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心狠手辣宋幼棠
宋幼棠冷眼瞧著她,“給主子下藥是什么罪,你不知道?”
涼水里的紫苑打了個寒顫。
宋幼棠的目光比涼水還冷,素日溫婉柔順的人,發(fā)起火來是如此嚇人。
“姐姐……”
紫苑用盡力氣抬手扒住桶沿。
隨著她的動作發(fā)出細碎水聲。
“我也是被逼無奈,我本是來伺候公子的,但公子眼里都是姐姐,我總不能一直是完璧之身吧?姐姐……你就可憐可憐我吧。”
宋幼棠垂下眼角,“你什么都能算計,可你算不了公子的心。”
紫苑手無力垂下,水花四濺。
大夫來看過后開了藥方,宋幼棠客氣將他送至門口。
老大夫好心提醒,“那種藥,今后還是提醒她少用。男人還好,若是男子中了此香動情若不能與女子交合,有血管爆裂之險。夫人切記切記啊!”
宋幼棠手握緊了手帕,福身道:“謝謝您。”
催情迷香藥力猛,紫苑經(jīng)此一次傷了身子,在床上躺了三四天都沒能下床走動,再加之傷寒纏身一天清醒的時候很少。
宋幼棠每日給她送點兒飯菜,她起初拿不起勺子筷子只能眼巴巴的看著飯菜挨餓,餓了兩日后吃藥逐漸有了力氣才吃上飯。xしēωēй.coΜ
也是這次她才知道溫溫柔柔的宋幼棠是個狠角色。
如此纏綿病榻半個多月絲毫不見起色,紫苑生了疑,在宋幼棠再次給她送藥時忽然抓住她的手腕。
一雙眸子緊盯著宋幼棠,眼底波濤涌動,蒼白起皮的嘴唇微動似想說什么。
宋幼棠直視她的目光,好似會說話的明亮水眸平靜無波,好似一口古井幽潭。
她的冷靜來自高寄對她的寵愛,她有底氣。
話涌到嘴邊,紫苑強忍下,最后示弱柔柔哭起來,“我的父母弟弟妹妹都在京師等我回去……”
“姐姐,”她的手用盡力氣抓住宋幼棠的手腕,眸中隱隱有水光,“我不想死在幽州,我死也要死在我娘懷里!”
她哭得凄凄切切,若是男人還會忍不住憐惜,可惜宋幼棠是個女人,而且還是個鐵石心腸女人。
她冷冷看著她,而后抬手一根手指一根手指的掰開紫苑的手指。
紫苑眼淚流似斷線的珠子似的往下掉在錦被中,眨眼消失不見。
“求求你,別……”
“若在侯府,你應(yīng)該已經(jīng)被亂棍打死了。”
最后一根手指被掰開,紫苑手落了空撐在床上。
宋幼棠雪似的手腕已被她捏得發(fā)紅。
胭脂色的裙子好似枝頭得春風(fēng)獨寵的嬌艷花瓣,隨著她的步子微微散開漣漪。
一舉一動,都文雅好看。
可這樣的人,怎么這么歹毒?
紫苑緊緊抓住被褥,指甲折斷了也沒發(fā)覺,殷紅的鮮血從指縫中沁出在桃色的被褥上開出點點桃花。
宋幼棠將門帶上,目光與紫苑的再次交匯,但她內(nèi)心毫無罪惡感。
紫苑的藥是她動了手腳,藥量減半還另外添加了令人身體虛弱的藥材,因此紫苑才會吃了半個月沒起色不說反倒身體越發(fā)虛弱。
紫苑不似她,無牽無掛,便是她不聽夫人之令,她也沒辦法。
但紫苑不同,她有家人。
為了家人,為了自己前程難保她不會鋌而走險做出謀害高寄性命之事。
一次能下催情藥,二次三次呢?
宋幼棠不許這樣的潛在危險就宿在她和高寄身邊。
紫苑生病便是她動手的最好機會,鄰居都知道她是病了,她也請了大夫,便是侯府夫人讓姜氏查她也能撇干凈。
至于如何處置紫苑,她還得聽高寄的意思。
屋內(nèi)炭火正旺,高寄將宋幼棠圈在懷中兩人共看一本書。
淡淡的香味兒幾乎將兩人纏繞成一團兒,高寄看到精彩之處便親一親宋幼棠。
宋幼棠笑著轉(zhuǎn)身趴在他心口,眸光流轉(zhuǎn)與他的對上。
“紫苑公子打算如何處置?”
“棠棠決定便可,無需問我。”
宋幼棠思忖片刻道:“她與我都是公子通房,我如何能處置她?公子心中究竟如何想的?”
“你與她不同。”
高寄有一下沒一下的捏她的手,原本經(jīng)過養(yǎng)護已經(jīng)滑嫩的手又因現(xiàn)在打理家事做粗活兒而不如之前柔嫩細膩。
高寄心中一滯。
宋幼棠還在等他回答,高寄輕笑一聲道:“想問什么直接問便是,棠棠無需同我拐彎抹角。”
心思被點破,宋幼棠有些不好意思。
高寄不在意紫苑,自然是隨她處置。
宋幼棠要問的是高寄對宣平侯府的態(tài)度。
若高寄在意宣平侯府,要回去爭一爭便不可開罪夫人,對紫苑的處理上便需小心。
若高寄……
宋幼棠抿唇,這不可能。
高寄原本便無依仗,若再失去宣平侯府的助力,那連個白身都不如。
“我尚且沒有同紫苑撕破臉,紫苑也聰明沒有點破,尚有回旋余地。”
“公子放心,”她坐直了身子,認真道:“奴婢能為公子處理好這件事。”
“棠棠不必多慮。”
高寄目光中透著追憶之色似乎在回憶什么,然只是一瞬,他已做好割舍道:“宣平侯府既瞧不上我,我也不會纏著它。”
他眸泛光,“我要自己掙一份家業(yè)回京師。”
頓了頓,他雙手握住她的小手,“我們一起回去。”
“公子可想好了?”
宋幼棠道:“侯爺在朝堂上位置舉足輕重,如今與顏大人平分秋色。若能得他歡心再加上公子的才學(xué)謀劃,必能平步青云。”
“若舍棄侯爺?shù)闹Γ右栽S多苦頭。”
“古往今來,除非天寵之人,其余風(fēng)光無限之人必經(jīng)過泥濘掙扎,涉水而過至暗時刻。”
“棠棠所說,”高寄眼中是意味深長,“我早已歷過了。”
他的語調(diào)綿綿悠長,仿佛他在痛苦的時間里待了許久許久。
“公子……”
“叫我伯源。”
宋幼棠順著他心意喚了一聲。
高寄滿意了,挑起她的下巴尖兒道:“我這么有志氣,你怎么不夸夸我?”
宋幼棠莞爾。
這世上能舍下侯府家業(yè)、助力的,能有幾人?
高寄擔(dān)得起她夸一句了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