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四零章 牛有道果真是守信之人
本屆天都秘境的結(jié)束雖意味著諸國戰(zhàn)事解凍,但燕國如此迫不及待的動手,還是出乎了很多人的意料。</br> 趙國尤其憤怒,談判?談判什么?這像是有談判的誠意嗎?</br> 憤怒之余也有不安和惶恐,燕國莫非對這場戰(zhàn)事志在必得?否則怎會輕啟戰(zhàn)端!</br> 逍遙宮和靈劍山率先沉不住了氣,聯(lián)袂趕到了紫金洞,比較能沉住氣的自然是坐在家里。</br> “牛有道想干什么?未經(jīng)我們同意,居然擅自開戰(zhàn)!”</br> 巖險之上,青松華蓋之下,可飽覽云濤奇景,三大派掌門碰頭,孟宣見人便痛斥。</br> 龍休亦沉聲道:“這個牛有道膽大妄為,眼里哪還有我們?nèi)笈傻拇嬖冢呀?jīng)徹底不受控制了!”</br> 宮臨策沉吟,燕國如今的國力根本吞不下趙國,死磕到底就算能贏也會把燕國自身給耗的夠嗆,只能是讓別人撿便宜,如今趙國那邊有談判的誠意,愿意一起聯(lián)手打壓韓國,牛有道卻不管不顧的動手了,這廝到底想干什么?</br> “不至于如此魯莽吧?這事會不會有什么誤會,要不要先找到他談?wù)劊?amp;rdquo;宮臨策遲疑著問了聲。</br> “誤會?”孟宣瞪眼道:“前線已經(jīng)打的轟轟烈烈的,是蒙山鳴率先挑起的戰(zhàn)事,能是誤會嗎?”</br> 龍休冷笑:“找他談?茅廬山莊那邊傳來消息,牛有道又跑的沒影了,等找到他,仗還不知道打成了什么樣。”</br> 宮臨策也頭疼,也不怪這兩位發(fā)火,燕國修士可以說是不敢不聽三大派,燕國修士已經(jīng)將蒙山鳴的大軍給控制住了,本以為要開戰(zhàn)不經(jīng)過這邊同意是打不起來的,誰知蒙山鳴竟然避開燕國修士令金州那邊挑起了戰(zhàn)事。</br> 誰又能想到,沒有燕國的同意,金州居然敢擅自對趙國發(fā)動進攻!</br> 等到這邊的人找到蒙山鳴,蒙山鳴一副任由處置的樣子。</br> 蒙山鳴下手狠穩(wěn)準,一出手突襲就把趙國給打痛了,面臨趙國震怒之下的反撲,戰(zhàn)火已是熊熊燃燒。</br> 燕國三大派已然是拿蒙山鳴沒了脾氣,蒙山鳴在軍中本就有巨大的威信,加之復(fù)出后掌握兵權(quán)這么久,更何況各路主帥幾乎都是蒙山鳴的舊部,誰敢妄殺蒙山鳴?一個不測燕軍就要大亂!</br> 退一步說,趙國已經(jīng)反撲,這個時候撤換掉蒙山鳴的話,一旦燕軍戰(zhàn)敗,趙國可不會客氣,必然要再續(xù)早先的戰(zhàn)略目的繼續(xù)攻入燕國境內(nèi),三大派誰敢冒這個險?</br> 火燒起來了,只能是支持蒙山鳴繼續(xù)打下去,哪怕想繼續(xù)和趙國談判,也得先打贏了才好談。</br> 話又說回來,燕國率先挑起戰(zhàn)事,只要能打贏,三大派倒不會很生氣,真正生氣的是,燕國大軍已經(jīng)失控了,不聽他們的,居然被牛有道牽著鼻子走,這是三大派絕對無法忍受的!</br> “那你們是什么意思?”宮臨策問了聲。</br> 孟宣:“那個牛有道不能留了,必須要解決掉,還有商朝宗那伙人,必須要清洗個干凈!”</br> 宮臨策懂他的意思,三大派不能容忍這樣的事情繼續(xù)下去,南州那伙人已經(jīng)徹底踐踏了三大派的底線,他遲疑道:“這個時候動手不合適吧?”</br> 龍休:“現(xiàn)在自然是不能動手,先不要打草驚蛇,先讓他們打,等打的差不多了,趙國不敢再輕舉妄動了,韓國那邊又在跟宋國較勁,到時候外部的環(huán)境也穩(wěn)定了,暫無外患,我們有充裕的空間對南州勢力進行清洗!”</br> 孟宣:“有些事情大家心知肚明,這般將南州這個刺頭給解決了也好,咱們?nèi)梢彩〉媚銚屛見Z,也能繼續(xù)保有燕國的穩(wěn)定框架。”</br> 這就是二人此來的目的,要開始謀劃清洗南州的勢力,只要三派自己不內(nèi)訌互相掣肘,燕國境內(nèi)還沒哪方勢力有實力跟三大派抗衡,憑三派對燕國的控制力,聯(lián)手解決此事根本不成問題,</br> 宮臨策能說什么?反對嗎?找不出反對的理由,總不能說紫金洞在暗中勾結(jié)牛有道吧?</br> 事情就這么定了,目送龍休和孟宣離去后,宮臨策站在山頂青松下皺眉不語,也有點火大,換了以前的牛有道肯定不敢這樣做,也不知是不是以為有了紫金洞撐腰!</br> 他沒猜錯,若不是做出了加入紫金洞的決定,牛有道根本不敢這樣干,自從做出那個決定后,可謂放開了手腳,連逍遙宮派去南州密談的長老都敢下毒手就可見一斑!</br> “來人,請嚴長老過來一趟!”宮臨策回頭喝了一聲。</br> 嚴立很快來到,見禮后問道:“那兩位跑來,可是為了牛有道的事?”</br> “惹出這么大的事來,不為這事還能因為什么事?”宮臨策把那二位的來意大概說了下,之后叮囑道:“你跟牛有道熟悉,想辦法聯(lián)系上他問明白情況!這事他若是敢亂來,那就休怪我紫金洞對他不客氣!”</br> 嚴立搖頭:“掌門,依我看,這事應(yīng)該沒那么簡單,他難道不知道這樣做是犯了大忌是找死?您覺得他是找死的人嗎?據(jù)我對他的了解,那廝可不是亂來的人,手段非比尋常,我可是親身領(lǐng)教過的,他敢這樣做,十有八九是留有后手的,咱們?nèi)晌幢啬茌p易把他給收拾了,這廝可沒那么容易弄死!”</br> 宮臨策略默之后,徐徐道:“先找到他再說!”</br> ……</br> 齊京城外,一隊馬車從城門魚貫而出,一路東行。</br> 行至茫茫大草原之際,后方突然蹄聲滾滾雷動,馬車內(nèi)的莊虹母子相視一眼。</br> 另一輛馬車內(nèi)的玉蒼神情一繃,迅速給了弟子獨孤靜一個眼色。</br> 獨孤靜立刻鉆出車門,站在車轅上向隨行護衛(wèi)下達了戒備指示。</br> “玉蒼先生,玉蒼先生,請留步!”一名將領(lǐng)飛騎率先趕到,對車窗內(nèi)微笑的玉蒼朗聲道:“獲悉先生離去,上將軍和步尋總管前來送行!”</br> 玉蒼哦了聲,只見車門外站在車轅上的獨孤靜俯身朝他點了點頭,表示對方說的沒錯,的確是呼延無恨和步尋來了。</br> “停車!”玉蒼當(dāng)即下令。</br> 車隊停下了,玉蒼鉆出馬車時,大量騎兵已經(jīng)分列車隊左右勒停,呼延無恨和步尋并騎踏踏而來。</br> 玉蒼跳下了馬車,呼延無恨等人亦跳下了坐騎。</br> 呼延府的管家查虎警惕著四周,亦步亦趨地跟在呼延無恨身邊,冷目審視著玉蒼一行的人員。</br> “怎敢有勞上將軍和大總管來送。”玉蒼客氣著拱手。</br> 呼延無恨拱手回禮,“先生何故不辭而別?”</br> 玉蒼:“上將軍和大總管都是大忙人,我四方游走,來來回回的,沒必要打擾。”</br> “先生倒是灑脫。”步尋笑了笑,朝后面招了下手,“陛下獲悉先生離去,特命老奴前來代為送行,這是陛下的一點小小心意。”</br> 后面有人捧來一只匣子贈送,玉蒼連連客氣一番,盛情難卻之下只好讓弟子接手了。</br> 獨孤靜接了匣子打開查看,發(fā)現(xiàn)是一匣子的金票,當(dāng)即給師傅看。</br> 玉蒼看后訝異不已,“陛下何故送這么多財物?”</br> 步尋笑道:“并非贈送,而本該是先生的。獲悉先生找人出手扶芳園,陛下買了下來。陛下說了,扶芳園為先生留著,先生改日有空回來,直接入住扶芳園便可。”</br> 玉蒼自然是連連謝過,心中頗有些哭笑不得。</br> 他出手扶芳園,是因為趙國那邊即將起兵,需要大量花錢,多準備點錢財沒有壞處。另就是事情遲早要暴露,到時候這扶芳園肯定要被齊國給沒收了,與其如此,不如兌換成錢財帶走,沒想到居然被昊云圖給買了下來。</br> 雙方寒暄,呼延無恨問何時歸來時,后方有人接了金翅傳訊,快步到步尋身邊嘀咕耳語了幾句。</br> 步尋揮手示意其人退下后,說道:“玉蒼先生,怕是不能再遠送了。剛接到消息,燕國對趙國開戰(zhàn)了,陛下急招上將軍和老奴回去。”這也不是什么秘密,遲早天下人都會知道,說出來也沒什么。</br> 玉蒼哦了聲,目光連連閃爍一陣,忙道:“已經(jīng)送的夠遠了,無須再送,國事要緊,國事要緊!”</br> 來也匆匆,去也匆匆,鐵騎隆隆而去,玉蒼捻須目送之際,這邊也有一只金翅從天而降。</br> 獨孤靜接手金翅傳訊看后,到其身邊,低聲道:“沒錯,燕國的確對趙國開戰(zhàn)了,金州那邊先挑起的戰(zhàn)事!”</br> 玉蒼如釋重負的仰天而望,頗有些激動道:“牛有道果真是守信之人,沒有辜負老夫厚望,不枉我們付出這么大的代價,值了!”</br> 獨孤靜能理解師傅為何會激動,他也很振奮。</br> 之前這邊也收到了消息,燕國正在與趙國和談,沒有燕國三大派的同意,燕國朝廷肯定做不了這個主。這邊很是擔(dān)心,因為燕國三大派畢竟控制著燕國大軍,誰知戰(zhàn)事還是不受三大派的控制發(fā)生了,如今看來,牛有道果然沒讓他們失望!</br> 沒有再逗留,一行加快速度行進,為了防止出現(xiàn)意外,行至無人煙之地時,幾只飛禽從天而降,把玉蒼等要員先給接送走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