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零一四章 晁敬失蹤
這一次的推進,牛有道這一組沒有單獨出發(fā),而是跟了芙花一組。</br> 牛有道給大家的理由是,他也想搞清自己這組沒有收獲的原因,想看看別人是什么情況,跟自己這一組做一做對比,免得大家老是誤會他。</br> 理由圓滿,大家無話可說,自然是沒意見……</br> 眾人再次分散,脫離了其他人的視線,晁敬立刻暫停行進,落在了沼澤中的一處突起的草丘上。</br> 兩名萬獸門弟子跟著落下,徐火見他環(huán)顧四周打量,立刻問道:“師尊,怎么了?”</br> 晁敬朝一個方向略抬下巴道:“前進的路線略作些改變。”</br> 徐火詫異:“不按計劃好的路線嗎?”</br> 晁敬:“稍微多繞些路也沒什么。從今天開始都這樣。另外,從今天開始,搜尋時必須提高警惕,一旦發(fā)現(xiàn)有人靠近必須立刻報警。”</br> 兩名萬獸門弟子面面相覷,從昨晚開始,晁長老明顯就提高了警惕,昨晚就叮囑他們,有任何人接近,不管是誰,都要立刻提醒他。</br> 殊不知從昨天對牛有道說出那種話后,晁敬就意識到了危險,擔心牛有道會對他下殺手,尤其是牛有道今天又和芙花那個四人組混在了一起。</br> 不過他手中握有牛有道的把柄,只要不給偷襲的機會,牛有道拉來再多人的他也不怕。</br> 他現(xiàn)在要防范的就是出現(xiàn)意外,絕不能讓牛有道找到下手的機會。</br> 如今的牛有道不是早年的牛有道,的確在不知不覺間聚集了很龐大的勢力,沒哪個大派長老敢小覷,晁敬不得不防。</br> 把事交代清楚了,晁敬領著人偏離了預定的方向而去……</br> 萬獸門三人一路一如往常,沒什么風險,但收獲也如同往常,很少。</br> 行進到半下午的時候,徐火突然手指一個方向,“師傅,你看!”</br> 晁敬扭頭看去,只見遠處的草丘上有一群妖狐聚集,好像在圍食什么東西而沒發(fā)現(xiàn)他們的到來。</br> 一下見到幾十只妖狐的情形很罕見,晁敬一喜,揮手招呼一聲,自己率先閃身而去。</br> 三人急速掠去撲殺,似乎也驚動了那群妖狐,妖狐們尖叫著逃離,成群結隊地朝一個方向急奔而去。</br> 空中追來的晁敬隱隱發(fā)現(xiàn)有些不對勁,狐妖們居然沒有四散而逃,也沒有鉆入沼澤中,而是在沼澤之上飛奔。</br> 可就在三人落下之際,下方的沼澤泥水似乎大面積搖晃了起來,接著是嘩啦啦聲巨響,數(shù)不清的觸手從四面八方躥向空中,將落下的三人從四面八方給包圍了。</br> 更有大量的妖狐攀附在觸手上,觸手迅速合圍而來,三人奮力狂擊欲攻破突圍,卻發(fā)現(xiàn)這次的觸手韌性非比尋常,難以擊碎而破。</br> 眼見陷入困境,晁敬突然抬腳在一名弟子身上一踩,再次借力騰空而起,然一抬頭卻見觸手上方最頂端出現(xiàn)了三個人。怎么會有人?晁敬吃驚不小!</br> 只見上方三人露出獰笑,同時出手,聯(lián)手合力狂擊下方?jīng)_來的晁敬,硬是把晁敬給逼得再次落了下去。</br> 沒能及時從缺口突圍,最后一絲光線閉合,四周陷入了黑暗之中,能感受到集束的觸手正扭曲卷來壓迫三人所處的空間。</br> 三人瘋狂攻擊,欲打開缺口,可快速收縮的觸手越卷越厚實。</br> 數(shù)不清的妖狐身上散發(fā)出朦朧光輝,攀附在觸手上搖尾。</br> 扭曲收縮的龐然大物,猶如吞噬妖魔,攜帶著大量的妖狐迅速沒入下方的沼澤之中。</br> 動蕩不安的沼澤很快恢復了平靜,不時還有悶響聲從地下傳來……</br> 傍晚時分,分散開的人手再次在下一個聚集地點碰頭。</br> 統(tǒng)計收獲時,牛有道三人依然一無所獲,這次的情況不一樣,牛有道三人這次是以觀摩學習為主,并未出手。</br> 牛有道很是感慨的樣子,“這次跟著芙花他們的確不時能見到妖狐,看來真的是我衣服的原因。明天的收獲,我這一組算是有信心了。”</br> 眾人也就是呵呵笑著或鼓勵兩句,還能說什么。</br> 天漸黑了,還有一組人沒回來,全泰峰奇怪道:“晁敬他們怎么還沒回來?”</br> 牛有道似笑非笑道:“估計也是因為衣服的原因,遲遲沒有收獲臉上掛不住,想再多努力一下。”</br> 不少人大笑,也很好奇,準備等晁敬回來好好問一下,難道一件衣服的影響真有那么大?</br> 暫時也只能是等著,盤膝而坐的牛有道不動聲色的從一旁的草叢中摸出了一塊石頭,取出了石頭中卷著的樹葉,趁人沒注意時查看了一下樹葉上的字跡。</br> 是狐族提前趕來送達的信息,上面內容顯示晁敬三人已經(jīng)落在了狐族的手上。</br> 就算沒有看到消息,晁敬等人遲遲不歸,牛有道也知道狐族應該是得手了。</br> 在這荒澤死地,他隨時可以聯(lián)系上狐族,狐族對晁敬三人下手,自然是他向狐族傳遞了消息。</br> 他從外界回了圣境后,本沒打算這么快向晁敬下手,可晁敬的情緒似乎有些失控,越來越不像話了。</br> 他本打算忍忍,畢竟這個時候多點人手不是壞事,說不定以后還有可利用的地方,可晁敬偏偏要自己找死,非要跟他換什么衣服。</br> 到時候衣服沒問題,是他牛有道有問題?牛有道不可能讓晁敬當眾帶回這樣的信息,也不會讓得到驗證后的晁敬逼著他交代什么。</br> 看完后,樹葉粉碎在了牛有道的手中,袖子里摸出了手冊地圖,查看狐族留下的地點位置該怎么走。</br> 夜?jié)u深了,還不見晁敬回來,沈一渡突然出聲道:“晁敬他們不會是出事了吧?”說這話時,目光瞥向了牛有道。</br>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有同樣的猜測。</br> 收起手冊的牛有道問:“要不大家去找找看?”</br> 沈一渡:“天黑了,無邊無際的沼澤之地,怎么找?再等等吧,希望他們是有事耽擱了。真要是出事了,在這沼澤之地也沒辦法找,連尸體都找不到,會被沼澤給吞了。等到天亮若還回不來,也就沒了再去尋找的必要。”</br> 眾人沉默,的確如此,在這沼澤之地的確難以留下什么蹤跡,泥水很容易抹平一切痕跡。</br> 眾人安靜了不少,只有柴火偶爾發(fā)出的噼啪燃爆聲。</br> 一直到后半夜,還不見晁敬等人回來,眾人估計十有八九是出事了,估計是回不來了。</br> 不少人的目光不時瞥向盤膝閉目打坐的牛有道,都隱隱懷疑上了晁敬的失蹤和牛有道有關。</br> 想不懷疑也難,昨天晁敬剛對牛有道不客氣,次日晁敬就失蹤了,是巧合嗎?</br> 尤其是沈一渡,他是知道牛有道想對晁敬下殺手的,所以他昨天晚上還特意探了探牛有道的口風,問晁敬是不是惹怒了他?</br> 這事讓眾人暗暗心驚,若真是牛有道干的,想把晁敬給解決掉就能解決掉,這能耐可不小!</br> 有人坐不住了,浪驚空起身走到芙花邊上坐下了,低聲問道:“晁敬失蹤是不是和牛有道有關?”</br> 芙花知道他想什么,低聲回:“我知道你們的想法,不過這回真的是你們想多了,他今天一直跟著我們,沒有離開過,不可能有機會對晁敬下手。晁敬若真的出了事,應該是其他原因,的確不是他干的。”</br> 浪驚空:“不會是你跟他聯(lián)手了吧?”</br> “你想什么呢?”芙花翻了個白眼,這事還真是解釋不清楚了。</br> 之后除了牛有道的其他長老,都陸續(xù)湊到芙花這邊探了探口風,芙花很無語,知道一幫人都誤會了牛有道,偏偏還解釋不清,挺為牛有道抱屈的……</br> 天亮了,晁敬等人還是沒出現(xiàn),大家知道,肯定是出事了。</br> 眾人再次碰面商議下一個集結地點時,牛有道出聲道:“我建議,還是去找找晁長老的下落吧。”</br> 全泰峰唉聲嘆氣道:“老弟,沈長老說的沒錯,這鬼地方,真要出了事,其實就沒了再尋找的必要,很難找到什么痕跡的!真要出了事,就算不死,也說明受了重傷,連回來的能力都沒有,焉能逃過妖狐的毒手?”</br> 牛有道:“不如這樣,你們繼續(xù)獵殺妖狐,我們這一組去找晁敬他們。”</br> 沈一渡擺手,“真沒這必要,這鬼地方找也是白找。”</br> 牛有道:“你們可以不找,我不能不找!你們以為我不知道?只怕你們都懷疑是我干的。”</br> 沈一渡呵呵道:“老弟想多了,沒有的事,芙花已經(jīng)證明了不是你干的。”</br> “嘴上說的好聽。我問了芙花,你們還在懷疑我。我盡力找找看,爭取找到晁敬,不然這事我解釋不清了。好了,就這么定了,我一時半會兒不見得能回來,先商議個我萬一不能及時回來的碰頭地點吧。”牛有道決心已下。</br> 他非要這樣堅持,眾人拿他沒辦法,只好將就如此。</br> 事情敲定后,牛有道又帶著秦觀和柯定杰返回了,向昨日晁敬等人的去向去了。</br> 站在山林沼澤邊的眾人目送時,沈一渡突然回頭問道:“芙花,真不是他的干的?”</br> 芙花冷笑道:“我說了不是,你們偏不信,既然不信,還有什么好問的?還有你們三個,就算告訴你們干了,又能怎樣?我有必要騙你們嗎?非要把他給逼得證明自己不可,有意思嗎?”后半句話是朝浪驚空、斷無常和紅蓋天說的。</br> 離開這里不久之后,牛有道甩開了秦觀和柯定杰,理由是三人散開尋找的希望大一點。</br> 他的真實目的是跑去了狐族指定的地點。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