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三零四章 他自找的,急什么?
這倒也是,烏常看了看金屬卷軸的容量,容不下更多東西。</br> 而手札內(nèi)容上許多事情雖然沒有說清楚,但也能看出是言盡于此,應(yīng)該不會再有太多的內(nèi)容。</br> 真假多少的問題,基本上不用追究了,然不多的內(nèi)容中透露出的東西,已足以讓修行界不知商頌夫婦深淺的人窺一斑而見全豹。</br> 商頌?zāi)罴芭f事,破碎虛空而去?僅此一句就蘊含了太多的東西,已有讓烏常仰望星空的沖動。m.</br> 還有武朝遺留的八件所謂鎮(zhèn)國神器,九圣一直搞不懂是什么寶物,如今他總算弄明白了。</br> 嫌雞肋,是沒看到什么能讓他快速壓制住另八圣的奇功大法,不免讓他有些失望。</br> 抱有的期望越大,則失望也越大,是情理之中的事情。</br> 不做指望了,反而也能冷靜了,想想也是,真有什么能壓制另八圣的奇功異法的話,便如趙雄歌所言,還輪得到他們九圣猖狂?只怕魔教開宗立派的圣女早就一統(tǒng)天下了。</br> 不過也并非全然失望,再次拉開卷軸,盯上了鴉將煉制秘法,確認了魔教教主原先所掌握的鴉將煉制秘法太過垃圾,這上面才是最正宗的,一旦大規(guī)模煉制成功,威力之大只怕連元嬰修士也要忌憚。</br> 但要達到連元嬰修士也忌憚的地步,必須要成規(guī)模,還得要讓鴉將積蓄足夠的能量,這需要很長時間。</br> 時間對他來說,不缺,他的壽限等的起,只是長時間的等待有些難熬!</br> 然一想到煉制成功的后果,他又有些興奮,為了這個,難熬也要等!</br> 唰!手一松,卷軸縮了回去。</br> 烏常手握卷軸,盯著趙雄歌冷冷道:“這上面記載的鴉將煉制秘法,難道你們就沒有嘗試過?”</br> 趙雄歌:“歷代圣女是什么樣的人,你很清楚,你覺得他們會擅自煉制這種邪物嗎?”</br> 烏常:“這魔典在你手上可是有不少時間。”</br> 趙雄歌冷笑,“我倒是想試試,你倒是找個地方給試試,天下皆在你們的掌控中,煉制鴉將需要聚陰之地,天下聚陰之地,在哪個地方干這事能瞞過你們的眼睛?”</br> 這倒不是虛言,連他都不知道東郭浩然能找到哪個地方干這種事,若知道也不用跟牛有道像猜謎似的亂猜地方。</br> 可以想象,東郭浩然等人必然是找到了極為隱秘之地,肯定是不容易被發(fā)現(xiàn)的地方,否則藏不住這么大的秘密。</br> 也正因為如此,牛有道想找到東郭浩然的鴉將煉制之地恐怕很困難。</br> “手札上的內(nèi)容,你也看到了。離歌有叮囑,一旦出現(xiàn)修士禍亂天下的情形,手札繼承人可切斷五域,這鴉將煉制之法恐怕就是離歌給予的能力和手段。可歷代圣女有做到嗎?根本找不到能避開你們發(fā)現(xiàn)的地方。”</br> “歷代圣女都做不到的事情,你還真看得起我。”</br> 烏常略挑眉,揚了揚手中東西,“這上面的內(nèi)容,我不希望還有其他人知道,否則,你、袁罡、上清宗還有整個魔教都要為此付出代價!”</br> 趙雄歌:“我可以保密,但你最好不要妄動他們,逼得我們沒了活路,大不了拼個魚死網(wǎng)破,其他人也一定會知道!”</br> “這東西最好不要有什么問題,否則我能救你兒子就能殺你兒子!”烏常一聲冷哼,唰一聲沖出一線天而去。</br> 趙雄歌抬頭,知道這魔頭怕是要去驗證魔典的真?zhèn)瘟恕?lt;/br> 東西肯定是真的,牛有道交出的就是真的,只是改了幾個字而已,完全經(jīng)得起烏常的逐一驗證,所以沒什么好擔(dān)心。</br> 不過他也算是服了牛有道,發(fā)現(xiàn)牛有道跟他的想法不一樣,真的不一樣,太不一樣了。</br> 魔教歷代圣女拼死守護的東西,他亦孤苦在此苦心守護的東西,可到了牛有道手里后,如此寶物居然跟爛瓜爛菜似的,就這樣輕易送出去了。</br> 那么多人付出生命代價死也不肯交給烏常的東西,那廝一拿到手看過后轉(zhuǎn)眼就交給了烏常,這算怎么回事?</br> 他突然有點為守護了這么多代的圣女感到不值,也為他這么多年的付出而感到不值。</br> 可轉(zhuǎn)念一想,牛有道那廝可不就是這樣的人么?</br> 譬如商鏡,為了搶那東西,多少人丟了性命,牛有道也沒當(dāng)回事,他師傅東郭浩然拿性命換來的東西交給了他,而他就那樣輕易的給了玉蒼。</br> 還有無量果,整個修行界夢寐以求的東西啊,可那廝不也是不當(dāng)回事隨手扔了顆給他趙雄歌?還不知道背地里送了多少出去。</br> 正常情況下,得到了寶貝的人都巴不得將寶貝給悄悄捂在自己手里。</br> 可那廝呢?一樁樁,一件件,那么多人當(dāng)寶的東西,在那廝的眼里成了什么?</br> “呼!”趙雄歌仰天呼出一口氣來,不管怎么說,背負了這么多年的東西交出去了,尤其是交給了烏常,他突然發(fā)現(xiàn)的確是解脫了,再也不用擔(dān)心烏常會對他使各種手段了。</br> 從這個角度來說,他不知道牛有道的行為算不算是更明智的,放下才是解脫!</br> 是是非非的往事,恩恩怨怨的往事,一聲嘆后,閃身沖天而起,落在了一線天上,朝洞府方向飛掠而去。</br> 然在途中,溝壑中突然閃出一人來,停在了他的落點上。</br> 趙雄歌落下后警惕來人,來人出聲道:“是我!”</br> 是牛有道!趙雄歌一愣,對方又改變了面貌,他沒認出來,“你怎么來了?”</br> 牛有道:“獲悉烏常從問天城提走了袁罡,我就知道他要來,我就趕來了,就在這里等著,東西烏常拿走了嗎?”</br> 趙雄歌嘆道:“拿走了。”</br> 牛有道:“唉聲嘆氣個什么勁,拿走了就拿走了,上面的內(nèi)容知道就行了,一塊破鐵,有什么好不舍的。”</br> 趙雄歌哭笑不得,“為這東西死了多少人,在你眼里就是塊破鐵?那么多人用性命保護著,才讓你得到了它…”</br> 牛有道大手一揮,說到這個他就火大,沒好氣道:“別跟我扯這個,我要得到它干嘛?你以為我想得到不成?老子原本好好的,要不是你們無能,我能被離歌弄來這里玩命?還想我夸你們不成?”</br> 趙雄歌狐疑,“離歌把你弄來…什么意思?”</br> 牛有道不想跟他扯這個,話題回來,“我的趙師叔,再好的東西,拿在手里發(fā)揮不出價值,不是破鐵是什么。拿出去能發(fā)揮出它應(yīng)有的價值,才是寶貝,真不知你們怎么想的。行啦,別用這眼神看我,剩下的我會處理,你就別惦記了,袁罡呢?不會袁罡沒來,你就把東西給交出去了吧?”</br> 趙雄歌神情一肅,“來了,烏常扔在了我洞府,傷的很重!”</br> 聽說傷的很重,牛有道略有揪心,扭頭看向了對方洞府方向,凝視了一陣后,微微搖頭。</br> 趙雄歌:“走吧,他一個人被扔在那,久了怕會出事。”</br> “等等!”牛有道示意他稍等,一個閃身而去,又遁入了高高的溝壑之中。</br> 再出來時,手上提了個貌似昏迷中的女人,也戴有假面,“走吧!”</br> 兩人一同飛掠返回,途中,趙雄歌問:“誰?”</br> “誰?”牛有道冷笑一聲,“罪魁禍?zhǔn)祝笧橹畳侇^顱灑熱血的馮官兒!”</br> 趙雄歌實在是搞不懂這家伙的行事方式,也不得不承認跟不上這種人腦子里的想事方式,愣怔道:“你把她帶我這來干嘛?”</br> 牛有道:“幫那傻子把屁股擦干凈!”</br> “……”趙雄歌還是不懂。</br> 回到山崖下,扶搖直上,落在了半山腰的斷崖露臺上。</br> 一到便見像條死狗一樣,茍延殘喘著,似乎陷入了半昏迷狀態(tài),且慘不忍睹的袁罡。</br> 看到渾身是傷,身上插著一根根鋼針,頭發(fā)都被拔光了,手指上裸露著白骨的袁罡。</br> 哪怕戴著假面也能感覺到牛有道的面頰在劇烈抽搐。</br> 趙雄歌要俯身去拔除袁罡身上的鋼針,卻被一只手扳住了肩膀。</br> 趙雄歌回頭看向阻止了他的牛有道,疑惑道:“怎么了?”</br> “他自找的,急什么?”牛有道抬手示意他靠邊,另一手的女人拎起,在馮官兒的后脖子上施法揉捏著。</br> 稍候,馮官兒幽嘆出一口氣來,緩緩睜開了雙眼,被推搡了兩下后,雙腳也站穩(wěn)了地。</br> 清醒過來環(huán)顧四周,看到了牛有道,又略有掙扎道:“這是哪?”</br> “哪?”牛有道放開了她,指著地上的人,“哪重要嗎?你就不想看看他怎么樣了嗎?”</br> 馮官兒低頭一看,嚇一跳,待看清對方的紅色皮膚后,才反應(yīng)過來是什么人,見袁罡如此慘狀,驚得雙手捂住了嘴巴。</br> 牛有道突然間憤怒了,突然出手,又一把掐住了她的后脖子,硬是強勢將其摁跪在了死狗般的袁罡面前,將她臉摁在了袁罡的臉前,“看看吧,看清楚了,看看他被你給害成了什么樣,給我睜大了眼睛好好看看!”</br> 一把抓起了袁罡的手,抓了袁罡那裸露著白骨的手指,直接捅到了馮官兒的眼睛前,“看到了沒有?好看嗎?要不要摸一摸感受一下?要不要知道他為了幫你承受了多大的痛苦?賤人!我告訴你,從今往后,他不再欠你任何東西,你若再敢蠱惑他干任何冒險的事,我扒了你的皮!”</br> PS:感謝新盟主“寒風(fēng)中的瘦狗”捧場支持。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