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五零章 蒙山鳴親臨
南州府城,軍營校場內(nèi),羅大安正以一敵十,手中一干木槍廝殺抵御圍攻的十人,正在進行實戰(zhàn)訓練。</br> 場外一塊布棚下,坐在輪椅上的蒙山鳴觀看著,身穿戰(zhàn)甲的路爭扶著輪椅站在后面。</br> 聽到異常動靜,路爭回頭看了眼,見商朝宗和藍若亭聯(lián)袂而來,立刻俯身在蒙山鳴耳邊道:“蒙帥,王爺和藍先生來了。”</br> 蒙山鳴回頭,見人已到,當即拱手,“王爺。”</br> 商朝宗站在了輪椅旁觀望了一下校場中打得噼里啪啦的動靜,只見羅大安手中木槍挑翻一人,場外立刻有人補進場,持續(xù)保持十人圍攻的態(tài)勢。</br> 略作觀摩后,商朝宗呵呵道:“大安這槍法是越來越好了,頗得蒙帥神髓。”</br> 蒙山鳴:“王爺謬贊。王爺,可是有什么事?”</br> 藍若亭道:“蒙帥,道爺那邊回信了,道爺說紫金洞那邊他已經(jīng)搞定了,渤州那邊也不成問題,會全力配合這邊,讓我們務必把事辦妥。道爺說,他不管過程,只看結(jié)果!”</br> “紫金洞竟能答應這事?”蒙山鳴多少有些訝異,忍不住嘖嘖贊嘆一聲,“道爺不愧是道爺。”</br> 窺一斑而見全豹,從某個角度說明了牛有道在紫金洞并非那么弱勢,讓這邊頗為高興。</br> 商朝宗:“是啊!看得出來,道爺很重視這事,此事務必周全,方不負道爺所托。”</br> 蒙山鳴捋須頷首,略思索后,沉吟道:“即如此,那我就親自去一趟渤州,親赴渤州前線調(diào)兵遣將!”</br> 商朝宗和藍若亭相視一眼……</br> 衛(wèi)國天薇府,太尉南仁玉和御史大夫金令贊聯(lián)袂來到,自有人將二人引入府內(nèi)去見玄薇。</br> 二人在湖中樓閣內(nèi)稍坐一陣,玄薇來到。除了隨同的西門晴空外,三人都沒有帶其他人,有要事相商。</br> 客氣后,三人分主次落座。</br> “相公相招,不知何事?”南仁玉發(fā)問。</br> 玄薇:“聽說金大人正在與人商議一些事宜,欲嚴管境內(nèi)糧食輸向秦國。”</br> 金令贊道:“的確如此,也是事出有因。秦國新立,需要大量錢財,弄出了個釀酒,且不斷放大出釀規(guī)模,由此可見獲利頗豐。燕國南州的釀酒已經(jīng)停下了,我懷疑當初曉月閣起兵配合牛有道,是不是用這釀酒做了什么交換。”</br> 玄薇:“這和你們準備操辦的事有關嗎?”</br> 金令贊:“經(jīng)過觀察,已經(jīng)明顯看出,秦國釀酒需要大量糧食。而秦國遭受戰(zhàn)火,又新立,根本沒有那么多糧食,因與我國毗鄰,又因我國盛產(chǎn)糧食,因此大肆從我境內(nèi)購買,我國豈容秦國壯大財力而強勢?自然是要限制和掐斷!為防有人私下賣糧,還需軍方配合嚴控邊境,回頭我會擬出詳細章程與軍方協(xié)商辦理。”</br> 玄薇:“這事就此作罷,不要再提了。”</br> 金令贊驚訝:“難道相公要坐視秦國廣積財力坐大?”</br> 玄薇:“秦國釀酒的事,詳細情況我已掌握,獲利的確很大,是暴利。不過我有我的安排,秦國那邊你們不用擔心,釀酒相關的糧食供給情況,我掌握的很清楚,我自有分寸。”</br> 聽他這么一說,金令贊和南仁玉相視一笑,連霧府那邊提供的情報都不清楚這事,玄薇卻說她掌握的很清楚,這意味著什么?</br> 之前兩人以為玄薇真的把霧府情報機構全面交付給了陛下,如今看來,似乎不是這樣。</br> 換個方式來說,就是兩人覺得玄承天那個皇帝的能力不足以承擔衛(wèi)國重任,玄承天全面掌權是兩人不樂見的,兩人還是希望玄薇能把持住。由玄薇剛才的話,兩人認為看到的都是表象,玄薇并未真正交出霧府。</br> 女人心細,玄薇由二人的反應中看出了端倪,解釋了一下,“二位不要誤會。秦國新立,弄出個釀造的動靜來,我有點不放心,遂在霧府交于陛下之前,專門秘密安排了一批人深入秦國相關方面,專司此事。也好在秦國新立,相關防備不夠完善,讓這批人鉆了空子。等到這方面的事情穩(wěn)定了,我還是會交于陛下的,不是你們想的那樣。”</br> 兩人略默,心頭略沉,金令贊忍不住勸了句,“相公,有些事情三思啊!”</br> 玄薇擺了擺手,不想提這事。</br> 其實有些事情她也有些疑慮,可她答應了西門晴空,要放下的,她也下了脫身的決心,手上的權力晚交不如早交,一是可以讓皇帝早日熟悉情況,自己還可以扶上馬再送一程,二是不想戀權引起自己弟弟的誤會。</br> 上次皇帝解除南仁玉兵權之事,她攔下后已經(jīng)隱約察覺到了,似乎已經(jīng)讓自己那皇帝弟弟有所不滿。</br> 玄薇回頭先前話題,“還是那句話,你們準備操辦的事情擱置,暫時不要再提了,在鬧出風聲之前,停下!”</br> 南仁玉和金令贊無奈相視一眼,金令贊道:“相公這樣做,我能不能問一句為何?”</br> “正因為我掌握到的情況是暴利,人心貪婪,事情到了一定地步秦國那邊難以收手…”玄薇說著起身了,在二人關注下來回徘徊著,“你們記住,控制住衛(wèi)國境內(nèi)的糧價,不得因秦國的大肆采購而上漲,務必嚴控!若有人抗命,以‘擾亂民生’的罪名殺!我的目的只有一個,讓秦國上下的人都明白種糧耗費的代價不如買糧!”</br> 南仁玉和金令贊皆愣了愣,似乎明白了她的意圖。</br> 玄薇忽停步轉(zhuǎn)身,背手身后,俯視二人,氣勢奪人,“這亂世之中,錢有用的時候才是錢,沒用的時候就是廢鐵,我不在乎秦國發(fā)多大的財,我的意思,你們明白了嗎?”</br> 一旁的西門晴空略露微笑,每當這個時候的玄薇,氣勢和風度很是別樣。</br> 南、金二人雙雙站起,雙雙拱手笑道:“是!”</br> 沒了其他事,二人離開湖中樓閣走在橋上時,金令贊忍不住感慨了一聲,“一手窮晉,一手富秦,陛下遠不如相公!”</br> 南仁玉惆悵道:“相公退隱不是好事!”</br> 樓閣憑欄處,玄薇目送兩位大臣遠去之際,卻若有所思著嘀咕了一句,“牛有道居然要去圣境歷練…”</br> 西門晴空在旁笑道:“怎么還對牛有道念念不忘?”</br> 這話聽著有歧義,玄薇忍不住白了他一眼,盡顯女兒姿態(tài),惹得西門晴空有想摟抱她的沖動,然而眾目睽睽之下忍住了自己的妄為。</br> 收斂情緒的玄薇又回頭看向了湖中荷花,感慨而嘆道:“我是因為摸清了秦國釀酒獲利的情況而感慨罷了,能獲如此暴利,之前牛有道掌握著釀造秘方卻一直在小打小鬧,有暴利卻不謀,反觀曉月閣之欣喜若狂,兩相對比,天差地別。能控制住自己欲望的人很可怕,我如今才真正意識到牛有道這人的可怕之處!”</br> ……</br> 金州、南州、北州、渤州,以及紫金洞控制下的其他各地人馬動作起來后,動靜立刻第一時間被燕國諜報司發(fā)覺。</br> 燕國朝廷緊張了起來,逍遙宮和靈劍山也緊張了起來,各地人馬也跟著調(diào)動了起來,做好應戰(zhàn)的準備。</br> 燕皇商建雄立刻找到坐鎮(zhèn)皇宮的紫金洞長老申報春,問他是怎么回事。</br> 申報春若無其事,說沒什么,說只是操練而已。</br> 什么叫沒什么?如此大的動靜,擺明了是要進攻打仗的樣子,還說沒什么?</br> 于是紫金洞有貴客來,逍遙宮掌門龍休和靈劍山掌門孟宣聯(lián)袂趕到。</br> 賓主一見面,龍休便警告:“宮兄,別以為紫金洞下面兵強馬壯就敢亂來,撕破了臉大家都別想好過,對大家都沒好處。”</br> 說到這個,真正是體現(xiàn)了牛有道加入紫金洞給紫金洞帶來的好處,整個燕國境內(nèi),真要打起來,戰(zhàn)場上估計沒人能是紫金洞的對手。紫金洞掌握了巨大的話語權,如今逍遙宮和靈劍山必須聯(lián)手抗衡才行。</br> 而真正緊張的是宋國。</br> 牛有道警告要人,吳公嶺不理會,與宋國交界的渤州明顯展開了針對宋國的進攻態(tài)勢。</br> 緊接而來的各路情況都有顯示,與牛有道相關的勢力,正在緊急調(diào)動人馬,籌措作戰(zhàn)用的各種物資。</br> 紫金洞人馬在商朝宗和蒙山鳴的巧妙調(diào)動下,驚得整個燕國的人馬都跟著動作了起來防范,肯定要防范,難道還要等人打到頭上來了再準備不成?</br> 御書房內(nèi),吳公嶺召集文武大臣緊急商議,討論燕國那邊是真打還是假打。</br> 意見不同,聽著兩幫人爭論,吳公嶺背個手來回走動,心里也焦慮,沒想到牛有道居然為個惠清萍要來真的,也沒想到牛有道對紫金洞有這么大的影響力。</br> “陛下,渤州疾報!”一名太監(jiān)入內(nèi),奉上燕國軍情。</br> 吳公嶺一把奪了情報到手查看,不看則已,一看心驚肉跳。</br> 探子獲悉消息,蒙山鳴已經(jīng)抵達渤州,統(tǒng)攬整個渤州人馬,正巡視調(diào)遣渤州各地人馬。</br>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外面忽又有太監(jiān)跑來稟報,“陛下,燕國蒙山鳴傳書!”</br> 吳公嶺又迅速奪到手查看,看后方知,哪是什么傳書,分明就是檄文。</br> 蒙山鳴自言已領東征討宋主帥一職,警告這邊,限期三天,三天內(nèi)若不交出惠清萍,燕軍立刻攻宋!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