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003 拆郵包
坐在轎子里,朱由檢并沒有半分親王的輕松,相反表情十分凝重。
現(xiàn)在大明朝的情況是,魏忠賢從中央到地方一手遮天,連他這個皇上的親弟弟也只能低調(diào)做人,魏忠賢掌管東廠和錦衣衛(wèi),全國到處都是他的耳目,已經(jīng)到了無孔不入的地步,如果方才的事情被他得知,不知道會生出什么亂子。
他的貼身太監(jiān)徐應(yīng)元把頭湊到轎邊,壓低聲音說“王爺,剛才那個人奇奇怪怪的滿口瘋話,說不定是個變戲法的江湖術(shù)士,你何必對他如此禮遇?”
“他能揮手之間把那么一個大物件變沒,手段絕非一般的江湖術(shù)士可比,天下之大,總有些真正的能人異世,究竟是真是假,回去再看。”
明朝大部分的時間都是崇道的,從開國皇帝朱元璋開始,到嘉靖皇帝的時候更是達到了如癡如狂的地步,不穿龍袍穿道袍,不理朝政宅在紫禁城里煉丹。
朱由檢雖然深信儒家,對于騙人的假道士也十分厭惡,但對于李云崖這個極有可能是真道士的異人心中卻先存三分禮遇,除了那些能把東西變沒變有的法術(shù)之外,對他觸動最大的是李云崖說他能當皇帝。現(xiàn)在的天啟皇帝病重的消息被魏忠賢嚴密封鎖,普通人根本不可能知道,而且在朱由檢看來,就算哥哥朱由校駕崩,魏忠賢也不大可能容忍他繼承大統(tǒng),八成會從某個藩王府里找個下一輩的嬰兒來當傀儡,所以當李云崖說他會當皇帝,連未來的年號“崇禎”都說出來時,著實把他嚇了一跳,驚惶之中帶有三分期盼。
這個國家被皇兄折騰得不成樣子,朱由檢正是少年意氣之時,閑暇時誦讀圣賢書,到熱血澎湃處,不止一次地設(shè)想,要是自己做一國之君,該如何把國家整治得蒸蒸日上。
他扒著轎子一側(cè)的窗簾跟徐應(yīng)元說:“今天的事情都不許多嘴,傳揚出去我拿你們是問!”
他們一行急忙忙進了皇宮,見到躺在床上的天啟皇帝朱由校。
朱由校重病臥床,看見朱由檢的第一句話就是:“來,吾弟當為堯舜。”
堯舜是什么人誰都知道,朱由檢驚呆了,轉(zhuǎn)念間認定是魏忠賢的圈套詭計,嚇出一身冷汗,噗通一聲跪在地上,額頭貼在地面:“臣死罪!”
朱由校看著他,呼吸有些急促,不知道該說什么,朱由檢低著頭,不敢說什么。
場面一時僵持下來,就在這時候,屏風(fēng)后面轉(zhuǎn)出一個人,正是當朝正宮國母張皇后,過來跟朱由檢說:“事情緊急,王爺切不可推辭!”
朱由檢抬起頭看著滿臉嚴肅的皇嫂,知道她絕不可能配合魏忠賢做圈套害自己,再看床上的皇兄確實臉色慘白,雙眼無神,已經(jīng)病入膏肓,他再度叩拜:“臣弟遵旨!”
在他拜下去的時候,想起來時路上李云崖說過的話,若是真的,恐怕皇兄命不久矣!
他又抬頭看著床上的朱由校,心里閃過一個念頭:云崖真人是有些道行的,是否應(yīng)該向他求些仙丹來醫(yī)治皇兄的病?
朱由檢的侍衛(wèi)把李云崖帶回信王府,單獨安排一間幽靜的房間,兩名侍衛(wèi)在門口站崗看守。
有點軟禁的意思啊,不過既來之則安之吧,已經(jīng)到了這里,他又不能憑借幾十塊王八磚殺出去,再說現(xiàn)在就算是能夠離開這里,他也沒有地方可去。
等帥哥王爺當上皇帝,如果夠意思的話,自己可不可以幫他守住大明,不讓他做亡國之君?
有沒有這個可能呢?
李云崖看過很多明末的穿越小說,也曾在論壇貼吧里與鍵盤俠論戰(zhàn),還為此專門去查過歷史,如果崇禎愿意聽自己的話,要挽救局面應(yīng)該不難,關(guān)鍵是這哥們是個很有主意的,未必會聽自己,況且帝王心性不可琢磨,伴君如伴虎,說不定哪句話說錯就掉了腦袋。
李云崖抓了抓頭,算了,還是再觀察觀察吧,朱由檢可保便保,如果不行,就得早思退路。
他吃了兩塊桌上的糕點,做工很精致,但味道一般。
現(xiàn)在最應(yīng)該做的,是清點空間里的存活,自己未來能不能保住性命,能不能過得更好,都要倚仗這個“寶藏”了。除了他自己放在里面的日常吃用度之外,還有將近四千件的郵包,不知道里面都有什么,他期待著能夠開出一些有用的東西。
李云崖先拆開第一個,是郵給狗尾巴村曹爽的,這人還是自己的初中同學(xué),長得有點傻,這兩年上山采蘑菇和榛子在網(wǎng)上賣掙了些錢,去年把家里房子都翻修了。她買的是三盒益達木糖醇牙膏,八支竹炭牙刷,倒也算是好東西,加上自己原有的至少夠用半年了。
第二個郵包接收人是碾盤溝李雪紅,她常年在外面打工,據(jù)說挺能掙錢的,每年冬天回老家來都帶著不同的男朋友。
她的郵包里比較奇葩,先是一個電動按摩器,三副手銬,一副鐵的,一副皮革的,一副帶粉毛的,還有一個看上去有些高端的電擊理療器,一條馬尾皮鞭,四個帶有鈴鐺的小夾子,五支一次性塑料擴張器,一個連著管子的橡膠球,李云崖用手捏了捏,管子一端噴出氣流,好像是打氣筒。
還有兩盒七號電池,一沓一次性醫(yī)用塑料手套,兩盒套套,一盒螺紋的,一盒顆粒的,還有五瓶水溶性各種果味的潤滑劑……
李云崖看得臉蛋發(fā)燒,最后找到一個黑色皮革眼罩,兩條絲襪,懷著強烈的好奇心他把絲襪抖開,竟然是個褲子形狀,還是開檔的。
這玩意怎么穿啊?還是壞的?難道女生都是穿開襠褲的嗎?
李云崖長長吐出一口氣,把這些東西一股腦送回空間里,又打開第三個包裹,里面是一盒內(nèi)|褲和兩盒襪子,都是花花公子的,做工什么的都很不錯,李云崖想,要不要送給帥哥王爺兩條,就算是未來的皇帝,他也肯定沒有穿過冰絲內(nèi)褲,到時自己也穿上,算是情侶裝,呵呵。
第四個包裹是一套女性的保暖內(nèi)衣;第五個里面裝著吃的,各種牛肉干、牛板筋、干奶酪;第六個是化妝品,第七個是女性內(nèi)衣,一沓各種顏色的蕾絲小內(nèi)內(nèi),第八個又是吃的……
李云崖一包一包地拆,一件一件地看,將東西分門別類歸納到一起,自己能用的放一堆,不能用的放一堆,吃的、穿的、用的,各自存放,忙活了大半天,才拆了二百多包。
晌午剛過,朱由檢回來了,臉色比較凝重,七分擔(dān)憂里帶著三分的激動,來到李云崖所在的房間,把其他人都打發(fā)出去,小聲問:“你是說,本王真的能夠當上皇帝嗎?”
“是啊,如果你真的是朱由檢,天啟皇帝的弟弟那就沒錯了。”
“那……我皇兄做了多少年?”
“七年,天啟皇帝只做了七年。”
朱由檢雙目凝視他,李云崖毫無懼意地跟他對視,片刻之后,朱由檢微微吐出口氣,略沉默了會,稍微平復(fù)下心情,坐在椅子上:“那我做皇帝做了多少年?你能算出來嗎?”
“十七年,然后大明朝就亡國了。”
“什么!”朱由檢拍桌子站起來,滿臉怒容。
外面侍衛(wèi)和太監(jiān)一起問:“王爺?”
“沒事,你們不要進來!再走遠十步!”朱由檢帶著怒意沉聲問,“你是說,我只做了十七年皇帝,還生生將祖宗留下來的江山斷送掉了?你知不知道單憑你說大明會亡就可治你的罪了。”
“我說的都是真的啊,我是看你人還不錯,才告訴你的,你別激動,坐下慢慢聽我說。”李云崖也擔(dān)心朱由檢一怒之下命人把他拉出去砍了,從空間里拿出一把百草味的開心果放在桌上,提醒朱由檢自己的特異之處,他把朱由檢拉坐下來,然后親手剝了一顆遞過去。
朱由檢還沒有從“大明會亡國,而且亡在自己手里”這么震撼的信息里平復(fù)下來,看見李云崖送過來的果仁微微一愣,他從小受到的是正統(tǒng)的儒家教育,伺候人吃食這種事情,都是奴婢下人做的,在他的過去的王爺生涯當中只有侍女和太監(jiān)給他剝過核桃,別人不會也不應(yīng)該為他做這種事,哪怕他將來真當了皇帝,也不會有大臣給他剝堅果。
“吃啊。”李云崖見他盯著自己手上的開心果仁不動,沒想到這一層,“你怕這上面有毒啊?”他反手扔進自己嘴里,大吃大嚼,“這東西叫開心果,可好吃了。”又剝了一顆遞過去。
按照禮法和過去的習(xí)慣,這東西是不應(yīng)該接的,但這“云崖真人”處處透著古怪,拿出來的東西很可能是傳說中的天界,也就是那個什么封緣星上帶來的,他從小自律,但畢竟是少年人心性,鬼使神差地伸手把東西接了過來,慢條斯理地送進口中,細細咀嚼,果然味道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