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四五章 該死的,終于還是來了!
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萬獸門長老安守貴確認著問道:“去無量園?去那個禁物所在地的無量園?”</br> 牛有道:“難道這里還有幾個無量園不成?”</br> 不少人頓顯不安,那地方太讓人忌諱了,連九圣的弟子都唯恐避之不及,這上趕著往無量園闖,不是找麻煩么?這種麻煩一旦惹上了,可不是小麻煩。</br> 別說他們,就連后面聞言的昆林樹也很驚訝。</br> 太叔山海面色凝重道:“牛有道,那地方不是我們該去的地方。”</br> 牛有道:“有何不可?我們的督查身份,除圣地外,還有什么地方是不能去的?有規(guī)定我們不得去無量園嗎?沒有!圣尊給我們?nèi)绱舜蟮臋?quán)限,就是知道縹緲閣勢大,就是為了讓我們行事方便。你們?nèi)羰遣桓胰ィ俏易匀ケ憧桑贿^以后可別再說我什么甩開你們單干。你們自己記住了,不是我要單干,而是你們自己膽小怕事。”</br> 各派長老互相交換著眼色,有人甚至在旁人耳邊輕聲嘀咕起來,皆有點懷疑這廝不會是故意搬出一座大家不敢爬的山出來,以此嚇唬大家,好堵大家的口吧?</br> 太叔山海狐疑道:“你真敢去無量園?”</br> 牛有道:“太叔老兒,你這話說的,我有何不敢?我又不是沒去過。”</br> 眾人驚訝,又兩人幾乎是異口同聲道:“你去過無量園?”</br> 這下倒是輪到牛有道意外了,“你們不知道?”</br> 眾人互露詢問眼神,顯然都不知這事。</br> 而牛有道還以為他們早知道這事,畢竟連他去冰雪圣地喝喜酒的事都知道,如今看來,無量園的確是讓人比較忌諱,居然沒有人對外談及過他去無量園的事。</br> 太叔山海狐疑道:“你什么時候去的?”</br> 牛有道:“難道無量園外大火的事你們也沒聽說過?”</br> 太叔山海:“這倒是聽說過,和你有關(guān)系嗎?”</br> 牛有道:“話不能亂說,什么叫和我有關(guān)系?讓不知情的人聽了,還以為是我放的火。我的意思是,無量園那次大火來的蹊蹺,正欲前往一查,恰逢縹緲閣掌令丁衛(wèi)從外界歸來要去無量園,我便跟隨丁衛(wèi)一起去了趟,也算是進無量園開了開眼界。不但是我,你們問問我紫金洞兩名弟子,他們也跟著一起去了。”</br> 秦觀和柯定杰連連點頭,表示的確如此。</br> 眾人面面相覷,估計應(yīng)該不是假話,發(fā)現(xiàn)這廝膽子不小,居然真跑去過無量園。</br> 太叔山海:“前些日子,你說什么事情查到了關(guān)鍵時刻,現(xiàn)在要去無量園,莫非所查之事和無量園有關(guān)?”</br> 牛有道:“那次大火,我本就覺得蹊蹺,去了無量園后,我以督查身份盤問了一些人,發(fā)現(xiàn)那場大火果然有問題,不是天災(zāi),而是人禍。諸位也許不知火場情況…”他雙手做了個比劃,“火不是從一點燃起的,而是從無量園四周同時燃起,且火勢一起便十分兇猛,且一時難以撲滅,這明顯是有人在縱火!”</br> 眾人思索著他的話,萬獸門長老安守貴問:“誰那么大膽子敢火燒無量園,目的何在?”</br> 牛有道:“兇手不知,若是知道,恐怕早就被九圣給嚴懲了。至于目的,恐怕不難想象,我當時便懷疑有人在打無量果的主意。在無量園盤問了一些人后,我這懷疑越發(fā)強烈。奈何當時的情況,我不宜打草驚蛇,并未在無量園內(nèi)久呆。離開無量園后,我一直在東奔西跑暗中查探,終于,被我發(fā)現(xiàn)了一些線索。”</br> 什么線索?秦觀和柯定杰相視一眼,心里嘀咕,我們怎么不知道?</br> 然而牛長老經(jīng)常扔下他們單獨溜走,具體干了什么,是不是真發(fā)現(xiàn)了什么線索,他們還真不知道。</br> 眾人肅然,血神殿長老梅長紅問:“什么線索?”</br> 牛有道搖頭:“現(xiàn)在還不能說。諸位,不要這種眼神,有些道理大家都懂,敢火燒無量園的人豈是一般人?沒有真憑實據(jù)的話不能亂說,否則會惹禍上身,我此去無量園的目的就是要坐實我所查之線索,一旦坐實便可上報。”</br> “這次招呼上諸位一起…我不妨說實話,不是老子樂善好施,想與大家分潤功勞,而是我去過一趟無量園,里面的人太多,盤問問話的話,我人手不夠,首先是不知要問到什么時候,其次是怕不能及時控制局面讓人串供。”</br> “諸位,只要這次能查證實據(jù),我等便是大功一件,應(yīng)該足以讓我等渡過即將面對的‘不作為’之過。”</br> “當然,諸位若不想去,我也不勉強。不過我丑話說在前面,在我查清實證之前,我剛才的話,你們不能對外走漏任何風(fēng)聲。走漏消息,打草驚蛇了,到時候你們也同樣是罪責(zé)難逃。”</br> 眾人遲疑,太叔山海試著問道:“你真的找到了線索,確認此去能有所收獲?”</br> 牛有道:“太叔長老,你這不是廢話嗎?沒有線索,沒有把握的話,我敢擅闖無量園?”</br> 眾人想想也是,那可不是鬧著玩的地方。</br> 太叔山海環(huán)顧眾人,問道:“諸位意下如何?”</br> 跑到無量園去查案,這可真不是小事,然而眾人面面相覷一陣后,雖有些忐忑,卻也找不到什么拒絕的理由。</br> 最終一伙人,一起硬著頭皮,跟著牛有道一起騰空而去了。</br> 這也是牛有道意料之中的事情,事情雖突兀,但他也想不出這些人有什么理由不去……</br> 長途漫漫,飛躍千山萬水,耗時頗多,一行終于抵達了目的地。</br> 八只大型載人飛禽空中盤旋時,能看到下方火燒過的明顯痕跡,涂炭之地已有新綠,但難掩大地火災(zāi)后的創(chuàng)傷。</br> 無量園在什么位置,從什么地方進入,牛有道來過一次,可謂熟門熟路。</br> 在他的指引下,八只灰翅雕陸續(xù)降落在了同一座小山坡上。</br> 沒看出無量園在哪,眾人正四顧,牛有道已對著一個方向喝道:“八派督查人員,奉九圣旨意前來,速開陣門!”</br> 無量園內(nèi),當值看門的正是敖豐和危野。</br> 牛有道本就是算好了日子來的,就是要在敖豐當值這天前來行事。</br> 見到牛有道來了,牌坊下的敖豐有些傻眼,竟一下來二十多人,他不禁暗問,牛有道想干什么?想打劫不成?</br> 可想想又不可能,憑無量園的守衛(wèi)力量,這二十多人跑來也興不起什么浪來。</br> 然而他已經(jīng)意識到了牛有道的來者不善,也不會冒然前來,蓄謀已久的事恐怕就在今天。</br> 該死的,終于還是來了!敖豐心驚肉跳,內(nèi)心無比忐忑。</br> 危野搖響了懸掛在牌坊側(cè)旁的警鐘,一隊人聞訊而出。</br> 一道淡藍色的裂紋在虛空中扭曲出現(xiàn),淡藍裂紋扭曲中陡然膨脹,瞬間化作一只巨大的倒扣碗狀波光漣漪。</br> 倒扣的光波內(nèi),亭臺樓閣呈現(xiàn),那情形猶如在荒野中擠出來的,又似海市蜃樓。</br> 陣門開啟,一隊人走出。</br> 太叔山海等人面面相覷,發(fā)現(xiàn)大家所站位置沒有偏差,正對陣門,由此可見牛有道的確是來過這里。</br> 正因如此,確認了牛有道沒有說假,大家心中略安。</br> 為首者是個灰白頭發(fā)的老頭,目光冷冷掃了眾人一眼,落在站在前頭的牛有道身上,皺眉道:“牛有道?你又跑來作甚?這里不是你玩耍的地方,滾!”</br> 此話越發(fā)讓七派人員放心了,牛有道沒說假話,的確來過。</br> 牛有道面不改色沉聲道:“不知閣下尊姓大名,難道要違抗九圣法旨不成?”m.</br> 來人不肯報名,反而伸手索要,“圣尊法旨何在,拿來一驗!”</br> 牛有道:“我等乃九圣欽命圣境督查,莫非你不知道?”</br> 灰白頭發(fā)老頭淡然道:“你的身份我略知一二,至于其他人…”目光一掃眾人,“我不認識。”</br> 牛有道伸手袖子里,摸出了縹緲閣頒發(fā)的督查人員身份證明文書,這東西也是為了他們行事方便而給。</br> 晃了晃手里東西,牛有道對眾人道:“諸位,把你們的督查身證都拿出來,接受驗證。”</br> 眾人皆配合的很,紛紛掏出了自己的身份文書,老老實實拿在了手里等候檢查。</br> 灰白頭發(fā)老頭沒急著驗什么身份文書,冷冷道:“你們跑來干什么?”</br> 牛有道:“無量園大火,事出蹊蹺,特來追查!”</br> 灰白頭發(fā)老頭,“無量園所處特殊,并未接到圣地通知,恕難從命!”</br> 牛有道沉聲道:“你想抗旨?”</br> 灰白頭發(fā)老頭,“抗旨談不上,你若執(zhí)意要進入也行,要么去請明旨來給我驗證,要么就等我傳訊問問圣地的意見,看圣地愿不愿放你進入。”</br> 態(tài)度很堅決的樣子,牛有道算是領(lǐng)教了,這督查身份遠沒有丁衛(wèi)的身份來得過硬,上次說進就進了,哪來這些阻礙。</br> 牛有道的態(tài)度也很強硬,這次他非進去不可,語氣冷厲道:“之所以沒有請旨,是因為怕打草驚蛇,防范無量園內(nèi)有人串供毀滅證據(jù),所以圣地也不可能事先通知。”</br> 灰白頭發(fā)老頭,“什么打草驚蛇,什么串供毀滅證據(jù),我聽不懂你啰里啰嗦些什么,要么照我的話做,要么給我滾,這里不是你們?nèi)鲆暗牡胤剑?amp;rdquo;說罷轉(zhuǎn)身揮手,就要領(lǐng)人返回關(guān)閉大陣入口。</br> 牛有道怒喝:“給我站住!”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