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來年給你生女兒
來到醫(yī)院后,韓楚亦掛了急診科醫(yī)生的號,帶林純檢查傷勢。
在路上的時候,林純一直堅持說不用那么麻煩,她去藥店買一塊膏藥貼了就好,但韓楚亦無視了她的話,硬是帶她來了醫(yī)院。
林純有點兒心虛,好在她是獨自一人進(jìn)的醫(yī)生辦公室。
“哪受傷了?”醫(yī)生頭也不抬地問。
“腳……好像扭到了。”
“抬起來我看看。”
林純讓醫(yī)生看了眼,他皺起眉,“你這不紅也不腫的,肯定沒有事,要是感覺疼,這兩天就少活動。”
“那需要貼膏藥嗎?”
“不放心就給你開兩副。”
“好,那您還是幫我開吧。”
醫(yī)生聽聞,心中無奈的想:現(xiàn)在的小姑娘就是嬌慣。
林純拿著醫(yī)生開的藥單走出辦公室,看見韓楚亦正站在窗前打電話。
窗外路燈的光芒影影綽綽打進(jìn)來,他白襯衫的衣領(lǐng)都似鍍上一層金光,令整個人更加閃閃發(fā)亮,尊貴優(yōu)雅的氣質(zhì)盡顯無疑。
她沒有過去打擾他,靜靜地站在他的身后。
這一刻林純才發(fā)覺他身上有一股軍人般的氣質(zhì),站在那里的時候筆直如松,莫名就帶給人一種踏實的感覺。
走廊里氣氛安靜,燈光下細(xì)小的微塵旋轉(zhuǎn)飛舞,只是突然,韓楚亦壓抑地低吼一聲:“我不會再替你善后,以后你的事情跟我無關(guān)。”
透過這句話,林純便猜到他是在跟誰打電話了,這個當(dāng)哥哥的還挺負(fù)責(zé)任的。
韓楚亦掛斷電話一轉(zhuǎn)身,才發(fā)現(xiàn)林純已經(jīng)出來了,他擰了擰疲憊的眉心,問她醫(yī)生怎么說。
“呃……”林純有點兒抱歉,他看起來好像很累,還要麻煩他帶她來醫(yī)院,“醫(yī)生說沒什么事情,貼兩副膏藥就好了。”
“那就好。”韓楚亦看她手里拿了張紙,猜到是藥單,“給我吧。”
“我自己去拿……”
“腿腳不方便就別逞能了。”韓楚亦的語氣聽起來還挺溫柔。
拿完膏藥,兩人回到車上,林純故意說等她回家后再貼,這味道太刺鼻,不想弄得車?yán)锶侵兴幬丁?br/>
韓楚亦卻撕開一個,說:“再過一會兒淤血就更嚴(yán)重了,我?guī)湍阗N吧。”
“不用了。”
林純表現(xiàn)得很抗拒,韓楚亦也沒有勉強,他以為她還在生韓星宸的氣,便說:“我已經(jīng)警告過他,如果以后他還來糾纏你,就來找我。”
“真的?”林純下意識的反應(yīng)有點兒驚喜。
聽韓楚亦那樣說,她還挺希望韓星宸來糾纏她。
“嗯。”韓楚亦目視前方,專心開車,“我這個弟弟從小被家里人寵壞了,許多方面比較任性,他做事情可能比較沖動欠考慮,但心腸不壞。”
“我了解。”林純的頭靠向車窗,輕聲開口道:“我當(dāng)初看上他也是覺得他這個人比較陽光率性,和他在一起的時候感覺很治愈。”
她作為前女友,自然對他很了解。
韓楚亦不由覺得自己剛才的話很可笑。
林純不想和韓楚亦聊他弟弟了,再聊下去,韓楚亦恐怕心防設(shè)得更深了。
“哥哥,你應(yīng)該和韓星宸是兩類人吧?”
她猝不及防把話題轉(zhuǎn)到他的身上,這一聲“哥哥”叫得韓楚亦有點兒接不住。
喉結(jié)上下滾動幾番,他握著方向盤的力道無形中加重幾分。
林純沒錯過他臉上細(xì)枝末節(jié)的變化,目光從他的臉龐過渡到他的領(lǐng)口,她唇角勾起一抹變幻莫測的笑。
“你指的哪方面?”韓楚亦沉默片刻才反問。
“就是感情啊!感覺你比較成熟穩(wěn)重一些,是不是很少談戀愛?”林純已經(jīng)聽宋初眠講過他的情史,卻仍想當(dāng)面問他。
她要一點一點撬開他的心扉。
這個話題讓韓楚亦有些尷尬,三十多歲的男人只談過一次戀愛,應(yīng)該挺罕見的吧?
他刻意回避那個問題不答,說他平常忙于工作沒空去談。
林純借機又問:“那你喜歡哪種類型的女生?”
“沒有具體目標(biāo),感覺到了就行。”
“是嗎?”林純的眼底閃過一抹光。
這樣的話,她的勝算就更大了。
車停在小區(qū)門口,在林純要下車前,聽見韓楚亦問:“你一個人走回家可以嗎?”
“好像有點兒不太行。”林純不介意自己裝柔弱,“貼了膏藥有點兒發(fā)漲,比剛剛更疼了,要不然哥哥你幫忙扶我下?”
她純凈的目光像無辜的小鹿一般盯著他,好似一汪清澈見底的溪流。
韓楚亦于情于理都不能拒絕,下車后借她一條手臂,只讓她攙著自己,沒有碰她。
林純跛著腳,這一路走得很艱難,到樓道門口也沒有放開他的打算。
唐僧都送到家門口了,豈有推開的道理。
韓楚亦將她送到家門外準(zhǔn)備離開,未料她的手仍不放開,仰起頭微笑著對他說:“來都來了,喝杯茶再走吧?”
“太晚了,不合適。”韓楚亦猜想她是獨居,那他一個大男人進(jìn)去的話,會惹人非議。
“可是麻煩你那么久,我心里會很過意不去。”林純緩緩垂眸,指節(jié)在無聲收緊。
“是我弟弟害你……”
“在我這里,你是你,他是他,你們之間沒有任何關(guān)系。”林純的目光毫無畏懼看著他,赤.裸.裸的暗示。
韓楚亦看出她眼中暗藏的情愫,心頭倏然一震,深眸中彌漫著難以置信。
他沉默著,一根根掰開林純的手指,轉(zhuǎn)身走向電梯。
看他倉皇的背影,林純輕笑了聲。
今晚大概有人要睡不著了。
*
如她所預(yù)料得一般,韓楚亦在深夜躺在床上翻來覆去許久沒有睡意,索性起床走進(jìn)露臺,吹一吹夜里的冷風(fēng)。
等身體涼透了后回到臥室,床頭柜上的手機屏幕忽然發(fā)出亮光。
拿起一看,是林純發(fā)來一條消息:
【哥哥是不是還沒睡?】
他沒有給她備注,卻記住了她的號碼,看到那串?dāng)?shù)字就知道是她。
韓楚亦放下手機,沒有回復(fù)。
他怎么說也是30+的男人了,她那點小心思,他怎么可能看不透。
氣不過韓星宸劈腿,所以想借他來報復(fù)韓星宸。
可他怎么可能甘愿淪為她的工具。
*
兩天后是雙方父母見面的時間,宋初眠的心里一直很忐忑,怕到時會出現(xiàn)比較尷尬的局面。
前不久因為她們家給陸氏集團(tuán)造成那么嚴(yán)重的負(fù)面影響,保不齊陸夫人會拿這件事情奚落。
宋初眠先跟陸廷來到酒店,陸廷知道她心里緊張,摸她的手都是冰涼的。
他安撫拍打她的手,讓她放輕松,只是兩家人一起吃個飯而已,不會有什么事情的。
在他們到后不久,宋家的一家三口也到了,宋婭婷穿了條明晚的紅裙子,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是新娘子,很顯然就是要故意喧賓奪主。
宋初眠不想和她計較,她明白宋婭婷的心理,因為她從小處處壓她一頭,現(xiàn)如今看她超過了她,心理不平衡罷了。
“宋初眠,你的公公婆婆還沒到呢?”
坐下后等了十分鐘,宋婭婷看到已經(jīng)到約定時間了,陸家人還沒來,故意問宋初眠。
陸廷剛剛走出包廂去打電話了,宋初眠只能說:“大概路上堵車。”
何意茹配合地笑了笑:“這個點兒哪里都堵,正常的,可以理解。”
“知道堵車,那就應(yīng)該提前出門啊!說到底不還是不重視。”
何意茹白了她一眼,讓她不要那么多話。
宋婭婷撇了撇嘴,“我看你嫁到他們家,不會有好日子過的,婆婆現(xiàn)在就開始擺架子了。”
“我也不是和婆婆一起過日子的,陸廷對我怎么樣,你不是都看在眼里嗎?”
“就是,我看人家陸廷很疼你。”何意茹說完這話,又小聲問宋初眠,“那個,你有喜了嗎?”
“我們暫時不打算要孩子,媽您也別問了。”
“不要孩子那哪行啊!”何意茹不贊同地皺眉,“過幾年你都三十歲了,過去最佳生育年齡,能力各方面都比不上現(xiàn)在了。”
“………”一見面就被催生,宋初眠默默喝水,不接話。
包廂的門這時被推開,緊接著,陸廷和他的父母一起走了進(jìn)來。
怕他父母會臨時變卦或者遲到,陸廷特地派了車去接他們前來。
何意茹一見到陸夫人就表現(xiàn)得殷勤至極,笑得跟一朵花似的說:“好久沒見,你怎么又年輕了呢?這裙子可真漂亮,價格一定不便宜吧。”
“你喜歡,我回頭送你幾件,反正我衣櫥里多得是,穿也穿不完。”
陸夫人的口吻聽起來好像施舍一般,上下打量著何意茹,還批評宋初眠,“你怎么不多幫你媽媽買幾身體面的衣服?看她穿的這是什么?也太普通了。”
話說完,緊接著又道:“以后我穿過的衣服都送你吧,要不然放著也是浪費。”
何意茹聽得心里生氣,表面卻也只能微笑:“那怎么好意思呢。”
宋初眠十分無奈,這也太丟人了,她感覺自己的尷尬癌都要犯了。
“今天來的目的也不是為了吃飯,既然這樣,那我們就敞開天窗說亮話吧。”
陸夫人落座后直接拿出一個紅本本,“我找人算了算日子,來年的農(nóng)歷三月舉行婚禮比較合適,如果你們沒意見,那就定下了。”
“我們當(dāng)然沒意見了,親家母您說了算。”何意茹陪著笑臉。
“好,那就三月初八。”陸夫人收起來,緊接著拿出一個大紅包,“按照習(xí)俗,今天要正式改口,你們應(yīng)該也準(zhǔn)備紅包了吧?”
這話問得宋哲明和何意茹皆是一愣,他們沒聽宋初眠說起,自然也沒考慮到這一層。
陸夫人看他們的表情就猜到肯定沒準(zhǔn)備,意味深長“嘖”了一聲,“看來你們做事情還是沒改變,怎么能思慮得這么不周全呢?”
“我們……我們以為這要到婚禮上才改口,所以就……”
陸夫人打斷何意茹的話,“他們不是都已經(jīng)領(lǐng)證了?”
“好了,媽。”陸廷站出來打斷,“先吃飯,什么時候改口并沒所謂。”
“這可不行,我和你爸都預(yù)備了。”陸夫人打定了要為難他們。
宋初眠就知道今天這場飯注定不可能吃得太平,她心底也窩了團(tuán)火,可是當(dāng)著大家的面又不能發(fā)作。
宋婭婷暗中偷爽看好戲,注意到宋初眠的臉色變得難看,她更得意了。
“那我們現(xiàn)在就去準(zhǔn)備。“何意茹說著匆忙要走。
陸夫人不屑嗤笑了聲,“虧了我們陸家那么多錢,我當(dāng)連這點錢都不舍得往外拿呢。”
宋初眠被一句又一句冷嘲熱諷給說得要坐不住了,雖然事情不是她所為,但卻因她而起,她的臉一陣陣發(fā)燙。
陸廷大概已經(jīng)察覺到她的情緒繃到極致,拉她站起來,“既然你們誠意要鬧得這么不愉快,那我們就不奉陪了。”
說完他帶著宋初眠大步流星地離開,自始至終都將她緊緊摟在懷里,呈一種保護(hù)的姿態(tài)。
只剩下包廂里的幾位面面相覷,最終也不歡而散了。
上車后,宋初眠的情緒徹底繃不住了,掩面痛哭起來。
陸廷不知道怎么安慰她,只能輕拍她的肩膀,讓她先發(fā)泄情緒,等她哭夠以后才給她擦眼淚,讓她吐槽。
“我只想有個溫馨和睦的家庭為什么那么難呢?”宋初眠擤著鼻涕,眼睛紅得像兔子,“我從小和我媽媽的關(guān)系就不好,在家的時候總和她吵架,如今嫁了人,婆婆又不喜歡我,對我瞧不起,除了嘲諷就是奚落,我真的想和她和平共處,但她……”
礙于那是陸廷的媽媽,宋初眠也不敢妄加評論了,她無奈嘆了口氣,“算了,和你說了也沒用,只會讓你夾在中間為難。”
陸廷將她摟進(jìn)懷里,讓她的臉貼在她的胸口,“抱歉,我不知道我媽她會臨場變卦,在來之前我已經(jīng)和她講得很清楚了,說今天只吃飯商量婚期,其他什么也不要多說,但還是……”
“不怪你。”宋初眠在他的胸口處蹭了蹭,還反過去安慰他,“真難為你了,不僅要處理公司的事務(wù),還要操心我倆的婆媳關(guān)系。”
陸廷沒說話,心想婆媳關(guān)系比他談百億的大單子都要難。
這兩個女人對他而言是生命中最重要的存在,母親畢竟是生他的人,孝道當(dāng)然要遵循。
他媽即使再過分,他頂多忤逆他媽,說幾句難聽的話,其他什么也做不了。
沉默良久,陸廷做了一個決定,“如果你不想整天面對你的家人和我的家人,那我們就去別的城市生活。”
聽聞,宋初眠錯愕地抬頭,“可你的公司總部都要津城。”
“為了你,這些都可以放棄。”
宋初眠被震撼住了,她一直都覺得陸廷將事業(yè)看得比什么都重,然而現(xiàn)在,她在他心里的地位卻超過了事業(yè)。
“陸廷,不需要為我犧牲這么多,我只是一時情緒低落,但這些都是可以消化掉的,只要有你陪在我身邊,一切的問題都不是問題。”
宋初眠擦干眼淚,握住他的手,想起最初:“我當(dāng)初不愿意嫁給你就是怕有這么一天,你們陸家富可敵國,只手遮天,我嫁過來肯定每天要被嘲諷,看臉色過日子,我很怕被別人說我是個只會依附于男人的花瓶。”
“你不是有自己的事業(yè)嗎?”
“…………”宋初眠遲疑抬起頭,“其實我早就想問了,之前那個打亂我名字的用戶是不是你?”
陸廷欣然點頭應(yīng)允,捏捏她的小臉蛋,“過了這么久才問我,你真沉得住氣。”
“你怎么會知道的?我明明隱藏得那么好!!”
“畫得那么像我,想認(rèn)不出都難。”陸廷放開她,讓她在副駕駛座上坐好,“等回家我慢慢跟你講。”
*
到家后,宋初眠迫不及待想要了解她的掉馬經(jīng)過,結(jié)果陸廷居然以此要挾她,讓她先把她伺候好,說什么她知道的比他還多,讓她教一教他。
宋初眠聽得臉紅極了,她實在沒辦法想象陸廷這樣一個充滿陽剛之氣的大男人看她言情漫畫的樣子。
可他都能說得出她漫畫里的臺詞,分明是很認(rèn)認(rèn)真真地看過了。
漫畫里有個讓陸廷記憶猶新的前段就是在陽臺,洗完澡后他也將宋初眠抱過去。
他們家的陽臺上擺了個單人沙發(fā),平常都是用來曬太陽,想不到今天還派上了用場。
宋初眠沒辦法以很羞恥的姿勢面對陸廷,掙扎著要躲開,陸廷卻將她整個人都禁錮在他的胸膛與沙發(fā)之間,讓她退無可退。
在他熱情如火的攻勢下,她很快就融化。
這一夜,宋初眠被折騰得很慘,哪里還有力氣詢問,等第二天早上她起床,發(fā)現(xiàn)旁邊的位置已經(jīng)空了。
陸廷給她留了早餐趕去公司開會,宋初眠邊吃早餐邊給林純打電話,告訴她自己悲催地掉馬了。
林純聽后發(fā)出無情的嘲笑,“這下我看你還怎么放飛自我。”
“我可以開小號。”
宋初眠哼了一聲,回想昨晚又是一陣面紅心跳。
陸廷做那檔子事兒的時候居然還在她耳邊說這是為她提供靈感,他把她想成什么人了?她分明是個正經(jīng)作者好嗎?
“哎,你今年的生日打算怎么過啊?別有了老公就拋棄我了啊!”
“你這么關(guān)心我的生日,恐怕又是為了你的楚亦哥哥吧?”宋初眠一眼就看穿了她的目的。
林純笑了兩聲,“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
“不是那么想的最好,因為今年的生日我就跟我老公兩個人過。”宋初眠和陸廷已經(jīng)計劃好了,“我們打算去亞城度假慶祝生日,順便把婚紗照拍了。”
“拍婚紗照不應(yīng)該是最重要的嗎?到你們那兒就成順便了?”
“當(dāng)然啊!俊男美女的隨便拍拍不就好了?”
“嘖……”林純對她的自戀佩服得五體投地,“可真有你的。”
這話說完,林純的手機忽然響了下,提示她來了條微信。
林純點開一看,某美容店的推送,今日辦卡額外加贈3888的套餐,立刻問宋初眠去不去。
宋初眠想到自己馬上要去拍婚紗照,該好好保養(yǎng)下皮膚,沒怎么考慮就答應(yīng)了。
二人一拍即合,約好兩小時后在那家美容院的門口見面。
林純離得近,她簡單收拾下就出門了,大概是天意,她怎么也沒想到會在美容院的門口遇見這兩天心心念念的人。
當(dāng)看到他的手里牽著一個小男孩時,她的腳步緩緩?fù)W。€沒來得及上前,美容院里就走出來一個女人,笑著朝他們走過去。
林純認(rèn)得她,這家美容院的老板娘,她還經(jīng)常和宋初眠夸她,三十幾歲了皮膚還細(xì)膩得看不見毛孔,打扮得像小女生似的,簡直就是出水芙蓉。
然而此刻看到她去到韓楚亦的身邊,同他有說有笑的熱聊,她看她一瞬間開始礙眼,覺得她渾身都散發(fā)著一股狐媚之氣。
林純不會藏著掖著,她想知道他們兩個人是什么關(guān)系,便徑直走過去了。
“這么巧。”
短短三個字,卻是說給兩個人聽的。
那天晚上她發(fā)給他的信息,他一直沒有回復(fù),好像石沉大海。
她不是死纏爛打的人,自然不可能一直追著他不放,所以想晾他幾天再說。
現(xiàn)在看來,也幸好給自己保留幾分顏面,要不然此刻在他面前的她一定尷尬得無所遁形。
韓楚亦正要說話,俞稚卻先開口:“林小姐,你又來做臉啊!好久沒見你了。”
“嗯,最近這段時間有點兒懶。”林純說著,目光無意掃過那個長相精致的小男孩,好奇詢問:“這么可愛的小朋友是誰家的?”
“我兒子。”俞稚大方介紹。
林純驚訝地看著她:“你都生寶寶了?”
“嗯。”
“那他不會是你……”目光又轉(zhuǎn)向韓楚亦。
“不是,他是我前男友。”
林純心中的想法突然間變得有些微妙,既然是前男友,那怎么會帶著她的男孩?難道說這孩子是他的?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林純越看那小男孩越覺得和韓楚亦有幾分相像。
但即便懷疑,她也不能當(dāng)著人家的面直接就問這是不是你前男友的孩子,也太不禮貌了。
韓楚亦有注意到林純看他的目光不同尋常,他薄唇微動幾下,想想也沒向她解釋的必要。
“林小姐,我們還有事兒,先走了。”
俞稚帶著那個孩子上了韓楚亦的車,他們看起來就像一家三口似的那么和諧。
林純忽然覺得自己有些可笑,她還什么都沒搞清楚就上去撩人家,到頭來又是自己成了笑話。
為什么她的戀愛之路永遠(yuǎn)都那么不順呢?
宋初眠見到林純時,她正像丟了魂兒似的坐在美容院旁邊的咖啡廳里,明明之前給她打電話還很活潑,怎么突然一下像霜打的茄子似的?
“你怎么了?”
宋初眠去到她對面坐下,揮揮手拉回她的神。
“沒事兒,就是有點兒空落落的。”林純無奈捧住臉,感慨:“我真的是太戀愛腦了,明明想的是撩一撩人家,怎么又動真感情了?”
“韓楚亦?”宋初眠知道肯定和他有關(guān),連忙追問林純發(fā)生了什么事情。
林純和她說完一遍,宋初眠也感覺很凌亂。
“韓楚亦看起來還挺驕傲的一個男人,應(yīng)該不太樂意給人養(yǎng)孩子的吧?要不然我問問陸廷?”
“不用了。”林純表示拒絕,“我從今往后和他斷絕來往就好了,反正也沒開始,很快就能忘了。”
宋初眠聽她這樣說,也不再多講什么。
她本來就覺得韓楚亦不太適合林純,要真跟他在一起,韓星宸那邊還不知道會鬧出什么幺蛾子,而且讓親戚朋友知道林純和兩兄弟先后交往,對她的名聲也不好。
只是看林純這狀態(tài),好像是的確動心了。
*
晚上躺下后,宋初眠還是忍不住向陸廷打聽了下,女人都對八卦感興趣,即使不告訴林純,她自己也想知道。
陸廷正在瀏覽股票走勢,忽然聽見宋初眠問他:“韓楚亦前女友的孩子是他的嗎?”
陸廷皺下眉,“我不知道。”
“他不是你的好兄弟嗎?怎么可能連這個都不知道?”
“男人之間是不會相互打探隱私的。”陸廷看她還挺生氣,不由覺得好笑。
他放下平板,將她按倒在身下,“你難道以為我像你那么八卦?”
宋初眠推他一把,“沒勁,我都好奇一整天了。”
“是不是他的孩子跟你又沒關(guān)系。”陸廷不懂這有什么可好奇的。
宋初眠不跟他解釋,女人的心理他又不懂,說了也白說,她只對事實真相感興趣,又躍躍欲試問:“要不然你找他打聽一下?”
“我無緣無故問他這個,難道他不會懷疑?”
“也是。”宋初眠眉頭深鎖,又問陸廷:“換做是你,愿意給別人的孩子當(dāng)爸爸嗎?”
“你覺得呢?”這個問題簡直就是在侮辱他。
“你們男人都是一樣的好.色,只要女人長得漂亮,是不是孩子媽媽又如何。”
看她小嘴伶牙俐齒,陸廷想教訓(xùn)一下她了。
宋初眠察覺到立刻躲開,接著就沒好氣地推他一把,“你起開,我要睡覺了。”
“今天的夫妻運動還沒做。”
陸廷的手來到她的小腿上,趴在她的耳邊輕聲問:“今天宋老師打算再教我什么?”
宋初眠被他問得臉紅不已,麻到了腳后跟。
一番云雨過后,宋初眠窩在陸廷的懷里動也不想動,迷迷糊糊快要睡過去。
陸廷寬厚的手掌一下一下輕拍著她的后背,似喃喃自語般地說:“我們倆好像從來沒有去看過電影。”
今天回家前,他聽助理說要帶女朋友去看電影才恍然察覺,他和宋初眠還有好多事情沒一起去做,這些事兒對于戀愛中的情侶來說都太過平常,然而他們倆跳過那一步驟,把日子過得越來越像老夫老妻了。
宋初眠不知道有沒有聽明白他在說什么,含糊回應(yīng)了聲:“那就去看啊。”
“好。”
陸廷接著就打開手機訂電影票了。
選擇的時候,他不太確定宋初眠想看哪一部,見她又睡著了也沒法問,只能等第二天再說了。
——戀愛中必須要做的事情有什么?
陸廷打開瀏覽器,搜索一番,看到一張圖片,上面寫著:戀愛中情侶要一起做的100件小事。
他細(xì)數(shù)了遍,和宋初眠做過的事情不超過五件。
陸廷有些懊惱,他這個丈夫當(dāng)?shù)每烧媸毎。∷睦镆欢▽λ幸庖姡植缓靡馑既フf。
*
翌日宋初眠醒來,發(fā)現(xiàn)陸廷居然坐在她的床邊。
之前他從沒有這樣過,冷不丁的還把她嚇一跳。
“你干嘛?”
“我想等你醒過來,為你梳頭發(fā)。”
???
宋初眠的頭頂冒出一串問號,心想他在發(fā)什么神經(jīng)?
“我急著去洗手間,你先等等。”顧不得和他多說,宋初眠飛快起床。
結(jié)果她從洗手間出來后,發(fā)現(xiàn)陸廷竟然正拿著一把梳子站在門口等她,似乎是非要為她梳頭不可了。
經(jīng)了解,宋初眠才得知他昨晚看了情侶間必做的100件小事。
這玩意兒不是只有學(xué)生才會照做的嗎?
好吧,她忘了陸廷在戀愛這方面就等于小學(xué)生。
陸廷勉勉強強給宋初眠扎了個丸子頭,宋初眠透過鏡子看到自己的頭發(fā)像被抓亂的鳥窩,無奈又好笑。
她真想問問陸廷:你自己看看它好看嗎?
早餐時,陸廷又問她想看什么電影,宋初眠隨口回答:“喜劇片。”
陸廷仔細(xì)瀏覽了遍,“最近沒有喜劇片上映。”
“那就看愛情片吧。”宋初眠對他俏皮眨眨眼,“反正是跟你一起看,什么都好。”
溫暖的一句話,猝不及防襲擊了陸廷內(nèi)心最柔軟的角落。
看什么電影真的不重要,反正他都不可能讓她看得專心。
吃完飯兩個人就出發(fā)了,今天是周末,電影院里的情侶也不少,大多都是學(xué)生,穿著情侶裝。
“我們倆以后出門是不是也要穿情侶裝?”
“才不要,太傻了。”宋初眠立刻否定了陸廷的提議,“人家多大你多大?別人只會說我們裝嫩。”
“………”拿年齡攻擊人是不是有點兒過分。
電影是陸廷隨便選的,進(jìn)去看了沒十分鐘,宋初眠就無聊得想走人了,前排的幾個小情侶估計連電影內(nèi)容是什么也不知道,早就抱在一起啃了。
電影清湯寡水的,還不如現(xiàn)實中來得刺激。
宋初眠雙手環(huán)胸,饒有興致盯著人家看,卻發(fā)覺旁邊的男人正目光灼灼在看她。
那眼神看得她有點兒毛毛的。
“你……不是在打什么主意吧?”
宋初眠對陸廷這種獸.性的目光簡直太熟悉了。
他扯下唇,“我看你好像挺羨慕人家。”
愣了下,她才反應(yīng)過來他的意思,忍住笑湊到他的耳邊說:“我想看□□和我想做是兩碼事好嗎?”
陸廷很意外,他老婆現(xiàn)如今開放得都敢和他討論這樣的問題了。
“看樣子你平時沒少看。”
“還行,也挺久沒看了。”
宋初眠說到這兒,忽然冒出來一個想法,又跟他咬耳朵地問:“我知道有個地方可以看,要不要跟我走?”
陸廷直接把手交到了她的手上。
那地方是個私人影院,也開了挺多年的,宋初眠當(dāng)初還是被林純帶著過來的,里邊放的影片不是太露.骨的,但也會令人血脈噴張。
放映廳里只有一張超大的沙發(fā),可以躺著看,頭頂是星空的效果,氛圍感很好。
宋初眠枕在陸廷的胳膊上,嘴里咬著一根水蜜桃味的棒棒糖,“還是這種片子看著帶勁。”
“就是比較考驗我的意志力。”
聽陸廷這樣說,宋初眠促狹一笑,手悄悄滑入他的胸膛,“誰讓你忍著了?”
陸廷緩緩瞇眸,將棒棒糖從她的嘴里拿出來,“那我可就不客氣了?”
伴隨著話音落下,他緩緩低頭吻在了她的唇上,濃濃的蜜桃香氣鋪天蓋地傾襲而來,大屏幕里也隨之響起令人臉紅心跳的聲音。
*
來到亞城后,宋初眠終于脫掉了笨重的羊絨大衣,換上飄逸的吊帶碎花裙。
他們剛到的這天就是她的生日,陸廷完全沒有向她透露要怎么給她過這個特別的生日,但宋初眠相信他一定在暗中精心準(zhǔn)備了。
下午的時候兩人騎快艇出海,兜了一圈風(fēng)后,宋初眠發(fā)覺自己好像感冒了,噴嚏接連不斷。
都怪她太大意,陸廷說海上風(fēng)大讓她穿暖和一點,但她只披了一件防曬衣,根本沒有聽他的。
一回到岸上,陸廷趕緊去給她沖了杯感冒靈喝,兩個人坐在海灘上曬了會兒太陽,宋初眠終于覺得自己的身上有了暖意。
遠(yuǎn)處的天際漸漸被渲染了橘色,他們靜靜欣賞著日落,直到太陽升到地平線之下,陸廷才牽起她的手離開。
“我們兩個人今天完成了好幾件小事。”身后的沙灘上留下一排他們的腳印,陸廷繼續(xù)說:“一起在海邊散步,一起看日落……”
宋初眠抱著他的胳膊,“我們倆總有一天會把全部的100件事情做完的。”
陸廷低下頭,看見夕陽倒映在了她黑白分明的瞳孔里,手掌情不自禁抬起,溫柔撫摸上她的臉龐。
“還有一件是……”
拖長聲音,在她始料未及中,他深深吻住她,直到她缺氧得快要站不住才放開,“在海邊來一個浪漫的法式熱吻。”
宋初眠漲紅著臉,掄起小拳拳打他,“你騙人,這一條分明是你自己加的。”
陸廷反應(yīng)很快,立刻往前跑,宋初眠跟在后面,怎么也追不上他。
很快她就跑累了,耍無賴似的坐在沙灘上,讓他過來背她。
陸廷折身返回,在她面前蹲下身,“上來吧,公主殿下。”
宋初眠勒住他的脖子,“這下看你還往哪跑。”
“我怎么跑也逃不出你的手掌心,這輩子都賴著你。”
陸廷穩(wěn)穩(wěn)托起她,心中默默在想:好想時間停留在這一刻,我們?nèi)绱四贻p又如此幸福。
他不愿看她白發(fā)蒼蒼,不是嫌棄她變老,而是害怕失去。
相愛的人根本沒有辦法想象沒了對方的生活會是怎樣,必然猶如一潭死水,沒有生機。
兩個人這次沒有去住五星級酒店,而是找了家民宿。
回到房間后,陸廷催宋初眠去沖個熱水澡,在她進(jìn)浴室后他進(jìn)了廚房。
宋初眠猜他把她支開是為了給她準(zhǔn)備生日驚喜,故意磨磨蹭蹭,讓自己洗得很慢。
結(jié)果等她出來后,發(fā)現(xiàn)浴室門口放了只玫瑰花拼成的獨角龍。
她知道這個牌子的永生花,價格超級昂貴,繼續(xù)往外走,房間里的各個角落竟然都是玫瑰花,一瞬間她像是落入了花的海洋。
陸廷問過她最喜歡什么花,她告訴他最愛玫瑰,因為代表了一種浪漫的儀式感。
民宿的外面有個露臺,墻上爬滿了粉色的薔薇花和綠色藤蔓,宋初眠推門出去,一個攝像機突然懟過來:
“美麗大方可愛動人的壽星小姐,請問你有什么想說的嗎?”
“我想謝謝我親愛的陸先生為我準(zhǔn)備的驚喜。”
“還有呢?”
“唔……”宋初眠假裝想了想,懂他在暗示什么,“我很愛他。”
攝像機在這個時候拿開,陸廷深邃的眼眸筆直盯著她,“你愛誰?”
宋初眠與他對視著,一字一句認(rèn)真開口道:“我愛你,陸廷。”
她也沒想到那個聽起來很讓人害羞的字眼會在此刻那么輕易說出口。
一直以來她都刻意回避,不想承認(rèn),然而在他們倆經(jīng)歷過各種后,她早已經(jīng)被他的細(xì)心與柔情打動。
宋初眠踮起腳,摟過他的頭,主動吻上去,陸廷手里的攝像機摔在草坪上,用力地回吻。
“我更愛你。”
唇齒糾纏間,他深情呢喃。
吻了不知道有多久,放開彼此時,他們的身上都出了一層薄汗。
陸廷彎腰撿起攝像機,牽著宋初眠的手來到浪漫的法式圓桌前,上面擺放著一個心形的蛋糕,還有他親手為她煎的牛排。
點上蠟燭后,宋初眠閉上眼睛許愿,陸廷輕輕為她唱生日歌。
“這是我過的最幸福的一次生日。”宋初眠將蠟燭一口氣吹滅,笑著問他:“你猜我剛剛許的什么愿?”
陸廷看她古靈精怪的樣子就知道很難猜,“猜不到。”
“我許愿來年給你生一個女兒。”
聽完,陸廷的心臟猛然失重,他目光宛若凝滯般看她,有點兒不敢相信她竟然主動說要生孩子。
“可是,愿望說出來就不靈了。”
陸廷的大腦暫時空白,下意識出聲。
宋初眠嚇到了,“那豈不就要生兒子?”
“不一定,也許是雙胞胎。”
“………”更可怕了。
宋初眠一想象自己同時帶倆孩子的場景,瞬間感覺頭都大了。
算了算了,還是吃蛋糕吧。
她拿起勺子,一口一口的吃著,忽然看見個銀光閃閃的東西,宋初眠錯愕地眨眨眼,拿出一看發(fā)現(xiàn)是枚鑰匙。
“這是你送我的生日禮物嗎?”
“嗯,我在這邊買了棟別墅給你,不開心的時候我們就飛過來住幾天。”
陸廷說得那么輕描淡寫,送別墅感覺跟普通人送支口紅一樣,在他眼里不值一提。
“那平時別墅都空著嗎?”
“當(dāng)然,不過我會定期請人來打掃,你什么時候想過來隨時都可以來。”
宋初眠聽得還挺感動的,陸廷考慮得未免太細(xì)心周到了,他所有的出發(fā)點都是站在她的立場。
她心情不好的時候的確會產(chǎn)生說走就走的沖動,想到海邊走一走,到時和陸廷吵了架她就買機票來這邊,那個時候陸廷不知道會不會后悔自己今日的舉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