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 荷葉
但是衛(wèi)鞅卻不得不裝下去,問道:“王爺,你房里有誰醉酒了嗎?怎么聽著要哥哥呢?”
衛(wèi)鞅不知道祁桓已經知曉了朱雀的身份,也便知道她在醉酒的時候喊著十年前那個少年的名字,祁桓知道畢竟那個少年陪伴了她很長時間,所以盡管在醉酒的時候,朱雀也會脫口而出說出那個人的名字。
對此祁桓一點都不覺得難受,因為十年前的那個少年畢竟已經死了,活著的人無論怎樣去懷念一個死人都不重要,因為人已經死了,構不成什么威脅。
祁桓不知道眼前的淮南江湖人士就是當年的衛(wèi)鞅,也不知道侯府一家人都從那場火海里逃了出來,又覺得現在衛(wèi)鞅在替章騫做事,可能會對當年的侯府之事會有所耳聞,然后懷疑朱雀,所以對于朱雀那番話,祁桓便也掩飾道:“是我的朋友,喝醉了酒一時回不去,才留在我房中醒酒了來著,一時叨擾了衛(wèi)統(tǒng)領,真是見笑了。”
衛(wèi)鞅見祁桓在有意隱瞞,雖然不知道祁桓那樣隱瞞的原因是什么,但是總之祁桓似乎看起來并沒有把朱雀往十年前的那個侯府小姐身上懷疑,所以也就順著祁桓的話說了下去:“原來是同朋友吃酒,那我便不打擾王爺雅興了,希望王爺能夠記住時間,在今晚大皇子出宮之時,就把用了此藥的女子推到大皇子身邊,如此便可一勞永逸,高枕無憂了。”
祁桓望著手里的粉末呆了片刻,不知道是在想些什么,說道:“衛(wèi)統(tǒng)領說得話,我都記住了,今晚我會找到人去接近大皇子的,這事情,做的越是利落,便越是好。”
祁桓說這句話的時候,衛(wèi)鞅在旁邊看著,一點都不覺得違和,畢竟在十年之前,在衛(wèi)鞅第一次見祁桓的時候,他就知道這個人身上的鋒芒,遠遠要比他顯露出來的,要多得多。
他本就不是池中之物,只是缺少一個機會,缺少一個機會顯露出他本身的才能,但是衛(wèi)鞅不知道,能不能駕馭的了祁桓。他不知道在把祁桓推向那個最高的位置的時候,棋祁桓能不嫩信守諾言,還十年前的侯府一個清白名聲。
祁桓房中的人似乎又在難受的說夢話了,不過此時的夢話聽起來不如前兩次的聲量大,似乎聽起來很痛苦,衛(wèi)鞅心里泛起一絲苦楚,說道:“王爺,我家妹妹的酒量不好,以后你能她飲酒時,別讓她喝這么烈的酒了……”
這番話,已經點明白衛(wèi)鞅知道那里面的人就是朱雀,但是是不是一開始衛(wèi)鞅便是知道的,祁桓卻無從知曉了。但有一點可以肯定的是,祁桓知道衛(wèi)鞅不會傷害朱雀。在這一點上,他們兩人是共同的。
“你放心,今日只是她喝的急了些,以后再喝的話,我便勸著她一些。”
衛(wèi)鞅點點頭,看了一眼緊閉的房門,他知道,如果祁桓真的對朱雀有不一樣情愫的話,那么他在登上皇位之后,可能會把朱雀據為己有,無論是衛(wèi)鞅依靠自己的努力報仇,還是依靠將祁桓推上皇位報仇,他都無法掌控朱雀,無法確定最后是否能夠留住性命去和她執(zhí)子之手。
衛(wèi)鞅望了眼沉寂的雕花門,覺得一切都變得寂靜起來,也就知道朱雀不在鬧了,而是靜靜睡去了,也便就放心離開了。
祁桓看著衛(wèi)鞅離去的背影,望著手里的粉末,皺眉,說道:“這個人從哪里得來這樣稀奇古怪的毒藥?女人?借刀殺人?”
月笙正巧走了過來,見祁桓皺著眉頭,便說道:“王爺,怎么了,是不是眼睛的傷口又在痛了?”
祁桓搖搖頭,說道:“月笙,我交代你一些事情……”
下午的時候,朱雀便醒來了。望著四周空寂無人的宅院,一時間想不起來晌午發(fā)生過什么,正好有個婢女進來送茶水,朱雀便開口問道:“你們家王爺呢?”
那個婢女低頭恭敬回道:“衛(wèi)姑娘,我們王爺方才同月笙姑娘一起出門了,囑咐我等衛(wèi)姑娘醒來以后便找輛馬車送衛(wèi)姑娘回去。”
出門了?這個時間去哪?看賬本?但是祁桓的眼睛已經受傷了,就是要去看賬本也不用他親自去啊……
“你們王爺沒有說出門是干什么去了嗎?”朱雀問了一句。
那婢女回想半天,說道:“并沒有,只是急著個月笙姐姐一起出門,只拿了件披風就走了。”
這下子,朱雀便覺得很奇怪了,但不管怎么說,祁桓想去做什么便去作什么就好了,那是人家的自由,她就算再怎么上心,也管不著人家的閑事。
所以朱雀就起來喝了一盞茶,坐上了回別苑的馬車,約高谷子吃飯去了。
話說祁桓帶著月笙來到了人牙子大集市場上,在馬車上轉了半天,都沒看到有長得可心的女人,既然要吸引到大皇子與他過夜,一定得是要長得水靈漂亮,否則,就是大皇子那樣身經百戰(zhàn)看遍無數美人的,指定是看不上了,到時候,就得按照衛(wèi)鞅所說,去妓院找個妓女了。但是勾欄那種地方,祁桓是不愿意去的,再說了,王府里也就只有德子那半個男人他還能信任,但德子比竟不是真男人,去了萬一被認出來,也就糟糕了。
所以祁桓覺得,沒有什么比在人牙子市場上現買一個來的保險,但是,保險歸保險,這人也沒有找到好看的。
眼看就太陽落山了,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
月笙見祁桓很是心煩,便說道:“王爺,是有什么要緊事非得要個美人去做嗎?但是,現在咱們還沒找到人,是不是再這么下去就耽誤事了……王爺,你看我行嗎?我雖然長得不是那般好看,但是好歹也能入人的眼睛。”
祁桓一愣,看了她一眼,立刻一口回絕了她,說道:“這怎么可以,這可是要付出性命的大事,你跟了我那么長時間,如同是我的姐姐,若是要你在這種事情上,白白付出了生命,那么我這個主子也太沒用了些。”
月笙聽著這些話,雖然這話里面并沒有說自己對祁桓來說有多么重要,但是月笙知道,祁桓在這樣要緊的事情上都不會舍棄她,那么以后無論是多么困難的事情也不會離她而去了……
正在這時,馬車經過街口,月笙正瞅見一個頭上插著草,身旁躺著個死人,旁邊牌子上寫著賣身葬父的。
那是個女子,雖然臉上臟兮兮的,衣服也破破爛爛像極一個乞丐,但是那張臉極小巧精致,月笙一眼便能看出來那是個小美人。
“王爺,我找到了一個,長得很好看。”月笙以為祁桓額眼睛看不見,便掀開車簾自己沖那姑娘說道:“多少錢?”
那個小美人含著一雙淚眼婆娑的眸子,看了看端莊秀麗的月笙,似乎找到了希望,救命稻草似的,抱著牌子就上前了,說道:小姐,一兩銀子,你給我一兩銀子葬了我父親,我便給你當牛做馬在所不辭。”
祁桓透過眼睛上的白布看了看那張精致的臉,覺得這樣的小家碧玉大皇子應該是喜歡的,也就緩緩開口問道:“家里可還有什么人?”
那女子搖搖頭,說道:“死了,都死了,只剩下我一個了……”
“可有什么未了的心愿?”祁桓又問道。
那姑娘本就不是個蠢笨的,知道祁桓這樣問自然知道接下來會發(fā)生些什么事情,自然知道自己可能沒有機會再望這滿世界的人間煙火,月明星稀。
便開口說道:“我從來沒穿過綾羅綢緞衣服,從來都沒有用過胭脂水粉,沒有做過真正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