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三零三章 魔典到手
眾人目光又齊刷刷盯向了烏常。</br> 烏常:“事情既然到了這個地步,我也不瞞大家,這人,我想保他!原因是魔教求到了我頭上。”</br> “魔教?”羅秋呵呵一笑,“別人不清楚,我卻是清楚的,魔教能指使的了你?”</br> 烏常斜他一眼,知道對方話里暗藏對往事的譏諷,但不為所動,“不是指使!你聽清楚了,是求我!”</br> 羅秋:“魔教的人,求你救袁罡?八竿子打不著的關系,魔教怎會出這個面?”</br> 烏常:“不瞞諸位,有些事情我也是剛知道,不久前我剛接到魔教傳書,出了圣境,去了趟妖魔嶺,才知這袁罡的真實身份。所以回來后,他便直接把他給提了過來。”</br> 真實身份?眾人多少有些好奇,長孫彌問道:“這個袁罡能有什么身份?”</br> 烏常:“圣子!”</br> 長孫彌:“什么東西?”</br> 烏常解釋道:“魔教圣女的傳人,這個袁罡得了魔教圣女的傳承,是如今的魔教圣子!”</br> 眾人面面相覷。</br> 牧連澤:“烏常,你開什么玩笑?魔教歷代都是圣女,怎么會冒出個圣子來?”</br> 烏常:“只因魔教對我誤會頗深,總認為我會加害魔教圣女,為了防備我,弄了個男人出來。”</br> 眾人聽的暗暗好笑,說的跟不是你干的一樣,難道魔教圣女不是你加害的嗎?</br> 只聽烏常繼續(xù)說道:“圣女暗將魔教傳承之能交給了趙雄歌,趙雄歌因和牛有道的關系,竟將魔教圣女的傳承賦予給了那個袁罡,因此這個袁罡便成了圣子。別說你們覺得不對,連我也覺得別扭,然而沒辦法,事實已然如此。”</br> 牧連澤:“就算是這么回事,你以前就一點都不知道這個圣子的存在?”</br> 烏常:“他們誤會我會加害,為了瞞著我,甚至連袁罡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得了圣女的傳承,這次他們實在是沒了辦法,才求到了我頭上。”</br> 呂無雙冷笑:“那你之前通氣抓人,之后又派黑石趕去問天城提人是怎么回事?”</br> 烏常:“那是因為我在無邊沙漠發(fā)現不對,看出了這個袁罡身上似乎有魔教傳承,想弄清是怎么回事,奈何礙于咱們九人之間的規(guī)矩,我不便妄動,只好通過縹緲閣的規(guī)程來辦。你們不妨想想,我若早知道、若不是在沙漠才發(fā)現了異常,還用等到現在動手?還輪得到你們來插手?”</br> 目光環(huán)顧眾人,“我若不是之前才知道他的身份,還用等到從外界回來后才去問天城提人?”</br> 眾人或琢磨,或皺眉,聽他這么一說,好像是這么回事。</br> 羅秋:“你居然會保魔教圣子?”</br> 烏常面無表情道:“世人對我誤會頗深,說什么我殘害魔教,說什么我謀害了義父,沒有的事!我出身魔教,一向對魔教有所維護,魔教能屹立至今就是證明,我又豈能坐視魔教圣子遇難?誰要是跟魔教圣子過不去,就是跟我過不去!”</br> 眾人聽的好笑,若不是知道情況差點誤以為是真。</br> 不過都聽明白了,無非是弒父名聲太大,做了婊子還要立牌坊!</br> 一群人一直以來都以為魔教存在至今的原因便是如此。</br> “所以我希望諸位能給我個面子,放他一馬!諸位若是不信,可去魔教查探,看我說的是不是真的。”</br> “諸位放心,我早先想拘問他,只是想搞清他身上為何會有魔教傳承,絕無其他企圖。如今事情我已搞清,只要諸位放過他,我保證,立馬將他釋放,還他自由,絕不會再對他有任何你們想象的事情發(fā)生。諸位以后若發(fā)現我今日說的有假,可隨時來找我算賬,也可隨時拿他!”</br> 呂無雙為了隱瞞秘密,不惜做出妥協(xié)讓步,表態(tài)不再要蝎皇,準備轉入暗中行事。</br> 而他烏常,只要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又何必還要拘著袁罡?表面上同樣做出了讓步。</br> 眾人眼色互有碰撞,先不管事情真假,在沒有確定聯手攻擊做出周密布置之前,誰都沒把握留下誰。</br> 動手容易,一旦讓人跑了,那將后患無窮。</br> 尤其是呂無雙、元色和烏常都同時卷入了是非之中,該怎么辦,還需好好商議。</br> 總之,兩人給出了這樣的交代,眾人在沒有真憑實據前,暫時也只能含含糊糊過去。</br> 一直以來,九人之間互相制衡皆如此,為了一件事輕易打破形成的平衡局面值不值得需要視狀況認真考慮。</br> 沒人愿意留在這里長住,眾人離去時,烏常忽道:“謝諸位給烏某面子,諸位慢走,不送。呂無雙,請留步!”</br> 眾人回頭,元色出聲道:“有什么事不能當大家的面敞開了說?”他現在擔心呂無雙一個人留下會吃虧,或者說是擔心呂無雙說出什么不該說的來。</br> 烏常:“元胖子,你還是擦干凈你自己的屁股吧,我這里不歡迎你,滾!”</br> 元色呵呵一笑,不以為意,“呂美人,有人誣陷我們,有些事我還真得找你好好談談,我在外面等你,有什么事招呼一聲。”說罷轉身而去,一身的肥肉,每走一步,身上的肉都在顫動,大身軀從眾人之間穿過。</br> 其他人看出了烏常留下呂無雙的用意,袁罡殺了呂無雙的徒弟,而烏常想保袁罡,兩人之間怕是還要談上一談。</br> 待眾人都離開后,呂無雙方冷笑道:“怎么?想求我高抬貴手?”</br> “求你?”烏常不屑一笑,湊近了她,仗著身高,頗有居高臨下的意味,“你說的沒錯,目前興起的這股風就是我放出去的,我等的就是某人滅口,好坐實了!”</br> 呂無雙瞳孔驟縮,明白了對方的意思,對方既然早知道這事,就說明對方在放出風前有準備,不是元色滅口就能抹平的,對方手上有證據!</br> “我希望你能給我面子,為個死人再傷了和氣沒必要,這事最好就這樣過去,我不希望袁罡出事,你應該懂我的意思?”烏常話里意味深長。</br> “哼!”呂無雙甩袖而去。</br> 待到確認貴客們都走了,黑石回來稟報,“圣尊,都走了!”</br> 烏常:“把人提出來。”</br> “是!”黑石領命,快步離去。</br> 沒多久,身體狀況極度萎靡的袁罡被拎了出來。</br> 烏常一把抓了袁罡,一個閃身而出,出了魔宮直沖天際。</br> 快步走出的黑石目送,知道這位等不及了,迫切想得到魔典,期盼了這么多年的東西,一刻都等不及了!</br> ……</br> 再落地,萎靡不振、渾身是傷的袁罡已經是扔在了趙雄歌洞府的門口。</br> 趙雄歌看了眼屹立的烏常,迅速蹲在了袁罡面前,確認是袁罡后,又迅速施法查探其傷勢。</br> 傷的很重,某些部位甚至被剝皮了,四肢上可見白骨。</br> 又見插在袁罡身上的鋼針,趙雄歌伸手去拔,烏常出聲了:“不急,死不了,先把東西交出來!”</br> 拔下一根血淋淋鋼針的趙雄歌站起,“你確認圣境內不會有人再找他麻煩?”</br> 烏常:“你們不找麻煩,自然不會有麻煩。人,我已經給你帶來了,東西,我要的東西呢?不要測試我的耐心,立刻交出來!”</br> 當啷!鋼針扔在了地上,趙雄歌深知此時的烏常精神狀態(tài)已經處在了極度危險的邊緣,遂縱身飛躍出了山崖。</br> 烏常沒其他反應,立刻跟了去。</br> 一個在空中地上反復起落飛掠,一個則在空中放慢了速度跟隨。</br> 老地方,還是上次帶牛有道來的那處深澗,趙雄歌跳了下去,烏常則冷眼警惕著四周,慢慢飄落。</br> 石壁與地面夾角處,轟!趙雄歌一掌轟開,一陣扒拉,從里面翻出一塊石頭,施法裂開了石頭,取出了一只金屬匣子扔向了烏常。</br> 烏常一把接到手,施法略作查案后,確認沒問題方打開了匣子,見到了里面包的嚴實的油紙包。</br> 匣子隨手一扔,拿了油紙包扯開,抓住了里面的金屬卷軸,看到了上面四個字:離歌手札。</br> 光“離歌”這兩個字就足以刺激到他,古韻、古風還有這手感,他到手便知是老東西,抬頭問了聲,“這是魔典?”</br> 趙雄歌:“所謂的魔典,并非什么典籍,其實就是這道手札。”</br> 夢寐以求多年的東西到手了,烏常的手竟有幾分顫抖,找到打開之法后,拉住一扯,金屬卷軸發(fā)出對他來說極為悅耳的摩擦聲。</br> 極為精巧的打造工法,還有其中的古韻,尤其是那字跡,一看就是大修為者直接施法在金剛上雕刻的,那股渾潤的意境,不是說假冒就能假冒出來的。</br> 能直接在金剛上信手鐫字,這份修為實力可想而知。</br> 烏常身心都在顫抖,很快沉迷在了上面的內容上,尤其是后篇種種令他看得分外入神。</br> 看完后,長舒出一口氣來,也皺起了眉頭,“鏡中人…鏡中人…”不遵命就有鏡中人來誅,這話里蘊藏的意味讓他感覺到了一股威脅,抬眼看向趙雄歌,“鏡中人是什么意思?”</br> 趙雄歌:“這個你不要問我,歷代圣女若知道是什么意思,也輪不到你們這些所謂的九圣猖狂,我也很想知道是什么意思。但除了離歌,應該沒人知道是什么意思。”</br> 烏常沉默了,又拉開卷軸快速再次掃了遍,問:“魔典就這些東西?”</br> 不看到東西還好,看到了,怎么感覺像是得了塊雞肋?</br> 趙雄歌:“你覺得這卷軸里面還能容下更多篇幅不成?還是你覺得離歌有必要搞出幾份卷軸來分別列存種種?”</br> PS:月票七萬加更奉上!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