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見
555年,宇文邕被封輔城郡公,可是在這之前卻沒有再見到元清寧。雖然自己會找時間溜進宮去找她,可是遠遠便瞧見御林軍守在清寧宮門口,那個守軍他認識,那是宇文泰的親信,宇文邕見此便只偷偷地遠望,不敢走近。,隔段時間便會來偷偷地看上一次,運氣好還會看到元清寧在外曬太陽,但大多數(shù)時間元清寧是呆在房間不肯出門的。在這期間,宇文邕也發(fā)現(xiàn)自己父親也會來看元清寧,但每次出來都是眉頭緊鎖,不知為何,心底有股隱隱的擔憂。他本以為自己已經(jīng)夠小心了,卻沒想到早已被宇文泰發(fā)覺。
同年九月,宇文泰將正在院中與宇文神舉練劍的宇文邕叫到書房談話。宇文邕心下嘀咕,爹是有何事這么神秘,還要將我叫到書房相談。懷著惴惴不安的心情來到了書房。而宇文泰只是坐在書桌前瞧著他,微微一笑,“為父見你與清寧公主的關系應是不錯吧!”宇文泰不打算與他繞圈子,自己最看重的兒子眼光自然是最好的,若是能娶了那個丫頭倒也不失為一件良策。
“回爹的話,邕兒曾與清寧公主在宮中偶遇,談不上多好的交情。”宇文邕微微頷首,心下一陣擔憂,看來自己去看清兒被發(fā)現(xiàn)了么?這樣一來,清兒不會有危險吧!雖然心里著急,可面上卻作沒事人一般。
“是嗎?”宇文泰抬起右手,食指與中指沒有規(guī)律地敲打著桌面,嘴角勾起一個弧度,看來這個兒子果真是長大了,也有自己想要保護的人了。果然,能夠實現(xiàn)自己抱負的只有他,“好了,為父沒有別的意思,這塊令牌給你,下次不用偷偷摸摸地去瞧了。”站起身來瞥了宇文邕一眼,甩給他一張令牌便走出門去。
看著手中的令牌,宇文邕心下一陣高興,這下又可以見到清兒了,竟沒想到宇文泰為何會把令牌給他,也沒注意到宇文泰已然離去,因而連道別都給忘了。
蕭瑟的院落,秋風襲過,卷起地上殘留的落葉,更顯得是如此的蕭條。原本宇文泰是吩咐人好生照顧著元清寧,可是元清寧總是會阻止宮人打掃,她總是微微一笑,“秋風掃落葉才是它們最好的歸宿……”雖然大家都不懂她在說什么,可是卻也不敢不聽從她的話。
這日宇文邕拿著宇文泰所給的令牌,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走入了清寧宮,剛踏入大門,宇文邕的眉頭就不禁皺了起來,看著這蕭索的地方,心里的某個地方微微抽痛,清兒她……步履越發(fā)沉重地向前,走至門口抬了抬手卻不敢敲門。
“梅兒,今日怎么來得這樣早?”屋內(nèi)傳來了令他魂牽夢縈的聲音,卻是一絲絲陌生夾雜著一絲絲涼意,原本是照進自己生命的一束陽光,現(xiàn)在卻被束縛在這個黑暗的空間里,他不知該如何形容自己此時的心境。
“吱……”門緩緩推開,光線一點點地擠進來,貴妃椅上的人兒不禁抬手遮住了眼睛,臉上卻沒有任何表情,現(xiàn)在的她,已經(jīng)麻木了嗎?慵懶地躺著,一動也不動,而宇文邕卻是以為她出了什么事,快步來到她的面前,“清兒……”
遮著眼睛的手一頓,大腦有片刻的空白,這個聲音,這個聲音是……緩緩拿開手,木然地抬頭,迷茫地地看著眼前的少年,似乎是害怕?lián)羲檫@個美妙的夢境,因而小心翼翼地開口,“宇文……哥哥……”
看著這樣的元清寧,宇文邕心痛不已,顧不得男女有別,坐在她的旁邊扶起她,拉著她的手,“清兒,是我……”說罷,嘴角勾起一個溫暖的弧度。
淚水止不住地下落,仿若掉線的珍珠,臉上掛著慘淡的笑容,“今天的陽光好像很好……”看著打開的門,再看看這個黑暗的屋子,不是自己弄成這樣的嗎?果然還是太任性了呢!
“我陪你出去走走……”宇文邕笑了笑,扶著元清寧向外走去,這樣就好了……雖然不知為何爹要將清兒軟禁,但是既然他如此做了,自然是有他的道理,自己要做的便是變得更加強大,好好保護她。
“唔……”剛一出門,元清寧便下意識地抬手遮住了雙眼,很久沒見陽光了呢!隨即便有一雙溫暖的大手覆上自己冰涼的雙手,茫然地回頭卻對上了一臉笑意的宇文邕,“以前,清兒是照進我生命的陽光,那么,從現(xiàn)在開始,由我來照進清兒的生命可好?”
“宇文……”微微皺眉,她是小孩子沒錯,可是皇宮的孩子懂事比較早,宇文哥哥你不明白嗎?抽出雙手,掉轉頭用平淡無奇的聲音說,“我的親哥哥可是元欽……而你的父親可是……”
聽到這話,宇文邕不禁一愣,隨之又笑了笑,“我的親姐姐是宇文云英……”看到元清寧的身子一頓,又繼續(xù)說,“我知道她最放心不下的便是你……”苦笑一聲,“而我,在清兒面前只是宇文邕而已……又或者,我只禰羅突,名字,不過一個代稱,只要清兒你高興……”
“禰羅哥……”從今以后,陪在清兒身邊的太陽只是禰羅突,清兒會永遠珍惜的,所以,老天爺啊,這是清兒生命僅有的陽光,你會給我留下這扇窗嗎?趴在宇文邕的肩上哭了起來,像是要把這些天壓抑的情緒全部都發(fā)泄出來。而宇文邕只是靜靜的站著,此時無聲勝有聲。
門外,宇文泰見此,雖微微蹙眉,但總歸是自己愿意看到的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