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我想都不敢想
,如果愛下去 !
我急于把對話終止在這里:“我可能沒什么能幫到陳老板的。”
“誰說的!”陳老板諂笑著,“這事兒對瑤瑤小姐就是小事一樁,可是對我,那就是一個公司幾百號人的生死存亡啊!”
他一邊夸張著說辭,一邊捧殺著我。
我尋思著來也來了,話不說完肯定走不了,我直入主題道:“陳老板,咱別兜圈子了,您有話直說。”
“也沒啥,就是想請您,在何總面前美言幾句。”他笑得滿臉橫肉都堆了起來,“何總那邊的那個樓盤,我是真的很感興趣,也是志在必得,您看……”
我這下算是全明白了。
我不知道陳老板覬覦的這個項目值多少錢,但是憑他肯用十萬塊作為定金讓我?guī)退f幾句話,就說明他必有暴力可圖。
我趕忙把支票推得遠遠的:“陳老板,您可能誤會了。我真沒這么大本事,何總給我面子,那天帶我出去玩玩,給我見見世面,不是您想的那樣。”
“行了瑤瑤小姐,別謙虛了。”他一副志在必得的模樣,“何總幾時那樣對一個女人啊,又是摟又是抱,還為了你連我一杯酒的面子都不給。可不是您在他心里的地位,不容小覷么?”
“陳老板,真不是您以為的這樣。像我這樣的女人,何總一抓一大把。”
陳老板怎么都不信我的話,以為我在推辭,不停地夸著我,渲染我在何孟言那里的殊榮。
最后我見這樣實在不是辦法,干脆來了個欲拒還迎:“那這樣吧,既然我說什么陳老板都不信,那這十萬塊我就拿上。可要是到時候事兒沒給您辦成,您再來找我討這錢,我是不會還的。”
陳老板表情一下子尷尬了,不知該說些什么。也許是我長相兇惡,還真像極了會拿錢不給辦事的人。他看著我笑起來,然后遞過來一杯酒:“來,瑤瑤小姐,我們先喝兩杯再說。”
“不喝了不喝了。”我認真地擺手,“這不,我一會兒還約了個人呢。你也知道我們干這行的,晚上的時間一寸光陰一寸金啊。”
我故意表現(xiàn)出自己是個小姐,金主也遠不止何孟言一個。
趁著陳老板思考之際,我拿著包就跑:“不好意思啊陳老板,不說了,我真趕時間。這樣吧,你要是想好了,非要給我這十萬塊錢,你再給我打電話。不過我還是那句話,錢我拿,事兒我真不一定能給您辦成。”
說完我不等他反應過來,立刻推門開溜。
甜姐在門口守著,一見我拉了一把:“這就走啊瑤瑤?”
“趕時間呢姐。”我裝出面露難色的樣子。
甜姐立刻會意,笑著道:“我之前問你在哪高就你還不承認,怎么?趕著到別的場子賺錢?”
“可不唄姐,你要養(yǎng)孩子,我自個兒就是個孩子,我得養(yǎng)自己啊。”
如此,甜姐沒再追問,放了我跑走。
幾個月沒在尊煌混,沒想到我撒謊的本事一點兒沒丟。
第二天我和何孟言說這事兒的時候,他樂得前俯后仰的,抱著我道:“可以啊你,我對著這群死纏爛打的人都沒辦法,你有心術得很啊!”
他上午在學校附近辦事,事兒辦完了就順便陪我吃了個午飯。
“下次有這種事就找我。”我豪邁地捋了捋袖子,豪情萬丈地拍拍胸脯,“便宜收費,誰叫我吳愉講義氣呢。”
他笑著捏了把我的耳朵,然后問我:“你工作找得怎么樣了?”
“還在找唄,最近忙著寫論文,沒那么多時間去招聘會。”何孟言對我生活的事一向頗少過問,不知道今天哪里來的閑心。我撅噘嘴,攪著面前的湯,“再找不到工作,等著喝西北風了。”
“之前不是挺傲慢,說有獎學金么?”
“我哥說我侄子最近身體不好,沒錢去醫(yī)院看,我就全給寄回去了。”這不是博同情心,是大實話。我哥天天想著法子從我這兒弄錢,我都長著心眼,可是一扯到康康,我就沒轍了。不管是真是假,但凡康康的事,他知道我總是要管到底。
何孟言攤在沙發(fā)上,摸著我的頭發(fā)道:“沒事兒多想想自己吧。”頓了片刻,他故作輕巧道,“要不,你來我這兒實習吧。你不是學漢語言的么,我正好缺個文秘。”
這不是他第一次提這事兒,何孟言開出誘人的工資和待遇,不知懷著什么心想讓我去他公司。我屢屢拒絕,可能是我太缺乏安全感,也可能是我對我們的感情太沒有信心。我總是害怕,我們的關系很快會完結,而我不希望我的事業(yè)和生活也受到影響。
“行了,別提這事兒了。”我和以前一樣拒絕他的善意,順便岔開話題,“你想不想再加點啥,這家店味道挺好的。”
那陳老板之后也真沒再找過我,甜姐倒是問過我?guī)状芜@個事兒,還問了我現(xiàn)在到底在哪做。她說尊煌挺不好干的,現(xiàn)在招來的都是十七八歲的小姑娘,她除了以前的回頭客都拉不到什么生意。加上她不樂意出臺,有時候回頭客都不愛叫她了。
不知道為什么,聽她這么說,我突然想到《琵琶行》里的那句,“弟走從軍阿姨死,朝來暮去顏色故。門前冷落鞍馬稀,老大嫁作商人婦。”
于是我語重心長地開導她說,實在不行換條別的路子吧,最近有沒有比較合適的人,能托付的。
甜姐一下子就明白了我的意思,說大家都勸她差不多找個人嫁了算了。但別的好說,兩個小孩怎么辦?人家憑什么接受她帶著兩個女孩呢?
這的確是個問題,我想甜姐應該真的很愛這兩個女兒。明明只要把孩子給王建彪,她就可以隱藏過去,找個老實人嫁了算了。但明明很難,她依然要捍衛(wèi)住一雙女兒。
這就是母愛吧,可惜,我卻沒有散發(fā)母愛的資格了。
想到這,我不禁一陣遺憾。
我在學校呆了一陣,何孟言忙,沒什么空陪我。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和自己慪氣吧,反正我也不愿意主動跑去他那兒陪他。
某天周醫(yī)生打了個電話給我,我以為又是何孟言出了什么事兒呢,沒想到周醫(yī)生說,滕思蕓很想見我一面。
我一時間有些手足無措,我和滕思蕓的交際局限于在醫(yī)院的一面之緣,之后便再無聯(lián)系,好端端的,她要見我做什么。
我不好推辭,去之前特意買了束花,不想弄得太俗還擰果籃什么的,就問了周醫(yī)生滕思蕓能吃什么,買了點蛋糕過去。
滕思蕓今天的狀態(tài)看上去也不是很好,消瘦的面容透著深深的倦意,看到我進去也沒有多話,只是沖周醫(yī)生使了個眼色。周醫(yī)生推門離開,她才示意我坐下。
“我開門見山的說。”滕思蕓并不客套,面色陰沉道,“有件事情,我想請你幫我。”
我保持著禮貌的笑意:“你盡管說,能幫到我一定幫。”
她終于抬起眼:“你不問問什么事?”
我看著她,沒說話。
“這樣吧,我先不說什么事,我先告訴你,你憑什么幫我。”
滕思蕓說話的方式很有意思,也很厲害,我不覺得自己能招架住她。
“你認識盧川對吧。”她看向我,不帶任何表情,我看不出她的意思。
我點點頭:“嗯。”
“他是我丈夫。”滕思蕓道,“我名下有何家百分之八點七的股份,我知道我不行了,我的這些股份,何孟言也好,盧川也好,誰拿到誰就會成為最大的股東。我知道,他們倆都很動心,很覬覦。”
我提起了防備:“為什么和我說這個?”
“你很想攀附何孟言吧?”她冷笑著,“那如果我把一部分股份給你,你覺得何孟言,是不是會娶你?”
我聽得一陣膽戰(zhàn)心驚,甚至覺得自己聽錯了什么。
我不知道百分之八點七的股份有多少,但我知道這意味我終其一生,都不敢奢求的財富和地位。我和滕思蕓非親非故,她沒有任何理由把這些東西給我。而且她明明有更應該交付的人,自己的親弟弟何孟言也好,一紙婚書的盧川也罷,怎么都不該是我一個陌生人!
我很尷尬地笑了笑,在寂靜如冰的病房中:“滕小姐,您開玩笑吧?這個玩笑,對我來說也太大了,我根本想都不敢想。”
“你可以想,你不僅可以想,而且你應該想。”她難得露出一絲笑意,卻不是那種善意的,甚至不是溫柔的,而是滿揣著讓人不寒而栗的深邃,“你可以憑借這些嫁進何家,你知道的,這是多少女人的夢想。”
的確,我想過和何孟言在一起,想過給他生孩子,唯獨嫁給他這件事,從來沒有出現(xiàn)在我的幻想之中。因為太遙遠,遙遠地太不切實際。
“當然了,我并沒有說要把這些股份給你。”滕思蕓來個一百八十度的轉(zhuǎn)彎,“我只是說,你也許可以得到其中的一部分,得到盧川和何孟言都爭破腦袋的一部分。只要你愿意幫我一個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