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六八章 御駕親征
怎么回事?天女教哪知道是怎么回事,只知道惠清萍和吳公嶺同流合污背叛了師門。</br> 偏偏某種程度上還不能說惠清萍是背叛了師門,天女教的門規(guī)是不能嫁人的,為了拐彎抹角的把惠清萍嫁給吳公嶺,事先已經(jīng)讓惠清萍退出了天女教。</br> 這事真沒辦法詳掰,掰清楚了就是個天大的笑話。</br> 不愿掰清楚也是自欺欺人,誰還不知道惠清萍退出天女教的貓膩不成?</br> 說背叛師門的,充其量也只能說是惠清萍那一系的弟子背叛了師門,人家聽師傅的某種程度上好像也不算太過分。</br> 總之這事徹底讓天女教惱羞成怒了。</br> 天女教內(nèi)部還好說,外部的壓力就大了,韓國朝廷震怒,百川谷和無上宮憤怒了,皆問罪天女教。</br> 當(dāng)初若不是天女教為了一己私欲,吳公嶺只能和韓軍前后夾擊攻打宋國,說不定在戰(zhàn)事解凍前就將宋國給撕扯的差不多了。</br> 一開始的吳公嶺也沒那么大的實力,那時不聽話根本經(jīng)不住收拾,方方面面都能收拾吳公嶺,就因為天女教橫插一腳,牽制住了百川谷和無上宮。宋國為了避免雙線作戰(zhàn)也沒動吳公嶺,種種原因下,硬是給了吳公嶺發(fā)展壯大的機(jī)會。</br> 總之歸根結(jié)底還是天女教因為自己的私心,才釀成了如今的局面。</br> 而現(xiàn)在,有了宋國三大派的支持,如今的吳公嶺再也不是誰想收拾就能收拾的,已經(jīng)徹底喪失了收拾吳公嶺的機(jī)會,天女教想報仇雪恨也沒脾氣。</br> 把事情給搞成了這樣,天女教的日子很難過……</br> 揭開帳簾,見到帳內(nèi)盤膝打坐的牛有道,管芳儀真是服了這位。</br> 其實出了天都秘境后,牛有道的事情挺多的,但是這位睜眼就是事,閉眼后就好像與世隔絕了,修煉的事情再忙也不會輕易放下。這種干凈利落的轉(zhuǎn)換,管芳儀自認(rèn)做不到,那么多復(fù)雜的事情如何能靜下心來?</br> “道爺!”管芳儀喊了聲,等牛有道緩緩睜開了雙眼才走了進(jìn)去,說道:“宋國那邊出現(xiàn)了劇變。”</br> “劇變?”牛有道略皺眉道:“宋國不至于這么快就被韓國打垮了吧?”</br> 管芳儀扔了情報給他看,“牧卓真下了罪己詔,把皇位讓給了吳公嶺!”</br> “……”牛有道還以為自己聽過了,拿了情報詳看,有些事情情報上雖然沒有,但只要不傻的都能看出端倪,還沒走到絕境,牧卓真怎么可能退位讓賢,嘀咕了一聲,“看來是宋國三大派廢掉了牧氏,轉(zhuǎn)而扶持了吳公嶺,這吳公嶺居然要做宋國皇帝…”</br> 這事純屬意料之外,可細(xì)想想,卻又在情理之中,然而牛有道怎么看都覺得荒唐,可事實偏偏就是如此。</br> 管芳儀嘆道:“各方諸侯折騰一輩子也難摸到邊的事情,這不要臉的家伙得來卻是全不費(fèi)工夫,宋國皇位從天上掉下來,硬是砸到了他頭上,這便宜撿的。”</br> 牛有道苦笑,又搖頭,“話也不能這么說,這么大頂帽子砸下來,會砸死人的,不是誰都能承受得起的,他卻承受得起,為何?不管他要臉還是不要臉,不過一叛將,能從燕國諸侯的圍剿下脫身,還能在三國角力下站住腳,又能快速經(jīng)營出自己的勢力范圍,這四處借力打力的能耐不簡單。”</br> “他那種處境,真要是個要臉的人的話,根本活不到現(xiàn)在,若不是死皮賴臉硬生生娶到了惠清萍,借到了天女教的勢,現(xiàn)在只怕連喘息的空間都沒有,已經(jīng)死無全尸都是有可能。”</br> “蒼州叛亂起,幾十萬人馬跟著他不辭辛勞、居無定所,被攆的跑來跑去,其中的艱辛可想而知。幾十萬人馬跟著他,哪怕身陷絕境都沒能跑散掉,能得到這么多人馬的擁護(hù),僅憑這點(diǎn)就不簡單。沒有他之前一步步打下的基礎(chǔ),這皇位也落不到他頭上去。因為他有準(zhǔn)備,機(jī)會才是他的,沒準(zhǔn)備的話,這次的機(jī)會也沒他什么事,別人也不會想到他頭上去。說他撿便宜有點(diǎn)過了,是他靠自己本事得來的。”</br> ……</br> 京城南撤的浩浩蕩蕩人群,終于和吳公嶺北上的大軍會合。</br> 碰面打過招呼后,吳公嶺驅(qū)馬到了一輛馬車前,馬鞭撥開車簾,盯著車內(nèi)渾渾噩噩的牧卓真打量了一陣,之后目光在徐娘半老且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皇后身上瞄了瞄。</br> 當(dāng)晚,惠清萍被吳公嶺找了個借口支開了,又借口問話,吳公嶺把皇后召進(jìn)了自己的帳內(nèi)。</br> 皇后進(jìn)去后許久沒出來,等到后半夜哭哭啼啼跑出來時已是衣衫凌亂,一頭撞死在了一塊大石上。</br> 發(fā)生了什么,有些人心知肚明,但沒人吭聲。</br> 一開始,宋國三大派還不知道吳公嶺留著牧卓真能有什么大用,現(xiàn)在明白了。</br> 原來吳公嶺擔(dān)心會有什么貓膩,擔(dān)心宋國三大派會留什么后手,見到牧卓真,確認(rèn)了牧卓真的身份后,擬出一份罪狀公告,罵牧卓真愧對大宋之類的。之后又說牧卓真羞愧自盡,皇后也追隨他去了,其實牧卓真是被強(qiáng)行勒死的,與皇后的尸體一起葬了。</br> 至于牧卓真后宮的那些妃子,但凡為牧卓真生有子嗣的,不管有多漂亮,吳公嶺一個未留,全部處死了。</br> 牧卓真的兒女,亦全部秘密坑殺,可謂是斬草除根。</br> 對外則言是罰做了勞役,許久以后才說是與韓國交戰(zhàn)時,死在了韓軍的手上。</br> 有個別在京城抓捕時就僥幸逃掉的牧卓真子嗣,此后吳公嶺也一直在派人秘密追捕。</br> 那些處死妃子中,有朝中官員背景的,連累了家人,吳公嶺毫不留情,直接將相關(guān)官員也給血洗了。</br> 這種做法,哪怕是牧卓真在位時也不敢這樣做,可他吳公嶺正是破而后立的時候,沒有受到原有利益體系的約束,敢放開手腳折騰,沒有負(fù)擔(dān)!</br> 至于其他的宮中妃嬪,還有朝中官員背景的,紛紛遣散給了其家人安置,吳公嶺沒得罪這些官員。</br> 剩下的,全部押解去了后方,當(dāng)做了戰(zhàn)后論功行賞的物品,令一群將士頗為興奮,摩拳擦掌不已。</br> 其實吳公嶺暗中挑了一些喜歡的給自己留著,但顧忌惠清萍,不敢公開,秘密交代了手下看好,也一起押往了后方。</br> 后面押來的羅照,寧死不從,吳公嶺本想殺之,馮官兒哀求之下,凌霄閣出面保下了羅照!</br> 該清理的清理了,該血洗的血洗了,在百官擁戴下,吳公嶺正式登基稱帝!</br> 頭戴鳳冠,身著華麗衣裳,與吳公嶺一起登上高位,接受百官朝拜的惠清萍恍然如夢,自己居然成了宋國皇后!</br> 之后,吳公嶺大肆封官授爵,那些跟隨他多年的老部下紛紛雞犬升天!</br> ……</br> 一叛臣賊子居然成了宋國皇帝,天下震動!</br> 齊京皇宮,獲悉牧卓真死訊的昊云圖扔下了手上的情報,靠在椅背,“唉!”仰天唏噓長嘆了一聲。</br> 一旁陪著的步尋明白的,牧卓真堂堂宋國皇帝,說換就被換掉了,昊云圖這個齊國的皇帝又何嘗不是受到了齊國三大派的鉗制。</br> 一時間,兔死狐悲情緒泛濫的人不止昊云圖一個。</br> 燕京皇宮,窗外繁花美景,窗內(nèi)梳妝臺前,對著鏡子的阿雀默默淚流。</br> 牧卓真的死訊傳來,她也不知是不是傷心,莫名就流淚了,她以前以為自己能與牧卓真相廝相守一輩子的。</br> 她知道,某種程度上,她被牧卓真送來了這邊算是躲過了一劫,否則從聽來的情況看,還不知是個什么下場。感謝么?應(yīng)該感謝牧卓真么?</br> 過往一切的一切,亦恍然如夢。</br> ……</br> 宋國新皇登基,吳公嶺傳告天下,御駕親征!</br> 所有人都在關(guān)注宋國這位新皇帝怎么和韓國打這一仗,然而吳公嶺的御駕親征只是喊的震天響,只是親自調(diào)兵遣將指揮人馬跑來跑去,和韓軍追來追去鬧著玩似的,壓根就沒正兒八經(jīng)打過一仗。</br> 別的本事不敢說,吳公嶺指揮大軍逃跑的本事估計是練出來了,同時又騷擾不斷,搞的韓軍沒脾氣!</br> 燕軍大帳內(nèi),地圖前坐在輪椅上的蒙山鳴呵呵了一聲,看著地圖直搖頭,“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金爵這回怕是麻煩了,怕是做夢也沒想到會遇上這樣的事。”</br> 商朝宗亦看著地圖微笑,“吳公嶺能拖住韓軍,對我們不是壞事。”</br> 韓國軍營內(nèi),咚!盯著地圖的金爵一拳砸在墻上,憤恨道:“天女教罪該萬死!”</br> 豈止是麻煩,面對吳公嶺這種搞法,他是一個腦袋兩個大,你能打是不錯,人家吳公嶺不跟你打!</br> 堂堂宋國皇帝,居然不把自己國家當(dāng)回事,居然不把宋國子民當(dāng)回事,面對外敵入侵竟然絲毫不抵抗,你想怎么破壞隨便你,你愛怎么燒殺搶掠都行,世上有這樣的皇帝君主嗎?換了別人早做不下去了,偏偏吳公嶺破而后立沒這方面的負(fù)擔(dān)。</br> 金爵不可能像蒙山鳴一樣跑到宋國動輒屠滅,韓國是準(zhǔn)備來占領(lǐng)宋國的,你把什么都?xì)Я耍讶私o殺光了,占塊什么都沒有的地有屁用!屠滅下去不說把人給嚇跑了,人心喪盡占領(lǐng)了也麻煩。</br> 退又不能退,韓國花了這么大的代價,死了那么多的人,能這樣草草收場嗎?</br> 在沒擊敗對方前,守又不好守,分散兵力守住占領(lǐng)的地盤?吳公嶺手上保存著完整的實力,你分散兵力試試看!</br> 韓軍徹底陷入了進(jìn)退兩難的境況,又沒辦法恢復(fù)占領(lǐng)地的生產(chǎn)秩序做長期補(bǔ)給的準(zhǔn)備,宋軍會騷擾,物資補(bǔ)給只能從韓國那邊長途輸送。</br> 吳公嶺這樣搞,對宋國百姓來說,是場浩劫,罪名卻是由入侵的韓國來擔(dān)!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yuǎn),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yuǎn)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yuǎn)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jī)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diǎn)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jī)會。</p>
良久之后,機(jī)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