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之前玲兒的尸體被悄悄運(yùn)了出了府。
    將她的尸身被丟在亂葬崗之后小廝便急匆匆離開，而他不知道在他離開之后有人去查看了玲兒的尸身。
    等著天亮小廝才入了高府。
    “宣平侯府天亮送出來具尸體，小的前去看過之后打探過了，那個丫頭是宣平侯世子最寵愛的孔姨娘身邊伺候的。”
    白紫英微微一驚，但隨后想想宋幼棠跟她說的孔月萱的為人又不覺得奇怪了。
    她道：“下去吧，盯著宣平侯府，再去查查那個丫鬟可有什么親人在世。”
    白紫英進(jìn)去將小廝所言告訴宋幼棠。
    聽完之后宋幼棠道：“看來孔月萱比我們想象中更難忍，我們應(yīng)該可以調(diào)整下之前的辦法。”
    “你想怎么做？”
    白紫英頗有些激動道。
    宋幼棠道：“孔月萱既忍不住，我們不妨再幫她一把。”
    前來稟告的小廝很快得了吩咐之后離府。
    他徑直去了宣平侯后面的小酒館兒，等了大約半個時辰左右一個膀大腰圓的婆子出了宣平侯的后門兒。
    她剛進(jìn)了小酒館兒那小廝便迎了出去幫她掀起粗布簾子。
    “誒喲，干娘，你可來了！這黃縢酒可都熱了兩回了！”
    “黃縢酒？”
    那婆子聞言眼睛一亮道：“你個好小子居然能弄來這么好的東西！”
    “還不是想著拿來孝順干娘？這可是府中主子賞的，我一直沒舍得喝呢！”Ｘιèωèи.ＣoＭ
    小廝笑著哄她。
    婆子肚子里酒蟲從聞見酒味兒就饞了，其他都不顧了，徑直走向桌子，將泡在熱水里的酒壺拿出來，不顧還在滴水就對著嘴巴喝了一口。
    小廝見她瞇著眼一派滿足之狀皺了眉頭，眼中閃過一絲鄙夷。
    但在婆子放下酒壺大贊好酒之后他立刻道：“還有兩壇呢，等會兒給干娘帶回去。”
    小廝笑著將她扶著坐下道：“一壇孝敬干娘，一壇孝敬干娘的老姐妹們，算是當(dāng)兒子的謝謝她們平日里幫兒子照顧干娘。”
    婆子在侯府當(dāng)了一輩子的差，自然不是什么蠢笨之人，知道這小子是有事相求。
    她原本想拿喬一下，但是聞著黃縢酒的香味兒又忍不住咕嚕咕嚕的喝了大半壺這才心滿意足的放下。
    “說吧，今兒又想知道什么？”
    婆子看著他道：“你這兩壇酒可是我提著腦袋喝的！唉……”
    偏偏她又喜好這一口！
    每個月的月錢喝酒都不夠！
    小廝“嘿嘿”一笑道：“干娘想喝多少就喝多少，主子大方，素日里我們喝酒都是管夠的！”
    婆子聞言冷哼道：“也不是誰都有福氣能入白府伺候那個金娃娃！”
    小廝將另一個酒壺放入熱水中溫著，又將下酒的花生米和豬肉干兒往她面前送了送道：“干娘對琳瑯閣的孔姨娘可熟悉？”
    “干什么？”
    婆子立刻警覺道：“那可是世子爺?shù)男募饧猓汶y不成還想害她？老婆子我雖然好這一口，但也不會把自己腦袋給割了！”
    “您放心！我怎么敢讓您去害人呢？只不過是想要您往琳瑯閣送點(diǎn)兒東西……”
    小廝說了幾樣?xùn)|西，婆子一聽就是些尋常物件兒便答應(yīng)下來。
    “昨日管事的才說琳瑯閣少一個管事媽媽，可能要從我們幾個老姐妹中選一個去……”
    婆子眼微微一抬，小廝立刻會意從袖中摸出一個脹鼓鼓的荷包道：“辛苦干娘了，干娘回去帶上這兩壇酒，她們必定會將機(jī)會讓給您的。”
    婆子聞言冷哼，“還不是得看老娘的本事，誰會為了一壇子酒讓前程的？”
    “是是是。”
    小廝立刻點(diǎn)頭將她哄得高高興興的。
    婆子抱著酒壇子走得搖搖晃晃的回到宣平侯府。
    小廝看著她進(jìn)去之后才回去復(fù)命。
    宋幼棠和白紫英正在做香餅，小小巧巧的一個做好之后用手爐的時候放到里面便會散發(fā)出幽幽香味兒。
    “接下來便等著看宣平侯府的好戲。”
    宋幼棠看著宣平侯府的方向道。
    孔月萱既然按耐不住本性要虐殺人了，那她就送她一陣東風(fēng)。
    不過兩天孔月萱便又有想殺人的沖動，只是她才殺了玲兒，雖然對外說是她偷喝補(bǔ)藥責(zé)罰之后羞憤難當(dāng)自殺，可若琳瑯閣接二連三的死人也會引起注意。
    于是孔月萱忍了又忍。
    高承只要回府就必定會來她房中歇息，在床上高承霸道冷酷，只顧著他的心意，孔月萱為了迎合他常常落下一身傷。
    孔月萱每天晚上基本都是后半夜入睡，說來也奇怪，如今她每晚入睡都會聽見磨刀的聲音。
    刀在粗糲的磨刀石一下下磨著，很像是磨在人的骨頭上。
    孔月萱被這磨刀的聲音引誘得又響起玲兒被她虐殺的那晚。
    落在血肉上的聲音比這磨刀聲好聽，但聽著聽著孔月萱又覺得若是那天晚上她手中有一把刀，刀落在玲兒的骨頭上是不是也是這種聲音？
    心底仿佛住了一個嗜血的惡魔，孔月萱打開門想要追尋那磨刀聲，但在她出去之后磨刀聲便又停止了。
    一連幾天晚上都是這樣，白日里她問身邊的人身邊的人都說沒聽見磨刀聲。
    她疑心她們騙她，但她又不敢去問高承。
    后來磨刀聲換成了砍肉的聲音，之后又像是血一滴滴滴落在盆中的聲音……
    如此繼續(xù)了幾日，孔月萱終是按耐不住了。
    晚上她找了由頭打了伺候的丫鬟，下手十分狠辣，美人瓶、裝滿熱水的茶壺她一樣一樣的往丫鬟身上砸。
    丫鬟被她砸得額頭上鮮血直流。
    外面伺候的人聽見這聲音都不敢上前勸阻，丫鬟被打得氣息奄奄的時候膀大腰圓的管事婆子進(jìn)去道：“姨娘，小丫頭不懂事，老奴帶下去好生教，您別為她氣壞了身子，不值當(dāng)。”
    若不是婆子進(jìn)去只怕那丫頭又要被她“失手”打死。
    今天打了人，孔月萱總算是睡了個好覺。
    誰知道夢到半夜便聽見鞭子打在人身上的聲音聽得她手心兒又在發(fā)癢。
    第二天按著規(guī)矩她要去薈萃院給魏錦珠請安。
    孔月萱昨夜被誘了一晚上，今早起床的時候精神不濟(jì)，一心只想著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