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三十三章:俊俏的大人生氣了
那晚之事隨著申明蕊的離開而結(jié)束。
老夫人不高興申氏為著娘家寧愿得罪她便想起宋幼棠了。
翌日,她便讓宋幼棠去壽岳堂,說是想問問衣裳繡得如何?
但宋幼棠身子還很虛弱,連出房門都累得出一身虛汗,如何去得壽岳堂?
張媽媽焦心不已道:“不如給姨娘找頂小轎?”
“可在老夫人哪兒可是要站著回話的,姨娘如何能久站?”
她自己又否定了。
稍頓片刻又道:“要不然不去了?等公子回府再說?”
反正公子將姨娘放在心尖尖上寵愛,疼又是疼到了骨子里。
公子若在,肯定不會讓姨娘去的!
宋幼棠還是去了,只不過也為自己考慮乘了小轎。
身在矮檐下,老夫人要筏子她只能將自己送上門。
如她所料,老夫人找她并無別事,只消磨時間似的將她拖在壽岳堂。
衣裳鞋子首飾擺滿了,讓她一件件給她配好。
宋幼棠身子虛弱,沒一會兒便覺得氣力不繼。
妙容念著她的好,給她奉上一盞茶,宋幼棠揭開茶蓋卻聞見一股人參味兒。
宋幼棠飲盡了對她悄悄道謝,配好幾套之后等著妙容收拾的功夫她能坐下歇會兒。
一下午的時間靠著妙容的人參水和時不時休息撐過去,只是難免還是會覺得疲倦。
宋幼棠盼著時間過得快些,可沒想到將要用晚膳的時候她還不放她離開,看樣子是打算留她用晚膳了。
正在想辦法時,錢媽媽進來稟道:“大公子來了。”
話音剛落一道急切的身影便跨入門檻,他向老夫人問安,可眼神卻一直盯著宋幼棠。
待看到她面色發(fā)白,額頭沁出汗珠,他臉色一沉,再看老夫人時眼中的不滿也毫不掩飾。
老夫人留宋幼棠大半天了,被高寄這么一瞧,也瞬間明白過來。
她有些心虛,似才想起宋幼棠身子不適似的道:“你的傷養(yǎng)得如何了?”
“多謝祖母掛心。”
高寄上前當(dāng)著她的面兒牽著宋幼棠道:“御醫(yī)囑咐了棠棠需靜養(yǎng),不可勞累。今日棠棠已在壽岳堂待了大半日了,該回去休息了。”
“都擺飯了,用了再走吧。”
老夫人挽留。
“多謝,”高寄掃了一眼桌上的菜道:“這里沒有棠棠愛吃的,我們還是回溶月院再用。”
老夫人抿唇,便是不高興高寄也只能忍著。
寵著慣著她的兒子不在,偏偏這個孫子又出息得很,眼見著要被親娘連累前途盡毀,沒想到又打了一個翻身仗,如今又是陛下面前的紅人兒。
腰桿硬得很!
心中憋氣,她扭過身朝飯桌走去,擺手讓他們走。
高寄則更干脆,牽著宋幼棠徑直走了。
出壽岳堂高寄扶著宋幼棠上小轎,自己則跟在小轎旁邊走。
小廝抬著小轎慢悠悠走著,走著一段路宋幼棠覺出不對勁兒了。
高寄怎么沒同她說話?
纖細(xì)白嫩的手指掀起胭脂如意紋的轎簾,水盈盈的眸子巴巴兒的看向一身朝服的高寄。
深緋色的官服襯得他肌膚白得好似泛著光,令人想探手其上。
隨著步子走過樹枝暗影,暗黑色的枝葉在深緋色的官府上好似剪影一般。
人俊俏,越看越有滋味兒。
只是這般俊俏的大人,卻在生悶氣。
“公子。”
高寄沒應(yīng)答,宋幼棠便確定了。
她家公子真生氣了。
可氣什么?
她又喚他幾次,高寄還是不應(yīng)。
小手伸出小轎輕輕扯住他的衣袖,小心翼翼的輕輕拉了拉。
俊俏的大人還是沒吭聲。
“公子。”
這次她聲音越發(fā)委屈了。
夜里春寒尚重,她的手拉著他的衣袖,袖子滑落露出一截白嫩細(xì)弱的手腕,偏生還是她受傷的那只手腕。
隨著小轎行走搖晃的弧度,她的手也隨之一晃一晃的,還包裹著紗布的手腕顯得尤為扎眼。
有些覺得冷的手被人握住,一只大手似抓調(diào)皮淘氣的孩子似的將衣袖往上一拉,又就著那只手將調(diào)皮的衣袖一并握住。
暖意包裹,不覺得冷了。
“公子不是不理奴婢嗎?”
她倒委屈上了!
高寄唇角微抿,看著宋幼棠水盈盈的眸子怯怯的看著他,活像他才是大惡人一般。
“冷,放回去。”
高寄握著她的手用力想將她的手剝下,可宋幼棠卻很固執(zhí),手軟指嫩卻牢牢抓著他的衣袖。
怕用力傷著她手腕,高寄只好作罷。
目光卻變得傷感又無奈。
“棠棠,為何你不能多想想自己?”
“你的身體尚未恢復(fù),該在院中養(yǎng)傷。”
宋幼棠一怔,高寄是因為她去了壽岳堂才生氣。
因為她不顧惜身體。
心上一軟,她正欲開口時,高寄抬起另一只手摸了摸她的頭,柔聲道:“抱歉,我不該對你生氣。”
他聲音放得柔軟了,“我讓長慶去買了烏魚回來,已送回去讓朱媽媽做烏魚湯,回去多吃點兒。”
宋幼棠莞爾。
當(dāng)晚溶月院上下便下了令,在宋姨娘養(yǎng)傷期間,一應(yīng)不見客,誰要見姨娘需得他同意。
他每日早出晚歸的……
張媽媽咂出味兒了,公子這是不許人打擾姨娘養(yǎng)傷!
高寄將得罪人的事兒干了,便是老夫人也無可奈何,宋幼棠得以好生養(yǎng)傷。
不用做衣裳,不用應(yīng)付人的日子宋幼棠過得十分愜意。
高寄為給她解悶兒,親自去書局買了好些有意思的游記野史雜談給她消磨時間。
像是生怕她不看一般,晚上高大人回來還要問她今日看了什么書,書中講了什么讓她講故事似的講給他聽。
如此幾日,令宋幼棠有種幼時上學(xué)每日面對夫子的感覺。
如此又過了幾日,宋幼棠忽然收到一方手帕,上面繡著“靈泉”二字。
手帕是放在食盒里送進來的,張媽媽見了那手帕還急得不行,就差上手搶了。WwW.ΧLwEй.coΜ
宋幼棠奇了,便問怎么回事。
張媽媽吞吞吐吐說了高寄下的命令。
宋幼棠莞爾,難怪白姨娘要想這個辦法了。
“休養(yǎng)了快十天了,我也呆悶了想出去走走。”
“姨娘還是等公子回來吧,”張媽媽苦著一張臉,“老奴怕公子回來怪罪沒照料好姨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