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零八五章 道爺讓我來找你
這才是他此來親自出馬的真正原因,想見到那個要見女兒的人。</br> 羅芳菲:“見到了,但不是什么人,是一只銀皮妖狐。”</br> 羅秋臉頰繃了繃:“那妖狐對你說了什么?”</br> 羅芳菲:“沒說什么。”說罷施法查探莎幻麗的身體情況。</br> 羅秋瞬間一臉肅殺,“丫頭,連你也要欺瞞你爹嗎?”</br> 羅芳菲驚悚抬頭,被他嚇一跳,不知是不是錯覺,感覺父親身上隱隱有殺氣浮現(xiàn),“爹,我沒騙你,真的沒說什么。”</br> 羅秋顯然不信,“費盡心思要見你,已經(jīng)和你見了面,見了面能一句話都不說?”</br> 羅芳菲:“是見了面,我也想知道那妖狐為什么要見我,可那妖狐根本沒辦法說話。”</br> “沒辦法說話?”羅秋一怔,狐疑道:“什么意思?”</br> 羅芳菲思索著回道:“那妖狐一直未睜眼,似乎一直在沉睡。據(jù)抱著她的人說,說那妖狐為了保護(hù)自己的女兒挖去了自己第三只豎眼,說什么傷了根本,一年只能短暫醒來片刻什么的,我也搞不清怎么回事,但見到那銀狐的豎眼位置的確有傷疤。”</br> 羅秋喉結(jié)略有聳動,聞聽此言可謂印證了自己的猜測,神情變幻不定。</br> 見父親神色不對勁,羅芳菲驚疑道:“爹,你怎么了?你好像很關(guān)心要見我的人。”</br> 羅秋回過神來,“你是我女兒,我也是擔(dān)心有人對你不利…那個抱著她的人還跟你說了什么,詳細(xì)說給我聽。”</br> 羅芳菲想了想,沉吟著說道:“那人說了些奇奇怪怪的話,說什么見過我小時候,還說那只銀狐也見過我……”她把具體談話內(nèi)容重復(fù)了一遍。</br> 羅秋邊聽邊觀察著女兒的神色反應(yīng),聽完后問道:“就說了這些?”</br> 羅芳菲:“就這些,話沒說完您就出現(xiàn)了,把他們給嚇跑了。”</br> 對于自己女兒,羅秋還是了解的,也許是從小養(yǎng)尊處優(yōu),向來沒什么城府的人,有假他能看出來。</br> 確認(rèn)沒有說謊后,瞅了瞅女兒抱扶著的莎幻麗,略關(guān)心了一句,“她沒事吧?”</br> 羅芳菲:“沒事,只是昏迷了。”</br> 羅秋:“你先帶她回去。”說著環(huán)顧四周。</br> 羅芳菲愕然:“爹,你不跟我們一起回去嗎?”</br> “我知今天的事情你不會瞞莎如來,告訴他,今天的事情不許對任何人提起。你先走。”羅秋最后的態(tài)度很堅決。</br> 既如此,羅芳菲也只好揮手將空中盤旋的飛禽招了下來,攜帶著莎幻麗一起縱身而起,駕了飛禽迅速離去。</br> 目送女兒遠(yuǎn)去了,羅秋再次環(huán)顧四周,孤零零一人,神情中竟流露出幾分蕭瑟,喃喃自語著:“果然是你,你竟還活著,你若是真為女兒好,最好不要再打擾…”</br> 目光突然一撇,只見遠(yuǎn)處有數(shù)人飛掠而來。</br> 待人接近方看清,皆穿著縹緲閣的服飾,是縹緲閣的人。</br> 一般的縹緲閣人員也沒機會接觸到他,他不認(rèn)識。就算他見過也未必記得,縹緲閣那么多人,他記不完。他一看便知是妖狐司的人,此時在荒澤死地的人也只有妖狐司的人。</br> 估計是被之前巨大的打斗動靜給驚動了,是來查看動靜的。</br> 還不待雙方接觸答話,羅秋突然揮袖一掃,澎湃法力席卷而出,沼澤中掀起一道巨大泥龍呼嘯而去。</br> 落下的幾人迎面撞上,大驚之下施法拼命抵御。</br> 轟!當(dāng)空被撞幾人皆狂噴出鮮血,紛紛砸落,一個個重傷掙扎著陷入了沼澤之中。</br> 羅秋大袖一甩,騰空泥龍崩潰,如山崩般將那幾人給徹底埋了。</br> 他不想縹緲閣的其他人見過他出現(xiàn)在此。</br> 折騰后的沼澤咕咕冒泡,除此外,四周寂靜。</br> 四周看了又看,沒再看到妖狐現(xiàn)身,他其實很想見見那個和女兒見面的妖狐,但是他知道,目前的情況下肯定是見不到了。妖狐遁入了地下深處,他法力再高也束手無策,否則狐族也難在這沼澤安身。</br> 嗖!身形一閃,消失在了原地,化作一個黑點急速消失在了遠(yuǎn)空,破空而去的音嘯聲遠(yuǎn)去。</br> 來無影,去無蹤。</br> “孤島”遠(yuǎn)處水面的一團(tuán)草叢后面,躲藏其間的一顆腦袋終于動了動,松出一口氣來,正是牛有道。</br> 腦袋上糊滿著泥巴掩飾,事發(fā)過程他一直在遠(yuǎn)遠(yuǎn)偷窺,羅秋突然出現(xiàn),令他一動都不敢動。</br> 那排山倒海的威力,那隨手掃滅縹緲閣諸人的恐怖力量,看的他心驚肉跳,九圣的實力他今天算是親眼見識了。</br> 邊上泥水涌動,黑云冒頭鉆了出來,嘆道:“走了。”</br> 牛有道看他一眼,發(fā)現(xiàn)他口鼻有血跡,問:“你受傷了?”</br> 黑云:“羅秋的實力太可怕了,我們已經(jīng)算是逃得及時,還是被沼澤中的震蕩余威給傷了,小傷,問題不大。”</br> 牛有道關(guān)切道:“老族長沒事吧?”</br> 事情是他安排的,若是因為他讓老族長受了傷害,他難辭其咎。</br> 黑云:“放心,哪能讓老族長受傷,傷了自己也不能讓老族長受傷害,我拼盡全力護(hù)著,沒事。”看了看四周天空,依舊是心有余悸的樣子,“沒想到啊,真把羅秋給惹來了,辛虧你提醒,我們一直警惕著,否則憑羅秋的攻擊速度,我們怕是難逃一劫。”</br> 沒事就好,牛有道松了口氣,也看了看四周,也依然是心有余悸。</br> 倒不是他算定了羅秋會來,只是小心謹(jǐn)慎防備著有這可能,別人不懂信中內(nèi)容,羅秋應(yīng)該是能看懂的,牽涉到銀姬,羅秋不是沒有法駕親臨的可能,遂提前叮囑了一下。</br> 也正是因為懷疑羅秋可能回來,他才來此觀望,沒想到羅秋真的來了,還看到了羅秋出手。</br> 羅秋一出手,令他心頭沉重,看這樣子,蝶夢幻界的銀兒似乎也未必是其對手。</br> 念及此不禁問了一句,“若是老族長用上了狐仙果,恢復(fù)了真身,能擋住羅秋嗎?”</br> 黑云搖頭:“老族長當(dāng)年就說過,她不是羅秋的對手。九狗控制著天下,集天下修煉資源為己用,過了這么多年,修為應(yīng)該勝過當(dāng)年,而老族長目前的情況,肯定是越發(fā)不如了。”</br> 牛有道:“如此說來,就算得到了狐仙果,也只能是突破到元嬰境界得個長生不死,論實力還是比不上這些個精修多年的老家伙。”</br> “長生不死?”黑云愕然道:“誰說得到了狐仙果就能長生不死?”</br> 牛有道亦愕然:“修行界傳言如此,難道不是嗎?”</br> 黑云:“狐仙果筑體,對你們?nèi)藖碚f,改善肉體是能長生,卻難逃天道一劫。這是你師傅商頌當(dāng)年說的,說服用狐仙果得不了永生。你師傅見識廣博,法力能破碎虛空問道上蒼,自有慧眼,他說不行,應(yīng)該不會有錯。”</br> 牛有道:“那能活多久?”</br> 黑云:“不知道,有人能說清楚嗎?狐仙境和你們?nèi)碎g聯(lián)通也不過幾百年的事,只怕連九狗也不知道狐仙果的極限在哪。當(dāng)然,狐族和你們?nèi)瞬灰粯樱銈內(nèi)朔昧说拇_能延壽長生,可狐仙果對我狐族卻沒有延壽的效果。”</br> ……</br> 羅芳菲帶著人回來了,一落地,等候中的莎如來立刻上前扶了女兒,問:“你沒事吧?”</br> 這話問的羅芳菲高興,女兒遇險回來,莎如來關(guān)心的不是女兒,而是她,好像她在他心目中比她女兒還重要似的。</br> 殊不知,莎如來知道自己女兒肯定沒事,羅芳菲自己盡往好事上想了而已。</br> 她笑著搖頭道:“沒事,幻麗也沒事,只是昏迷了而已。”繼而看了看四周戒備的人,湊近莎如來耳邊,低聲道:“父親親自來了。”</br> 莎如來一驚,迅速四處觀望,不見人,問:“在哪?”</br> 羅芳菲:“不清楚,我?guī)嘶貋頃r,父親還在原地,讓我先回來了。”</br> 莎如來內(nèi)心有些緊張,問:“師傅在碰頭地點出現(xiàn)了,他豈能放過狐族?”</br> 羅芳菲:“父親一露面就出手了,把那些妖狐給嚇跑了,那些妖狐跑得快,否則父親肯定不會放過。”</br> 聽到?jīng)]揪出什么來,莎如來略安心,又問:“芳菲,狐族非要見你作甚?”</br> “我也搞不清楚,感覺有點奇怪……”羅芳菲一點沒做隱瞞,把當(dāng)時的情況說了。</br> 細(xì)節(jié)過程令莎如來暗暗驚疑不定,覺得這事背后絕對有什么不為人知的秘密。</br> 羅芳菲不知他想法,目光落在莎幻麗身上,“走吧,幻麗沒事,咱們帶她回去修養(yǎng)吧。”</br> 莎如來環(huán)顧四周,“要不要等師傅一起回去?”</br> 羅芳菲:“等他作甚?不用等了,等到了也不會和咱們慢慢一起回去,他來回的快,好心等來了,他恐怕還要嫌我們累贅,肯定也是甩開我們先走。放心,不會有事,天下有幾人能攔住他?”</br> ……</br> 崇山峻嶺之地,一只灰翅雕落入茫茫大山深處。</br> 跳落地的袁罡再次觀察四周地形,確認(rèn)沒錯,是這地方,卻不見碰頭的人。</br> “吼!”山間突一聲咆哮聲起,灰翅雕驚的騰空。</br> 袁罡猛一回頭,旋即如獵豹般嗖嗖躥向猛獸咆哮的方向。</br> 翻過山澗,鉆進(jìn)一處溪谷,只見一塊大石上,一只似獅非獅的金毛猛獸正對著下落的夕陽,余暉下毛色金燦如霞。</br> 大石下的溪邊,一名邋遢男子抱著酒壺暢飲,悠然自得的樣子,正是趙雄歌。</br> 袁罡走了過去,蹚入溪水中,硬邦邦站在了趙雄歌的對面,看那酒鬼。</br> 趙雄歌抬袖擦了把嘴,醉眼惺忪道:“什么事不能在書信里說,非要約我見面?”</br> 袁罡面無表情道:“道爺讓我來找你。”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yuǎn),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yuǎn)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yuǎn)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