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織雷成柳4
織雷成柳4
相柳看著那瓶長生花枝, 神色有些恍惚起來。
其實當年他和雷織都是對感情一竅不通的直a,對彼此完全沒有那種想法。
事情是什么時候開始變質(zhì)的呢?
可能還要從大三暑假那時候說起。
他們讀大三那年沿海城市西澤發(fā)生了百年難遇的特大洪水,在這場洪水中, 一種名叫水尾蜘蛛的蟲子開始在西澤泛濫。
水尾蜘蛛這種蟲子個個有一米多高,而且繁殖能力異常驚人, 如果不在短時間內(nèi)進行撲殺,不出一個月西澤市就會水尾蜘蛛徹底占據(jù)。
軍校的許多軍校生成為了志愿者, 跟著軍隊連夜前往西澤市抗災(zāi)。
由于戰(zhàn)斗力強大, 相柳和雷織被黑狐特戰(zhàn)小隊要了過去, 不分晝夜地廝殺在第一線。
軍隊往西澤江投放的魚雷像雪花一樣多,魚雷在江里爆炸的聲音一陣接著一陣,無數(shù)朵巨大的白色水花在西澤江上炸開,人的耳膜都快被震碎了。
飛騰四濺的水霧落在他們身上,身上的衣服永遠是潮濕的。
“如果這個世界沒有蟲族就好了。”他們一起并肩作戰(zhàn)的時候,雷織站在他身后,那雙璀璨的紫眼睛看著霧氣騰騰的江面,有些憂傷地對相柳說道。
“我從來不做這種無用的假設(shè)。”相柳用冷冰冰的話語回答了她。
雷織歪著頭笑了一下, 臉上帶了些揶揄“我說相柳,你能永遠這么冷靜克制么?“
相柳將手里的精神力壓縮后扔進水里,被壓縮后的精神力在水里炸開,水面劇烈地翻滾著, 數(shù)十只一米多長的水尾蜘蛛飄到江面上, 全都翻起了半透明的白色肚皮。
“我從來不認為自己冷靜克制。”相柳拍了拍手。
“那我挺想看看你不冷靜不克制的時候是什么樣子的。”
在軍部夜以繼日的大力撲殺下,水尾蜘蛛漸漸漸漸絕跡。
輪船停靠在西澤江的江岸上, 相柳和雷織在船上待了半個月, 上岸時踩在陸地上, 整個人都是暈的。
“這地面好硬。”雷織說道。
相柳說道“不, 是地面太穩(wěn)了,一時間不習(xí)慣。”
雷織晃了晃腦袋“不是穩(wěn),我覺得大地在旋轉(zhuǎn),什么都在晃。”
相柳扶住了她,雷織像條死狗似的癱在他的肩膀上,發(fā)出一聲干嘔。
相柳說道“你要是敢吐在我身上,我就把你的嘴巴用線縫起來。”
雷織晃晃悠悠地抬起手捂住了嘴。
到底是強大的alha,不到半個小時雷織的眩暈感就徹底消失了。
她又活蹦亂跳地在相柳身邊走來走去,很興奮的東張西望,永遠像個對所有事物都保持著純粹熱情的天真孩童。
他和雷織交朋友的事情并沒有瞞著家里人,這次從西澤市回去之后就帶著雷織來到了相家老宅。
雷織走進相柳房間時,一臉陶醉“你看見你父親的臉色了嘛?”
相柳看見了。
他那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父親,看見他領(lǐng)著雷織走進家門那一刻時,臉上寫滿了抗拒和迷茫。
相柳關(guān)上了房間門,雷織倚著門哈哈大笑。
“我覺得你應(yīng)該瞞著你父親的,你不覺得我們的關(guān)系有點見不得人嘛?”
相柳踢了她一腳“有什么見不得人的,你這話聽起來好奇怪。”
雷織盤腿坐在地板上,一把攥住相柳的腳踝,嬉皮笑臉地說道“其實你父親比我的父親淡定,我父親都快氣炸了。“
她比了一個鬼臉“想想一下,一個暴跳如雷的雷蒙德。”
相柳低下頭,雷織的手還在攥著他的腳踝,她的手骨節(jié)分明,手上還帶著一個小白花草編戒指。
她掌心的溫度十分滾燙,燙的相柳腳踝發(fā)癢。
相柳抬手按住雷織的腦殼,把腳踝從她的手里掙脫。
雷織甩了甩手“有一個十分重要的問題,你說我今晚睡在哪?”
她十分有自知之明“畢竟咱們兩家是政敵,我睡別的地方相炎伯父也不會放心。”
相柳抱著手臂看了她一眼,譏諷道“還挺有自覺性。”
雷織拍拍胸脯“我這人沒別的優(yōu)點,就是體貼!”
相柳的床有一米八,睡下兩個成年alha那是綽綽有余,雷織嫌屋子里悶就打開了窗子。
窗外涼風(fēng)習(xí)習(xí),吹得人心里十分愜意。
客廳里的相睢又在哭著找哥哥,雷織抱著相柳的小老虎和他一起走了出去。
相睢這時候還是一個體格敦實的小不點,一雙小圓手扒著茶幾哇哇大哭。
雷織懷里的小老虎連忙從她懷里跳了下去,小老虎跳到茶幾上,用帶刺的小舌頭舔著相睢的臉。
相柳揉了揉腦袋“我戰(zhàn)略分析的作業(yè)還沒來得及寫。”
雷織舉起一只手“我來哄你弟弟,你趕緊寫作業(yè),寫完之后借我抄抄。”
相柳對這個分工比較滿意,坐在茶幾旁寫起了作業(yè)。
雷織和相睢坐在地毯上拼積木,當相炎從樓上書房走出來時,看見的就是這么一幅其樂融融無比和睦的景象。
聯(lián)邦七星上將站在樓梯上懷疑人生。
雷織一邊摞著積木一邊朝著相炎揮手,熱情洋溢地說道“相炎伯父好,您看上去可比我父親帥多啦!”
相炎“”
他神色威嚴地說道“你的審美不錯,是個有眼光的孩子。“
說完之后又轉(zhuǎn)身走了回去。
雷織拿著積木問相柳“你父親不是要下樓么,他怎么又走回去了?”
相柳把目光從屏幕上移開,無語三秒后問道“你知道社恐們的恐懼都來自哪里么?”
雷織搖頭。
相柳看著她說道“來自你們這些社牛。”
雷織“”
沒錯,他那威嚴的七星上將父親其實是一位不折不扣的社恐。
一個鋼鐵巨人拼好之后相睢滿意地回到自己的房間里睡覺去了。
相柳領(lǐng)著雷織回到臥室,臥室的窗子依舊開著,雷織說道“哎呀,忘關(guān)窗子。”
她關(guān)上窗子,去洗手間洗漱完之后關(guān)燈睡覺。
兩人一人一條被子,各自占據(jù)大床的一邊。
雷織原本睡得很香,只是后半夜突然脖子發(fā)癢,alha的聽力十分靈敏,雷織怕吵醒相睢,從被窩里小心地抬起一只手撓了幾下脖子。
剛剛舒服一點,突然覺得嘴唇也有點癢,她只好撓了兩下嘴唇,又伸出舌尖舔了兩下。
黑暗中,相柳的被子動了一下,雷織驚訝道“你沒睡啊?”
相柳從被窩里伸出手撓了一下脖子“沒有,脖子有些癢,我去找找止癢膏。”
雷織坐了起來,她光著上半身,身體的線條像是被神匠精心雕琢過,即使是身材同樣很完美的相柳看了之后都忍不住暗暗贊嘆。
“你怎么也癢啊,難道是咱們剛從西澤回來,受不了歷越這干燥的空氣了?”
相柳說道“應(yīng)該是,比起氣候濕潤的西澤,歷越確實很干燥。”
相柳下了床,他打開加濕器,在房間里一陣翻找之后拿著止癢膏上了床。
相柳往脖子上摸著止癢膏,雷織嗅了嗅,一臉嫌棄地說道“這止癢膏什么味啊?”
相柳把止癢膏遞給她“味道雖然奇怪了點,但是很好用。”
雷織踢開被子,拿著止癢膏往脖子上抹“還真的挺好用,不癢了。”
兩個人折騰了一陣后繼續(xù)躺在床上睡覺,因為在西澤當志愿者時沒日沒夜的殺水尾蜘蛛,災(zāi)情結(jié)束后修整一天就匆忙地回到了歷越,所以兩人都很疲憊,這一睡就睡到了10點多,日曬三竿才從床上爬起來。
兩人沒趕上早餐。
在客廳里玩了一會后就陪相睢繼續(xù)拼積木。
中午相柳做飯,雷織在旁邊給他打下手。
相炎回來后循著動靜躡手躡腳地來到餐廳,因為相柳和雷織的聽力相當靈敏,相炎沒敢走近,就站在餐廳的里往廚房望去。
香氣飄飄的廚房里,雷織正摟著相柳的腰,笑嘻嘻地在相柳耳邊說著什么。
相柳側(cè)過頭,黑眸里含著淡淡的笑意,從菜板上拿起一片切好的火腿喂給了雷織。
相炎虎軀一震。
他再定睛細看,一眼就瞥到了雷織脖子上哪密密麻麻的吻痕,深紅疊淺紅,有些吻痕甚至紅的發(fā)紫。
也不知道相柳嘬人家脖子的時候用了多大力氣,他的兒子血氣方剛,可以理解。
相炎又是虎軀一震。
他再定睛一看,發(fā)現(xiàn)自家大兒子的脖子上也是密密麻麻的吻痕,深紅疊淺紅,有些吻痕也紅的發(fā)紫。
也不知道他那冰清玉潔的大兒子嘬人家脖子的時候用了多大力氣。
相炎再一次虎軀一震。
他站在餐廳里,心中又是愧疚又是自責。
他不是一個合格的父親,他總是忙于軍務(wù),相柳又過于懂事,雖然他很愛他的兒子,可是陪伴相柳的時間很少。
他連兒子的性取向都不知道,甚至連他偷偷談了戀愛也不知道。
可是他喜歡誰不好,干嘛要喜歡雷蒙德的女兒雷織呢!
相炎身影蕭索,頗為頭疼,站在餐廳里滄桑地嘆了一口氣,躡手躡腳地走遠了。
廚房里。
雷織嘴里叼著火腿,把相柳松開的圍裙重新系好了。
“系個圍裙都要使喚我,把切毀的火腿片給我吃,你拿邊角料喂豬啊你!”
“而且菜的形狀有那么重要么,非得把火腿切成完美的棱形,吃進肚子里不都一樣。”
相柳又拿起一片切毀了的火腿遞給雷織“系完圍裙還要再洗一次手,太麻煩了,我這火腿是要擺盤的,切毀了成品很難看,你可真是山豬嚼不了細糠。”
“唾!”
雷織撓了一下脖子,抱怨道“咱倆這脖子怎么回事啊,是不是感染了水尾蜘蛛攜帶的菌種啊?”
相柳說道“我們進行過徹底的消殺,可能對消毒液的成分過敏。”
雷織點頭“確實,我們進行過很多次的消殺,強效消毒液確實會摧毀皮膚的屏障,讓人類的皮膚變得很脆弱。”
很久之后,相柳才知道他的父親誤會了什么。
在一次徹夜長談中,相柳知道了他的父親離開餐廳后立即上了樓,走到了他的臥室門口。
一股濃郁的事后氣味從門縫里飄到他的鼻腔。
相炎神情恍惚地走下樓,相睢正在客廳里玩昨天拼好的鋼鐵巨人。
相炎蹲在相睢面前,小聲問自己的小兒子“你哥今天幾點起來的?”
相睢眨巴著圓溜溜的大眼睛,抱著鋼鐵巨人有些委屈地說道“十點哥哥才起來,沒有陪小睢吃早飯。”
十點
那昨天晚上得有多么激烈啊。
相炎想起了那股濃郁的味道,又是虎軀一震。
沒錯,相柳那個牌子的止癢膏確實很好用,但是那個味道真是超級無敵古怪。
一開始抹上的時候只是有點怪,隨著時間的發(fā)酵,那個止癢膏的味道越來越向不可描述的味道靠攏。
被很多人戲稱為“事后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