她的手。
“緲緲,我的心,你要不要?”
下一刻,又是“噗呲!”一聲,他的另一手卻是硬生生的自己血淋淋、又活蹦亂跳的心臟剜了。
“緲緲,你要不要?”
白緲緲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淚眼朦朧之中,便只見展星辰臉色蒼白、眼眉漆黑、唇角卻是被鮮血染得猩紅一片。
“要不要……?”
他氣若游絲、艱難的反復(fù)問她,一遍又一遍。
白緲緲忽而心念一動,攥緊著黑色衣角的手一把就搶過了展星辰的心臟。
“要!死了都要!”
同時,她不由分的就湊了上去,一口就含住了展星辰帶血的唇。
再長驅(qū)直入沖進(jìn)了他的口腔之中。
找到了猶如游魚一般的she頭,重重的吮.吸了一下。
“唔!”
展星辰不由的發(fā)一聲壓抑沉悶的悶哼。
先前為了收服神劍帝天,他咬破了舌尖,其噴在了劍柄之上。如今,這短短時間,傷口根本就還沒有愈合。
被白緲緲一吸之下,一口舌尖血就被吸了。
之后,白緲緲更是咬了咬牙,又自己的舌尖咬破。迅速抬起頭,含著混合著兩人的舌尖血,一口就噴在了展星辰剛剛捧給她的、他的心上。
“噗!”
一口真陽唾噴,光影瞬間就迷離了起。周的景象,就猶如跑馬燈一般的旋轉(zhuǎn)跳躍。
白緲緲忍不住就要閉起眼。
卻在下一秒,發(fā)自己已然到了陰暗殘破的墓室之中。
墓室滿地狼藉,搖搖欲墜,仿佛隨時隨地都要破裂開去似的。
不遠(yuǎn)處,上古神獸玄蛇與天下至寶天一生水,俱都滿臉懵逼、不可置信的盯著她所在的。
而剛剛白緲緲墜落下去的地,更是完好損的,上還躺著一把,他們好不容易才收服下的神劍的帝天。
原,他們一直就留在白茵茵的墓室里。
什么病弱小姐找新姑爺續(xù)命,還有什么窮困夫妻慘死街頭,這一切不過都是幻象而已。
熟悉的、冰冷凌厲的氣息就在她的身后,白緲緲都不用頭,就知道在展星辰正擁著她。
再低頭看去。
此時,她的手上捧著的,并不是顆鮮血淋漓的、展星辰的心臟,而是一枚赤紅的圓珠。
珠子仿佛是用琉璃所制,通身透明,里似乎依稀可見流淌著的鮮血。
這是什么東西?!
“展星辰……”白緲緲低聲喚道,“你、你還好嗎?”
“緲緲。”
展星辰的氣息漸漸的變得溫?zé)崃似?#57427;,他自后,抬手摟住了她。
“緲緲,我們通過考驗了……”
考驗,什么考驗?
白緲緲還不明就里,忽而手中的赤紅圓珠就飛了起,繞著他們緩緩的旋轉(zhuǎn)了起。
“沒想到,老身有生之年,居然還能看到有人可以通過同心珠的考驗。”
這時,一道蒼老嘶啞的聲音在白緲緲的耳邊響起。
隨即,光影閃爍之間,白緲緲先前所見過的、手持白色哭喪棒的、黑袍守墓人,緩緩的從墓室走了進(jìn)。
他們?nèi)藬?shù)眾多,皆都身材高大。一頂巨大的風(fēng)帽遮住了他們的眼眉,讓人看不清楚他們的長相。
而這為首的,卻并不是白緲緲在幻境中所見,是名帶著冰冷氣息的高大男子,而是一名鶴發(fā)童顏的……老太太?
這老太太當(dāng)著白緲緲的,拉下了風(fēng)帽,露了精致而又漂亮的容貌。
看她的容,白緲緲覺得頂多也就三十多歲的模樣,大可喊一聲姐姐。
可是,她的聲音、花白的頭發(fā)、與行走間的姿勢,卻非要喊一聲老太太可。
白緲緲揚起頭,細(xì)聲細(xì)氣道:“在陵墓,我到的嘆息聲、與雙眼睛,都是老前輩您的?”
老太太拄著哭喪棒,就好似拄著一根龍頭拐杖,她笑道:“緲緲聰明,真不愧為夢凝的女兒。”
白緲緲挑眉:“……所以,剛才的考驗是您老設(shè)計的?”
“這次小囡囡你可是猜錯了。”老太太道,“這一切可都是你的母親,白夢凝一手安排的。”
“我的母親?”
“對。”老太太道,“父母之愛子,則為之計深遠(yuǎn)。若不是當(dāng)年你姐姐死得蹊蹺,你母親自顧不暇,也不至于讓你一人如此辛苦了……”
原,當(dāng)年夢凝夫人得知了白茵茵的死訊,情緒激動之下引起了難產(chǎn)。
她自知自己命不久矣,便撐著最后一口氣,歷代為白家守墓的大幽族族長老太太給請了過去。
她請求老太太對她未生的孩子照拂一二。
可是,按照大幽族與白家先祖的盟約,大幽族只能在白家墓園行事,其他時刻并不能干涉過多。
如此這般,夢凝夫人便大幽族老太太求了一枚同心珠。
“日后,若是緲緲單獨一人看我當(dāng)還罷了;若是她與男子同,且有,還請老太太必要用這同心珠一試。我白夢凝聰明了一世,卻不會識人,害了茵茵、害了緲緲,還害了自己……”
當(dāng)時,老太太去時,夢凝夫人已經(jīng)氣息奄奄,只得及匆匆與她交代了這幾句,便撒手人寰。
老太太道:“大幽祖訓(xùn),大幽族人不能入世,干涉世人,但念及白夢凝當(dāng)年也算是老身的至交好友,所以,老身便在剛剛生的你的身上,下了一個幽心咒。”
“有此咒者,其靈力便不會被除大幽族所設(shè)的幻境法陣所屏蔽,也可以一直保持住神識的清明。這大抵也便是你能通過這次考驗的其中原因之一吧。”
白緲緲:“……原如此。多謝老太太。”
這也難怪當(dāng)初在截脈銷魂禁地之中,她突然就能使靈力了。原便是幽心咒的關(guān)系。
而之后她在第二個考驗的場景之中,又法使靈力,則是因為幽心咒對大幽族所設(shè)的幻境效的關(guān)系。
老太太摸了摸她的小腦袋,道:
“你年紀(jì)雖小,這識人的本事可比你母親好了許多。志堅定、一旦認(rèn)定了便勇往前,明知不可為而為之。小囡囡的,不可限量也。”
白緲緲聞言也是羞赧了起。
老太太著,卻又飛快的坐在白緲緲之后的展星辰,上上下下、好生量了一番。
“小子,你到底是何人?為何一進(jìn)了同心珠考驗幻境之中,你便已經(jīng)察覺到了我們的存在,甚至還在第一時間便了身身,始終不曾離開小囡囡半步?!這一切你又是如何識破,如何做到的?!”
白緲緲到這話,即使心中已經(jīng)十分肯定,先前個一直跟在她身后的黑袍守墓人,就是展星辰。此時也是忍不住屏氣凝神,靜待展星辰的解釋。
在考驗幻境之中,展星辰是其本人;而黑袍守墓人,也是展星辰。他如何可以一人分飾二角的呢?!
“此不過雕蟲小技罷了,老太太何必其放在心上。”
展星辰色蒼白,收服神劍帝天已經(jīng)耗盡了他的靈力,而在考驗幻境之中,他兩次剜心,又何嘗不是九死一生。
老太太聞言,手一揮,赤紅同心珠便飛到了她的手掌之中。
她一手把玩著珠子,陰惻惻的笑道:
“怎么?小子在老身前、在你死去的未丈母娘前,都還要賣關(guān)子?”
“小子,我看你見多識廣,連帝天都可以收服,不會不曾過大幽族、同心珠吧?”
《山海經(jīng).海內(nèi)經(jīng)》:北海之內(nèi)……有大幽之國。
幽民穴居,精通法咒之術(shù),重諾,一字千金。大幽族人更重夫妻之道,忠貞不渝,百年好合。
其族中至寶為同心珠。
此同心珠必要心相通之男女,噴舌尖血與其上,視為契約,忠貞不二。
放眼整個菩提大陸,結(jié)成道侶者,皆都有信物,但沒有一種信物可以與大幽族同心珠相比。
若得同心珠承認(rèn),世人便也要稱贊一聲,伉儷情深,舉案齊眉。
老太太又道:
“你與小囡囡是通過了同心珠考驗不假。但這同心珠,我是交給你們自行保管,并請白夢凝遺囑,從此你們二人結(jié)為道侶、逍遙人間;還是我在就它毀去,作齏粉,才之事,皆都成空。可要看老身的心情。”
“這……?”
展星辰眼眸微瞇,白緲緲扶了起,拉到了自己的身后:
“既然如此,便恕晚輩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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