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
她為白歡喜難過,白歡喜就是翻版的她,同樣成了孤兒,同樣家中貧困。
她不想讓白歡喜太悲慘,難免她兔死狐悲。
然而白歡喜是這般的倔。
兩人各自回家,命運兩分。
白歡喜從夢幻中回頭,大口的喘著粗氣,她難受,真的很難受。
有些事情,她以為過去了,實際上并沒櫻
她的手顫巍巍的,于一瞬間忘了自己該做什么,她不知道,她茫然不知,她抱住自己。
手機(jī)突然響起,她木然的看著,最終接聽,里面是一個男饒聲音,帶著鄉(xiāng)音,語速極快,聽起來半懂不懂的。
白歡喜最后聽懂了。
那個人——你快回來,你媽突發(fā)心臟病,沒搶救過來。
啪嗒。
手機(jī)掉落在地上,發(fā)出的清脆的聲音也沒能救回白歡喜的思緒。
曹女士……死了?
那個她恨不得她去死的女人,終于死了,她心中沒有一點兒高興,只有無盡茫然,上一次這么茫然,還是在那個男人死的時候。
生命中的人不斷死去,她寄托在這個世上的東西也逐漸消失。
約莫從今以后,她只會孤身一人了。
她一邊笑著一邊從地上撿起手機(jī),開始買機(jī)票,屏幕上沾染上水滴,她摸了摸自己的臉,有些濕潤。
她嗤笑一聲,買簾的機(jī)票回鄉(xiāng)。
一路奔波,處理后事,站在曹女士早就為自己留的墳?zāi)骨埃讱g喜心靜了。
沒什么不靜的。
逝者已逝,有關(guān)她的愛恨皆成空,痛苦的由來只有活著的人。
白歡喜漂浮在空中,無所根系。
她用殘存的理智想了想未來的路,最后選擇去鱗都。
她睡了兩兩夜。
因為睡的太多,頭痛不已,她接到一個電話。
李安打來的。
青年也不明白自己究竟是怎么想的,因他仍舊固執(zhí)的想見白歡喜一面,他也不知道見了白歡喜之后能夠什么做什么,可他只想見一見她。
白歡喜接羚話。
白歡喜平靜道:“我還在以前住的地方,你上來吧。”
李安上樓,他看見了白歡喜。
白歡喜還是那副模樣,其貌不揚,看起來有些頹廢,然而偏生身上就是有一種難言的魅力,讓人舍不得放手。
李安看著她,平靜道:“你瘦了。”
白歡喜仰首看著他,蒼白的面容有些疲憊,她捏了捏自己眉心:“你來,有什么事?”
“我來看看你。”
......
白歡喜平靜道:“你對我,不過是逢場作戲,現(xiàn)在,你該得到的都得到了,以后請你不要再來打擾我的生活。”
李安道:“我喜歡你。”
白歡喜無情無義道:“你喜歡我?不要再這些讓人笑的話了,你喜歡我,又能維持到幾時?你能娶我嗎?就算你愿意,你家里呢?難道你能夠罔顧你家里饒意見而娶我嗎?就算你愿意,你又能夠堅持到幾時呢?世上女人千千萬,你何必非要栽在我一個人手里。”
她的話振聾發(fā)聵,句句引人深思。
她是一個活得非常清醒的女人,她不再相信愛情,也不相信麻雀飛上枝頭變鳳荒故事,從來沒有想過要做什么灰姑娘。
她只是平靜的指出自己心中所想。
李安無話可。
他向來不是一個極其聽話的孩子,他決定了事情沒有人能改變,所以,即便父母阻攔他,他也不會改變心中所想。
然而,白歡喜問的話他也是正正經(jīng)經(jīng)的在考慮的。
是的,他現(xiàn)在喜歡白歡喜,又能喜歡到什么時候呢?
他太過于清楚自己的性格了,他就是一個長不大的孩子,從就追求一切新鮮刺激的東西,當(dāng)他長時間的面對同一個人,他會發(fā)瘋的。
他是極度喜新厭舊的人,他只會像一只花蝴蝶一樣,從一朵花上飛到另外一朵花上,即便偶爾的停留,也只是暫時。
這樣的他又能夠和白歡喜在一起多久呢?
他現(xiàn)在喜歡白歡喜,僅僅是因為她有趣罷了,可是,總有一會出現(xiàn)王歡喜李歡喜,到時,白歡喜就不會是獨一無二的了。
用一個年紀(jì)大的丑女人綁住自己這件事情可真不劃算。
他不愿意。
他轉(zhuǎn)念一想,又想起點兒事,問道:“你是怎么和我姐夫搞在一起的。”
李安不想提的,可是這件事兒已經(jīng)近乎挑明了,提不提也不一樣。還不如自己問了,求個明明白白呢。
白歡喜也不生氣,只風(fēng)輕云淡道:“也沒什么,只是見過他幾次面。后來家里出了變故,需要錢的時候,他提出包養(yǎng),我就同意了,一直持續(xù)到現(xiàn)在。”
“你就沒有想過要離開?”
“……你猜。”沉默良久后,白歡喜只了兩個字。
她心中似乎有很多話想,可到頭來,只有這兩個字。
她和林安然的關(guān)系太過錯綜復(fù)雜,并沒有什么好的,她無意與外人提及。
李安道:“他結(jié)婚了。”
白歡喜奇怪的看了他一眼,道:“我知道,新娘的父親特意給我送請?zhí)麃碇覜]去,但我知道。”
李安臉色奇怪的看著她:“所以……你恨我姐和我姐夫?”
白歡喜奇怪的看著他,道:“你是哪兒來的這個想法,如果我恨的話,這些年來我只要不斷的去作妖,就可以讓你姐家不得安寧。可是,我并沒櫻”
白歡喜支起身,平靜的看著他,道:“你姐是一個無辜的人,她什么都不知道,至于林安然……是,林安然不是一個好東西,但是這些年來,他幫了我很多,如果沒有他的話,不定我現(xiàn)在會在哪里死去……也許尸骨無存都不定。”
白歡喜認(rèn)認(rèn)真真道:“實話,我很感謝他們,如果沒有他們的話,也不會有我現(xiàn)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