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云開(二)
25、云開(二)
阿客從蓬萊殿出來,心里總覺得有些不踏實。
蘇秉正不是個愛宴飲的人,早些年跟文士交游,倒是偶爾喝幾杯酒。可在家中或是宮里,也只節(jié)慶時陪著長輩飲幾口。平日里從不貪杯。他酒量不糟,卻也算不上好。是個容易醉的。而他似乎很受不了自己東倒西歪口齒不清的模樣。
――至少在她面前,他從來都很克制,不肯多飲的。這回卻一杯接一杯……總覺得他不是在放縱,就是在自傷。
安置小皇子睡下,令保母、乳母們伺候著。她便和采白等人一道清點小皇子收到的賀禮。
禮單清點完了,蘇秉正還沒有回來,連采白也有些不安。
阿客雖也漸漸心不在焉起來,不過再想想,蘇秉正便是醉了又怎么樣?他身邊總是不乏人照料的。便不擔心。
外間天色已有些擦黑。
上燭的時候,阿客去外間望了一眼。已起了晚風,殿中草木厚密,枝葉翻動起來聲音沉得像一片海。阿客瞧見聽臺下有人影在徘徊,便令侍衛(wèi)去問。片刻后,侍衛(wèi)便領(lǐng)著個小姑娘上來,阿客仔細瞧了瞧,是王夕月身邊的飛雨,便問道:“是有什么事嗎?”
飛雨忙向阿客見禮,才側(cè)過身壓低聲音對她道:“蓬萊殿那邊鬧起來,我們娘娘管不住了,差我來請采白姑姑。”
――連王夕月都管不住的,請了采白又有什么用?
阿客便有些嘆息,終究還是開口問道,“出什么事了?”
“陛下喝醉了,要掐死周淑妃……”
阿客腦中便嗡的一響――
這個王夕月,這種報信法,等救兵趕到了,就該直接給周明艷做法事了。沒有這么公報私仇的!
當即便將采白叫出來,將飛雨的原話復述了,道:“我先去蓬萊殿,你趕緊到毓秀宮接大皇子去。”
采白知道非同小可,道“婢子這就去。”又拉了阿客的手,道:“貴人與文嘉皇后生得像,陛下許能聽您一句。”
她這其實是在暗示阿客。阿客無奈點頭,道:“我明白。”
也來不及傳行輦,便大步往蓬萊殿里去。待宮人們備好行輦追上她,人已經(jīng)在半路上了。
沿著岸上水中兩排長燈籠走去,終于望見了蓬萊殿。殿里只搖搖晃晃幾盞燈,阿客進去先覺得黑,倒是沒有傳言時那么緊張肅殺的氣氛。
隨即便見地上一片狼藉。桌案燈臺盡數(shù)翻到,杯盤碎了一地。妃嬪們都跪在地上,只周明艷摔在一旁,百蝶裙鋪在殘羹冷炙間,恨恨的抓緊地衣,長指甲陷在紡線之間。而蘇秉正已不知去向。
阿客便不去管她們,拉起一旁戰(zhàn)戰(zhàn)兢兢跪在地上的宮女,問道:“陛下去哪兒了?”
宮女道:“從后殿出去了……”
――后殿出去,繞過滿院梅樹,便是太液池。照眼前的景象看,蘇秉正身邊只怕沒人跟著。外邊天已黑下來,一不留神便可能落水。
阿客忙指揮著宮人,“都四散開去找!”自己先奪了一盞燈籠,攬了裙子便往后殿跑去。
到此刻,她才真正感到混亂了。
殿中梅花樹連果實都落盡了,阿客穿行在綠葉之間,往太液池邊去。先還叫著“陛下!”不知何時便換成了“黎哥兒……”
穿過了梅花林,便有一條石子路,路的那一側(cè)太液垂柳當風,那柳絳垂落入水,在傍晚的昏暗中,濃綠的顏色宛若要流淌滴落下來。
池中水榭有橋延伸進水中,有人坐在那棧橋遠端,聽到叫聲,便回過頭來。
天涼得快,傍晚的風從陸上往水中吹。他搖搖晃晃的站起來,面對著阿客,衣袂翻飛起來。
阿客嚇到不敢動,她說:“你坐下,把住欄桿……我過去找你。”
他卻恍若未聞,兀自說著,“我以為你再也不要我了……阿客。”
阿客不答他的話,只是扶著一旁柳樹,往水榭上去,一刻也不敢讓他消失在自己的視野里。
“你終于來找我了,阿客……”蘇秉正還在對她說著。下一刻卻又忽然變了臉色,對她大吼起來,“你不準過來!反正都是騙我的!我已經(jīng)受夠了,受夠了!”他對她揮斥著,“你把我當什么,一條狗嗎?高興了就來逗弄一下,逗弄夠了就一腳踹開……這次也是,那次也是,那――次也是。你那么想嫁給秦明橋,就別管我去死啊!你都嫁給我了,你都嫁給我了……”他口齒不清的抱怨著,終于委頓在棧橋上,茫然若失。
阿客攀上了水榭,亭臺擋住了她的視線,阿客便叫著,“黎哥兒,我在這邊,你等我過去。”
蘇秉正不應答。她丟掉燈籠,飛快的推開兩道門,穿過了水榭――棧橋就在她面前了,可她望過去,已經(jīng)沒了黎哥兒的身影。只水里一圈圈漣漪。
阿客幾乎立刻就要哭出來了,她踉蹌的棧橋上沖,喊:“來人哪!”
但下一刻便有什么東西矯健的從門的另一側(cè)撲進來。阿客被壓倒在地上,黎哥兒濡濕的聲音響在她耳邊,“抓到了……”
阿客梗在喉嚨里一口氣舒緩過來,只覺得全身虛軟。
蘇秉正衣上酒氣熏人,然而聲音并沒有之前那么含糊。聽得出是醉了,可也沒到人事不省的地步。
阿客便輕聲道:“陛下……”
可這回換成蘇秉正不肯聽她說話了。
他只自言自語著,聲音在潮濕的水氣里顯得深而且遠,“早就該這么做了……”他似乎有些迷茫,“為什么要克制啊,明明喝醉了就什么都解決了……”
阿客一怔,便覺得手腕被他攥住,她心下便覺得不好,用力的往回抽手,蘇秉正只是不放。他單手解她的腰帶,阿客不由驚呼起來,她用力的掙扎著,“你做什么!”
蘇秉正只將她壓制在地上,一言不發(fā)的緩緩將她雙手束起來。阿客像一條魚一樣亂蹦。蘇秉正手上力道倏然大了,勒得她手腕生疼,她低呼了一聲。蘇秉正才輕聲問道:“疼嗎?”
阿客氣得頭昏,只喘息著,一時竟說不出話來。
蘇秉正便給她松了一松,湊過去輕輕的舔了舔,道:“有沒有好受些?”
阿客道:“你放開我。”
蘇秉正壓在她的身上,半晌沒有做聲。只呼吸一點點沉重起來,他手指深到阿客衣服里,隔了一層訶子,也能覺出在微微的發(fā)抖。可他沒有退,緩緩的探到里面去,捏住了她的乳珠。
阿客身上一顫,咬住了嘴唇。她閉上眼睛不去看他,努力的想著各種不相干的事,不去感覺。
――跟個醉鬼,沒什么道理可講。何況她也確實是沒有反抗他的立場。
蘇秉正停了很久,像是自己都沒有想到,原來他可以這么輕易的違背住她。他屏住了呼吸,俯□來喚道,“阿客……別怕,很舒服的,別怕……不會討厭。”
那聲音麻麻癢癢的從耳朵里鉆進去,阿客便跟著一抖。人類的身體真的很可悲,不管你喜不喜歡,只要去挑逗總會不由自主的被喚醒過來。阿客唯有努力的忘記身上的人是誰。
他隔著衣服揉搓她的身體,畢竟是久經(jīng)人事了,不比阿客蒼白如紙的經(jīng)歷。每一個動作都讓阿客從意識深處炸裂開來,她不由自主隨著他擺動,聲音壓抑在喉嚨里。身體緊繃得腳趾都要蜷起來,可是什么都抓不住。她只能胡亂的掙扎的手腕,想要逃脫束縛。
他一疊聲的叫著“阿客”,“阿客”……那聲音令阿客心底深埋的不倫的恥辱翻涌起來,她恨不能立刻死去。
身上的衣服早被解開來,揉搓了一地。溫熱的肌膚貼合時,那實實在在的侵略感令她再度驚慌起來,她口不擇言,“你認錯人了,我不是盧德音,你看清楚,你認錯人了……啊……”他用力的挺進去,中斷了她的垂死掙扎。
阿客并不是第一次和他肌膚相親,可哪一次的感覺都沒有這一回這么強烈。全身都被他侵犯著一般,連意識深處都是不斷回想的“阿客”。腦海中有什么不斷的炸裂,被他不斷貫穿的感受清晰得讓人發(fā)瘋。她只想尖叫求饒,可喉嚨里的就只有一串□。
阿客快要被那緊繃的恥辱的快感扯碎了。只在雷鳴一般的海浪聲中,聽到了他的低喃,“便化成了灰,我也不會認錯……”
她腦子一聲錚鳴,所有防線都被擊潰了一般,終于忍不住哭叫出來,“你去找別人……”
蘇秉正用力的咬住了她的肩膀。
嘗到了血味他才松口,然后輕輕的舔舐。阿客已經(jīng)軟在了他懷里,滿眼是淚,目光都散了。手腕的束縛不知什么時候松開了,她手指無力的撐在他的胸前,想把他推開。蘇秉正將她抱在懷里,再度挺進去的時候她下意識的攀住了他的脊背,想要抓緊什么,卻已沒了力氣。只能圈住他的脖子,掛在他的身上。
這一次,她被他耗盡所以力氣,疲憊到極點時,便只能隨波逐流,終于不用再胡思亂想——
作者有話要說:……補完
歡迎催下一章……因為我也十分想趕緊寫下一章t__t</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