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二更】這樣不方便,懂了...)
裴之行還沒回答, 醫(yī)生來了。
他看路穗穗著急的模樣,低聲道:“在隔壁病房,她沒事。”
聽到裴之行的回答, 路穗穗才再次安心地睡了過去。
她頭好暈,她好想吐,好像只有閉上眼, 才會舒服一點。
醫(yī)生是裴之行在知道路穗穗出事后直接安排人從鹿城送過來的, 全是腦部各方面的權(quán)威專家。
一番檢查后, 醫(yī)生看向裴之行,低聲道:“裴總,路小姐醒過來后便沒什么大礙了, 但這邊條件有限, 加上她頭部撞擊嚴重, 我們建議讓她在這邊休養(yǎng)一兩天,之后回鹿城做個全面檢查。”
溪水鎮(zhèn)這邊的醫(yī)院條件有限,很多設(shè)施也并不先進。
裴之行頷首:“知道了。確定沒事?”
聽到路穗穗醒來便從路年年病房趕過來的路景山也一臉著急問:“真的沒事了?有沒有什么需要注意的事項?”
“是的。”醫(yī)生道:“她有點兒腦震蕩,這幾天可能會暈,會想吐。”
裴之行和路景山把醫(yī)生說的重點一一記下, 他看向楊向明,沉聲道:“幫我送送各位。”
楊向明應(yīng)下。
看著病床上躺著的人, 裴之行松了口氣。
沒事就好。
……
路景山看裴之行神色, 喊了聲:“阿行。”
裴之行應(yīng)聲:“路叔。”
路景山示意:“要不要休息會,穗穗又睡過去了, 你衣服都是濕的,回酒店去換件衣服洗個澡吧。”
裴之行是昨晚半夜到的。
路穗穗剛出事那會, 路況不好走,堵車嚴重。他是直接從堵車點跑到路穗穗入住醫(yī)院的。
當時下著雨, 他全身被雨淋濕,濕噠噠的跑了十公里的距離。
誰勸都勸不動,就一直在醫(yī)院守著,在病房里守著路穗穗。
路景山比他晚收到消息,是四五點到的,他到的時候,姐妹倆都檢查結(jié)束沒太嚴重的問題,只要能醒過來就沒事。
他情況比裴之行好很多。
裴之行沉默了會,“不了路叔。”
他道:“我不放心。”
路景山無奈,“那你換身衣服吧。”他說:“就在這邊洗個澡換身衣服,我在這兒替你看著穗穗。”
裴之行沒再拒絕,他看向楊向明。
“去拿衣服過來。”
楊向明早在他被淋濕時便安排人去給裴之行買衣服了,只是他不換,他就沒敢提。
“年年怎么樣?”裴之行沒去看,只是在姐妹倆去檢查被推出來時知道她們沒大事,但醒沒醒,裴之行不知道。
路景山:“許禮在那邊,醒了,她想要過來看穗穗,人還沒爬起來就暈過去了。”
裴之行:“……”
他緘默了會,想到剛剛路穗穗的問題。
他估摸著,要不是路穗穗問完就暈了,她估計也會掙扎著爬起來去看路年年。
思及此,裴之行很是無奈。
他這個男朋友在路穗穗這兒,像擺設(shè)。
病房內(nèi)安靜了一瞬,裴之行忽然出聲:“路叔。”
路景山正在看路穗穗,抬眸看他:“想說什么?”
裴之行微頓,低聲道:“那件事您要是狠不下心,我來處理?”
聞言,路景山苦澀一笑:“阿行,你把路叔當什么了。”他道:“我在親情這方面,是有些優(yōu)柔寡斷,可也不是真的會讓他們欺負到頭上的人。”
他道:“我會處理好。”
裴之行沉默了會,道:“有什么需要我這邊幫忙的,盡管開口。”路景山:“嗯,確實有。”
他看裴之行:“我要下去跟媒體打聲招呼,再去一趟警局。”
不單單是溪水鎮(zhèn)的警局,他要回鹿城一趟,那些水落石出的事,該有個結(jié)果了。
裴之行了然,“我會照顧好她們。”
路景山:“麻煩了。”
“應(yīng)該的。”
路景山?jīng)]在醫(yī)院多待,他現(xiàn)在更重要的是去解決那些事。
因為路穗穗這次綁架,以及裴之行那邊幫忙調(diào)查出來的結(jié)果,很多事浮出水面。誰都不是傻子,這么蓄謀的綁架,沒有人幫忙,路強和勾小慧不可能躲避時刻在注意跟蹤他們的人。
裴之行派出去的兩個保鏢,根本不知道他們什么時候從鹿城溜回溪水鎮(zhèn)的。他們那間小破出租屋,一直都有兩個人在活動,也因此騙過了跟蹤的保鏢。
更何況,除了司機受傷嚴重還在醫(yī)院外,路強勾小慧一行人全在警局,路景山是時候跟他們正式碰個面了。
路景山走后,裴之行換了身衣服。
他出來時,路穗穗還在睡。
在病房里待了一會,夏莉和喻夏過來了。
“裴總。”
裴之行頷首。
喻夏道:“穗穗沒事了吧?”
她聽到消息說她醒過一次了。
裴之行:“無大礙。”
喻夏點頭,淺聲道:“孔導(dǎo)他們那邊暫時走不開,安排我過來看看她。”她頓了下,低聲道:“她醒來了你告訴她,孔導(dǎo)說休息久一點沒事,劇組會等她的,讓她別著急回劇組。”
裴之行應(yīng)下:“謝謝。”
喻夏指了指:“我去看看年年。”
喻夏走后,夏莉道:“裴總,網(wǎng)上現(xiàn)在有你們的爆料。”她深呼吸道:“你跟穗穗的關(guān)系,可能瞞不住了。”
現(xiàn)在網(wǎng)友們關(guān)心路穗穗和路年年的安全問題,暫時沒去細究有人在醫(yī)院看到的裴之行是路穗穗的誰,跟路穗穗是什么關(guān)系,但剛剛夏莉在樓下應(yīng)付媒體時,已經(jīng)有人問了。
她含糊的應(yīng)付了過去。
她猜測,等網(wǎng)友知曉路穗穗她們平安后,再去看新聞,或許會開始問裴之行和許禮的身份。
許禮倒是好說,可以說是導(dǎo)演,正在跟她們接觸,但裴之行這邊的不好交代。
裴之行怔了下,示意道:“穗穗醒來后問她,她愿意的話公開,不愿意就把新聞壓下來。”
他尊重路穗穗一切決定。
夏莉愣住,沒想到這時候裴之行還在考慮路穗穗想法,即便是知道新聞難壓,他也百分百尊重路穗穗。
“明白。”
裴之行“嗯”了聲,想到路穗穗牽掛的粉絲,交代說:“工作室替她去網(wǎng)上報個平安吧,人沒事。”
夏莉:“好。”
-
路穗穗的粉絲此刻心急如焚。
在知道自己喜歡的藝人出事后,不少粉絲紛紛質(zhì)問工作室,為什么安全措施不到位,為什么不能保證藝人的安全。
除了工作室被罵,新影娛樂也被罵的很慘。
說好的你們是最大最厲害的娛樂公司呢?為什么連藝人的安全都不能保證?
路穗穗和路年年竟然會被綁架,生死未卜。
新影娛樂官博和路穗穗路年年工作室收到了不少謾罵的私信。
除了罵,還有很多粉絲在許愿,他們沒別的要求,就希望自己喜歡的藝人能平平安安,能順利醒過來。
路穗穗前面的二十多年已經(jīng)很苦了,為什么還要讓她那么慘。
夏莉登上工作室的微博。
「路穗穗工作室v:對關(guān)心穗穗的粉絲說聲抱歉,是我們照顧不當。同樣的也給大家報個平安,穗穗剛剛醒過來了一會,人無大礙,只是腦震蕩有些嚴重,還需要在醫(yī)院多觀察幾天。」
微博剛一發(fā)出,粉絲便蜂擁而至。
「嗚嗚嗚嗚人沒事就好!!哭死我了。」
「看完了車禍的視頻,嚇死我了!!老婆一定要好好的。」
「年年那邊也剛發(fā)了聲明,說年年沒事了!!嗚嗚嗚姐妹倆一定要好好的好嗎?」
「太慘了太慘了!希望工作室能上點心,好好照顧穗穗!」
「穗穗再醒來要是可以的話能不能上微博跟我們報個平安呀,我們想她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老婆醒了就好!!」
……
夏莉看了看微博評論,大多數(shù)都是喜極而泣的。
當然也有人問,原來路穗穗這段時間沒任何活動,是秘密進組拍戲了啊。而且還是孔導(dǎo)的戲,有人同時提出質(zhì)疑――原來她偷偷拿下了孔毅然電影的角色,她能演好嗎?
本身,《光》這部電影開機就很低調(diào),孔毅然為了避免一些麻煩,也不喜歡有人跟著劇組,一直沒對外官宣兩位主演。
其中一個喻夏,大家是知道的,但路穗穗拿下的這個角色,很多人并不知道。
出了這事,這消息便瞞不住了。
商議過后,孔毅然讓官博直接官宣。
只不過這會大家顧著路穗穗和路年年被綁架受傷的事,只有少部分人在討論,路穗穗到底能不能演好那個角色,路穗穗是不是走了后門拿下的這個角色。就她路家大小姐的身份而言,真要這么一個角色,也是輕而易舉的。
當然,這些質(zhì)疑在這個時候發(fā)出,被不少路穗穗粉絲罵。
走你媽的后門。
孔毅然像是會接受走后門的演員?
再者,要不是因為路晴畫那件事,路穗穗根本就沒想頂著自己路家大小姐的身份行走娛樂圈,她之前那么低調(diào),看起來像是會走后門的人?
瞬間,黑粉被罵到灰溜溜刪博。
你要質(zhì)疑也可以,你要造謠也行,等著格恒和新影娛樂的律師函吧,別慫就行。
發(fā)完微博,夏莉暫時離開了路穗穗病房。
她覺得自己是個閃閃發(fā)光的大燈泡。
夏莉思忖了會,決定去路年年那邊看看。
剛到,她看到汪珍站在門口。夏莉挑眉,“怎么站門口?”
汪珍抬了下下巴,“你看看就知道為什么了。”
夏莉一愣,下意識走到掩上的門口往里看。
門是緊閉的,但有個小窗口能看到里頭的情況。
夏莉看的時候,病房里的路年年還在睡著,而身側(cè)有個人,是許禮。
許禮正彎著腰給路年年擦臉,動作小心翼翼的,擦了臉又給她擦手……最后,在夏莉的注視下,她看到許禮還親了下路年年的額頭。
夏莉瞪圓了眼,回頭看著汪珍,小聲問:“你不攔著?”
汪珍攤手:“攔什么?”
她道:“你是沒看到許禮早上‘發(fā)瘋’的模樣。”
那樣子,汪珍都不敢去回憶。
夏莉無言,走到她旁邊站著,嘆息一聲說:“經(jīng)紀人好難做。”
汪珍:“誰說不是呢。”
她們倆像閃閃發(fā)光的電燈泡,在哪個病房都礙眼。
“穗穗的事怎么回事?”汪珍知道,路年年是碰巧被人帶上車的,那群人的目標是路穗穗。
夏莉搖頭,“不清楚,但據(jù)我所知,是路家內(nèi)部問題。”
她道:“綁架她的人,有她養(yǎng)父母。”
汪珍沉默了會,“喪心病狂的瘋子。”
有些人,真的沒有一點良知。
路穗穗是下午才再次醒來的。
醒來時,裴之行還坐在她病床旁邊。他的手抓著她,在她有動靜的第一時間能察覺,能發(fā)現(xiàn)。
“醒了?”
裴之行垂眸,“還暈嗎?”
路穗穗看他緊張兮兮的表情,艱難擠出一個笑:“還好,不暈了。”
她盯著裴之行,嗓音沙啞:“但我有點兒渴。”
裴之行小心翼翼扶著她起來,喂她喝水。
路穗穗小口小口抿著,喝了點后問:“年年醒了嗎?”
“……醒了。”裴之行看她,“許禮和汪珍在那邊,不用擔心。”
路穗穗:“噢。”
她摸了下鼻子,“是我連累年年了。”
裴之行并不認可她這話。
他道:“沒有的事,這件事不怪你。”
路穗穗抬眸看他。
裴之行道:“再躺會?”
“好。”
躺下,路穗穗盯著他眼睛下方的黑眼圈看著,“裴之行。”
“嗯?”
“你是不是一天沒睡覺了?”路穗穗看他,“要不要睡一會?”
“不用。”
裴之行道:“我還好。”
路穗穗有些不舍。
她主動勾了勾他手指,輕聲道:“睡一會吧,你不休息明天怎么照顧我?”
裴之行:“……”
他和路穗穗對視,無奈一笑:“等你困了我再睡,陪你一起睡。”
路穗穗沒轍,只能答應(yīng)。
她轉(zhuǎn)頭找了找,輕聲問:“我手機呢?”
“在這里。”
裴之行從抽屜拿出來,遞給她:“想發(fā)微博?”
路穗穗:“嗯。”
她想親自給粉絲報個平安。
裴之行沒攔著。
等她發(fā)完微博,他低頭看了眼特關(guān)消息的提醒,路穗穗只簡單的發(fā)了一句話,沒有照片和別的東西,但有了她這句話,粉絲放心了不少。
知道她沒事,粉絲開始做事了。
路穗穗拿下了孔導(dǎo)的新電影,在里面有個重要的角色和戲份,這事值得宣傳,值得全方位安利。
同樣的,路穗穗明晚還有《一起去旅行吧》的國內(nèi)篇首播。
國外篇上周剛結(jié)束,這周開始國內(nèi)篇了,這是網(wǎng)友們知道她們真正關(guān)系后看的第一個她們合體的綜藝,得讓熱度上來,讓點擊和收視率爆棚。
-
傍晚時候,警察過來了。
路穗穗和路年年情況有所好轉(zhuǎn),把警察問的如實告知。
兩人是在酒店門口被綁架的,至于別的,她們知道的并不多。路穗穗能猜到路強他們綁自己的原因,但并不知道他們是受了人驅(qū)使,更不知道因為這次綁架,原主穗穗小時候被拐賣的事,也就這么出來了。
在醫(yī)院休息了兩天,路穗穗和路年年情況好轉(zhuǎn),但為了兩人的安全保障,裴之行安排兩人回了鹿城,回到私人醫(yī)院,給兩人做了個全面檢查,確保真的沒有大礙,也沒有別的地方受傷后,兩人在醫(yī)院又住下了。
不過這回,兩人是豪華的雙人病房。
不需要裴之行不需要許禮,姐妹倆都能暢聊一整夜。
不過,裴之行和許禮并沒有給她們這個機會。
許禮稍微好點,他有事情要忙,沒辦法一直在醫(yī)院,但裴之行不同。裴之行直接把工作帶到了醫(yī)院,時時刻刻守著路穗穗。
路年年偶爾想跟自己姐姐多聊一會,裴之行會出聲打斷,告訴她們――該休息了,腦震蕩才會好得快。
考慮到自己要早點回劇組拍戲,路穗穗在這方面特別聽話,只要裴之行說她該休息了,她便會休息。
在醫(yī)院住的當天,路景山過來了。
路穗穗明顯發(fā)現(xiàn),路景山老了很多。說不上來是什么原因,她就覺得路景山整個人變得有些低氣壓,有些頹然。
路穗穗沒敢多問,在路景山看過姐妹倆回去后,她問了裴之行。
裴之行沒瞞著她,把知道的一一說了出來。
原來,路穗穗被拐走的主要謀劃者,是路晴畫的父親,她的親二叔。
路穗穗的二叔不是主要行動人,但那天路景山一家的行蹤,是他說出去的。他告訴的,也不是當時拐走路穗穗的人,而是其他人。
路穗穗的二叔是聰明的。
他知道路景山的本事,知道他會查,所以從頭到尾,他都沒露過臉。
他一直都是讓自己的妻子去處理,朱慧云認識的人多,她并不是大家閨秀,相反,她是一個普通出身的女人,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她認識的亂七八糟的人很多。
在嫁給路穗穗二叔之前,她結(jié)識的人是很多很多的,魚龍混雜,什么樣的人都有。
因此,當時這些事做的,交涉的天知地知,路景山和蘇瓷根本查不到。
朱慧云認識的朋友實在是太多了,他們排查了她親近的那些朋友和家人,卻漏掉了一些不重要的人物。
而路穗穗的養(yǎng)父母,和朱慧云本身也是不熟的。
他們是通過第三方,或許都算不上是第三方。總而言之,路穗穗是被轉(zhuǎn)過很多次,才被路強和勾小慧在孤兒院找到,然后收養(yǎng)的。
至于他們?yōu)槭裁磿震B(yǎng)路穗穗,一個是因為兩人沒有孩子,想要養(yǎng)搖錢樹。
另一個原因,則是勾小慧曾收到過一條短信,短信內(nèi)容是讓她去收養(yǎng)路穗穗,只要她收養(yǎng)了,按照她短信說的照做了,她會得到一大筆錢。
勾小慧半信半疑,帶著路強把路穗穗帶回家的隔天,他們家門口放了一大袋現(xiàn)金。
是現(xiàn)金。
之后每天,都有一袋錢。
足足十天,不是通過銀行轉(zhuǎn)賬的,就是給的現(xiàn)金。五百萬。
這五百萬,勾小慧和路強都不敢第一時間存進銀行,他們在家守著,把錢藏在家里。
之后,根據(jù)短信的提示,他們將路穗穗帶到了鹿城,讓她上學(xué),把她丟入亂七八糟的環(huán)境里,讓她變成小太妹。
……
路強和勾小慧,是故意把路穗穗養(yǎng)成那樣的。
聽到這個解釋,路穗穗是懵的。
既然路晴畫父親安排人拐走她,那為什么還要讓她活著呢?他安排人拐走自己的目的,不是想讓自己死嗎?
裴之行“嗯”了聲:“原本,你二叔是想讓你自生自滅的。”
她被拐走了,丟在路邊讓她自生自滅。卻沒想到,路穗穗被人帶回家了。
原本,路穗穗二叔想,收養(yǎng)便收養(yǎng)了,那地方距離鹿城十萬八千里,那家里人窮的要命,也不可能會讓路穗穗有什么未來。
他和路穗穗有點血緣關(guān)系,便沒下狠心讓人把她弄死。
但他沒想到,路景山發(fā)出的找女兒訊息,還真有了線索。
當時傳到鹿城,說有路穗穗消息時,路穗穗二叔慌了,他第一時間交代人,在路景山和蘇瓷趕到之前,將路穗穗帶走了。
原本,路穗穗二叔再次動了要將她殺死的殺心。
但他擔心查到自己頭上,被他安排出去的人也不敢這樣做。殺一個小孩,是個人都不太能下得去手。
一下,這事便暫時擱置了。
再不久,路年年被路景山和蘇瓷收養(yǎng)了。
路穗穗二叔再次有了危機感。
他看路景山和蘇瓷的狀況好轉(zhuǎn),動了別的念頭。
很多時候,你與其將人殺了,不如讓她變成一把利刃,然后對準自己記恨了一輩子的人。
路穗穗被安排去了孤兒院,之后被路強和勾小慧收養(yǎng)。
路穗穗二叔的主意打的很好,他們要的就是路穗穗變成一個人人喊打的女明星,和路年年形成天差地別的對比。
之后,等路景山找到她,再激發(fā)她內(nèi)心的恨意和妒意,讓她知道,如果不是路年年,自己不會那么慘。
路穗穗的二叔心里是變態(tài)的,是扭曲的。
他想要看路景山在兩個女兒之間周旋,想看他焦頭爛額的模樣,想看他因為兩個女兒爭斗的你死我活而崩潰。
他是個變態(tài)。
他覺得只有這樣,自己一輩子被路景山壓了一頭的那些怨氣,才有發(fā)泄的地方。
他就不信,路景山在兩個女兒斗來斗去時,還能一如既往的工作,還能保持他原有的沉穩(wěn)和風(fēng)度。
他最討厭的,便是父母常夸,路景山遇事八方不動,只有他才是最成熟穩(wěn)重的,最適合格恒的接班人。
……
聽裴之行說完,路穗穗震驚了。
她想到了小說里的內(nèi)容,她張了張嘴,看向裴之行:“可是,他難道就沒想過,我回到家會跟年年相親相愛嗎?”
為什么就一定會撕逼呢。
裴之行:“你二叔二嬸學(xué)過心理。”
他太清楚落差大的人心理了。
路穗穗從小在那樣的環(huán)境長大,她被要求陪投資方喝酒,被網(wǎng)友罵,被養(yǎng)父母打,甚至虐待。而路年年,一直是路家小公主,被所有人寵著,甚至于連路穗穗從小定下來的未婚夫,也變成了她的,她怎么可能不嫉妒。
女人的嫉妒心理,極其可怕。
女人最了解女人。
而且,他們考慮過這個問題。怕路穗穗回到家和路年年相親相愛,路晴畫母親還特意拾掇過她三嬸,讓她多在姐妹倆面前提她們的落差。
這也是為什么,路穗穗當時回到家,她三嬸會在她面前夸路年年,然后和自己的過往進行對比。
“可是――”路穗穗還是很迷惑,“他不擔心自己計劃失敗嗎?”
裴之行:“或許吧。”
路穗穗二叔就是個心理扭曲的人,即便是擔心,他也想試試。萬一成功了呢,他就是最后的贏家。
有些心理扭曲人的思想,你根本無法用正常人的思維去揣摩。
裴之行斂目看她,低聲問:“是不是很難接受?”
路穗穗沒吭聲。
裴之行道:“他們怎么也沒想到,你跟年年會這樣。”
“……”
路穗穗張了張嘴,想說點什么,卻又說不出口。
其實她想說,原主二叔是個變態(tài),但她得承認,如果不是因為原主熬不下去,讓自己陰差陽錯來了這里,她二叔的計劃是成功的。
因為小說里,年年和穗穗就是分崩離析了,就是成為了敵人,然后炮灰死了。
而路景山,也大受打擊,不再振作。
正是這樣,路晴畫被作者臨時拉了出來,成為了原書女主。
路穗穗也是看到這,氣憤不已。
但她看小說時,上面并沒寫拐走她的背后指使者是她二叔。
“穗穗。”
裴之行看她,“在想什么?”
路穗穗看裴之行:“他把這些事全承認了?”
裴之行頷首:“證據(jù)擺在那里,他沒辦法否認。”
甚至于,裴之行這邊收到消息,路晴畫父親被警察帶走時,路景山去質(zhì)問過他為什么要這樣做。
他把所有事告訴路景山,大笑道:“哥!!你難道不覺得這樣很爽嗎?看你這么生氣,真的好爽啊!”
他瘋了。
他不甘心被路景山永遠壓一頭,他的嫉妒和恨意,早就滿了。
聽裴之行說完,路穗穗憋了憋說:“他瘋了吧。”
事實也確實如此。
路晴畫的父親早就瘋了,他精神偏執(zhí)到了極點,腦子像是有大坑。
“那之后怎么處理?”
裴之行看她,“他這輩子,別想出來了。”
就算路景山同意,他也不會讓人出來。更何況,路晴畫父親干的壞事,不止這一件。
他做的每一件,都足以讓他在監(jiān)獄里度過終生了。
而路晴畫的母親,作為幫兇,照樣也是如此。她或許沒那么嚴重,但十年內(nèi),裴之行不會讓她出來。
至于路晴畫,在知道父母都出了事后,她跪在路景山面前求他放過他們。
路景山?jīng)]答應(yīng),卻也留了點情,安排人將路晴畫送出國,斷了她的一切經(jīng)濟來源,讓她一輩子生活在監(jiān)控之下,永不能回國。
-
短短幾天,路穗穗身邊發(fā)生天翻地覆變化。
她沒想到,路景山動作會這么快。
難怪剛剛路景山過來時,神色頹然,一副大受打擊的樣子。換作是誰碰到這種事,知道自己被自己的親弟弟恨到這種程度,心里估計也是難以接受的。
路穗穗還想再說點什么,裴之行道:“事情都告訴你了。”
他問:“能休息了嗎?”
“……”
一下,路穗穗那點傷感被裴之行沖散。
她無奈,偷偷地看向一側(cè):“我想再玩一會手機可以嗎?”
裴之行:“……我能拒絕嗎?”
路穗穗眨眼,“不拒絕可以嗎?”
她撒嬌:“我這幾天每天晚上九點就睡覺,我跟豬一樣,我都跟全世界斷了聯(lián)系了。”
怕她看手機太久會暈,裴之行非常遵循醫(yī)囑,完全不給她手機。
裴之行被她的話噎住。
他無奈,捏了捏眉骨:“這么夸張?”
“對啊。”
路穗穗揚著唇,“裴總。”
她抓著裴之行的手指玩著,“可以嗎?”
裴之行垂睫,盯著她蔥蔥玉指看著。
路穗穗的手指其實也很漂亮,她白,手指纖細,柔弱無骨似的。
他明明不是手控,可看著,腦海里莫名浮現(xiàn)了不健康的思想。
裴之行別開眼,暗罵自己不是人。
他咳了聲,才把眼神再次落在她臉頰。
“玩可以。”
裴之行松口,“十分鐘。”
路穗穗勉強答應(yīng):“行吧。”
她說:“就十分鐘。”
她張望看了看,“年年怎么還沒回來?”
在路穗穗問裴之行那些事的時候,許禮來了。
路年年嚷嚷著在病房里要悶壞了,讓許禮推著她出去吹風(fēng)。
這會都半小時了,還不回來。
聽到這個問題,裴之行沒吭聲。
說實話,他希望許禮今晚一直帶著路年年在外面吹風(fēng)。
驀地,路穗穗注意到了他神情變化。
她伸出手指,戳了戳裴之行臉頰,“裴總,你是不是不喜歡我跟年年住一間病房?”
裴之行微頓,看她,“你覺得呢?”
路穗穗哭笑不得,“看出來是不想了。”
裴之行坦然承認。
確實不是很想。
路年年太黏人了。
而他女朋友,是個寵妹狂魔,凡事妹妹最大。即便是困的眼皮在打架,還會哼哼唧唧回答路年年問題。
白天,裴之行一般都在這兒陪著,路穗穗還會指揮裴之行,讓他給路年年洗水果,讓他給路年年倒水等等。
路穗穗對著他目光,好奇不已:“為什么呀,你真不喜歡年年?”
“不是不喜歡。”
裴之行道:“她在不方便。”
他白天在這里守著,但晚上因為路年年在,裴之行是不睡她們這間病房的。
路穗穗還有點腦震蕩后遺癥,一時沒反應(yīng)過來,“哪不方便了?”
裴之行緘默片刻,在路穗穗注視下,在她唇上落下一吻,他沒忍住,含著她唇珠吮了下,嗓音沙啞道:“懂了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