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約
次日,元清寧給了準確的答案,“承蒙皇上錯愛,元氏清寧愿一生伴隨左右。”話既出,再無收回的余地,這一生就讓她孤獨地呆在那個籠子里吧,只要他好好的,只要他好好的就好了……
宇文毓心里高興,但并表面未有太大的起伏,那日午后還是去看了元清寧。宇文毓到達宇文護府上的時候,被告知清兒小姐正在花園里散步,到達花園,卻看見一少女正趴在亭子里睡著了。身上蓋著淡藍色的披風(fēng),梅兒站在一側(cè)守著她。
宇文毓悄悄地走近,梅兒見他來此,正欲行禮,卻被他制止了,擺了擺手示意她先出去,自己則放輕腳步走到她身邊。
在離元清寧還有一步之遙的時候,宇文毓頓住了腳步,臉上的表情有些復(fù)雜。而正在他出神的時候,元清寧醒了過來。
看到宇文毓離自己這么近,元清寧皺了皺眉,立刻起身保持一個安全的距離。“民女見過皇上……”語氣里有著淡淡的疏離。
宇文毓愣了好半天沒有開口,元清寧終是發(fā)現(xiàn)了不對勁,抬眸看著他,“皇上,皇上……”
“嗯……”宇文毓回過神來,看著元清寧的眼神有些閃爍不安,轉(zhuǎn)過頭看向其他地方,“免禮吧!”這倒是出乎元清寧的意料之外。不過這也不是她考慮的,于她而言,如此更好。
“皇上今日前來是有什么事情嗎?”元清寧受不了兩人之間的這種寂靜無聲,如若是宇文邕,她大可以安安靜靜地陪著他,可惜,他不是……
宇文毓似乎一直不在狀態(tài),頓了片刻才尷尬地笑了笑,“嗯,朕知道清兒應(yīng)了這門親事,愿意留在宮里陪著朕,朕心里很開心。”宇文毓溫和地笑了出來。
“皇上,清兒……”不值得,真的不值得,閉了閉雙眼,元清寧嘴角勾笑,“清兒謝過皇上關(guān)心。”
宇文毓出奇得沒有在這里多呆,只是問了元清寧的近況便離開了。雖然元清寧心里也希望如此,可是遇到這樣的宇文毓,她的心里竟有一絲的詫異。蹲在湖邊,看著湖面自己的倒影,自嘲地笑了出來,“元清寧,莫不是還真想讓他在這里陪著你?”
身后,梅兒看著這樣的她也只是嘆一口氣,默默地守著她,無可奈何……
另一個角落里,宇文護笑看這一切,稍稍偏了偏頭,看著身后的男子,“現(xiàn)在差不多該你出場了,記得告訴別人是清兒小姐舉薦的人。”
“奴才明白……”男子低頭回道,不著痕跡地向湖邊那抹身影看了一眼。自古紅顏多禍水,看來當今皇上也會毀在這個女子的手上。
宇文毓回到皇宮,便聽到太監(jiān)傳話,魯國公宇文邕求見。原本心情應(yīng)該很好的宇文毓卻在聽到宇文邕三個字沉了沉臉,瞥了眼傳話的小太監(jiān),小太監(jiān)只覺全身發(fā)冷,終是感受到伴君如伴虎的這句話的含義。
“傳魯國公進來……”宇文毓的話里沒有半點感情,臉色也越來越難看。
宇文邕一進入殿內(nèi)便覺得有什么地方怪怪的,但是心下著急的他也沒想太多,只當做最近發(fā)生太多事情,所以才導(dǎo)致精神有些混亂。
“臣弟見過皇上……”宇文邕先是給宇文毓行了個禮,然后起身看了看周圍的情況,眉頭緊蹙,臉上是沉重的表情。
宇文毓嘴角勾笑,眼睛里卻是一片平靜,“四弟這是怎么了?剛來就顯得如此的局促不安。”說句實話,宇文毓現(xiàn)在并不想看到宇文邕,他的內(nèi)心也遠不如表面來的那么平靜。
宇文邕長呼了一口氣,“臣弟聽說新來的御廚是宇文護府上來的,皇上還請三思而后行,宇文護那個老賊定沒安好心。”
宇文毓笑了笑,從位置上站了起來,走至宇文邕的身側(cè),“人是從宇文護府上來的沒錯,但是這人卻是清兒舉薦的,你叫朕如何推卻?”似有意又似無意地提了這么一句話,瞬間便讓宇文邕說不出話來。
愣了片刻,宇文邕似有些挫敗,微垂著腦袋,“話雖如此,但人畢竟是從宇文護府上而來,皇兄還是應(yīng)該三思而后行。”
宇文毓轉(zhuǎn)身走了幾步,手撫上一旁的花朵,眼神變得溫和起來,“朕可以說見清兒第一次就有了娶清兒的念頭,清兒能夠自愿嫁給朕,朕自是十分開心,如今清兒舉薦個人進來,朕卻查東查西的,那朕是將清兒置于何種地位,清兒若是知道了又該怎么想?朕不想讓清兒傷心。”
宇文邕被宇文毓這番話說得啞口無言,他不想讓清兒傷心,他宇文邕又何嘗不是?兩個同是自己最親近的人,他真的沒有辦法,本想傾盡全力去愛她,保護她,沒想到傷她最深的卻是他。
“皇兄考慮的是,但是在顧及清兒感受之余,臣弟還是希望皇兄能夠注意一下那個李安,臣弟也不想宇文護利用清兒……我是說元姑娘,利用她來傷害你。”宇文邕此時顯得是如此的狼狽,明明是可以用生命去愛的女子,如今卻連提不敢提,他,沒那個資格。
宇文毓點點頭,實際上他的心里比任何人都清楚這一點,當然,剛剛的話一半是真的,一半只是為了說給宇文邕聽的而已,畢竟帝王的心又怎么會那么輕易就叫出去了。
宇文邕眼神依舊有些慌亂,不敢再在這里呆下去,只要一遇到那個女子的事情,朝堂上睿智的魯國公便也只是一個普通的,會為情所困的男子而已。“皇兄若沒其他吩咐,那臣弟先行告退了……”本來想盡力爭取,可是面對的時候果然還是說不出口啊!
“嗯!”宇文毓點點頭,示意他可以退下了,既然人家都已經(jīng)做出讓步,他也不能太小家子氣了,況且現(xiàn)在根本不是為這些事情而和自己親兄弟吵架的時候,現(xiàn)在最重要的問題應(yīng)當是對付宇文護那個老賊。看著宇文邕走出殿門,宇文毓的眼神愈見深邃。
宇文邕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去的,一路上一直在想著他與元清寧的過去,不是不想和宇文毓提出,只是真的開不了那個口。現(xiàn)在不論是朝堂還是他們兄弟之間的關(guān)系都如此緊張,只要自己一步走錯便會步步錯,若是因著這件事情而與宇文毓有什么隔閡,便會讓宇文護有空可穿。那個時候,天下倒真是掌握在了他的手中,屆時連自身安危都成問題,他又有何資本去保護清兒呢?雙拳緊握,宇文護,我宇文邕一定不會讓你繼續(xù)囂張下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