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訊
這日,元清寧又是獨(dú)自一人留在了谷內(nèi),坐在小溪邊欣賞著這里的美景。自從離開了長安,她也不再做奇怪的夢,大概,是早該離開的了吧!大概,她的確不屬于那里吧!脫掉鞋子,將腳放入小溪中,水從腳上流過,那種感覺酥酥麻麻的,卻也能讓人的心安靜下來。俯下身子,用手掌撥著水,不由得嘴角勾出一絲笑意來。
腳步聲自遠(yuǎn)處傳來,雖說只聽到一人的腳步聲,但她卻可以確定回來的是兩個人。因為若流鳶從小便隨藥王學(xué)習(xí)輕功。雖然若流鳶不止一次表示自己很奇怪,只教自己醫(yī)術(shù)不就好了嗎,為什么還要多此一舉?而藥王的回答通常只一句“以備不時之需”。時間長了,若流鳶倒也不再計較這個問題,反正輕功也很好玩呢!
元清寧聽著兩人越來越近的聲音,似乎是在討論什么,而且討論的還挺激烈的,于是準(zhǔn)備問問兩人。而就在她正欲開口之際便愣住了,兩人的話于她而言猶如晴天霹靂。
正討論的熱火朝天的兩人突然停了下來,是因為梅兒看見了元清寧就在前方,心想著實不該再說下去。
哪知元清寧自己倒先開了口,“我說你們倆怎么出去這么久都不回來,原來是聽到有趣的消息了呢!”元清寧似乎是為了避開自己的尷尬,所以才開口打趣兩人。
梅兒抓緊手中的籃子,想了想還是上前幾步,站在離元清寧不遠(yuǎn)的位置說,“小姐,您不用如此的,皇上他……”
“我只是一個區(qū)區(qū)平民,皇上和我沒有半點(diǎn)關(guān)系。”顧不得腳上還沾著水就將腳塞進(jìn)鞋子中,心里卻早就哭開了。“再說了,皇上自五年前向突厥提親,現(xiàn)如今,突厥可汗終于松口答應(yīng),這又何嘗不是一件美事呢?若周國與突厥聯(lián)手,那么,滅齊當(dāng)不在話下。”
梅兒不知道她家主子究竟怎么了,現(xiàn)在皇上要娶突厥公主為后,她竟然無動于衷,而且還悠哉悠哉地分析起天下勢力來了。真搞不懂她在想什么!
現(xiàn)在的宇文邕需要的是能夠幫助他滅齊,能讓他在短時間內(nèi)力量急劇增長的人,而非兒女情長。現(xiàn)在她倒是想通了,若是當(dāng)初宇文邕為了她放棄北周,放棄自己父兄用命守住的江山,那樣她倒真的傷心了。而她,只需要在某個不為人知的角落里安靜地生活,默默地為他祈禱便夠了。
看著元清寧又陷入深思,若流鳶有些不忍,于是蹦蹦跳跳地到了她的面前,拉著她的手開始打趣梅兒,“清姐姐,我告訴你哦,有人啊,該出嫁了呢!”說這話的時候還不時地瞟向梅兒。
一聽若流鳶這話,梅兒將腳跺了跺,揚(yáng)手就要去打她,“死妮子,就你話多……”雖說她長元清寧與若流鳶幾歲,但好歹也是未出閣的女孩子,一張俏臉早已紅透。
元清寧先是一愣,繼而捂嘴笑了起來,感情是那位叫楊毅的男子認(rèn)定梅兒,非她不娶了,還真是羨慕呢!“梅兒你,確實該嫁人了呢,畢竟你也不能陪我一輩子。既然已經(jīng)有個人如此待你,還是早早地嫁了吧!”上前抓住梅兒的手溫和地笑著,眼里卻似乎有著晶瑩的液體,“因為幸福是長了翅膀的鳥兒,你不好好抓緊它,它會飛的。”
梅兒知道元清寧準(zhǔn)是又想起了以前的事情,“小姐,梅兒哪兒都不去,梅兒要照顧小姐一輩子。”梅兒跪在了地上,聲音已經(jīng)帶上了哽咽之音。
元清寧嘆了口氣,將她拉了起來,依舊笑著說,“梅兒,你我主仆十多年,我早已不拿你當(dāng)外人,在我心里,你就如同我的親姐姐般親切,你找到歸宿,也算是了了我的一件心事。”自己已經(jīng)如此不幸,此生平靜地生活就好了,但是梅兒不一樣。
若流鳶看的都想哭了,于是適時地插了句話,“好了好了,你么倆非得把人家弄哭嗎?梅兒姐姐出嫁了還是可以回來看我們啊,我們也可以去看梅兒姐姐,怎么弄得生離死別似的。”
元清寧不禁笑了笑,“是啊,鳶兒說的很對,我們又不是不見面了。我也很久沒出去了,不知道現(xiàn)在的長安是什么樣的呢?”說著眼中有一絲神往,他,現(xiàn)在又怎么樣了呢?是啊,該出去走走了。
碧藍(lán)的天空白云朵朵,涓涓的溪流不停地流向遠(yuǎn)方,似乎為了某個目的也正在堅持不懈地努力著。就像世上的人一般,總有個事情在推動著自己不住地向前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