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曖昧無處遁形
在亞城玩了兩天后,拍攝婚紗照的進度展開了。
放眼望去,蔚藍色的海邊全是一對對的新人,來這邊拍婚紗的數(shù)不勝數(shù),風景美到隨手一拍就是大片,不需要開濾鏡。
沿途經(jīng)過時,看到那些女生一個個熱得汗流浹背的,宋初眠已經(jīng)預見接下來的未來了,她也確實倒霉,正好撞上生理期,腰酸背痛的,整個人都沒多少力氣。
陸廷是想把計劃延后的,怕會累到她,但宋初眠卻不想再浪費時間,她說自己又不痛經(jīng),也耽誤不了什么。
她總是這樣堅強,讓陸廷覺得心疼又無可奈何,不知道怎么對她才更好。
看見一個男人把女人扛在肩膀上拍,宋初眠忽然有些膽怯,搖著陸廷的胳膊說:“我們就拍幾張,反正拍再多也是要壓箱底的,婚禮當天夠用就行了。”
“你這么美,不多留下幾個瞬間?”
“哎喲,你越來越會說話了啊!”
“……實話實說。”陸廷霸氣挑眉,一把摟過她的細腰。
在別人眼里,他們兩個人就像明星似的,長相好氣質(zhì)佳,格外登對,令人羨慕。
攝影師帶他們來到一處景點前,周圍都是歐式建筑,頗有異國風情。
在他們隔壁是位金發(fā)帥哥和黑發(fā)美女,宋初眠看到后下意識感慨:“生個混血寶寶也挺不錯。”
“你這是逼我去重新投胎?”陸廷在她額頭上彈了一下,“這輩子你是沒機會了,死心吧。”
“我就說說,又沒有真的想找。”宋初眠哼了聲,嘀咕道:“我要是想生混血寶寶,在國外大把大把的帥哥等我挑選,何必找你呢?”
“呵。”陸廷被她氣笑了,附在她耳邊威脅地問:“是不是仗著生理期才這么為所欲為?”
宋初眠訕然一笑,“準備拍照吧。”
這一拍就拍到了日落黃昏,宋初眠身體不適,也沒有尋覓美食的心情,立刻要回酒店。
陸廷自然依著她,回去后先點好外賣,然后為她端來一盆熱水,讓她泡泡腳,白天的時候聽她抱怨好幾句穿高跟鞋太累,他想讓她穿平底鞋,但她堅持要達到最完美的效果,沒聽他的。
熱水緩解了酸脹感,宋初眠享受地靠在沙發(fā)上,閉目感嘆:“結(jié)個婚好麻煩啊!”
“一生不就這一次?”
陸廷替她揉著腳踝,“這樣有舒服點嗎?”
“嗯,好多了。”宋初眠看他半跪在她面前,感覺很不可思議。
她至今仍清楚記得,第一次見到陸廷時他的模樣有多么高貴,多么不可侵犯,那個時候她不會想到有天他會有如此溫柔的一面,像這樣跪在她面前為她揉腳。
“為什么一直看著我?”陸廷沒有抬頭也能察覺到她注視的目光。
宋初眠沉默兩秒,說:“我在想你天生就是一個溫柔的人,還是遇到我以后變成這樣的。”
陸廷聽完笑了,如果宋初眠見過他曾經(jīng)把人揍得滿地找牙的場景,就不可能說出這句話。
那時連他自己都不知道未來有天會對一個女人這么好。
“好想見一見以前的你啊!”
宋初眠說這句時,眼眶突然泛酸,她連忙拿起手機,轉(zhuǎn)移注意力。
真的不能說這種煽情的話題,太好哭了。
陸廷沉默抿住唇,他又何嘗不想呢?
*
婚紗照拍攝了兩天,一共有六組,每組只拍了十幾張照片。
攝影師說他們長得這么好看,基本每張都能用,也不需要怎么修圖,拍攝要求自然放低了。
身為公司領(lǐng)導,陸廷自然不能曠工太久,一拍完婚紗照立刻飛回津城了。
宋初眠也有任務在身,改編的劇本是由她本人親自操刀,她要在三個月內(nèi)交出完整劇本,還要負責挑選演員。
日子在一天天的忙碌著,不知不覺中,春節(jié)的腳步臨近了。
除夕夜那天肯定是要去陸廷父母那邊和他們一起過年,宋初眠想到也覺得很頭痛。
雖然陸夫人對她態(tài)度不善,但看在陸廷的面子上,她也要努力維持與她的關(guān)系,不能鬧得太僵硬。
思前想后一番,宋初眠決定去商場為陸夫人挑選一個禮物,既然想改善關(guān)系,那總要做出努力,畢竟她是成年人了,該妥協(xié)讓步的地方就去做,反正終極目的是為了她和陸廷的婚姻關(guān)系。
林純沒想到宋初眠約她出來逛街竟然是為了給她的婆婆挑禮物。
宋初眠真的變了,和以前不一樣了,以她對她的了解,別人若是對她不好,她才不會再厚著臉皮討好,宋初眠以前就對她說過,一段關(guān)系不能硬處,沒法融入的圈子主動往上湊也擠不進去。
現(xiàn)在她怎么變得這么松弛有度了呢?
看來婚姻真的能帶給人很大的改變。
宋初眠看林純那么驚訝的樣子,笑著解釋道:“我當然也是有私心的,陸夫人她怎么說也是我丈夫的母親,這是永遠無法改變的事實,我和她的關(guān)系若是處不好,陸廷夾在中間很為難,那我和他以后也免不了因為這個吵架,雖然現(xiàn)在我們的感情很好,但誰也不知道以后會不會變,我要盡可能把會影響我們感情的因素消除,這樣我們的婚姻之路才能走得更順暢。”
林純聽完這一番話,嘴巴驚訝得都張成了“O”型,她不懂眠眠是經(jīng)歷了什么才會改變這么多,成熟得讓她認不出來了。
“那你委屈自己,成全婚姻,不會覺得累嗎?”
“我沒覺得這是委屈啊!我給她買禮物就隨便一挑,花的也是陸廷的錢,她哪怕不喜歡,對我也沒什么損失,還會讓陸廷心疼我,覺得我又被他媽媽欺負了,以后會更加堅定站在我這邊。”
聽她這么說,林純又笑了,佩服地對她豎起大拇指,“不錯,這才是我認識的你呀。”
宋初眠真正讓她見識了婚后智慧女人是什么樣子的。
“行了,別說這些了,趕緊替我選選看,送她什么合適吧。”
林純糾結(jié)地皺起眉,也感覺很難選,像她婆婆那種地位的女人應該什么都不缺吧,哪怕各種高奢也入不了她的眼。
這禮物可真的不太好送啊!
“我看你能送的,就只有大胖孫子了,要不然今晚回去造一個?”
本以為宋初眠聽完會罵她不正經(jīng),可沒想到她竟一臉認真地說:“我最近的確開始備孕了。”
啥玩意兒?
林純差點以為是自己聽錯了,又確認一遍,“你確定是備孕?”
“嗯,我打算來年就生小孩。”
“………“林純靜默好半晌,“我以為我是個戀愛腦,沒想到你也是。”
“我是有清晰規(guī)劃的好不好?”
宋初眠將自己的計劃講給她聽,“我是覺得既然已經(jīng)結(jié)婚,那遲早有一天要生孩子,親戚朋友也會不停催生,既然這樣,那不如早點生,生完后找人幫忙帶兩年,然后就送去幼兒園了,孩子一上學我不就自由了?早生完早解放,以后也不需要再擔憂生寶寶的問題。”
經(jīng)過她一番話,林純都有一種自己被洗腦的感覺。
“我怎么聽你說完,也想趕緊找個男人生孩子呢?”她在腦子里算了算,“如果你明年生孩子,那等你三十幾歲,孩子都十歲了,到時候都可以陪你一起逛街了哎。”
“嗯,那個時候我一定是街上最養(yǎng)眼的辣媽。”
兩個女人聊著聊著,話題又跑遠了,宋初眠趕緊帶回來,“說正經(jīng)的,送什么啊。”
“保健品?燕窩魚翅?”林純是根據(jù)她老媽的想法來的,“到她們這個年紀的人,身體健康絕對排在第一位,最愛的就是買各種各樣的補品,反正我媽囤了一冰箱。”
聽從林純的建議,宋初眠為陸夫人挑選了一盒補鈣套裝還有一盒頂級燕窩,也給陸老爺買了兩瓶好酒,不然只給婆婆買不給公公買,太刻意了。
除夕夜的這天,宋初眠打算好好布置一下家里,這是她和陸廷一起過的第一個新年,當然要有儀式感。
前些天她在網(wǎng)上買了些窗花和貼紙之類的裝飾品,早上起來后,宋初眠將它們拿出來,準備和陸廷一起動手布置。
每年的新年,陸廷都是去老宅吃頓飯然后回來這兒,從不覺得春節(jié)有什么特殊,然而今年,當他親手在窗戶上貼上紅色窗花,他突然也有一種溫暖的感覺產(chǎn)生,并對新的一年有了無限期待。
“陸廷,那上面我夠不到,你過來幫幫我。”
宋初眠忽然叫他,陸廷走過去就看見她站在凳子上,整個人都搖搖晃晃的,看得他心驚膽戰(zhàn)。
他連忙過去,想要扶住她,結(jié)果宋初眠卻往他臉上扔了個東西,嚇得他反射性退后了一步。
穩(wěn)住腳步后,陸廷拿下趴在他臉上的東西,卻發(fā)現(xiàn)是一只蟑螂,臉色瞬間變得嚴肅起來。
看到他臉上的神情變化,宋初眠忍不住笑出了聲,“原來你也會害怕蟲子。”
“你從哪弄來的?”
“這是假的啦!”宋初眠拿過去,不知按到什么開關(guān),一下子彈出去好遠,“我買東西,賣家送的。”
陸廷無奈又好笑。
二十幾歲的人了,怎么會那么幼稚,還故意嚇唬他。
“你下來吧,我來掛。”
知道她這個人冒冒失失的,陸廷不放心,想把她抱下來。
“不用不用,我馬上就弄好了。”宋初眠下意識掙扎了下,沒想到身體一歪,整個人都朝后栽去。
盡管身后就是柔軟的大床,陸廷還是會怕她摔到,反射性接住,將宋初眠牢牢護在懷里。
二人雙雙摔向了床,宋初眠趴在了陸廷的胸口上。
她自然是被嚇到了,緩和了一會兒才緩緩睜開半只眼睛,卻見陸廷正目光灼灼凝視著她。
這個眼神,又讓她體會到了不同尋常的含義。
“忙累了,要不要放松放松?”
聽他說完,她反射性的否決,“昨晚上不是才做完?你大白天的就不能正經(jīng)一點兒?”
“我指的是打游戲,你在想什么?”
“我………”宋初眠回答不上來了。
陸廷這個又壞又老的男人,就是故意讓她誤會的。
他那個如狼似虎的目光分明就是想吃了她。
*
到了晚上,宋初眠拎著那三個禮盒前往陸家,陸廷很意外,沒想到她還在暗中備好了禮品,簡直比他這個當兒子的想得還要周到。
在車上時,陸廷忍不住問宋初眠,“我媽對你的態(tài)度那么差,你怎么還想著給她買禮物?”
“她是長輩,我是晚輩,再怎么著我也不能和她記仇啊。”宋初眠對陸廷微笑著,俏皮眨眨眼,“況且,生了你這么優(yōu)秀的兒子,我也該感激啊!不然上哪里找這么好的老公?”
聽她把他抬得這么高,陸廷又有些飄飄然。
齊銘最近天天說他得瑟,滿臉都是春風得意,他也不想表現(xiàn)得那么高調(diào),可家里有個嘴巴這么甜的小嬌妻,他也控制不住自己。
*
陸夫人收到宋初眠親手送出的禮物有些難以置信,她遲疑接過來,一時不知如何表態(tài)。
在她沉默的時候,宋初眠又笑著說:“我知道媽您什么都不缺,那些名貴的珠寶首飾肯定有很多,所以就給您買了些保養(yǎng)品,希望您能身體健康。”
她的話說得很真誠,陸夫人明知道她在有意討好,當著陸廷的面刻意表現(xiàn)自己,可也不能戳穿,要不然她在陸廷的面前就是一個惡婆婆的形象了。
接過來,陸夫人勉強說了句:“你有心了。”
宋初眠微微笑,“您喜歡就好。”
兩個女人之間的明流暗涌,只有她們自己才能感受得到。
許是因為宋初眠的主動示好,陸夫人這一晚表現(xiàn)得很和藹,還讓宋初眠多吃點菜,說她太瘦了。
團圓之夜的飯菜總算吃得很融洽,飯后坐了會兒,陸廷便帶宋初眠離開了,今晚在江邊有燈會,零點的時候還要放煙花,他想帶她去感受下熱鬧的氣氛。
宋初眠出了別墅后,緊繃的神經(jīng)終于可以放松下來,她活動下肩頸,對陸廷說:“我真的很怕今晚又和你媽媽起沖突,但還好比較和平。”
“這不是多虧了你的智慧嗎?”陸廷作為局外人自然也將局勢看得很明朗,“你對我媽尊重客氣,她怎么還好意思找你麻煩,夫人果真高明。”
“你就別抬舉我了,說得我好像多狡猾似的。”
“難道不是嗎?”陸廷好笑地戳戳她的臉,“在我眼里,你就跟一只小狐貍似的,我可忘不了當初是怎么被你騙得。”
說到這兒,宋初眠想起來問了,“那個時候你是真的很討厭我嗎?”
“有一點……”陸廷觀察著她的臉色,猶豫回答:“因為每次我心情不好,你都喋喋不休地問我問題,那個時候我只希望能安靜一點。”
“現(xiàn)在呢?你心情不好的時候也希望我安靜?”
“現(xiàn)在當然不一樣了。”陸廷不敢和她深聊這個話題,怕萬一哪句話說錯,這個跨年夜就過不好了,“你找找江邊有沒有什么吃的,等會兒再去吃點夜宵。”
“你現(xiàn)在怎么比我還喜歡吃呢?”
“這大概就是近朱者赤吧。”陸廷話音一頓,故意說:“我說的是小豬的豬。”
宋初眠的額頭上滑下三條黑線,咬了咬牙說:“你等著,三天之內(nèi)別想上床。”
“………”忘了不能惹她了。
來到江邊,放眼望去除了攢動的人頭還有唯美浪漫的花燈,頭頂上金星閃閃,璀璨又繁華。
街道的兩側(cè)都是各種小攤,有賣手提花燈的,有賣氣球的,更多的還是小吃攤。
陸廷從前并未來過這樣的地方,此刻牽著宋初眠的手走在其中,他忽然體會到“人間煙火”這四個字的含義。
“我發(fā)現(xiàn)好多都是帶著孩子的家長啊!你看賣的那些花燈,也只有小孩子才會買。”宋初眠晃著陸廷的手,和他閑聊。
去年這個時候的她還想著自己要自由自在的生活,做一個晚婚晚育的獨行俠,而今年看著別人一家三口,她竟然有點兒期待和憧憬了,情不自禁會在腦海中想象她和陸廷帶著孩子的畫面。
人一旦遇見愛情,原來會發(fā)生如此翻天覆地的變化。
在她說完那句話以后,沒想到陸廷竟然牽著她的手,朝賣花燈的小攤走過去了。
“你干嘛?咱倆又沒孩子。”宋初眠搞不懂他的目的,好笑地問。
陸廷回過頭看她一眼,“你不就是我的小孩子?”
心跳在這一瞬間毫無征兆漏了一拍。
*
除夕夜,林純在家吃完年夜飯后叫了幾個朋友去酒吧,以往這個時候她一定會喊宋初眠出來喝酒,今年直接作罷,她這個時候在和他老公甜甜蜜蜜,她就別那么不識趣地打擾人家了。
哪怕是除夕的晚上,酒吧里也依舊人聲鼎沸,熱鬧非凡,舞池里的男男女女蹦得那叫一個歡,仿佛是要把這一年的壓力全釋放出來。
人有的時候矯情勁一上來,收都收不住,林純點開朋友圈看到那一條條秀恩愛的,再想想自己孤家寡人,感情路屢屢不順,就特失落,很想哭,但當著朋友的面也不好意思掉眼淚,只能通過喝酒來發(fā)泄。
啤酒一杯接著一杯下肚,酒精漸漸麻痹了神經(jīng),林純年夜飯上吃了涼拌菜,胃里越發(fā)燒得難受。
“不行,不能再喝了。”
她站起身匆忙去往洗手間,后邊有人問用不用扶她一下也沒理會。
林純來到洗手臺前,今晚吃進去的東西全吐出來了,路過的服務生看到,趕緊去拿了瓶礦泉水給她漱口,林純勉強說了聲“謝謝”,手撐在洗手池邊,努力站住,漱了幾下口,漸漸要站不住,緩緩蹲下去。
手機突然響起,她從褲子口袋里拿出來,沒看是誰直接滑向接通,下一秒熟悉清脆的女聲傳進耳朵,“純姐,新年快樂呀!”
聽見宋初眠的聲音,林純徹底繃不住了,嗚咽著哭出來。
“眠眠,為什么我想好好談一場戀愛那么難?我也想有個人陪在身邊,盡快安定下來,我過完年已經(jīng)26歲了,好怕我再也遇不到合適的人了………”
林純的大腦有些混沌,若不是酒精作用,她也不可能在公共場合對宋初眠哭訴。
從她上學時初戀的背叛開始,愛情給她留下了很深的陰影,她遇到韓星宸,好不容易走出來,可沒有幸福多久又被劈腿,林純不懂自己為什么是那么容易招渣男的體質(zhì),難道是上輩子做了什么錯事?
宋初眠自然了解她,知道她不是喝多了的話,不可能在這零點的關(guān)頭哭著對她說這些,帶給她負面情緒。
“你現(xiàn)在在哪里?家還是酒吧?”
宋初眠和陸廷剛在江邊看完跨年煙火,立刻要去找她。
可林純卻沒有聲音了,宋初眠喊了她好幾聲,忽然聽見手機里傳出熟悉的男聲:“我是韓楚亦。”
愣了幾秒,宋初眠不解反問:“怎么是你?她為什么和你在一起?”
“我在酒吧剛好碰見了她,她的狀態(tài)很糟糕,應該是喝多了。”韓楚亦講完這句,接著說:“別擔心,我會把她送回家。”
“好。”有他這句,宋初眠自然放心了,“那麻煩你了,到家后麻煩告訴我一聲。”
韓楚亦的人品,宋初眠當然信得過,也幸好林純遇到他了,不然她在酒吧喝醉了一定很危險。
掛掉電話后,韓楚亦將林純的手機放入他西裝的內(nèi)口袋,系上紐扣,接著脫下。
他看了眼無助窩在洗手臺邊的女人,小心翼翼把西裝蓋在她身上,手指輕輕拂開她臉上的碎發(fā),將她抱起來。
剛才他要進洗手間時恰好聽見了她的哭訴,他倒沒有感覺同情或是心疼,只是覺得她一個女孩子很不容易。
外面的風很大,新年第一天,津城竟難得飄起了雪花,剛出門不久,韓楚亦和林純就落了一頭的白雪。
他快步走到車旁,彎腰將她放進車的后座,在他即將弓起身時,她忽然抬起手,搭上他的肩。
黑暗中四目相對,誰也看不清彼此的臉,然而呼吸纏繞的感覺卻異常清晰。
車外,雪花在漫天飛舞,車內(nèi),曖昧在狹小的空間里無處遁形。
微涼的唇瓣上似乎有什么溫熱的東西附上來,韓楚亦微怔片刻,猛然意識到……
他想推開她,她卻纏得更緊,手如藤蔓般攀附在他的肩,身體也猶如一灘將要融化的雪,緊貼在他的胸膛。
那只柔若無骨的手還在四下點火,轉(zhuǎn)眼摸上了他皮帶的暗扣,空氣中突然響起“啪”的一聲,清晰得令人心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