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九章 殺人如麻胭脂紅
,浮生后傳 !
陳浮生聯(lián)系蒙沖確實如竹葉青所料,是想狐假虎威一把。因為他和衛(wèi)西說過要請兩個人見證一下,這個見證的意思只要是個人就明白是怎么回事。無非就是找兩個有分量的人讓你們這幫孫子也見識一下大爺我也是有背景有身份的,不要招惹大爺哈。就這么個意思,而且陳浮生的算盤也打的很響,他在上海認(rèn)識的人不多,有分量的就更是鳳毛翎角。所以他在和衛(wèi)西說的時候就留了一手,兩個。而陳浮生也早想好了這兩個人的人選,一個是蒙蟲,另一個就是方少,一黑一白,擺明了就是大爺黑白兩道通吃,你們掂量著點。
之所以選蒙蟲,是陳浮生知道請不動竹葉青,所以這是退而求其次的東西。至于方少,陳浮生的想法就更簡單了,一個是看衛(wèi)西的反應(yīng)就知道方少在他們心目中的分量是很重的,能鎮(zhèn)得住這幫二世祖。再就是反正欠方少的也夠多了,不在這么一次兩次,能扯虎皮做大旗陳浮生斷然不會裝13的去拒絕。
陳浮生的算盤打的是很響,可問題是計劃能趕上變化嗎?答案是不知道,因為蒙沖很干凈利落的拒絕了陳浮生,可卻又給了陳浮生一個看似大有機(jī)會請到蒙沖的主子可其實卻沒有半點實在希望的機(jī)會。那就是竹葉青要見陳浮生,對于這個事情陳浮生是沒辦法也不怎么敢拒絕。
竹葉青這次選的地方很特別,不在黃浦江畔,也不在什么高檔會所,是一個陳浮生一輩子也懷有陰影還又偏偏讓他很喜歡的地方,因為在這個地方他的女神第一次向他遞出了橄欖枝,就因為一個無關(guān)緊要的細(xì)節(jié)。
東方明珠塔!
竹葉青為什么要選這個地方?用句歷史學(xué)上的話來說,那就是一個沒有答案的謎團(tuán)。到底是竹葉青知道陳浮生恐高故意選的?還是巧合?只有天知道,可是換句話說這也就為大家留下了想象的空間,因為從后來的故事情節(jié)發(fā)展看,這件事相當(dāng)?shù)臉闼孛噪x。現(xiàn)在大家且聽我為大家慢慢道來。
當(dāng)陳浮生得知竹葉青選的地方是在東方明珠塔的時候他也愣了愣,甚至愣了很長時間,至于他在想什么那就不知道了。而且讓歷史學(xué)家們發(fā)愁的也正是他這段時間的思索,因為在他愣了半天之后突然就放聲大笑,沒有半點征兆。
陳浮生提前五分鐘到達(dá),抽著一根煙站在東方明珠塔底下,陳浮生很是唏噓感慨,用句有點裝13嫌疑的話來說就是世事滄桑,物是人非。想當(dāng)初那個剛從張家寨走出佝僂著背影的年輕人在看見東方明珠塔時,腦海中閃現(xiàn)的第一個念頭就是,在這個城市,要想爬的比別人高,看的比別人遠(yuǎn),該有多難?要比高考時英語的聽力部分難多了吧?可以說這是一個有野心有志向的年輕人在看到上海第一標(biāo)志性建筑時發(fā)出的一種類似無病呻吟的感慨!
之所以說那時候的陳二狗是在無病呻吟,是因為作為正兒八經(jīng)的有志青年,也就是現(xiàn)在的陳浮生站在東方明珠塔前時,他唯一的感覺就是有點緊張和悲哀,緊張是因為他恐高,悲哀是想起了自己的媳婦。反正絲毫沒有半點什么想要站在這個城市最高點或者什么站在哪哪哪要怎么怎么的想法。而唯一對東方明珠塔的感覺那就是高,很高,然后賣票的女女雖然比不上他自己媳婦漂亮,可也還是不錯滴。再剩下的就沒有了。
不知道這是一種悲哀還是幸運(yùn)!陳浮生在發(fā)呆似的看著東方明珠塔時,竹葉青就已經(jīng)站在遠(yuǎn)處。作為上海和重慶地下世界讓無數(shù)男人女人遐想玩味的女人,她看著陳浮生那個背影,破天荒的有一種想涂抹胭脂的沖動,而知道竹葉青這個習(xí)慣的陳浮生絲毫不知道他已經(jīng)被死神盯上。因為竹葉青曾說過,她想殺人的時候就會涂一點胭脂,真正的殺人如麻胭脂紅!
今天的竹葉青一身休閑打扮,身后也沒有跟著相當(dāng)惹眼的河北佬蒙沖。不知道底細(xì)的人只是很自然的認(rèn)為這是一個美女,讓人有一種想沖上去搭訕可還又有點不敢的美人。讓人忍不住想上去搭訕,是因為她長的實在太漂亮,身材實在太好,而且雙眼轉(zhuǎn)動之間總是在她身上有一種恰到好處的嫵媚,這大概就是所謂的顧盼流媚。而不敢是因為她神色間的那股閑散和淡漠,這個女人身上有著讓無數(shù)男人也汗顏的氣場。于是無數(shù)來登東方明珠塔的雄性牲口們就在這種冰火兩重天的滋味中煎熬著。
很快陳浮生就發(fā)現(xiàn)了站在不遠(yuǎn)處的竹葉青,她引起的群眾效應(yīng)實在太耀眼,陳浮生想不發(fā)現(xiàn)都難。陳浮生一溜煙小跑到竹葉青面前,諂著一張臉道:“皇甫姐姐,你現(xiàn)在是越來越牛叉了,站在馬路中間一定會導(dǎo)致不少車禍。”竹葉青看了陳浮生一眼,露出一個讓陳浮生差點把持不住的媚笑,道:“你這是在說我紅顏禍水么?”陳浮生小心翼翼的看了竹葉青一眼,立刻正色道:“沒有,沒有,絕對沒有,我只是想說皇甫姐姐現(xiàn)在氣場越來越強(qiáng)悍了。”
竹葉青沒有在這個問題上和陳浮生糾纏,這也讓出了一身冷汗的陳浮生松了一口氣,在大山里對危險有一種敏銳感覺的他本能的發(fā)現(xiàn)在竹葉青的笑容下隱藏著淡淡的殺機(jī)。這讓陳浮生有點摸不著頭腦,竹葉青這是唱的哪一出?可想了半天也想不出問題所在的他只好歸結(jié)到這個女人就是個瘋子這個原因上,只是他也不自覺的提高了警惕。
竹葉青抬頭看了看東方明珠塔,若有所思的道:“你想到哪一層?”陳浮生也學(xué)著竹葉青仰視天空的姿勢,皺了皺眉道:“一層!”竹葉青略微提高了點聲調(diào)道:“哦……?為什么?男人不是應(yīng)該都想站在最高層的嗎?”看來竹葉青也不是神人,很明顯她忽略了人類疾病中還有恐高癥這么一種病。不過這也不怪她,站在她這個角度考慮問題,那就容易存在一個盲點,很習(xí)慣性的自以為是。陳浮生這次沒有選擇實話,而是淡淡的回答道:“木秀于林風(fēng)必摧之!”
竹葉青玩味的看了陳浮生一眼,不容拒絕的道:“最高層!”說完就一馬當(dāng)先向前走去,陳浮生自嘲的笑了笑,喃喃自語道:“真的是高處不勝寒?還是自己不敢也沒有那個能力上去?”不過竹葉青顯然不是什么能耐住性子等人的主,陳浮生只好屁顛屁顛的去買票。當(dāng)他說出兩張票的時候,竹葉青極有深意的道:“我的自己買了,我沒有欠別人的習(xí)慣,也不習(xí)慣別人欠我的。”
陳浮生愕然,然后只買了自己的一張。兩人走進(jìn)電梯,陳浮生就開始盯著電梯里的漂亮小姐看,如出一轍的把戲,竹葉青沒有看陳浮生此時的豬哥相,只是不知道怔怔出神的想著什么。片刻之后,兩人來到頂層,陳浮生額頭已經(jīng)見汗,臉色異常蒼白。
竹葉青終于從出神中醒了過來,似乎下了什么決心。轉(zhuǎn)身,毫無預(yù)兆的出手,氣勢凌厲。本來低著頭的陳浮生本能的感到危險,抬手格擋,此時的他雖然全身都處于緊張狀態(tài),可那只是針對恐高來的。在恐高的前提下他對竹葉青一開始的防備早丟到了腦后,況且就是在他全身戒備的情況下也未必能躲得掉竹葉青這一擊,就更不用說這種狀態(tài)下的他。要知道竹葉青從11歲就開始?xì)⑷耍涝谒伌喝托∧铑^拆法下的人沒有幾百也有幾十,這樣一個女人沒有毫無征兆但卻氣勢凌厲的一擊能躲過的人用一只手完全可以數(shù)的過來。
所以陳浮生近乎本能的格擋只是延緩了一下竹葉青的攻勢,根本沒辦法架住這閃電一擊。身體一個趔趄,就已經(jīng)被竹葉青纏上。竹葉青絲毫沒有要停手的意思,在陳浮生胸口打出一連串肉眼幾乎看不清地迅猛拳擊后不管不顧已經(jīng)癱軟下去的陳浮生,一記手刃凌厲狠辣的直切陳浮生咽喉,死神以一種洶涌磅礴的速度籠罩了陳浮生。
此時的陳浮生早已經(jīng)被竹葉青這一系列攻擊打的頭暈眼花,明知道竹葉青的這一下可以要他的命,可他還是無力掙扎。只是臨近死亡的他腦子里破天荒的沒有恐懼,而是近乎有點解脫似的輕松,他確實太累了!
只是等了半天也沒發(fā)現(xiàn)那一切落在他的咽喉上,睜開眼睛,印入眼簾的是竹葉青那張傾國傾城的容顏。只是與氣氛格格不入的是現(xiàn)在她眼神朦朧,正出神的望著遠(yuǎn)方,那支剛才還帶著死神氣息的纖纖弱手停留在離陳浮生咽喉還有一寸的地方。本來已經(jīng)自忖必死的陳浮生看著竹葉青的這一神態(tài),求生的本能讓他沒有思考為什么會出現(xiàn)這一現(xiàn)象,而是用盡全身力氣撞向了看似沒有任何防備的竹葉青。
按理來說,在這種情況下能撿回一條命的人都是本能的逃的遠(yuǎn)遠(yuǎn)的去逃命,可陳浮生卻偏偏來了這么一手,這簡直就是找死。是陳浮生腦子有病還是張家寨的狗犢子確實比別人多一根神經(jīng)?答案是后者,因為陳浮生的這一撞,在到達(dá)竹葉青的胸口時,出神的竹葉青才反應(yīng)了過來,本來放在陳浮生咽喉處的手迅速撤回,按住了陳浮生腦袋,整個身體借勢筆直向后退去,而且臉上閃過一絲不仔細(xì)觀察斷然不會發(fā)現(xiàn)的紅暈。
狠人就是狠人,趁著竹葉青退后的情況下,陳浮生嘴角竟然扯起一副得意洋洋的笑容,雙眼直勾勾的盯著竹葉青,剛剛向后退去的竹葉青的看著陳浮生那無恥的眼神,一股壓也壓抑不住的怒氣迅速上涌。因為陳浮生那雙賊眼瞄的就是剛才他撞的部位,一個能讓竹葉青這種女人怒氣上涌的胸口部位,除了雙峰還能有哪?可見喝額古納河水長的的爺們確實比別人多一條腿。
看著準(zhǔn)備再次痛下殺手的竹葉青,陳浮生的臉色突然恢復(fù)一本正經(jīng),變臉絕對比翻書看。眼神也不再亂瞟,而是掙扎著起身,緊緊的盯著竹葉青,臉色異常蒼白的問道:“為什么?”
看著站在她面前不堪一擊可卻偏偏倔強(qiáng)著不肯倒下的男人,竹葉青的思緒再次拉回了16年前的那個夜晚,一樣的倔強(qiáng)眼神,一樣壓不彎的脊梁,竹葉青眼神恍惚。這是竹葉青不知道第幾次在陳浮生面前出神,陳浮生也沒有趁此機(jī)會動手,一是他現(xiàn)在沒那個本事,二是他真的有點可憐對面的那個娘們。一個女人,要混到今天這個境界需要付出多少?瘋狂點不是什么大錯,但這不代表他會放棄反抗,張家寨陳家出來的爺們只要沒到咽氣,那就還得掙扎著活著,所以他雖然沒有動手,可手上卻也多了一把東西,阿拉斯加捕鯨叉,只要竹葉青動手,他會立刻出手!
只是等了半天的陳浮生并沒有等來他意料中的雷霆攻擊,等來的是一聲輕輕的嘆息。竹葉青搖了搖頭意興闌珊的道:“算了,業(yè)障就業(yè)障吧。”說完沒有理會一頭霧水的陳浮生就徑直向電梯走去,看著竹葉青那曼妙的背影,陳浮生沒有半點其他心思,有的只是恐懼無力和那么一點點想把這個娘們拉到床上使勁踐踏的心思,后者多半掀不起多大漣漪。至于再多的就是有點可憐,他也說不上來為什么會出現(xiàn)這種感覺。
在陳浮生癱軟的坐到地上時,已經(jīng)走進(jìn)電梯的竹葉青轉(zhuǎn)身看著嘴角掛著一絲血跡狼狽不堪的陳浮生道:“以后我就是你的盟友。”也許別人不懂這句話的潛臺詞,但陳浮生不會不懂,受了連番打擊的他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差點暈了過去,盯著電梯門直愣愣的傻笑不止。
他是理解不了竹葉青的這種怪異行為,也不了解竹葉青到底是什么東西煉成的,但這并不妨礙他接受這個事實。腦子里沒來由的浮現(xiàn)起一句話,這世上你可以不理解很多事情,但你卻不得不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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