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爭執(zhí)
安嘉宜痛定思痛, 卻還是不忍心將自己曾經(jīng)喜歡過的衣服轉(zhuǎn)手便丟進(jìn)垃圾堆, 于是仍舊分門別類的歸置好,將自己的衣物一一打包。
嘉宜不愿讓第二個相關(guān)或不相關(guān)的人知道她搬家的事,便只打了個電話給搬家公司約了個下班后的時間, 就把這事搞定了。
臨走的時候,嘉宜坐在書桌邊給高博留言, 算是交代一聲。可短短的幾句話,嘉宜卻是翻來覆去的總是寫不滿意, 直到搬家公司的人在下面摁門鈴了, 嘉宜才匆匆的寫了個條:
高博:
房子鑰匙擱餐桌上了,存折和□□留在了原先的抽屜里,我走了。
嘉宜即日字
待搬家的工人上了樓, 嘉宜便指揮他們將她的東西搬了下去。
臨走時, 嘉宜將留言的紙條用家里的鑰匙壓在了餐桌上,便重重的關(guān)上門下樓去了。
關(guān)門那一刻, 嘉宜心里全是不忍回頭的倉惶。
等搬到了新租的房子里, 嘉宜看著擺了一地的東西,只覺著自己象逃難的難民。
雖然第二天仍要上班,嘉宜還是開始動手收拾房子,洗洗涮涮的,一直干到了凌晨兩點鐘左右。
這是安嘉宜二十三年的人生中, 手腳最麻利也是最勤快的一天,可惜應(yīng)該看見的人一個都沒見著。
嘉宜看著自己收拾得纖塵不染的小窩很是滿意,便又到洗浴間將自己的洗了個干凈。
凌晨兩點半鐘, 安嘉宜一直清醒而亢奮的神經(jīng)終于也疲累的近乎麻木。
嘉宜將自己重重的拋在了床上,終于在新居里酣然入睡了。
清晨時分,安嘉宜很自然的從睡夢中醒了過來,卻愣怔著不知道這是何時何地。
不過是一霎那的功夫,嘉宜就立馬從床上坐了起來,可翻出皮包里的手機(jī)一看,不過才六點半鐘。
安嘉宜輕松了一口氣,很為自己這不知從何時建立起來的生物鐘感到神奇。
在衛(wèi)生間洗漱時,安嘉宜心里模糊的想著她的生活已建立起新的坐標(biāo)了。以前的日子里的她的生活坐標(biāo)橫軸是高博,豎軸還是高博,如今卻只能都是她自己了。
嘉宜這樣想著雖然不無傷感,卻也有些為自己驕傲的意思。
只是這驕傲,在她晚上七點半鐘終于開完會出來,看見沉著臉等在銀行門口的高博時,便煙消云散。
雖然早過了下班時間,可一起開會的信貸部和國際業(yè)務(wù)部加起來也有百十來號人,此時一窩蜂的往外涌著,孤零零的站在銀行門口的高博便顯得給外醒目。
嘉宜也大概知道高博為什么來,就快走了兩步到高博面前道:“我們到前面咖啡廳里談吧。”
高博聽了,便低頭跟著嘉宜一前一后到了隔壁華威大廈底樓的城市花園咖啡廳。
也許因為并不是周末的關(guān)系,咖啡廳里的人并不多,饒是如此,嘉宜還是特地一直走到里面,找了個角落的位置坐了下來。
高博一語不發(fā),只自顧跟在嘉宜后面。
高博今天是真得給嘉宜氣著了。郭瀟天為了郭瀟天他爸的事一直在北京和n城兩地奔波著,事務(wù)所的事就全壓到了高博一人身上。幾個案子一起壓在手上,高博恨不得把自己劈成兩個用。今天好容易逮著了空回家一趟,卻整了他一個透心涼。
讀著桌上嘉宜留下的紙條,看著眼前人去樓空的慘淡景象,高博只覺著從絕望的心傷中滋生出了種莫名的憤怒。偏偏嘉宜的手機(jī)怎么打都是沒人接,各種各樣的可能性從高博腦中涌出,可每一種都會逼得他發(fā)狂。
高博開了車,便直奔省z行而來,幸虧前臺的小姐告訴他,今天凌總在給信貸部和國際業(yè)務(wù)部的人開會,沒法給他找安嘉宜,高博這才定下心來。可是對嘉宜就這么輕描淡寫的走人了,高博還是無法釋然。在下班的人群中,第一眼看見安嘉宜時,高博心里也是苦笑,枉費他身為律師,他竟是不能接受離婚后嘉宜真得會從他的生活中消失。
他們有那么多的過去,怎么可能掰扯得開?
可嘉宜就這樣簡單的抽身離去,卻讓高博覺著前所未有的心慌。
待兩人坐定后,高博勉力的克制住自己的情緒,對嘉宜語氣溫和的說道:“開會開到現(xiàn)在餓了吧?先點東西吃吧。”說著便叫來服務(wù)生幫兩人點了兩客煲仔飯和一份湯。
安嘉宜看著高博熟練的做著這些,便抿著嘴將頭扭到了一邊。
高博點好吃的后,看著安嘉宜一臉倔強(qiáng)的樣子,便低聲問道:“嘉宜,為什么要從家里搬出來。”
安嘉宜沉默了會,便道:“高博,我們已經(jīng)離婚了。房子是你的,我怎么好意思一直住著。”
高博心痛的問道:“嘉宜,你這是要和我分清楚嗎?”說著從懷里掏出嘉宜的那張紙條,放在桌上:“可是嘉宜,我們之間真的是這短短三句話就能蓋棺論定的嗎?離婚、徹底的分開,這一切對你來說這么容易嗎?那我們那么多年的感情對你來說是什么?嘉宜,你就沒有一點心疼不舍嗎?”
嘉宜看著高博,努力抑制住眸中升起的水汽,只緩緩說道:“我們之間不是那短短三句話蓋棺論定的,是那本離婚證書。我們離婚了,你是律師,應(yīng)該比我更清楚這意味著什么。我們那么多年的感情對我來說是什么,我自己知道。高博,我不是只有一點心疼不舍,我…很痛苦。可是我不想把這痛苦攤開來給你看,甚至也不想給自己看。
高博深吸了口氣,俯身向前,緊抓住嘉宜的手,低聲說道:“嘉宜,我知道是我錯得離譜,可是再給我一個機(jī)會好不好?那個女孩真得就是個意外,我不愛她,甚至連好感都沒有。離婚這懲罰或者是我應(yīng)得的。可是嘉宜,不要離開我,再給我個機(jī)會,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你就這么著就要和我一刀兩斷,嘉宜,你知不知道這對我有多殘忍。”
嘉宜對自己應(yīng)付不來的事,從來是選擇逃避和遺忘。那天見著高博和那女孩的場景,雖無法從記憶中刪除,卻早已被她在腦海中隔離冷藏了。此時聽高博提到那個女孩,當(dāng)天的場景便自動在腦海里重播了一遍,這樣的痛苦和折磨讓嘉宜覺著無法承受。
安嘉宜一用力便抽回了手,拼命抑制住要哭的沖動,可鼻翼卻不受控制的輕顫著。嘉宜憋了一會,才開口輕聲說道:“高博,我想過要原諒你,給自己和你一個機(jī)會,想過無數(shù)次。我也想過是不是自己有不夠好的地方,你受了別處的吸引,才一時出軌的。”
高博忙打斷她道:“嘉宜,你不要瞎想。那女孩沒一處比得上你的。嘉宜,我真得只愛過你。”
嘉宜的眼淚迅速的涌了出來:“可是你和她卻發(fā)生了最親密的關(guān)系!高博,你如此如此愛我,我們有那么多那么多年的感情,可一個讓你如此不齒的女孩卻讓你出軌了,那么我們那么多年的感情算什么?在你心中我又算什么?高博,你為了一個沒一處比得上我的女孩就輕易的出軌了,我甚至連個努力的方向都找不著!”
嘉宜的拷問讓高博無地自容,掩藏在心底的軟弱便奪門而出:“嘉宜,如果沒有那個周予希頤侵洳換岬秸飧齙夭降摹!
嘉宜聽了這話,愣了一下,轉(zhuǎn)而便覺著荒唐的可笑,心里憤怒和悲涼交替而起,便“騰”得一下站了起來,厲聲說了句:“高博,我們離婚和周予廈揮腥魏喂叵擔(dān) 本湍米虐芰順鋈ァ
高博叫了聲“嘉宜,等等我!”卻被前來要求結(jié)賬的服務(wù)生纏住了腳步,高博匆匆忙忙的從皮夾里掏了張百元鈔摔給服務(wù)生就跑了出去。
那鈔票被遠(yuǎn)遠(yuǎn)的摔在了地上,服務(wù)生很是不爽的走過去蹲下來撿起鈔票,嘴里嘟囔著:“老婆跑都跑了,急就能追回來啊。”
正在點餐的凌霜聽了這話微微一笑,緩緩把手中的菜單放下,心中默默重復(fù)著“高博,我們離婚和周予廈揮腥魏喂叵擔(dān)
凌霜冷笑一聲,臉色發(fā)白,心中暗道:“周予希閼媸竊酵嬖接釁妨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