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課鈴一響，吳班課本一收，班里繼續(xù)作妖，沈丹怡終于安靜下來了，倒是李石的出現(xiàn)讓蘇啟吃了一驚。
    兩人居然同班，日了狗了。
    “喲，緣份不小啊。”
    蘇啟沒好臉色：“別逼我罵人。”
    “別介啊，這俗話說相縫就是緣……”
    “滾。”
    李石沒滾，反而賴著不走了。
    “你那天晚上可不像現(xiàn)在這般冷淡。”
    前面集中注意力豎著耳朵偷聽的沈丹怡一臉我錯過了什么的驚愕表情：“？”
    蘇啟冷道：“掃碼，懂？”
    李石僵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誤會誤會，純屬誤會。”他也沒想到還有這么一個后續(xù)啊。
    蘇啟又把臉轉(zhuǎn)回去了，李石苦惱地撓了撓腦袋，小聲問：“要不，我把錢還你？”
    沈丹怡聽風(fēng)就是雨，逮著機會插了一嘴：“什么錢？李石你干嘛啦？”
    “別吵。”李石噓了一聲，屁股又往蘇啟旁邊挪了一點：“咱掃個碼？”
    蘇啟的聲音有點悶：“你把身份證還我就行。”
    “……”
    李石覺得，這茬提不得。
    “蘇同學(xué)？”
    事出返常必有妖。
    以蘇啟多年的經(jīng)驗判斷，李石屬于那種有錢進沒得出的經(jīng)典財迷相，無事獻殷勤不是賤就是有什么陰謀鬼計。
    蘇啟自信不會看走眼。
    “你到底……”
    “蘇啟，我請你吃糖呀。”
    聞言李石與蘇啟同時朝沈丹怡－－的掌心看了過去----一顆飽滿的大白兔糖。
    “……”
    “……”
    沈丹怡說：“心情不好的時候吃點甜的就好了。”
    蘇啟想說，他沒有心情不好，頂多只是不美麗。
    “是真的。”沈丹怡見他沒反應(yīng)，靦腆地笑了笑，“我給你剝。”說著就要去剝，幸好被蘇啟及時阻止了。
    “……謝謝你的糖。”
    “不用客氣。”沈丹怡露出一個三百六十度挑不出毛病的笑容，說：“同學(xué)之間要相親相愛，互學(xué)互助，文明禮貌。”
    蘇啟努力克制嘴角的抽搐，扭頭望天。
    李石伸長了脖子，厚顏無恥地攤著手：“我的呢？”
    沈丹怡的嘴角瞬時往下壓了好幾度：“沒了。”
    “不公平。”李石義正嚴辭地說：“沈丹怡，說好的相親相愛哪兒去了？”
    沈丹怡只給了他一個后腦勺。
    “偏心！”
    為了讓李石可以安靜一會，蘇啟直接把大白兔糖塞進他的嘴里：“閉嘴吧你。”
    “……！”
    李石剝了糖衣一咬開，濃郁的奶香味就飄了出來，嗅著味兒的沈丹怡欣喜轉(zhuǎn)過身來，一秒后悶悶不樂地趴回了課桌。
    “真好吃。”李石吧吱著嘴贊美了幾句，再次嘻皮笑臉地挪向了蘇啟，賊眼直勾勾地盯著他，一副讓人夜里做噩夢的嘴臉。
    蘇啟無奈：“說吧，有什么見不得人的目的。”
    “嘿嘿。”李石顛著肩，笑得跟朵花兒似的：“是這么一件事，我呢這不有個表姐嘛……”
    “打住。”蘇啟說，“我不談戀愛。”
    嚴格意義上來講，他雖算不上十足十的“好學(xué)生”，但一直以來還算守規(guī)矩，像戀愛這種極耗腦細胞的玩意，能躲遠點就盡量遠點。
    找虐呢不是。
    之前在m市的一個同學(xué)，就因為跟暗戀多年的女神表白失敗，慘遭拒絕后整日茶飯不思，失魂落魄了許久，把自已整得人不人狗不狗的。
    幸運的是大半年后青梅竹馬大愛無私把他拯救于水深火熱當(dāng)中，蘇啟后來還因這事笑話了他好久。
    杜絕一切庸人自擾的不理智行為一度成為蘇同學(xué)往人生道路上前進的座右銘。
    “不不不。”李石擺了擺手，一臉的猥瑣，“你看我……”
    “我對男的不感興趣。”蘇啟再次打斷了李石，不客氣地跟他保持好距離。
    沈丹怡莫名的激動起來！
    蘇啟還是一臉的冷淡：“對女的也沒興趣。”
    于是沈丹怡又萎了。
    李石還要說什么，不巧上課鈴響了，蘇啟開始往桌肚里掏課本，李石只好先滾了，走之前沒忘記讓蘇啟下課等他。
    這貨在滾的過程中磕到了桌角，捂著腿肚子疼得罵罵咧咧，蘇啟好笑地看了一眼，不巧撞上了季少東的視線。
    季少東的座位在倒數(shù)第二，與蘇啟相隔不過一個組別，見蘇啟看過來，他跟沒事人似的收回視線繼續(xù)和同桌胡說八道。
    儼然當(dāng)蘇啟是陌生人。
    蘇啟倒是無所謂，反正季少東看他不爽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兒了，以前他還自我檢討過，可除了那次爬墻摔門牙是他慫恿的以外，貌似也沒其它的了，久了他也就懶得再去想。
    季少東那邊突然發(fā)神經(jīng)笑得樂不可支，隱約提到了蘇啟的名字，他轉(zhuǎn)過臉，見那幾個人正不懷好意的打量自己，盡顯揶揄之色。
    季少東很是做作地咳了一聲，手肘撐在課桌上，手背抵著嘴巴在笑，蘇啟瞧見他那食指戴了只黑暗風(fēng)的戒指，上邊是個蛇頭形象。
    嘖，挺騷包的。
    學(xué)校有食堂。
    蘇啟拒絕了沈丹怡的午餐邀請，慢吞吞地落在了后頭，倒是李石貼魂一般地跟了上來，十分熱情地要請?zhí)K啟吃飯。
    “……”蘇啟劃動著手機屏幕，“我點外賣。”
    “你傻啊。”李石說，“等你點完就剩個渣了，瞧見沒，這個點哪家店不是生意爆滿，誰還給你送外賣，真想一下課就吃上熱乎飯得事先訂餐才行。”
    “……”
    這個問題他倒是沒想過，另外蘇啟還注意到，往食堂走的學(xué)生寥寥無幾，大多都涌向了校門。
    李石適當(dāng)?shù)亟o予了解釋：“食堂的飯是公認的難吃，大伙都巴不得趕緊倒閉換個承包商呢，便宜是便宜……噥，上外邊小灶吃去，加多幾塊錢好吃多了。”
    蘇啟不敢茍同：“你還能不能有點追求了？”
    “你真小瞧咱這一片的小灶了，就我常去的那家，那飯菜絕了去了。”李石夾在人流中左繞右繞，在蘇啟即將被女生們逐漸包圍時及時拉了他一把，嘀咕著：“肉夾饃了都，可羨慕死我了。”
    蘇啟后知后覺：“什么？”
    “……”李石說，“沒啥。”
    出了校門，本就不算寬的路密密麻麻的都是人，李石的速度快了起來，他讓蘇啟等他一下，便沖進了離這不遠的一家飯店里，那家店生意不錯，肉眼可見的爆了。
    這生意做得……
    紅紅火火，火火紅紅。
    “讓讓啊謝謝……”
    蘇啟低著腦袋在看手機，隱約間聽到了什么，聲音由遠而近，他心頭倏地一顫，抬頭的剎那神經(jīng)反射地往旁邊側(cè)了一下身。
    呼的一聲！
    一輛自行車疾行而過，掠過的風(fēng)把他的上衣下擺掀起了一角。
    媽的！
    有點兇險啊！
    學(xué)生必經(jīng)之路不知道要慢點啊！
    所幸蘇啟反應(yīng)快，堪堪躲過了一劫。
    險些釀禍的那位迅速朝蘇啟的方向掃了一眼，自行車剎住后緩緩?fù)Ｔ诹诵ｉT口，蘇啟瞇了瞇眼，人群中只瞧見一頂褪了色的紅色鴨舌帽。
    李石很快便從飯店里鉆了出來，手上是兩個塑料飯盒。
    “這么快？”
    “當(dāng)然了，老板是我一哥們，能不快嗎？”李石左右環(huán)顧一圈，兩人移步到便利店外頭的長椅，“坐這吧，我買水去，你喝什么？”
    蘇啟說了句不用，拿紙巾擦了下長條凳子，旁邊的幾個妹子瞧了瞧他，低著頭紅著臉討論紛紛。
    果然，紙巾一抹，黑乎乎的一片。
    “甭客氣，別給我省錢哈，我給你拿瓶可樂。”李石說著便沖冰箱去了，三下兩下就拿著飲料往回走。
    “礦泉水，謝謝。”
    “……”李石默了一下，“好。”
    為什么不早說？
    活該李石那哥們生意好，飯菜色香味俱全。
    小小的飯盒菜色豐富，魚香肉絲、豆腐蒸蛋、青椒炒牛肉和清炒荷蘭豆，蘇啟嘗了嘗，點了點頭。
    李石神氣十足，夾了幾顆花生放嘴里嚼得嘎吱響，說：“我說什么來著，絕了，你還不信。”
    蘇啟吃著飯沒理他。
    他們的位置正對著校門，蘇啟眼瞧著十幾個學(xué)生往假小子那兒圍了上去，在紛紛提了外賣后再三三兩兩的散開。
    大熱天的，那人還是一身長袖長褲，車座后面擱著一個保溫外賣箱，跟她身上同色系，視覺上十分沉悶。
    等那些女生散盡，那人卻還在原地等著什么。
    還不走？
    曬太陽呢？蘇啟促狹地想。
    “你說她啊？”李石狼吞虎咽地吃完飯，就著手心胡亂抹了下嘴巴，說：“估計還有妹子沒出來取餐，天天都這樣，拖拖拉拉的。”
    李石點了根煙，旁邊的女生皺著眉往遠處挪，目光厭惡。
    蘇啟把紙巾扔了過去，示意他注意一下個人衛(wèi)生和形象，免得一光到底，李石表示會虛心接受，一切都是為了妹子，加油！
    五分鐘后，蘇啟擱了筷子，喝了口鎮(zhèn)得冰涼的礦泉水，爽得吁了口氣。
    同時假小子那邊又過來個妹子，提了兩份外賣就跑，許是太熱了，紅色鴨舌帽被取了下來，假小子就著袖口擦了擦汗，再次把帽子戴上了。
    大熱的天，也不知道這人為什么非得把自己包得跟個棕子似的。
    神經(jīng)兮兮的。
    小小年紀也不好好讀書，貪錢愛訛人，說起來這點跟李石差不多。
    蘇啟瞄了眼李石，對方一腦門的問號。
    李石忍不住問：“你看我干什么？”
    “……”蘇啟皮了一下，“身份證。”
    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李石僵化，權(quán)當(dāng)沒有聽見，連煙灰掉在飯盒里頭都視而不見。
    太熱了，蘇啟又灌了半瓶水，見假小子似乎有點不耐煩，對著手機屏幕戳了幾下，似乎是撥出去了一個號碼。
    “她叫什么？”蘇啟問。
    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李石的大腦這才強制性開機，說：“秦笙。”
    “琴聲？？”
    “嗯，秦笙。”李石肯定地說。
    琴聲？
    不符合形象，蘇啟更傾向于諧音。
    李石神神秘秘地湊了過來：“好奇教室里為什么多了一張桌子嗎？你本來應(yīng)該有個同桌的，想知道是誰嗎？”
    “……”蘇啟很淡定，“不想。”
    可是，為什么是本來？
    “哈哈哈哈！”李石伸手指了指，有點幸災(zāi)樂禍，“沒錯，就她。”
    “……”
    我日。
    終于，一個小男生滿頭大汗地跑了過來，，跟耐心即將告罄的秦笙道了歉然后訕訕地接過了外賣，她把車頭掉了個方向，猛地一踩腳踏往來時的反方向離開，動作毫不拖泥帶水，過于寬松的t恤逆風(fēng)擺動，那股沖勁活似要飛起來。
    蘇啟多看了兩眼，起身往學(xué)校走去。
    “手機，掃碼。”
    李石嘴里咬著煙頭，懵頭懵腦地啊了一聲。
    “還你飯錢。”蘇啟隔著一小段距離把塑料空瓶投進垃圾桶，說：“還有水錢。”
    李石訕笑：“別呀，說好我請你的，給我個將功補過的機會就那么難嗎？”
    “一碼歸一碼。”上臺階時，他舊話重提，“除非你把身份證還我。”
    李石：“……”
    好尷尬，咱能不提這茬了嗎？
    半個小時的午休時間很快過去。
    下午有兩節(jié)英語課，拒說英語老師貌美如花，溫柔似水，對學(xué)生們?nèi)f分和善，笑容如春風(fēng)拂面。
    上課鈴響完，班里便安靜下來了，大多同學(xué)都規(guī)規(guī)矩矩的，以蘇啟對這個班的了解，他覺得這情況有些不正常，這讓他起了點好奇心想看看這位深有魄力的英語老師為何方妖物。
    第一眼，蘇啟的目光便落在了她高高挺起的肚子上。
    “……”
    英語老師長了一張很甜美的娃娃臉，在她將一疊厚的過份的英語試卷擺在講臺上的時候，蘇啟分明聽到了好幾聲痛苦的嚎叫。
    “怎么都這副表情啦？”蘇妙目光慈愛地在教室里來回逡巡，手指特點了幾下，才說，“老師知道你們學(xué)習(xí)辛苦，就兩張卷子，對你們來說小意思啦。”
    全體同學(xué)：“……”
    班長兼英語代表尤非上臺幫著把試卷給各組分了，先拿到卷子的同學(xué)們臉色一致的難看。
    蘇啟是在拿到卷子后才明白為什么大家的表情會這么痛苦。
    足足兩張卷子，一張全是選擇題，一張全是閱讀理解。
    蘇冰含笑在黑板上寫了個時間后便悠哉悠哉地坐下了，兩張卷子她只給了不到一個半小時的時間，加上審題，在要保證準備率的前提下這點時間確實少了點。
    沈丹怡的肩膀微微起伏著，握著筆的手微微顫抖，蘇啟又看了眼李石，那貨更絕，一臉痛苦。
    至于嗎？蘇啟覺得有些好笑。
    “蘇啟？”蘇妙的聲音突然在耳邊響起，也不知道是什么時候走過來的，“你就是新來的帥哥啦？”
    蘇啟內(nèi)心：就這么一張新面孔您難道還看不出來？我知道我?guī)洠?dāng)著同學(xué)的面就別強調(diào)了，咱低調(diào)點行不？
    許是兩人同姓的緣故，蘇妙的聲調(diào)更柔和，大眼睛瞧了瞧卷面，說：“好好加油，老師看好你啦，考得挺好。”
    蘇啟：考得好不好您又知道了？
    “謝謝老師……”的肯定。
    收卷的時候過半的人都一副唉聲嘆氣、生無可戀的樣子。
    蘇妙一手扶著肚子，一手輕輕在桌沿敲了敲，說：“都停啦，這會也寫不了幾題了，最后一位同學(xué)幫老師把卷子收一下，趕緊的啦，動起來動起來。”
    有同學(xué)裝聾作啞，咬著牙抓住最后一點時間拼命地搶分。
    “不要再負隅頑抗啦。”蘇妙說，“說的就是你，輝輝，你連題都不看就abcd地瞎填當(dāng)老師沒看見？你這熊孩子，隨便補一個也不是你這么個補法啦，給點面子填個c多少對得起你自已呀。”
    有人憋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被點名的可憐孩子眼淚都要出來了。
    蘇啟扔下筆起身把卷子一張張往前收，沈丹怡死死地按住了卷子，抬起頭給了他一個楚楚可憐的眼神。
    目測她還有半面沒動過筆，沒辦法，蘇啟只好多給了她一分鐘，最后返回來抽卷子的時候沈丹怡臉都憋紅了。
    真不至于，不就一次隨堂考試嗎？
    蘇妙布置好了作業(yè)，把剩下的練習(xí)試卷也給發(fā)了，目光依然慈愛，看起來脾氣好得不得了。
    “題不多啦。”蘇妙輕聲細語地，“明天上課之前班長要全部收齊了交給老師，同學(xué)們辛苦啦，下課，咱們明天見哦。”
    蘇妙就是一個魔鬼，殺人不見血的那種。
    “雪佳雪佳，你看我的手，是不是還抖的厲害？”
    鄭雪佳感同身受，抱著沈丹怡嚶了幾聲。
    李石飄過來的時候骨頭都是軟的。
    “不就一次考試嗎？”
    蘇啟終于還是問出了口，他是真的覺得沒什么，題做得挺順，不出意外的話分數(shù)應(yīng)該不會太低。
    “你還是太不了解蘇妙了”
    “？”
    “每一次突襲考試對于成績不理想的人來說就是一場災(zāi)難。”李石說，“說白了就是變相的小型家長會，這也就算了，好歹在家長面前蘇妙還會留點兒面子什么的。”
    “可怕的是她還會跟個別家長做一對一的面談，那才是噩夢，不及格的被揍不認也得認，就怕蘇妙玩心一起把誰誰誰給賣了，說起來你別不信，上次輝子就是這樣，理由是蘇妙覺得他很有進步的空間，就是愛玩了些，苦口婆心地跟人家長聊了好久，隔天這孩子憂郁得不行，鬼知道他回家都經(jīng)歷了什么。”
    李石受不住地掩面：“每次回家老子忐忑得像條狗，我愛我的祖國，我愛我的同學(xué)朋友們，我好怕一不小心就見不到明天的太陽。”
    蘇啟：“要不要那么夸張？”
    現(xiàn)長的家長有這么暴力嗎？
    沈丹怡小聲抽泣著：“我完了，這次這坎肯定是過不去了，我空了好多題。”
    蘇啟：“……”
    他無言以對。
    蘇老師看起來真的很慈愛的說。
    最后一節(jié)是體育課，鑒于太陽太猛的關(guān)系，體育老師點完名后就讓大家自由活動，至此，同學(xué)們被蘇妙所支配的恐懼感這才有所減少。
    籃球場是男生們的最愛，蘇啟也不例外。
    他被熱汽烘得精神不振，躲在大樹下乘涼。
    李石在旁邊絮叨了很久，這貨也不知道是吃什么長大的，前一秒還難過得活不下去，這會煩惱已經(jīng)被拋到了九霄云外。
    高一也有一個班在上體育課，少年不畏烈日，在圍觀女生的喝彩加油下越打越猛，偶爾一陣尖叫連連，許是進了個不錯的球。
    蘇啟睜開一只眼，見那入了球的男生跟同伴擊掌下場休息，咧著一口大白牙朝女生的方向走了過去。
    目測模樣挺俊，身材高大。
    不出意外的話男生一定會在其中的一個女生中接過備好的毛巾和冰水，兩人會含羞對上兩眼，再鬧多幾句笑話，然后豪氣萬丈地上場再打他個三百來回。
    這戲碼，嘖嘖嘖。
    “嘖嘖嘖，看到?jīng)]。”李石說，“這小子長得也就還行，球打得挺一般，怎么就這么受歡迎？很帥嗎？沒有很帥吧！”
    這話好酸哦，酸死了。
    “是吧？”李石追問道：“你也這么認為的吧？”
    蘇啟無聲嘆息：“是。”
    “要不你上去打一場給立立威，你是不知道，這小子得瑟很久了，牛逼哄哄的，老子早就看他不爽了。”
    “關(guān)我什么事？”蘇啟一句話就讓李石息聲了，“不爽你就上啊。”蘇啟把手機屏幕劃開，上面有蘇冰發(fā)來的一條信息，要他今晚想吃點什么，他沒回，腦袋垂著沒動。
    幾縷夾著熱氣的風(fēng)吹過，細枝搖曳，樹影婆娑。
    蘇啟想了會，給蘇冰回了信息，然后點開了微信置頂?shù)穆?lián)系人。
    他哥還是沒回復(fù)。
    “看那里。”李石手肘撞了一下蘇啟，語氣曖昧，“那邊穿著小白鞋的妹子一直看著咱呢，估計是想找你要微信，人家要過來，你會給嗎？”
    蘇啟心不在焉的，連頭都沒抬。
    “哇靠，過來了！”李石激動道，“操，長得真漂亮，腿真細！”
    蘇啟閉了閉眼，默不作聲地跟李石拉遠了距離。
    那貨還沉浸在“妹子可愛妹子漂亮妹子快快過來”的興奮中，絲毫察覺不出異常，等他回過頭來，蘇啟已經(jīng)起身。
    “干嘛去？”李石趕緊望了眼妹子，果然小白鞋的腳步停下了，“別走啊…等等我，喂，你這人也太冷淡了吧。”
    蘇啟：你妹。
    “人都讓你給嚇跑了。”
    “閉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