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三十一章:扣留御醫(yī)
如此又過兩日,天色將明時,高寄握著的宋幼棠的手時察覺她手指微動。
一時之間高寄沒反應(yīng)過來,他怔愣片刻才欣喜若狂湊近床人人兒。
待看到她睫毛輕顫時柔聲喚到:“棠棠。”
溫柔喚了好幾聲宋幼棠終于緩緩睜開眼。
數(shù)日未睜眼,宋幼棠視線一時之間不清明。
但一滴熱淚落在她臉上,她心中一酸。
開口輕喚卻沒想嗓子沙啞,幾乎沒聲音。
但一直謹(jǐn)慎守著她的男人卻聽真切了,應(yīng)聲道:“我在。”
高寄的面容在她眼中逐漸清晰,宋幼棠委委屈屈道:“你怎么才來?”
她還停留在出事的那晚。
委屈嬌嗔。
高寄心疼得揪起來,他手輕撫她臉道:“對不起,我來得太晚了,讓棠棠受委屈了。”
“下次,不要再讓我等那么久了。”
宋幼棠道:“我等得以為都要死了。”
她腦子還不太清楚,不然素來懂事的姑娘是不會說出這幾句話來的。
高寄想抱她,又怕傷著她,最后他含淚在她眉心印上一吻。
“我會一直一直保護棠棠。”
高寄落著淚道:“再不會了。”
宋幼棠剛醒吃不了什么東西。
張媽媽熬了粥也不敢給她吃,只給她喝了點兒米湯。
御醫(yī)把脈之后道:“好生將養(yǎng)著便是,姨娘虧損得厲害,這幾日先別下床。”
“在下再給姨娘開一副生血滋補的藥丸方子,日日吃著,飲食上精細(xì)些便是了。”
“多謝。”高寄道。
御醫(yī)擺手,疏朗一笑道:“只要高大人能讓在下回宮復(fù)命,在下就感激不已了。”
宋幼棠看向高寄。
高寄面無愧色道:“你昏迷多日,驚險數(shù)次,我實在害怕,便留御醫(yī)住上幾日。”
御醫(yī)抿唇,饒是一把年紀(jì)了也忍不住看向他時目光幽怨。
留他住幾日?
誰家留御醫(yī)是睡羅漢床的?
“古往今來,扣留御醫(yī),”御醫(yī)對宋幼棠道:“您家大人還是頭一個。”
御醫(yī)說著伸出一根手指。
剛醒來便聽聞這般事,宋幼棠抿唇微笑,原本虛弱的眸光也亮起來,宛若星辰。
御醫(yī)喝了口熱茶之后便回宮復(fù)命去。
高寄脫下鞋襪上床躺在宋幼棠身邊。
宋幼棠昏睡幾日他便有幾日沒沾過床。
身邊的人醒著,呼吸平穩(wěn),高寄握著她溫?zé)岬氖滞蟛庞X得真安心啊。
宋幼棠有好些事想要問高寄,但此時身體虛弱,她多說幾句話都覺得累得慌。
高寄又跟怕她化了似的一直盯著她,眼里猩紅的血絲看得她心疼。Xιèωèи.CoM
她清醒之后又是那個善解人意的懂事好姑娘。
“公子睡會兒吧,奴婢沒事了。”
“我怕。”
高寄坦言,“我怕這是在夢中,一醒來你還昏迷。我怕我一睡著,你就不見了……”
“棠棠。”他小心將她納入懷中,貼著她光潔的額頭喚了一聲又一聲。
宋幼棠嘴角初時帶笑,后來竟哭起來。
高寄又哄她,最后兩人相擁著入眠。
宋幼棠身子虛,一睡便睡得沉,醒來時高寄已經(jīng)上朝了。
張媽媽給她喂米粥道:“公子說了,今日會早些回來。臨走前還叮囑老奴,一定要伺候好姨娘吃喝,藥也不能落下。”
宋幼棠喝了粥問到,“宜春呢?”
張媽媽道:“病了,不好到姨娘跟前伺候。”
宋幼棠沒再問宜春,喝完粥后道:“那晚出事之后,府中有沒有事發(fā)生?”
申明蕊給她設(shè)套,那晚進房又離開的男子又是誰?
“死了個繡娘。”
張媽媽手一頓,“就是老奴與姨娘去的時候看到的那位,死了。”
宋幼棠微微抬眸。
張媽媽道:“當(dāng)晚表姑娘不知如何進入了溶月院,之后又在小廝的床上被發(fā)現(xiàn),據(jù)說小廝婆娘發(fā)現(xiàn)的時候光溜溜的。”
“夫人身邊的田媽媽親自將她帶去了壽岳堂,之后公子也去了壽岳堂。至于壽岳堂發(fā)生了何事,老奴便不知了。”
“只知道當(dāng)晚表姑娘被關(guān)去了柴房,她與三公子的婚事也作罷了。”
“這些天沒處置?”
張媽媽壓低聲音湊近宋幼棠道:“據(jù)說老夫人想將表姑娘給小廝做妾,夫人不肯,日日去求老夫人呢!”
“這件事鬧得大,連申夫人都府上幾趟了,就是求老夫人抬抬手放過表姑娘,成全申家的顏面。”
宋幼棠垂眸思忖。
那天晚上申明蕊的目的很明顯,要她失貞潔。至于如何出現(xiàn)在溶月院又失身于小廝她便猜不出。
堂堂侯府的公子的未婚妻鬧出這等丑事,素來看重臉面的老夫人又豈會放過她?
“依老奴看,這事兒難成。老夫人總不能看著三公子被人笑話吧?”
張媽媽說著小心看著宋幼棠。
“等著吧。”
宋幼棠道:“我累了,媽媽也去歇會兒吧。”
她失血嚴(yán)重,容易感到疲倦,一睡就過了午膳。
張媽媽將她喚醒用了午膳吃了藥之后才許她又睡。
宋幼棠原本想睡會兒便起身看看書醒醒神,可等她再睜眼時屋內(nèi)已經(jīng)掌燈。
高寄在距她不遠(yuǎn)處看案卷,長長的案卷似水一般漫下書案。
她剛動,方才還埋首看案卷的人忽的抬頭朝她看來,原本疲倦的眸子瞬間亮起,滿含笑意。
“再不醒,我都要餓暈了。”
他帶著撒嬌的口吻過來抱抱她,之后給她披了件衣裳將她抱到軟榻前。
支了張小桌,就放在軟榻前。
朱媽媽做了四菜一湯,都是清淡又滋補身子的。
有高寄哄著宋幼棠倒是比中午多用了些,最后一小碗湯喝下宋幼棠擺手道:“奴婢吃不下了。”
高寄便放下碗道:“那就夜里餓了再吃。”
心里琢磨著事兒宋幼棠便朝他問答案。
“表姑娘怎么會再溶月院?那夜公子怎么找到奴婢的?”
高寄看給急于知道答案的宋幼棠,笑道:“別急。”
他起身彎腰欲將她抱回床上,宋幼棠卻急了道:“奴婢躺了好些天了,不想再躺了。”
“那,換個地方?”
高寄說著將她抱在膝上,將她擁了個滿懷。
疲憊的身子一瞬間似得到放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