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二十六章
左柚和蘇宸一人各吃一半的牛排,準備到海邊走走,消食去了。
江一洋,一個人,左手一盤,右手一盤,露天孤獨地吃著燒烤,左柚說:“你怎么一個人吃飯?趙云琛呢?”
“上去了,就沒下來。”江一洋化悲憤為食欲,嘴里塞得滿滿當當。
左柚嘖嘖贊嘆,吐槽他:“他沒完沒了了。”
江一洋問:“你們去哪里?”
“約會。”
江一洋:“”
蘇宸牽著她的手,走到沙灘上。左柚邁了一大步,然后轉身倒著走,手在蘇宸掌心打了個圈。
沒有說話,沿著海邊走,彼此看著對方的眼睛。
左柚最先繃不住,撲哧一聲笑出來。
“良辰美景,佳人相伴,感覺怎么樣?”
“好。”
“早知道今天穿裙子出來了。”左柚抱怨,不滿意此刻的形象。
她應該穿著仙氣飄飄的長裙,隨風吹裙擺,搖曳生姿的。而不是此刻穿著白衛(wèi)衣,配上一條黑色修身的九分褲,露出骨頭分明的腳踝。
和他的白襯衫不配。
應該穿奪目的紅裙。
蘇宸問:“為什么?”
“和你不配。”
“人配就行。”
“這么會說話啊,那你說說我和你哪里配?”左柚打趣道。
蘇宸晦澀一笑:“身體。”
左柚:“”
她裝作沒聽見,借著月色羞紅了臉,歪嘴偷笑。
往后退的途中,意外地絆在石頭上,身子往下墜,蘇宸用力拽了回來,手扶在她的腰上。
左柚注視著他,手拽在他襯衫的衣領上。
她松手后替他撫平衣領上的褶皺,仔細看還是有痕跡,“松手。”用較軟的語氣是想讓他松手,還是想讓他犯罪。蘇宸沒有動,扶在腰上的手加緊了力氣,不斷減少中間的空隙,最終兩具身子貼在一起。
左柚勾著他的脖子,指尖劃過他的下顎線:“你想干嘛?”
她墊腳嘗試去配合他的吻,蘇宸狠狠抱住她,雙手緊緊箍住她的腰際,“你不會以為我要親你?”
她聽見了他的輕笑。
左柚:“”
蘇宸說抱只是抱,沒有其他動作,左柚筆直地站在原地,不用抬頭,因為蘇宸的頭深深埋在她的鎖骨里,他聞著她發(fā)絲上的清香,和自己身上相同的檸檬味。
頭頂彎月,腳踩沙灘,背靠大海。
海面不似傍晚的平靜,波浪一個接一個卷上岸邊,再慢慢褪去,像個頑皮的小孩,不知疲倦為何物。海風不似輕柔,呼嘯在耳邊,帶著月色終歸有些與眾不同。
她發(fā)現(xiàn)。
擁抱比親吻更加磨人,更加上癮與沉淪。
時間在這一刻彷佛按下了暫停鍵,世界只屬于他們兩個。
今晚的海邊,蘇宸對天邊的月亮和星星起誓,余生陪她看清晨朝陽與落日黃昏,永遠伴她左右。
在她額頭上落下虔誠的一吻。
往回的路漫長看不到邊際,左柚說:“蘇宸,你背我,好不好,我走不動了。”
蘇宸說:“上來。”
左柚熟練地跳上去,環(huán)住他的脖子,找了個舒服的姿勢,“你知道我的名字是什么意思嗎?”
“我爸爸跟我說是因為我媽懷我的時候喜歡吃柚子,所以才叫柚。”
“我媽媽跟我說是因為男左女右,然后我反駁,如果生了兒子,難不成叫左左。”
蘇宸被左柚詼諧的話語逗笑了。
“真實性方面來說,我覺得我爸說得可能性更大,只不過我媽媽從來沒有承認過。”
“你有沒有覺得我的名字很難聽?”
蘇宸說:“好聽。”
他沒聽過比她更好聽的名字。
我站在你身后,你躲在我懷里。
你的左邊,右邊都有人陪伴。
我永遠在你左右。
左柚問:“那你的名字又是什么意思呢?”
“北極星。”蘇宸眼里露出深深的懷念之情。
左柚說:“你現(xiàn)在不就是?學校的蘇神——”
她拖了長長的延音。
寧靜的四周,“神”字悠揚反轉。
不,他的chen。
是一日之計在于晨的晨,意味著美好的明天。
是星辰的辰,代表著他外公把對外婆的愛都寄托給他。
是俯首堪臣的臣,優(yōu)秀到所有人都膜拜他為神。
原來喜歡一個人,會把世間所有的美好都賦予到他的名字上。
“你喜歡海嗎?”
“喜歡。”
“那我們以后住在海邊好嗎?”
“好。”
蘇宸背左柚回到別墅。
江一洋還坐在院子里吃著冷掉的燒烤。
江一洋說:“哦呦,回來了。”
“是啊,寡王。”左柚嗆了回去。
江一洋:“”
樓上的房間多,蘇宸上樓,在轉角處遇見站在陰影里的趙云琛。
那一塊煙霧繚繞,煙味沖鼻,左柚說:“臥槽,你他媽成仙了。”
蘇宸朝反方向走,找了一個空房間,把左柚放進被子,“goodnight,myprincess。”
在蘇宸走到門口時左柚喊住了他:“我把被子分你一半,要不要?”
蘇宸:“”
“我可以理解你是在挽留我?”
左柚:“”
左柚漲紅了臉,腦袋上冒著熱氣,“我,我不是我”
“蓋著被子純聊天。”
一鼓作氣說出來,捂著臉沒臉見人,在床上打滾像個蠶寶寶纏裹被子卷在身上,把自己纏在里里出不來了,她快被自己蠢哭。
蘇宸折回來,幫她脫困,遠離了被子的懷抱。
他膝蓋跪在床上,整個身子壓在上面,左柚惶恐地看著他,立馬認慫:“我開玩笑的。”
蘇宸輕笑,爬上她的心梢:“我認真了。”
左柚:“”
左柚慢慢往上爬,不讓自己處在他的身下,這種壓迫感太強了,蘇宸的白襯衫紐扣解開了兩口,白到發(fā)光能養(yǎng)魚的鎖骨直接處在左柚的視線里。
她怕自己忍不住,狼性大發(fā)。
她真的要被美色沖昏頭腦了。
蘇宸拉了一下領子,她看見他若影若現(xiàn)的胸肌。
左柚靠著僅有的理智要爬出去,突然鼻子里涌出一股熱流,她用手摸上粘稠的血液,用手掌捂住鼻子,不讓他持續(xù)看自己的囧樣:“你起開。”
蘇宸開燈,在房間里柜子上找到餐巾紙。她昂著頭,蘇宸把紙巾塞進她鼻子里,手上鮮血淋淋,血沿著指縫滴落在地毯上。
蘇宸出去找了條毛巾,打濕后擦拭她的手,一絲不茍地抹掉血液的痕跡,“怎么流鼻血了?”
“高反。”她心虛地說話越來越小,沒什么底氣。
蘇宸說:“上午滑得雪,下午來的高反,你大腦延遲功能比一般人都長。”
左柚:“”
血止住了,她用肩膀推開他,舉著雙手到衛(wèi)生間清理。
蘇宸用毛巾擦乳白色的地毯,紅得一塊有點明顯,搓了兩下,紅色擴散了,紅的更多了。
蘇宸:“”
左柚洗了把臉,對鏡子里的人說:“冷靜。”
回到房間,蘇宸還蹲在地上擦血。
左柚說:“弄不干凈別弄了,明天我們走了之后,江一洋會找阿姨來打掃的。”
蘇宸猶豫地說:“這個位置,容易往其他方面想。”
左柚:“”
左柚干脆利落地扯下整塊地毯,扔在他懷里:“扔了。”
“上萬的地毯就”在別人家里,蘇宸做不出這么荒唐的事情來。
左柚黑著臉說:“扔。”
“就算我把別墅砸了,也沒事。”
蘇宸說:“你們關系看來很好?”
“從小玩到大的狐朋狗友。”
“趙云琛也是嗎?”
空氣里彌漫著酸味,和血的腥味混合在一起,不是很好聞。
左柚:“”
他哪只眼睛看出我和趙云琛關系不對?人家現(xiàn)在還杵在清歡姐門口,他看不出來的嗎?
左柚壓住內心的怒氣:“給我去扔。”
蘇宸走兩步回頭:“被子還給我留一半嗎?”
“”
左柚說:“不留。”
他想都別想。
蘇宸離開,左柚鎖門。
無縫銜接。
蘇宸下樓,江一洋撐得打了一個嗝。
“你怎么下來了?”他手里抱得東西好眼熟,那圖案,那花紋,草,不是他從歐洲買回來的毯子嗎?
江一洋急忙喊住:“你在做什么?stop。”
“放開我昂貴的毯子。”
蘇宸裝無辜地說:“左柚讓我丟的。”
“為什么呀?”他心在滴血,左柚腦子又抽風了?怎么想一出是一出,“好好的毯子為什么要丟了,好幾萬呢?”
蘇宸省略了她流鼻血的過程,言簡意賅地說:“沾了點血。”
沒說清楚是什么血。
從小一起玩到大,左柚是什么德行,他也清楚。
玩得起,玩得開,玩得溜。
江一洋:“”
“你們玩這么野的嗎?”擺了擺手,讓他丟去了。
蘇宸回來,江一洋納悶:“你們速度也太快了?才十幾分鐘。”
眼神中透露著古怪,對他的能力產生了懷疑,“你是不是”
蘇宸甩掉他的胳膊,黑著臉直接回:“不是。”
蘇宸:“”
即便解釋說不是,在江一洋心中也對蘇宸不行的事情產生了深深的烙印,洗都洗不掉。
他好心地給蘇宸發(fā)信息:【我認識一個老中醫(yī)】
江一洋:【他有一副藥】
江一洋:【你要不要試試?!】
江一洋上一秒還在賣力推薦:【這個藥很好用的】
下一秒被蘇宸拉進了黑名單。
他出發(fā)的信息后面跟著紅色的感嘆號。
發(fā)一條顯示一條。
對方還不是你的好友,請先認證發(fā)出申請。
江一洋皺著眉頭,不行就不行嗎?
又不是什么大事?
男孩子臉皮不能這么薄!
清早的別墅安靜又冷清,李清歡醒來,趙云琛已經離開。
她走到陽臺,抽著黃鶴樓的煙,等著天漸漸亮起。
左柚推開移門,她走路有個特點,喜歡在地上拖著拖鞋走,李清歡聽到聲音,低落地說:“醒了?”
“他,走了?”
“嗯。”
李清歡遞了跟煙給她,左柚沒接。
她說:“戒了?”
“沒有。”
“他不喜歡。”
李清歡側著轉身,手指夾著煙,少有嚴肅地和她聊天:“認真的?”
她伸了個懶腰,掛著淡淡得微笑看著海邊,久久沒有回話。
答案,不言而喻。
李清歡扔掉煙頭,用腳尖碾滅殘余的猩火。
她說:“怎么辦,突然有點羨慕你。”
“你沒有想過,趙云琛可能有難言之隱?”左柚給了她一個溫暖的擁抱,開導她,“難過的從來不是只有你一個,他的痛苦不會比你少,給他點時間,走向你的時間。”
“遇見本不容易,更何況兩情相許?”
李清歡痛苦地掙扎:“我知道。”
“我知道。”
“我只是心疼他不想我成為他痛苦的根源我只是只是想要他開心”
左柚安慰她:“會過去的,一切都會過去的。”
蘇宸沒打擾她們的聊天,下樓去做早飯。
煮白粥,熱牛奶,蒸包子,烤面包。
蘇雪發(fā)了很多信息給他,蘇宸看完小姨所有的信息,無非是勸他回去,他對那個家不抱有任何的期待,往下把江一洋拉出了黑名單。
打開朋友圈,刷新出來的第一條是左柚凌晨發(fā)的一張海上生明月的照片,配文withyou。
評論區(qū)有很多評論。
趙晴雅:好看
宋天宇:你們在海邊??
江一洋:是你呢,還是你們呢?
蘇宸點了個贊,發(fā)了個評論:forever。
沒過一會,左柚在他的評論上點了個贊。
李清歡緩和點情緒,和左柚下樓吃飯。
她喝了兩口粥,先離開。
左柚從冰箱里那了瓶酸奶扔到她手里,“等等再喝。”
左柚和蘇宸吃完,等了一段時間,李叔來接他們,也走了。
貼心地留下一桌的早飯。
李叔:“小姐,要不要跟先生吃個晚飯再回去?”
左柚:“不用了。”
江一洋睡醒,別墅里只剩下他一個人和一桌冷掉了的早飯,里里外外找了個遍,死心了,真得只剩他一個了,氣憤地發(fā)消息:【你們人呢?!!走了,不喊我?】
左柚:【你看看幾點了?!】
江一洋以看時間是13:45,閉嘴了,沒想到一覺就睡到下午,房間里的遮光簾效果太好。
左柚:【無話可說了?!】
江一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