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單椒秀澤.
陸銜洲撤資的事弄得沸沸揚(yáng)揚(yáng), 廖一成這邊也不好過,雖說讓薄行澤一無所有但他的一榭還是岌岌可危。
“廖總,這是今年的財報。”
廖一成接過來連翻都沒翻就知道, 財報又像過山車一樣,上幾個月有陸銜洲的投資稍微有點回暖的架勢,但也只是回光返照。
現(xiàn)在撤資就如同釜底抽薪,他和薄行澤一死一傷。
紅葉那邊還是沒有答復(fù), 他得想個辦法先把另一個公司拉上岸才好救一榭。
“前幾天有個想收購股權(quán)的小公司, 調(diào)查的怎么樣了?”廖一成問。
秘書道:“公司有十幾年了,是廣告行業(yè),這幾年新媒體勢頭大大打擊傳統(tǒng)行業(yè), 狀況不太好。”
廖一成沉吟,要的就是他不好。
“聯(lián)系他。”
秘書雖然不太明白他為什么不去賣給陸氏反而要找這么個半死不活的小公司,但職責(zé)所在還是說了聲“是”。
廖一成翻開財報看了看,只有他利用別人的份兒,賣給陸銜洲等于與虎謀皮他怎么可能會做, 不然這次也不可能逼他撤資。
薄行澤就是不懂這一點,所以才會被人騙。
“廖總, 有位焦小姐想見您。”秘書敲門提示。
廖一成聽見這個名字便是一愣, “她怎么來了,讓她進(jìn)來,記得不要讓任何人打擾。”
焦倪被秘書領(lǐng)進(jìn)來, 廖一成往她粗略打量了眼,一身地攤牛仔褲長外套,頭發(fā)扎成馬尾素面朝天的朝他點了點頭。
廖一成溫聲問:“不是不讓你來找我嗎?”
焦倪說:“薄行澤真的是害死我大哥的兇手嗎?”
廖一成手一頓,隨即笑起來,“當(dāng)然, 你大哥留下的遺書不是寫的很清楚嗎?他當(dāng)年因為販賣禁藥被薄行澤發(fā)現(xiàn),被逼走投無路了才會自尋短見。”
“他是我哥。”焦倪看著他不卑不亢地站在原地,語速飛快地說:“不會做出自殺的事情我知道!他的死根本不是意外!”
廖一成從辦公桌后面起身,“所以呢?你也被薄行澤三言兩語欺騙了?你已經(jīng)忘記你哥哥是怎么郁郁而終的了嗎?”
焦倪從一開始給祝川做代駕,后來又被安排去紅葉。她仔細(xì)觀察這兩個人,一個輕佻懶散一個冷漠疏離,并不是廖一成口中那個狡詐奸險之徒。
“我哥既然賣禁藥,他怎么會告訴你?還是說你跟他一起賣的!”
“他買藥的渠道根本不是薄行澤而是你吧?你怕他把事情暴露所以將一切罪名推在他身上!”焦倪瞪著眼睛看他。
大哥雖然壞,對不起很多人,但他真的是一個好哥哥。
廖一成一把掐住她的脖子,“我勸你不要亂說話!”
焦倪被他掐得幾乎窒息,掙扎著抓他的手,“放手!”
廖一成倏地松手了,微笑著摸摸她的臉,“記住,薄行澤就是害死關(guān)路和焦宇兩條人命的人,你的報復(fù)對象只有他一個。”
焦倪劇烈咳嗽,秘書聽見聲音跑進(jìn)來,“廖總,怎么了!”
廖一成摸起杯子朝門口一砸:“誰允許你進(jìn)來的!”
焦倪覷空爬起來便跑,跌跌撞撞地出了大樓,廖一成抓起手機(jī)撥通最下面那個號碼。
沒時間了,他得在事情水落石出之前把股權(quán)轉(zhuǎn)讓離開,反正薄行澤已經(jīng)輸?shù)靡粺o所有身敗名裂了,他已經(jīng)贏了。
盛槐最近風(fēng)波平靜,祝川也不用整天過去,看薄行澤一天到晚在書房里敲電腦搞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這什么玩意?”祝川伸手撓了撓他耳朵,又往下去亂摸。
薄行澤不堪其騷擾,無奈地將他拉到腿上坐著,邊道:“你連這個都不懂是怎么做生意的?”
“我出錢不就行了,他們專業(yè)的人干專業(yè)的事兒。”祝川奇怪了,怎么著總裁還需要自己動手看這些?
薄行澤想了想,有道理。
祝川轉(zhuǎn)身親他,“哎,等這事兒完了你來給我打工吧。我把那些經(jīng)理人辭了,省一筆開銷。你是不知道他們有多貴,每年拿走多少工資。”
薄行澤笑說:“那我還有工資嗎?”
“當(dāng)然沒有啊,你還想存私房錢?”祝川理所當(dāng)然地伸出食指點點他的胸口,“生產(chǎn)隊的驢都不敢這么任性知道嗎?”
薄行澤順桿兒爬,“生產(chǎn)隊的驢都不敢這么操勞。”
祝川“噗嗤”笑出來,發(fā)現(xiàn)他現(xiàn)在越來越會笑了,和以前那個冷漠嚴(yán)苛的樣子簡直判若兩人,說出去嚴(yán)弦估計都不會相信。
就如同一個沒有七情六欲的人被人間煙火熏染,鑄造血肉骨骼,溫暖而真實。
祝川看著他的眼睛,黑沉沉地藏了無數(shù)愛意,像是裝滿水的氣球,一碰就會鋪天蓋地的將他圈攏。
忍不住湊過去找他的唇勾著親,帶出一點水漬又挪到下巴咬,一路到了喉/結(jié)時被薄行澤推開,“等會。”
“……?”
薄行澤指尖飛快地在電腦上敲擊、下指令,手機(jī)響起他立刻接通,語速飛快簡便地交代,接著又是另一通電話,忙碌卻不慌亂。
他伸手將眼鏡往上推了推,縝密安排如同一張網(wǎng),鋪好了只等廖一成進(jìn)來的一瞬間收網(wǎng)。
“明天早上十點半你準(zhǔn)時到,一定要趕在阮一卿查到之前將股權(quán)拿到。他現(xiàn)在是熱鍋上的螞蟻,比你更加著急,一定會去。”
祝川起身靠在桌沿,雙手抱胸斜身看他冷靜設(shè)計廖一成,嘴角輕輕翹起來。
腦海里忽然泛起幾個字來:念念不忘,終有回響。
他念的、薄行澤念的,都有了真切而美妙的回響。
祝川手機(jī)忽然響,他怕打擾薄行澤便轉(zhuǎn)身出去接,“焦倪?你那邊怎么這么亂?你在跑?”
焦倪上氣不接下氣,但聲音卻又壓得很低,“有人要抓我,我有他當(dāng)年跟我哥販賣禁藥的證據(jù),已經(jīng)寄給你家了,如果我出了事請你替我……”
話音未落就切斷了。
祝川立刻回?fù)芑厝s怎么都接不通了,隱約記得她說話的時候好像響了一次鐘聲,立即撥了另一個電話,“四哥……怎么著還不聯(lián)系了?我先生教你難堪,我代他跟您賠個罪,瞧著我的面子海涵。”
付四說著就要掛電話,祝川忙道:“幫忙找個人,叫焦倪。個兒不高臉上有點小雀斑,長頭發(fā)看起來挺兇一小姑娘。我一小代駕,懷疑得罪人了,在這平洲敢綁我的人那不是瞧不起四哥呢?”
付四冷哼,“關(guān)我屁事。”
祝川也不惱,輕笑道:“是不關(guān)您的事兒,這平洲都知道四哥您的大名,也知道我祝川跟四哥的關(guān)系,動我的人那就等于在您頭上動土。我倒是無所謂,但四哥這名不能叫我影響了,我吃罪不起。”
付四是個明白人,知道他話里的意思,“我?guī)湍阏抑耍隳檬裁粗x我?”
“由您說。只要給我留點兒養(yǎng)老婆的錢,其他您說幾是幾。”
付四將電話掛了。
祝川用手機(jī)在掌心敲了敲,有些不放心地回了書房,“我出去一趟,盡快回來。”
“我陪你。”
祝川指指他電腦,“能離得開?”
薄行澤這下犯難,祝川沖他擺了下手,“我過去看看很快就回來,多說兩小時。”
“好。”
祝川下樓才發(fā)現(xiàn)下雪了,薄薄一層落在地上像是撒了層銀色的灰,在平洲想在半個小時之內(nèi)找到一個人除了付四沒人能做到。
只希望他們還沒對焦倪下手。
她怎么會認(rèn)識廖一成的?祝川單手撐在車窗上想起那天遇見焦倪她緊張兮兮地樣子就不太正常,焦倪焦……宇?
祝川到地方的時候付四已經(jīng)找著人了,半死不活的焦倪歪在椅子上渾身是傷,尤其臉上全是掌印。
“死了啊?”祝川雙手插兜俯身瞧了一眼。
付四說:“差點兒。”
祝川“哦”了聲,月光和燈光一齊落下來將他眉眼襯得有些冷,“作完死還知道給我打電話,沒笨到那個地步。”
付四哼笑道:“興師動眾就找這么個丫頭?再去晚一點恐怕都扔江里喂魚了。”
“你在哪兒找到的?”
付四說:“你不是說聽著鐘聲了么,在鐘樓后面那個爛尾樓里正挨打呢,小姑娘嘴還挺硬擱那兒罵人賊他娘的有勁兒。”
祝川點點頭,拿起手機(jī)撥了個電話才剛喊出名字,付四便擰眉道:“你報警?”
“有困難找警察,不然呢?”祝川輕笑著跟對方說:“阮隊啊,我這兒救了個人,一身血把我嚇壞了也不知道怎么辦,您來一趟?”
阮一卿咬牙切齒,“我是你的私人保鏢嗎?”
祝川又重復(fù)了一遍,“小學(xué)老師都說了有困難找警察叔叔,怎么著您這警察叔叔不管事兒?”
“你等著!”阮一卿憤而掛了電話。
祝川收回手機(jī)又將手插回兜里,這才抬頭看向付四,眉眼疏冷語氣也涼薄了一些。
“四哥,薄行澤那天是叫你下不來臺,我親自代他跟您道歉。不過那天他要是不來,我也給您開瓢,沒人能叫我低頭穿鞋。這事翻篇兒吧。我不樂意搞事,也敬您一聲四哥。”
付四知道話里鋒,“既然你叫我一聲哥,我就給你這個面子。下次管好你男人。”
祝川眉眼一彎,疏冷立刻化為春水,“那是自然。”
阮一卿的車嘎吱一聲停在身后,摔著車門罵罵咧咧就下來了,“你嚇壞了?我看你樂壞了!真當(dāng)人民警察是人民保姆一天到晚……嘶!”
祝川一臉“你看吧”的表情。
阮一卿惡狠狠看向付四這個黑/社會,“你干的?”
付四一臉純良地舉起雙手,“冤枉啊阮隊長,我最多算是路見不平一聲吼。”
阮一卿跟他打交道很久了,被這些個不務(wù)正業(yè)的流氓們氣死,磨牙道:“最好是!要是我發(fā)現(xiàn)你們最近又干什么違法亂紀(jì)的事情,警局的茶管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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