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四五章 緊急軍情
宋韓兩國的人突兀離開,四海的人有些意外,追了這么久就這樣離開了?而晉、衛(wèi)、齊的人卻都意識到了點什么。</br> 不管怎么說,五家一下走了兩家,四海的人越發(fā)有底氣面對了。</br> 扯來扯去,沒一個承認對晉國下了毒手的,太叔飛華干脆直接挑明了,“把那三億金幣交出來,這事就算過去了!”</br> 他的打算也簡單,眼見再怎么扯也不會有結果,不如現實點,先把錢拿到手,這筆帳回頭查明了再說。</br> 西海妖王袖子里摸出了那張?zhí)煜洛X莊的票據,亮給了他們看,嚷聲道:“你們三家,這錢給哪家都不合適,既然鬧到了這個地步,我四海也不想得罪人。干脆了,大家誰都別想要。”</br> 眾人正疑惑他什么意思,卻見他唰唰兩下,直接將那票據當眾給撕了個粉碎,張口吹口氣,雪花般飄落。</br> “……”</br> 所有人啞口無言,全部驚呆了,皆猶如凍僵在冰天雪地之中,這可是三億金幣啊!</br> 北海冥主驟然發(fā)出一聲尖叫,“你瘋啦!”</br> 東海大圣、南海法王皆一臉震怒,若不是此時要一致對外,兩人非出手不可。</br> 太叔飛華更是黑了一張臉,氣得牙都呲了出來。</br> 敵我一番怒斥免不了,可也只是動動嘴,韓、宋兩國的人走了,三億金幣的票據也毀了,再鬧起來也占不了便宜。</br> 雙方吵吵一頓,晉、衛(wèi)、齊的人最終扔下一番恐嚇性的話之類的,就此陸續(xù)離開了,后續(xù)會怎么報復四海這邊誰也不知道。</br> 目送一群大型飛禽騰空遠去,待外敵一走光,北海冥主和南海法王立刻與西海妖王對峙在了一塊,南海法王鐵青著一張臉,厲聲道:“這不是你西海一家的錢,你憑什么毀掉?”</br> 西海妖王唉聲嘆氣道:“我也是情非得已,情況你們都看到了,那三億金幣就是禍根,不毀掉的話,你我四海皆不得安寧,我這樣做也是為大家好,我們的實力根本無法抗衡他們,你們要錢還是要弟兄們的性命?難道你們愿意看到四海的弟兄死傷慘重嗎?”一副悲天憫人的痛心模樣。</br> 北海冥主聲音尖銳道:“不用你來教我們大道理,這是我們四家的錢,毀掉之前是不是該跟我們先打聲招呼?”</br> 一旁的東海大圣目光閃爍地盯著西海妖王的反應,皺著個眉頭,“噓!”忽對下面吹了個口哨,并打了個手勢。</br> 下面駕馭海獸的妖修當中有一人直接跳入了海中,身子在海水中晃動著,雙掌在水中輕柔的拍打著,那氣氛和動作讓人覺得有些詭異。</br> 這邊的異常反應頓時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br> 很快,海面上冒出了大量的魚群,小小的魚兒在水上水下翻騰個不停,不時泛白。</br> 泡在水中的妖修張開著雙臂有節(jié)奏地輕輕拍打水面,四周的魚群不斷游巡搜索什么之后陸續(xù)朝他身邊集結,似乎吞吐了什么東西出來,吐出的東西漸漸在他身邊浮了一片。</br> 待到海面魚群都潛入水底消失了,那妖修水面抓了把東西一個閃身而起,飛身落在了東海大圣的身邊,攤開手掌亮出了掌中一堆濕漉漉的東西。</br> 看清是什么后,西海妖王神情略有抽搐。</br> 東海大圣捏了那妖修掌中之物細細翻看檢查了一陣,之后驟然回頭盯向西海妖王,冷笑一聲:“玩的一手好把戲,差點被你糊弄了過去。”</br> 南海法王和北海冥主意識到了什么,迅速湊了過來,手指也撥弄著那撈上來的東西檢查了一下。</br> 如同他們的猜測,假的,西海妖王之前撕毀的錢莊票據是假的!</br> 兩人一個霍然回頭、一個慢慢回頭,皆冷冷盯向了西海妖王,北海冥主尖聲道:“昆保,你什么意思?”</br> 得虧天下錢莊的票據是特制的,撕毀的碎片明顯與之不符,否則還真要被蒙了過去。</br> 包括東海大圣,若不是覺得西海妖王剛剛那悲天憫人的樣子有點不像其風格,也不會引起他的懷疑。</br> 實在是那票據太像真的了,不拿到手檢查的話,完全可以以假亂真,否則也不能輕易把大家給騙了。</br> 問題的關鍵是,大家一路同行,基本上未曾分開過,真不知道這老妖怪是什么時候做了手腳弄了個假的出來。</br> 幾人好氣又好笑,怪不得這位之前將票據撕毀的那么干脆,和在天谷外從牛有道手中撈這票據時判若兩人。</br> 被發(fā)現了,西海妖王心中無比惋惜,差一點,就差那么一點點,可嘴上卻是不以為然道:“唉,權宜之策,不這樣做怎能輕易將那些煩人的家伙給打發(fā)了。干嘛都這樣看著我,我想盡辦法保住了錢,又為大家省了麻煩,你們應該感謝我才對吧?”</br> 西海一伙人,包括芙花在內,皆有些不忍的回頭看向了一旁,捉賊捉贓,自家妖王被捉了個正著,都感覺有點丟人。</br> “哼哼!”</br> “呵呵!”</br> 東海大圣和南海法王皆冷笑連連,能信這位的鬼話才怪了,什么權宜之策,明顯是蒙的過去就蒙,不僅僅是蒙騙太叔飛華等人,而是在連他們一起蒙,只要蒙過去了,那三億金幣就被這狗賊給獨吞了!</br> 北海冥主陰陽怪氣道:“感謝你?你想我們怎么感謝你!”</br> “唉,算了,現在正是一致對外的時候,大家都是自己人,感謝的話就不說了。”西海妖王很大方地擺了擺手。</br> 芙花忽出聲道:“可惡,我們怕是上了牛有道的當!”</br> 場面實在是尷尬,她也是想幫自家妖王岔開話題,免得因票據的事把爭執(zhí)給搞大了,如今在東海大圣的地盤上,還是一家面對三家。</br> 眾人的目光看來,話題轉到了牛有道的頭上,果然成功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br> 浪驚空問:“你是懷疑秘境內我們和七國的紛爭是牛有道挑起來的?”</br> 芙花:“你有此問,難道你不懷疑嗎?”</br> 紅蓋天狐疑道:“可事實的確是七國的人先對我們動的手。”</br> “七國的人還說我們先動手了呢!”芙花環(huán)顧眾人,“我們當時上了賊船,都被迷惑了。你們現在再想想,牛有道那廝到了最后總是這有安排,那有眼線的,你們不覺得這有問題嗎?”</br> 紅蓋天還是不解,“能有什么問題?若不是他到處安排有人手,我們這次怕是不能順利出來。”</br> 芙花直搖頭:“你怎么還沒反應過來?這說明他在七國那邊安排有內奸,他有機會讓七國都誤會我們!”</br> 話點明白到這個地步,大家都不是傻子,都霍然明了過來,都明白了她話里的意思。</br> 斷無常遲疑道:“這只是你的猜測…”</br> 芙花一口打斷,“不僅僅是猜測!你們想,他已被莎如來逼入了絕境,當時又被燕國三大派給驅逐了,想拿第一是不可能的事情,我們!各方勢力中剩下的只有我們,只有我們是他最佳的合作對象,他只能想盡辦法拉攏我們幫忙!”</br> 紅蓋天齜牙咧嘴道:“這廝居然還有臉跟我們結拜!”</br> 西海妖王呵了聲,背個手道:“也就是說,秘境內的各方勢力基本上都被那家伙給耍了?在天谷外又坑的我們被幾國的人窮追不舍追殺至今,你們居然還信他會幫你們擺平諸國?”</br> ……</br> 一只大型飛禽從天而降,落入了連營大軍中,商朝宗從飛禽背后跳了下來。</br> 南州那邊的事情布置妥當后,他立刻趕赴了前線。</br> 他才是名正言順的真正的大軍主帥,不可能一直躲在后方,后方統(tǒng)攬后勤補給的事有藍若亭坐鎮(zhèn)。</br> “王爺!”蒙山鳴率領成排的將領相迎。</br> 沒有太多客套話,商朝宗請了諸將一起進入中軍大帳,詳細詢問現在的戰(zhàn)況。</br> 戰(zhàn)事凍結了一年,趙國雖然一開始被這邊突襲打了個措手不及,但這一年的準備,趙國那邊可謂集中了大量的人力物力,在趙國大都督龐騰率眾全力反抗之下,戰(zhàn)事暫時進入了膠著狀態(tài)。</br> 問完戰(zhàn)況,屏退了左右,帳內只剩兩人時,“唉!”商朝宗面對墻上地圖忽仰天輕嘆了聲。</br> 蒙山鳴輕輕問道:“王爺可是為道爺的事煩憂?”</br> “知我者蒙帥也!”商朝宗慢慢轉過了身來,“道爺后面的傳話,蒙帥應該都看到了吧?”</br> 蒙山鳴微微頷首。</br> 商朝宗:“本王不明白道爺究竟想干什么,本王已經向他解釋的很清楚了,局勢不比開始,趙國經過一年的全力準備,想攻克很費力,就算打贏了也會對我們造成巨大的損失。可道爺的意思是要我們和趙國死磕到底,他難道不知道我們根本無力吞并趙國?目前將趙國打到恢復原來的局面,還金州給萬洞天府為南州險阻便夠了,再死拼下去并不明智。”</br> “還有,他這樣強行和三大派對著干,三大派事后怕是不會輕易放過他,這無論對他還是對我們都是一個巨大的威脅。本王真的不明白,他為什么非要這樣干!”</br> 蒙山鳴內心也充滿著巨大的擔憂,徐徐道:“也許他另有什么布置也不一定。”</br> 商朝宗:“這么大的事,若真有布置,是不是應該先告訴我們一聲?”</br> 蒙山鳴苦笑:“道爺就這樣的人,許多事情不到最后誰都不知道他想干什么,王爺難道還沒習慣嗎?”</br> 商朝宗哭笑不得:“牽涉到這么多人的生死,能不擔心嗎?能習慣嗎?”</br> 話剛落,外面?zhèn)饔嵐倥軄砑眻螅?amp;ldquo;王爺,蒙帥,趙國那邊探子傳來緊急軍情!”</br> 蒙山鳴神情一凜,“報!”</br> 傳訊官抑揚頓挫道:“探子報,趙國西線守將田正央和馬長安反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