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愛如衣裳
過了兩天安嘉宜終于找到了合適的房子。中介打來電話時,安嘉宜簡直不能相信:“蔚藍(lán)之都的兩居室只要1800一個月?是不是弄錯啦?”蔚藍(lán)之都是個高層公寓,離他們銀行只要過兩個馬路,當(dāng)初嘉宜租房子時打聽過行情,這邊的單室套的一月的租金都在3500元左右,怎么這個兩居室這么便宜?安嘉宜直覺這其中有問題。
那邊中介解釋道:“是一對年輕夫妻的新婚房子,住了沒多久,可是兩人要出國了,房子不想空關(guān)著,可也不想隨便租個人把房子給糟蹋了。我看他們其實也就是想找人幫著照看下房子,租金倒不是關(guān)鍵。他們也傾向租給素質(zhì)好的女孩子。安小姐,你下班后有時間來看看房子,跟房東聊一聊,成不成的就看你們談得怎么樣了。”
嘉宜沒想到自己運(yùn)氣這么好,忙一迭聲的答應(yīng)了。下班后去中介的路上,嘉宜很有幾去面試的忐忑。到了中介公司,女房東已經(jīng)等著了,中介幫她們介紹了一下,安嘉宜很不好意思的打著招呼:“對不起,歐小姐,我來遲了。”
女房東不過二十七八歲,戴著一個黑框眼鏡,是那種看上去令人很舒服的女孩。她聽嘉宜這么說,便笑道:“我也沒來多久,正聽中介介紹你的情況呢。”
安嘉宜忙自我介紹道:“啊,我在省z行上班,因為家里住得太遠(yuǎn),所以想在這附近租個房子。”
女房東微笑道:“哦,是這樣啊。安小姐是不是在n大念過書?看著有些眼熟呢”
安嘉宜聽了眼睛一亮,忙答道:“是啊,歐小姐也是n大畢業(yè)的嗎?”
女房東笑著點點頭,便說:“我?guī)憧纯捶孔尤グ伞!?br/>
安嘉宜知道這事就算成了,心里總算松了口氣,忙笑著說:“好的。”
到了蔚藍(lán)之都,女房東打開房門,嘉宜和中介便在木制的玄關(guān)處換了鞋。可在進(jìn)入房間的那一霎那間,嘉宜很有冒然闖入別人臥室的那種突兀的感覺。整個屋子除了衛(wèi)生間和廚房是封閉的,其余似乎被全部打通了。房屋結(jié)構(gòu)因此顯得分外的簡單,木制的玄關(guān)背面就是電視墻,階梯型的電視柜上依次擺著電視音響和cd架。藤制的茶幾后便是淡紫灑花的布藝沙發(fā),邊上落地飄窗上亦掛著同樣的淡紫灑花的的窗紗。沙發(fā)后珠簾輕紗遮擋的是臥室,臥室邊上關(guān)著門的顯然是衛(wèi)生間。衛(wèi)生間轉(zhuǎn)過來的就是書房,兩面自上而下的書架仍擺滿了書和各式擺飾,拐角處立式金屬臺燈邊上放著一個白色絨面黑色扶手的躺椅,順過來便是一張電腦桌。書房邊上銀白色推拉門后面應(yīng)該是廚房,廚房前小巧的水晶燈下放著一張兩人餐桌。
安嘉宜站在原地愣愣的看著,這樣的風(fēng)格正是她和高博的新居在裝修時她想要的。可高博更中意規(guī)規(guī)矩矩的風(fēng)格,并且說服嘉宜道:“以后孩子住哪里?爸爸媽媽來住哪里?還有總不能朋友來了,抬眼先看見臥室吧?”于是安嘉宜立刻被說服了,卻沒想道真的有人會把房子搗鼓成這樣。
歐小姐見安嘉宜有些驚訝,便笑著在邊上解釋道:“這個房子說是有六十五個平方,但是扣除公攤后,使用面積并不大。反正是兩個人的小窩,我和我老公一商量就弄成了這樣。”
安嘉宜笑著道:“挺好的。”心里卻很猶豫,這是別人的窩,見證的是別人的幸福,住在這里似乎是鵲巢鳩占了。安嘉宜很是心酸的想著她和高博的房子其實亦見證了他們的曾有的幸福和對未來的憧憬,只是此刻她的憧憬和幸福卻已無處存放了。
歐小姐看安嘉宜似乎臉色不太好看,便小心的問道:“安小姐不滿意嗎?”
中介也邊上幫腔道:“這房子真是沒挑的,很適合你們年輕人住。”
安嘉宜一愣,馬上笑著說道:“不是,真挺好的,我挺滿意的。”
歐小姐于是也釋然的笑了起來:“我?guī)憧纯捶艝|西的地方。”說著便打開進(jìn)門左手墻上的百葉門,介紹道:“這里可以放用不著的東西和被褥什么的。”說完又領(lǐng)嘉宜撩開簾子進(jìn)了臥室,打開一面墻的推拉門道:“這是個小衣帽間,你一個人的東西足夠放了。”嘉宜在邊上連連點頭。
中介見狀便說道:“既然你們雙方都滿意,就把合同簽了吧,我都帶來了。”嘉宜和歐小姐也都沒什么異議,便走到餐桌邊簽協(xié)議。
簽協(xié)議的時候,歐小姐笑著說道:“這房子里的東西我們都不好攜帶,就麻煩安小姐照應(yīng)了。”
安嘉宜看著那滿櫥子嶄新的書,覺著這便宜未免沾得大了點,忙很誠懇的保證道:“歐小姐放心,我一定完璧歸趙。”
租房子這事雖然出人意料的順利解決了,可真等到搬家那天,嘉宜還是覺得很難過。當(dāng)將衣櫥里的衣服拿出來分別打包時,嘉宜看著攤得滿床的衣服終于痛哭失聲。有些衣服她早已經(jīng)不穿了,可她仍可清楚的記得穿著這些衣服的自己、當(dāng)時的高博和他們在一起的快樂。她本來只是打算帶一些穿得著的衣服走,其他衣服就扔掉的,可現(xiàn)在撫著那些被疊成的一沓的舊衣裳時,安嘉宜覺著心中那種被撕裂的痛,銳不可當(dā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