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山上三年 第十一章 李黛衣
老道高大身姿站得筆直,一手持劍,一手附在背后,抬頭看著遠(yuǎn)處,姿態(tài)像極了看夕陽的正青。
他看都不看婦人一眼,冷哼道:
“李黛衣,魁族回來了!”
婦人面色一凜,老道看了她一眼繼續(xù)道:
“是選擇抗擊魁族,還是選擇趁天下大亂為禍?zhǔn)篱g,這都是你的事,我不做干涉。
“我今天來就是想告訴你,我現(xiàn)在就要去鑒天臺,正青和虹魚一年之后也要下山,所以,為了保證小初的安全,你現(xiàn)在就要離開鑄劍山。”
婦人連忙裝出可憐的模樣道:
“師兄讓我走,我哪敢違命,可是師兄知道的,我不能離開這里,離開這里沐陽回來便找不到我了,離開這里我的路也會斷。
“我保證,我絕對不會打白初和老圣靈的主意,這么多年來我一直安守這沭陽宮,一心修行,老實本分,這些師兄應(yīng)該都看在眼里吧!”
“哼!自己安守本分不安守本分自己清楚!”老道眼神如劍,冷冷的看著婦人。
在哪里裝可憐,就差抱著老道的腿痛哭的婦人,被老道看的一個激靈,她說自己老實本分本是想唬一唬老道,想不到的是,老道竟然真的知道她的所有情況。
她心里已然明了,不走不行了,不然就是死路一條,但她還是要在爭取一點時間。
婦人再次裝作可憐兮兮的乞求道:
“師兄讓我走,我必不敢多留,但還是求師兄能讓我多留些時日,做些準(zhǔn)備。
“畢竟我若不做準(zhǔn)備,下山后路斷了,別說去抗擊魁族了,如果不禍害世間我連保證自己實力不退化都做不到。
“正青不是一年后才走嗎,我保證在正青走前我一定走,這一年中有正青羽虹魚在,我也不能把白初和老圣靈怎么樣。”
老道手中緊攥著老劍沒有說話,沉默好大一會,他從懷中掏出一個,仿佛是個人形模樣的黑色鐵疙瘩,鐵疙瘩上面連著一把小指頭大小的劍,鐵疙瘩不像樣,但這柄小劍卻打的寒光逼人。
這就是白初口中持劍金人。
老道將這持劍金人捧在手心,掌指間白氣涌動,紛紛流入金人體中。
頃刻間,鐵疙瘩模樣的金人就變成了一個怒目圓睜,面目猙獰,一手持劍,一手做伏魔狀,背后又生雙臂探向虛空,好像正要抓住某個東西的四臂伏魔羅漢。
又過了片刻,金人與手中的小劍,表面白色光華涌動,仿佛其中蘊(yùn)含著無比磅礴力量,一旦觸發(fā),可以毀天滅地。
老道收勢,掌中白霧消失,金人與小劍光華也迅速內(nèi)斂,變成了樸實無華的黑色金人。
老道隨手將黑色金人扔向那個斷了小指頭的白衣侍女,白衣侍女竟然站在原地絲毫不動。
黑色金人啪的一聲砸在了白衣侍女的腦門上,就像砸了一根在空中飄動的羽毛上似的,沒有受到一絲阻力,沒有產(chǎn)生絲毫減速,撲通一聲就將侍女砸倒在地。
白衣侍女躺在地上,一動不動,已然是死的不能再死了,身上除了腐爛的地方,也沒有出現(xiàn)任何傷口,而黑色金人則是站在侍女的腦門上,也沒有絲毫變化。
婦人有點摸不清老道的心思,心中緊張,連忙叮鈴當(dāng)啷退了幾步,與老道拉開距離。
“啊!”
而另一位白衣侍女,則是在婦人退后了過后,才反應(yīng)過來發(fā)生了什么,尖叫一聲,轉(zhuǎn)身就逃跑。
從老道扔出金人,到斷指侍女倒地而死,斷指侍女一點反應(yīng)都沒有過,連哼都沒哼一聲。
要不是老道扔金人時,她能感應(yīng)到那名斷指侍女還活著,她都要懷疑,在老道扔出金人的時候,那個斷指侍女就已經(jīng)死了。
詭異!太詭異了!
人嚇鬼,嚇?biāo)拦戆。?br/>
趕緊跑!
然而老道并沒有打算多讓她驚嚇一會。
老道抽出老劍,向白衣侍女一揮,樸實無華,劍在老道手中,白衣侍女在兩丈之外分成兩半。
老道還劍入鞘,看著婦人,指了指黑色金人,已指了指被立劈成兩半的白衣侍女冷聲道:
“我在此留下一劍,不管你打的什么算盤,一年之后,若還不離開,便是這個下場。
“至?xí)r,休要怪我此刻心狠手辣!
“念在昔日情分,我已是三番五次的縱你,這已是我最后的讓步。”
說完,老道踩上了老劍,頓了一下幽幽道:
“日后下了山,希望你不會走在我的對立面!”
言罷,老道扶搖而上,直入云霄,不再回頭。
婦人看著老道直入云霄的身影,有點怔然,但旋即便莞爾一笑,自言自語道:
“我要等沐陽回來,沐陽不會來我就要好好修行,搶奪天機(jī)資源變強(qiáng),然后去找沐陽。呵呵呵……”
老道蕭一劍,作為這個世界上,唯一一個真正意義上從那個時代活到現(xiàn)在的人,不活成神仙,也過成人精了,怎么可能相信李黛衣的那些鬼話。
什么安守本分,堅決不打小初與老圣靈的主意,就是他蕭一劍也變成了鬼,都不會信,他只所以答應(yīng)李黛衣,是因為李黛衣赤裸裸的威脅。
李黛衣說,離開鑄劍山,她的路就會斷,如果不禍害世間連保證實力不下降都做不到。
這話就是挑明了告訴老道,你若現(xiàn)在就讓我下山,我必定會趁天下大亂為禍?zhǔn)篱g。
蕭一劍當(dāng)時沉默了這么長時間,就是憤怒至極,想一劍劈了李黛衣了事,但是猶豫半天還是沒有狠下心來,選擇了讓步。
他最后站在老劍上說的那句話,并非是帶著濃郁感情的期望,而是壓抑著無盡怒火的最后警告。
他蕭一劍做了無數(shù)次讓步,所有情誼都已經(jīng)仁至義盡了,如果李黛衣日后真的為禍?zhǔn)篱g,走在了他的對立面,那他定不會再手下留情。
……
山門處,白初還趴在羽虹魚的懷里。
他突然把頭從胸里抬起來,滿臉不解道:“師父拿我金人有什么用,那個裝在衣服里也不容易當(dāng)做標(biāo)志啊!
“況且,那是我留著送給我未來媳婦的,他怎么給我拿跑了。”
“哈哈哈!”羽虹魚聽了哈哈大笑道:“準(zhǔn)備的還挺充分呀!
“送媳婦禮物哪有送金人的呀,要送花!”
“我才不送花!”白初害羞的將腦袋又埋進(jìn)了胸脯里,使勁蹭道:“送花那能表現(xiàn)出我的與眾不同,別出心裁。”
“哈哈哈!”羽虹魚再次被逗樂了,自己這萬惡的小師弟,這么小就暴露出了驚人的撩妹天賦,等到時候下了山,那得禍害多少大姑娘小媳婦。
羽虹魚哈哈大笑為自己可愛的小師弟展望拔刀無情的未來,但展望展望,突然感覺好像哪里不對勁。
哪里不對勁呢?
嗯……是胸脯!
“蹭夠了沒有!給我起來!”羽虹魚朝白初腦袋來了一下。
“嗯~,沒蹭夠!”
“快起來,再不起來我揪你耳朵了!”
“不起來!”
“起不起?”
“哎呦呦!別揪別揪!
“真是的,我剛傷過心,需要關(guān)愛,快讓我在蹭一會!”
……
白初回到山門內(nèi),著急忙慌的就去睡覺,想要把夢給補(bǔ)齊,然后修煉。
但他越是急切地想要入睡,卻越是輾轉(zhuǎn)反側(cè),難以入眠。
羽虹魚則是繼續(xù)編籬笆,籬笆編好了便去補(bǔ)洞。
“咦?”
來到破洞前,羽虹魚不由得發(fā)出一聲驚訝,她發(fā)現(xiàn)一株狗尾巴花筆直的挺立在破洞外。
羽虹魚清楚記得這株狗尾巴花是倒在地上的。
當(dāng)時白初一腳踩在了黃線外,應(yīng)該是踩在了這株狗尾巴花上,她給白初看腿的時候,朝洞外瞟了一眼,發(fā)現(xiàn)這株狗尾巴花被踩斷,倒在地上。
可是現(xiàn)在,這株狗尾巴花卻筆直地挺立在那里,連斷痕都不見了,全然不像是被踩斷過。
更詭異的是,狗尾巴花的花穗竟然變成了黑色,羽虹魚記得,這躲狗尾巴花的花穗是紅的,而且由于沒有完全成熟,花穗的頂部還有點泛白。
就算當(dāng)時匆匆一瞥,沒有看清楚,那天下也沒有狗尾巴花的花穗是黑的吧!
非常可疑!
羽虹魚蹲著身子向前挪動一步,伸手探到洞外,打算將這株狗尾巴花拔起來,拿到近前好好看個究竟。
誰想!
狗尾巴花竟然花莖一彎,躲過羽虹魚探過來的手,然后拔地而起,根須抓地……
跑了!
跑得飛快!
轉(zhuǎn)眼間便在遠(yuǎn)處半人高的草叢中消失不見,只留下目瞪口呆的羽虹魚愣在原地。
草木精怪雖少,但羽虹魚也不是沒見過,會跑路的也見過幾個,但是從來沒見過這么小的!
本以為手到擒來,誰曾想被人家撒丫子跑了!
真是……措不及防啊!
不過羽虹魚也沒有想著去追這奇怪的狗尾巴花,她得趕緊將籬笆補(bǔ)好,待會兒出去逮只兔子回來給白初開開葷,今天老道走了,白初心情不好,她得弄頓好的給白初吃。
三下兩下將籬笆墻搞定,羽虹魚將大砍刀扛在肩上,來到自己小院的東南拐。
從一個用樹枝扎成的小破門,走出黃圈。
他們生活的這座山峰,雖是鑄劍山的主峰,但是這座山峰上的異類,卻不是所有山峰中最強(qiáng)的,但也不弱,不過巧的是,這些異類都跟羽虹魚又在一戰(zhàn)之力,剛好是她優(yōu)良的“磨刀”對象。
而這個門與這條小路,就是羽虹魚留給自己上山“磨刀”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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