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集 第60章 禍從口出
第60章 禍從口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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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八卦的存在讓世界少了許多秘密。官云裳接過傘,卻不知該如何說。她和這位婆婆不算很熟,或許是因?yàn)閹е┯H戚關(guān)系,官云裳偶爾會(huì)感覺到她如母親般的親近。在這樣的人面前,官云裳沒法說謊,她只得低著頭,選擇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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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葉靈鳳瞧了她一眼,沒有多問,一個(gè)連害自己的人都能原諒的人,又怎會(huì)怪罪于她呢。更何況,當(dāng)初官云裳嫁時(shí)的無奈,她是知道的。魯家多少算是乘人之危,葉靈鳳想到自己的命運(yùn),無奈地?fù)u頭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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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女人把愛情當(dāng)做全部,可又有幾婚姻圓滿的呢?大部分妥協(xié)于世俗,這份無奈能感受到,卻難去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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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葉靈鳳沒有再提關(guān)于文允述的事,她望著一園的紅傘,想起幼時(shí)的記憶,那時(shí)還懵懂的她在紙傘間爬行,她的世界里從絢麗的紙傘下開始。那個(gè)看護(hù)她的男孩,那個(gè)為她細(xì)心做傘的男人。一切如印花的紙傘般遮住了風(fēng)雨,帶來了頭頂一片寧?kù)o的天地。那時(shí)的她,就如至身于傘下的空間,阻斷了外面的一切風(fēng)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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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只可惜一把紙傘撐不起天地,父母多病,沒有兄弟相依,她最終只得選擇依附。當(dāng)撐著戀人親手做的紅傘嫁入魯家時(shí),她又是怎樣的掙扎呢?一晃二十年已經(jīng)過去,她從官云裳身上,看到自己的影子,那種無奈,那種剪不斷的情絲,是她過去深藏的苦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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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如今葉靈鳳看著眼前的兒.媳,無法相助,更無法責(zé)怪。一邊是自己的親生兒子,一邊是惺惺相惜的憐憫,她只得牽線搭橋,惡人的讓這孩子走上與自己相似的道路。好在,她對(duì)自己兒子有信心,魯定風(fēng)的乖張定不會(huì)如其父那般讓人無法忍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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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官云裳看著滿園的紙傘,隨口問.了句,“娘,怎么有這么多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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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每年我讓他們選制得最好的.一把傘給我,積年的也就多了。”當(dāng)年葉靈鳳萬(wàn)般無奈下把作坊交給魯來銀。她只有一個(gè)要求,每年要看看作坊里新出的傘,以免葉家的紙傘到魯來銀那般奸商的手上,脫了手藝。當(dāng)然,這些送給她的紙傘全出自穆三之手,這質(zhì)量也只有深得葉家真?zhèn)鞯哪氯胖频贸觥?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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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葉靈鳳輕輕撫摸著紙傘,這傘中傳遞著的,還有某.人的平安。一晃二十年,她苦了自己,也害苦了一個(gè)人,穆三曾獨(dú)身一人倔強(qiáng)地等她。可最后換來滿城的流言蜚語(yǔ)。為了幫她澄清流言,穆三在鄉(xiāng)下隨意的娶了妻,生了子。可他依舊習(xí)慣獨(dú)身一人,守著自己的記憶,守著葉家的舊作坊。兩人難已相見,只得從這紙傘里知道彼此的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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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官云裳閑來無事,也不知哪根筋不對(duì)了,看著一地.的紙傘,她小聲數(shù)了數(shù),一共二十把。其中一把紅傘,一十九把映花紙傘,紅傘為出嫁必備之物,映花傘應(yīng)該是第天累積總來的。官云裳知道葉靈鳳嫁到魯家正好二十年。也不知她怎么了,官云裳就那么問了句,“呃,娘,今年的傘是什么模樣的。我見著集市上有和洋傘似的布面?zhèn)悖?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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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葉家只做油紙傘。怕是沒有你說的那般模樣的。”.葉靈鳳說著,突然想起,這今年都入冬了。穆三的新傘怎么還沒拿來。這幾個(gè)月里,她光顧著兒子成親的事去了。到忘了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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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她忙叫來弦兒,.讓她去把魯定風(fēng)找來。官云裳不知她是發(fā)生什么事了,站在一旁,等著回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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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那頭的魯定風(fēng),正慢慢走進(jìn)書房。宅子里的書房幾乎是魯家最大的擺設(shè),布滿沉灰的書架也不知多久沒人光顧了。魯定風(fēng)踩著地面清晰的腳印,慢慢走到最里面的書架,那兒一身白衣的文允述瞪著大眼,驚訝地看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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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奇怪是我,是嗎?”魯定風(fēng)背靠著書架,抱著手單腳立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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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文允述掩下心中的慌張憤怒,盡量平靜地說道,“真巧,少爺,我還有事,先走了。”他起身就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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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文允述,你到底要逃到什么時(shí)候!”魯定風(fēng)盯著他后背,眼色恢復(fù)了正經(jīng),添上了嚴(yán)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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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文允述背對(duì)著他,沒有轉(zhuǎn)身,半晌,說了句,“是她要你來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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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你覺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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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我不想打啞迷,我已經(jīng)不知道,該怎么去感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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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魯定風(fēng)輕咳了一聲,說道,“她讓我來解釋,從一早起我就在找你,你一直在躲。我看到他遇見她,看到你的手勢(shì),看到你去找她。看到很多人在監(jiān)視你們。這樣夠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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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文允述轉(zhuǎn)過身,冷眼瞧著他問道,“解釋什么?還有什么好解釋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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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哼!”魯定風(fēng)輕哼了一聲,站起身,他一臉嚴(yán)肅地拍了拍身上的灰,說道,“或許不需要跟你解釋了,你跟本就不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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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是啊,我不配。”文允述自嘲地笑了笑,“我算什么東西,哪跟你魯家大少爺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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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小述。”魯定風(fēng)走過去拍著文允述的肩膀問道,“你到底出了什么事,我不明白,你既然會(huì)拿刀砍那死老頭子,又為何出現(xiàn)在這里?你跟他到底有什么糾葛?你還當(dāng)我是兄弟的話,最好告訴我,有事我或許還能幫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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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文允述聽到他的話,身子明顯顫了一下,可很快,他恢復(fù)平靜,甚至冷靜,“你這也知道,看來魯家人都不是普通人。魯定風(fēng),你就別抬舉我了,兄弟?哼哼~到說說,我走的日子,你做了些什么,有把我當(dāng)兄弟嗎?”文允述搖著頭,苦笑走出書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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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看著他的背影,魯定風(fēng)不知如何再說,這誤會(huì)是難解釋清楚了。文允述已完全聽不進(jìn)他的話來,看來只得讓官云裳親自來解釋。想著,他悠悠走出書房。沒走幾步,魯定風(fēng)看到弦兒火急火燎地沖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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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少爺,夫人找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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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魯定風(fēng)看到她,不自覺地就皺起了眉頭,“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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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弦兒也不知道怎么說,亂七八糟說著,“奴婢不知道,不過少奶奶也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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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魯定風(fēng)不耐煩地說,“說清楚點(diǎn),怎么回事?她們說了些什么,仔細(xì)說給我聽,別跟我說你沒聽到,你們這些人的耳朵都屬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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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弦兒微微有些不服,也只得咬牙說道,“今天夫人在曬傘,后來少奶奶過來問今年有沒有布面的傘,夫人說沒有。跟著就讓我來找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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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魯定風(fēng)皺起眉頭想了想,回了句,“你回去吧,就說我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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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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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可是什么!”魯定風(fēng)瞪著她,吼道,“快去,少煩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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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弦兒被他一通吼,只得不情不愿地回去,她沒注意。魯定風(fēng)就跟在她身后。他也不進(jìn)院子,就躲在墻根邊觀察形勢(shì)。看到官云裳就愣在墻邊,魯定風(fēng)掰了塊土片偷偷砸了她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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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官云裳正瞧著葉靈鳳和弦兒在那兒說話,自己腦袋上猛地就受了一記,她茫然摸了摸被砸的地方,四下看了看,正看到魯定風(fēng)在那兒給她打手勢(sh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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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官云裳瞪著眼,哼了一聲。這才和葉靈鳳告了辭,才出來,她看著痞子,先踹了一腳,“你還小啊,還玩這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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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魯定風(fēng)一反平常,這會(huì)兒正皺著眉,擔(dān)心的瞧著母親的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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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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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魯定風(fēng)沉著氣,小聲問,“我娘有問,今年那把傘之類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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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官云裳想了想說道,“有,剛才娘有問弦兒,說是今年的傘怎么還沒送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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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走!”魯定風(fēng)沉著臉,拉著官云裳往自已院里走。官云裳本想反抗,可瞧他那嚴(yán)肅的模樣,像是有什么大事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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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果不其然,魯定風(fēng)一回屋坐下,一雙手竟發(fā)起抖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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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官云裳試探著問,“你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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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魯定風(fēng)手捏成拳,半天才說了句,“這事關(guān)重大,我還是先跟你說了吧。”他抬眼看著官云裳,“我娘的事,你知道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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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官云裳目光有些躲閃,畢竟公然談?wù)撍?*的流言,多少有些不禮貌,“知道一點(diǎ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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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魯定風(fēng)自己倒了杯茶,他手仍發(fā)著抖,倒茶到有一半灑在桌上,“嗯,那你應(yīng)該知道有穆三這個(g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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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官云裳接過他手中的茶壺,幫他倒上茶,“小時(shí)候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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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魯定風(fēng)看著手中的茶,咬著牙一口喝掉。那壺里的茶放了許久,已是冰涼,可看他的狀況,也確實(shí)需要冰鎮(zhèn)冷靜一下。魯定風(fēng)一杯冷茶下肚,手仍在發(fā)著抖,他咬著牙想了半天,這才說道,“穆三叔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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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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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你別說話,聽我說完。”魯定風(fēng)牙咬得死緊,像是在壓抑著什么。官云裳不敢再打斷他。只是幫他添上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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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魯定風(fēng)看著茶水,眼睛有些發(fā)紅,“穆三叔今年初夏沒了,他的尸體是在魯家片地里的竹林里發(fā)現(xiàn)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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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官云裳忍不住插了句嘴,“難道他是被人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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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魯定風(fēng)瞧了她一眼,低眉不置可否地說,“他死得很慘,當(dāng)時(shí)是砍竹子的季節(jié)。他是去收傘柄的,可是……”魯定風(fēng)緊咬著牙,半天才說,“他死前有人用刑,尸體上插滿了竹簽。”</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