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4 章 Chapter 53
晚上,安娜穿著淺綠色的棉布睡裙,光著腳,悄悄溜進了謝菲爾德的臥室。</br> 她躡手躡腳地走到他的床邊,還沒來得及鉆進他的被窩里,床頭燈忽然被打開,手腕被一只大手捉住了。</br> 謝菲爾德有些頭疼地看著安娜,她穿著寬松的睡裙,上面還有孩子氣的蘋果圖案。見他醒來,她沒有一點兒羞恥或?qū)擂危炊涌炝算@被窩的速度,迅速倒在他的臂彎里。</br> 她一邊將光溜溜的腳伸到他的腿上,一邊嘟起嘴抱怨道“我們真的是情人嗎?我怎么覺得你一點也不歡迎我?”</br> 謝菲爾德輕嘆一聲,關(guān)掉床頭燈,把她的腦袋放在另一個枕頭上“因為我的情人明天還要上學(xué)。”</br> 這句話取悅了安娜。</br> 她哈哈笑起來,有些興奮地滾進他的懷里,一條腿幾乎壓在他的身上。她那熱烘烘的腦袋落在他的肩上,兩片柔軟、濕潤的嘴唇輕吮了一下他的下巴。</br> 謝菲爾德雖然認為她這副樣子很動人,但還是毫無情趣地提醒道,已經(jīng)是凌晨一點鐘,她必須乖乖睡覺。</br> 安娜其實也有些困了,但一想到謝菲爾德已經(jīng)是她的情人,她就興奮得睡不著。滾燙的血液在血管里蠢動,心臟一直在膨脹,像是要漲滿整個胸腔。就在昨天早上,她和這個男人有了最親密無間的關(guān)系,他們曾像一個人那樣縱情翻滾。可惜,只有那一次。在那以后,謝菲爾德就不再碰她。</br> 安娜迷迷糊糊地想了很多,她一會兒覺得,謝菲爾德是這個世界上最完美的情人,近乎溺愛地縱容她;一會兒又感覺,他似乎沒有她愛他那么喜歡她,畢竟她一有機會就親吻他、擁抱他,他卻很少主動這樣做,還時不時把她推開。</br> 管他呢。</br> 安娜閉上眼,面帶微笑地抱住了謝菲爾德,反正他現(xiàn)在就在她的身邊,哪怕不喜歡她,也是她的人了。</br> 第二天,安娜被謝菲爾德叫醒。她打了個大大的哈欠,揉著眼睛,回到自己的臥室,換了一套常穿的衣服,然后把梳子沾水,梳了個馬尾辮,下樓用餐。</br> 謝菲爾德看了她一眼,沒有說什么,用完早餐,卻命令她回去換一套得體點兒的衣服。</br> 安娜看了看自己的穿著露腰上衣、運動短褲和露趾涼鞋,非常青春且得體,完全沒必要再換一套,于是拒絕道“不換。”</br> 謝菲爾德頓了一下,走過來,一把將她橫抱起來,不容違逆地說道“那我?guī)湍恪!?lt;/br> 話音落下,他居然真的朝樓上走去,要給她換衣服。</br> 他打開她的衣柜,看也沒看那些又短又緊的上衣、迷你裙和超短褲,挑了一件圓領(lǐng)襯衫和一條藍綠色的格子裙。</br> 安娜倒在床上,攤開手腳,不情不愿地嚷嚷道“這么穿,同學(xué)會笑話我的!”</br> “沒人會笑話你。”謝菲爾德扶起她,手指在她的領(lǐng)口那里停了一下,脫掉了她的上衣,幫她換上那件圓領(lǐng)襯衫,有條不紊地扣上襯衫的扣子。他從頭到尾都沒有看她的曲線一眼,紳士得叫人氣惱,還低聲問道“自己換裙子,可以么。”</br> 安娜不高興地蹬了蹬腿“我要你幫我換。”</br> 謝菲爾德揉了揉太陽穴,手心已滲出一些汗水。他將她的運動短褲脫下來,短褲的橡筋在她的皮膚上繃出了凹凸不平的紅痕。似乎有些發(fā)癢,她伸手搔了搔,紅痕愈發(fā)鮮紅。</br> 他皺皺眉,捉住她的手,低聲道“不準撓。”</br> 安娜悶悶地看他一眼,用腳蹬了一下他的肩膀“管東管西的。”</br> 謝菲爾德握住她的腳踝,幫她套上裙子。扯上拉鏈的那一瞬間,他幾乎是松了一口氣“好了。”</br> 安娜站起來,扯了扯裙擺的褶皺,咕噥了一句“老控制狂。”</br> 謝菲爾德解開了兩顆襯衫的扣子,汗水已經(jīng)打濕了他的鎖骨。他輕拍了一下她的后腰,對著房門揚了揚下巴“乖。下樓,上車去。”</br> 上車以后,安娜看著這身充滿學(xué)生氣的打扮,有些發(fā)愁,總覺得會被同學(xué)取笑。這時,她的肩膀被謝菲爾德攬住,就在她以為這老家伙會用一個吻補償她時,他卻只是用手指梳了梳她的頭發(fā)“發(fā)繩掉了。”</br> “那怎么辦?我身上可沒有多余的發(fā)繩。”</br> 謝菲爾德沒有說話,繼續(xù)用手指梳她的頭發(fā)。</br> 與梳子梳頭發(fā)的感覺完全不同,他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每次穿過她的頭發(fā)時,她的心臟都一陣發(fā)麻發(fā)緊,要不是司機可以聽見他們講話,她簡直想躺在他的膝蓋上,發(fā)出一絲享受的呻吟。</br> 他給她辮了兩條發(fā)辮,具體辮得如何,她不清楚。讓安娜驚訝的是,這老家伙居然隨手拿出了兩條女孩子用過的發(fā)繩。</br> 安娜蹙起眉毛,滿臉懷疑地問道“你哪兒來的發(fā)繩?你不會在外面還有一個小情人吧?”</br> 謝菲爾德口吻平和地說道“我只有一個小情人,”他一邊說著,一邊將發(fā)辮盤繞在她的頭上,用發(fā)繩固定住,在她的耳邊輕聲說,“那就是你。”</br> 安娜“啊”了一聲,一顆心都陷入麻痹,整個人差點軟在他的身上。</br> 車在校門口停下,安娜跳下車,往前走了幾步,又跑回去“柏里斯。”</br> 謝菲爾德側(cè)頭望向她,襯衫領(lǐng)子里,喉結(jié)動了動“嗯?”</br> 安娜看了看周圍,剛好沒人,于是扔下書包,鉆進車里,在沒關(guān)車門的情況下,坐到他的腿上,摟住他的脖子,重重吻上他的嘴唇。因為擔心下一秒就會有人經(jīng)過,她吻得很著急,幾乎有些焦渴,涂了口紅的雙唇使勁兒吮著他的下嘴唇。</br> 最后,她小流氓似的咬了一下他的喉結(jié),低聲埋怨道“我要是成績不好,都是你害的,誰讓你不給我輔導(dǎo)功課。”</br> 謝菲爾德“……”</br> 說完,她又吻了他一下,急匆匆地跳下車,抓起書包,跑向?qū)W校。</br> 謝菲爾德用手指碰了碰嘴唇,望著她纖細的身影,居然生出了濃濃的不舍。他對這女孩的占有欲日益強烈,不希望任何一人看見她**的胳膊、大腿和纖腰。如果不是知道這個年紀的女孩最愛美,他險些自私地把她打扮成一個小古板。</br> 他的一向很淡,即使是年輕氣盛的二三十歲,也沒有如此強烈的時刻。這是他第一次對一個女孩,一個女人,產(chǎn)生這么濃烈的獨占欲,恨不得她的一切都只有他能看見。m.</br> 他不是不愿意碰她,是擔心食髓知味,再也控制不住。</br> ——</br> 安娜不知道謝菲爾德的心理活動,她在思考,怎樣才能讓這老東西更愛她一些——她不貪心,只要他不抗拒和她交合就行。</br> 朱莉似乎談過好幾個男朋友,安娜準備跟她請教這方面的問題,誰知一上午都不見朱莉的人影,直到中午才在餐廳看見她。</br> 她的舉止特別古怪,書包背在前面,還故意坐在餐廳的角落。安娜端著餐盤在她面前坐下,想知道她在搞什么花樣。朱莉望了望四周,從書包里翻出一本銅版紙雜志,封面看不出端倪,第一頁是一個身材健碩的白人男子,汗毛濃密,肌肉發(fā)達,腹肌塊塊分明。</br> 朱莉把雜志塞給安娜“里面還有更露骨的。”</br> 安娜對這些充滿野性的男人毫無興趣,她更喜歡謝菲爾德那樣高大挺拔的身材,有胸肌和腹肌,卻不至于跟石頭似的硬邦邦,不管穿什么衣服都顯得有棱有角,哪怕只是一件單薄的襯衫,都能像風衣那樣凌厲又利落。</br> 安娜正要把雜志還回去,忽然想到謝菲爾德特別容易吃醋,轉(zhuǎn)了轉(zhuǎn)眼珠,又收下了雜志“謝謝你。”</br> “不客氣。”朱莉眨眨眼,“對了,這周末你有空嗎?我哥哥想認識你——不要誤會,不是那種認識,可能因為我老在他的耳邊提起你多么漂亮,多么有靈氣,他們有場走秀,缺一個模特,無論如何都找不到合適的人選,就想讓你去試試。”</br> 如果是以前,她當然有空,但現(xiàn)在管教她的人已經(jīng)不是雅各布了,而是那個老家伙——按照那老家伙的控制欲,她周末可能不會再有機會單獨行動,于是想了想,說“有空是有空,就是我——我叔叔可能會跟我一起來。”</br> “沒事,只要你叔叔對時尚感興趣。”朱莉笑著說道。</br> 安娜看了看自己的穿著,覺得謝菲爾德大概率對時尚不怎么感興趣。</br> 很快,到了最后一節(jié)課。老師提醒他們,還有半個月就是期末測驗,要抓緊時間復(fù)習功課。</br> 安娜趴在桌子上,想起雅各布曾經(jīng)對她說的話,“先生的前妻們,學(xué)歷最差的都是華盛頓大學(xué)畢業(yè),如果你不好好學(xué)習,始終以當服務(wù)生為人生目標,哪怕先生不嫌棄你的志向,也會讓他在他的前妻前抬不起頭”。</br> 她在學(xué)習這方面,實在是兩眼抹黑,就算勉強考上大學(xué),也不可能是華盛頓大學(xué)這樣的學(xué)校。所以,想要謝菲爾德以她為榮,在前妻面前抬起頭,只有成為大明星這一條路。</br> 但想要在好萊塢闖出名堂,也不是那么簡單的事情。先不說那部電影什么時候能拍完,就算半年內(nèi)能拍完,剪輯、制作和上映也需要不少時間,到時候能否打響名氣,不僅需要實力,還需要運氣。</br> 安娜的想法很簡單,也很浪漫。她想成為大明星,不只因為她在表演方面又天賦,還因為她想對全世界宣布,她的愛人是謝菲爾德。</br> 她想讓所有人羨慕謝菲爾德,能娶到她作為人生伴侶。</br> 他是那么寵愛她,她也想寵愛他。這是她絞盡腦汁想出來,寵愛他的方式。</br> 放學(xué)后,安娜一邊思考未來,一邊走出校門。黑色轎車正在綠色橡樹下等她,后座車窗打開,露出謝菲爾德冷峻的側(cè)影。安娜正要跑過去,忽然看見羅絲也站在那里。</br> 羅絲穿著低領(lǐng)襯衫、闊腿褲和黑白相間的高跟鞋,戴著白色寬檐帽。她手上拿著鑲著綠寶石的煙嘴,上面插著一支正在燃燒的女士煙,低頭看著謝菲爾德“你來這里干什么,”說著,她吸了一口煙,吐出煙霧,“來接你的私生女?”</br> 謝菲爾德看了看腕表,安娜已經(jīng)放學(xué)五分鐘了,不知道干什么去了。他放下手,淡淡地回答“我沒有私生女。”</br> 羅絲笑了一聲,明顯不相信。她雖然對他還有一些感情,但自從發(fā)現(xiàn)他有私生女后,就不想再看見他了。</br> 她今天是來找安娜的,還有半個月,電影就要開機了,她幫安娜約了形體課和芭蕾課,打算把安娜接到她的住處去,這樣既能督促這孩子練習形體,又能照顧她的飲食起居,誰知竟然在安娜的校門口,碰見了這個沒有感情的老男人,真是掃興。</br> 謝菲爾德等了一會兒,還是沒能等到安娜,打開車門,走下來,準備去學(xué)校里找她,卻在不遠處的橡樹下,發(fā)現(xiàn)了安娜的身影。</br> 他皺了皺眉,不知道她為什么不過來,對她招招手“安娜,過來。”</br> 話落,羅絲不敢置信地看看他,又看向安娜。</br> 安娜有些煩惱地嘆了一聲,咬著手指甲,慢吞吞地走到謝菲爾德的面前。</br> 她真的快糾結(jié)死了,一個是她的情人,一個是比布朗女士還像她媽媽的情敵,她第一次這么手足無措。</br> 謝菲爾德拿下她咬指甲的那只手,走過去,攬住她的肩膀,想把她送到車里去。</br> 這時,羅絲終于回過神“慢著,她是你的……私生女?”請牢記,網(wǎng)址電腦版,免費無防盜無防盜,報錯章求書找書請加書友群qq群號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