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舅舅
三千年前的人很少有能活到現(xiàn)在的,所以江離猜測這老瞎子可能是飛熊姜尚的后人。筆趣閣WwΩW.ΔBiQuGe.CN</br> 先前一直在旁邊轉(zhuǎn)悠的游尸王聽見江離在說姜尚這個人,停了下來走到江離旁邊說:“飛熊?我知道他,很厲害的。”</br> 我看了看游尸王說:“有多厲害?”</br> “無雙相者,兵法之祖,權(quán)謀獨(dú)一。”游尸王想都沒想就給出了這個評價,這應(yīng)該是那個時代的人對他的評價,所有人都耳熟能詳,所以才能隨口說出,她隨后又說,“把我關(guān)起來的那個鬼谷子雖然相術(shù)、權(quán)謀、兵法都很厲害,但是別人都只評價說他是姜尚第二,沒能越姜尚的成就。”</br> 游尸王對姜尚的評價十分高,甚至連把她關(guān)了三千年的鬼谷子都比不上這個姜尚,我覺得不大真實(shí),就看了看江離。</br> 江離卻點(diǎn)點(diǎn)頭:“很中肯的評價,如果這頭熊真的是從老瞎子墳?zāi)怪谐鰜淼脑挘敲此麡O有可能就是姜尚的后人。”</br> 我額了聲:“姜尚是周朝的人吶,姜尚后人應(yīng)該也是吧?可老瞎子并沒有害我們吶,還送我一頭豹子護(hù)身。”</br> 江離說:“善惡并沒那么明顯的分界線,不過人心叵測,老瞎子是善是惡尚未斷定,不過從目前情況來看,老瞎子并沒死去,而是已經(jīng)離開這里了。”</br> 之前二爺爺他們也以為老瞎子被豹子吃了,結(jié)果離奇地活了過來,還來了我們村子。</br> 現(xiàn)在是我們親手老瞎子,結(jié)果又沒死,我都懷疑了,這老瞎子到底有幾條命?</br> 在墳地沒呆多久我們就回到家,進(jìn)了屋游尸王又掛在江離身上不肯放手,我有些置氣的說了句,“你要纏著我?guī)煾付嗑茫X了!”</br> 游尸王沖我一笑,突然眼神曖昧游歷的看著江離,用極其魅惑的聲音說話,“我當(dāng)然要跟江離一起睡覺了!”</br> “滾下去。”江離毫不領(lǐng)情,冷冷丟下三字,伸手將游尸王從身上扯下,提著游尸王安放到了旁邊。</br> 游尸王安分了,江離整理了自己褶皺的衣服,準(zhǔn)備進(jìn)屋歇息。</br> 不過還沒進(jìn)屋,門外動靜有開始讓我們忙了起來。</br> “有人在嗎?”門外傳來陌生人的聲音,自從我家出了事以后,村子里的人很少再來我家串門,這又是大晚上的,不合常理,我看了一眼江離,不知道該怎么辦。</br> 江離似乎知道我膽小,轉(zhuǎn)身去開了門。</br> 敲門的人是一名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長得還算可以。他咧著嘴沖著我笑了笑,“你是陳蕭?”</br> 我點(diǎn)點(diǎn)頭,疑惑的看著他。他繼續(xù)開口說,“我是你舅舅,我來找你娘的。”</br> 這話可把我們都愣住了,娘是個傻子,從別的村買來的,所以從來沒聽說過娘有個弟弟,更沒聽娘提起過這件事。</br> 這男人平白無故的冒出來,還說是我的舅舅,實(shí)在讓我有些不敢相信。</br> 如果他真的是我舅舅,也就是說我還有親人。</br> 江離讓他進(jìn)屋來說話,坐在客廳,他上下打量了幾番屋子,然后就問我娘,他說自己是專門過來找娘回趟老家的。</br> 不過他來的目的是來找我娘的,這讓我頓時啞口無言。</br> 如果他真的是我舅舅的話,知道我娘在陳家經(jīng)歷的事情,他還不得直接殺了我們陳家的人?</br> 不過這會兒江離對我示意,我明白了他的意思,就把娘死的事情全盤告訴了他,他愣了一會,傷心起來,也不說話,低著頭抹著眼淚,人說男兒有淚不輕彈,他不想讓人看見,所以埋著頭。</br> 看他這個樣子,我估計(jì)準(zhǔn)是我舅舅沒錯了,當(dāng)時心里就泛酸,估計(jì)是老天爺也心疼我了,所以讓我的親人與我團(tuán)聚。</br> 他跟我擺談了起來,說了關(guān)于我老家的事情,聽著莫名親切,對于舅舅的出現(xiàn),雖然開始剛見面那會有些膈應(yīng),可是當(dāng)他講到我娘老家的一切,我又突然覺得很舒服,很想繼續(xù)聽下去。</br> 舅舅是個樸實(shí)的農(nóng)民,他說家里窮,我娘又是個傻子,所以外公外婆才把娘賣了,希望娘不要恨他們。他本來專門來看看娘,姐弟情深,多年不見,打聽了好幾個村子,才找到了我們家,沒想到,來了以后竟然聽的這個消息。</br> 雖然舅舅一直跟我說話熱情不減,可是從他身上散著一股冰涼的氣息,因?yàn)橐呀?jīng)很晚了,江離讓舅舅睡他那間屋子,江離過來跟我睡。</br> 我收拾好躺在床上,沒想到進(jìn)來的人不是江離,而是……游尸王。</br> 我嚇得一哆嗦,“你來干嘛!”</br> 游尸王指了指門外,“你出去,我跟江離睡!”</br> 這話一說,我氣不打一處來,明明是我的房間,憑什么要我出去,再說江離一向跟我睡,憑什么跟她這個千年老妖一起,我吼了她一句,“你出去,我沒允許你進(jìn)來。”</br> 游尸王聽了憋紅了臉,突然撲上來拽著我的衣領(lǐng),一副獸性兇神惡煞,“你膽敢在吼我一遍,我就把你撕成碎片拿去喂狗!”</br> 當(dāng)時我聽了,確實(shí)有些怕,畢竟她可是游尸王,而我是個道行太淺的小孩,根本就不是她的對手,一哆嗦,我掀開被子,跳下床,蹲在地上雙手抱膝,委屈的說了句,“那你睡吧!”</br> 正巧江離洗完澡推門進(jìn)來,看見游尸王在我床上,而我蹲在地上,江離拿著白毛巾擦拭著頭上的水珠,半裸著上身,一臉疑惑的看著我倆,“你倆在干嘛?”</br> 我扭過頭一看,游尸王已經(jīng)目瞪口呆漲紅了臉,直勾勾的盯著江離看,喉嚨處咽了好幾次,江離繼續(xù)說,“你可以回去了。”</br> 我原本以為游尸王肯定會死皮賴臉的繼續(xù)留在這里,誓死不休,然而她卻突然出奇般的乖巧點(diǎn)頭,光著腳丫子直勾勾的朝門外走了出去。</br> 江離疑惑的看著我,“你蹲在地上不冷嗎?”</br> 我這才意識到,游尸王竟然自己走了出去,而且沒有大吵大鬧死乞白賴,連我都看傻眼了。</br> 我趕緊爬回床上,江離也跟著上來,我們躺在床上,江離問我,覺得我舅舅怎么樣。</br> 我告訴他,感覺是個好人,不過就是挺神秘的,也說不上來,他突然出現(xiàn),我還沒反應(yīng)過來。</br> 江離不語,只是閉著眼睛恩了聲。</br> 我側(cè)著臉看江離,他外表年輕,可說話卻成熟老氣,與他的樣貌極不符,他一臉疲憊,讓我有些心疼,如果不是因?yàn)槲遥膊恢劣诿刻炷敲葱量唷?lt;/br> 到了白天,我剛開房門,竟看到門外躺著人,竟然是游尸王。</br> 我伸手戳了戳她的肩膀,她突然驚醒,看著我,我質(zhì)問她怎么跑這里睡來了。</br> 她傻傻的笑了笑,“我擔(dān)心晚上有人害你們,我就守著啊。”</br> 江離從我身后走出來,游尸王眼前一亮,直接沖上去掛在江離身上,興奮的叫著,“江離,你醒啦!”</br> 江離一臉冷漠的將她從身上扯下來,游尸王更是貼在江離懷里,將他緊緊抱著。</br> 舅舅聽見動靜,也從房間里出來了,見到我就問,“陳蕭,你能帶我去你娘墳前看看嗎?”舅舅想去娘墳前看,也是情理之中。我點(diǎn)點(diǎn)頭,江離要繼續(xù)查熊腳印的事情,就讓我和舅舅去墳地。</br> 我領(lǐng)著舅舅去墳地的路上,舅舅問了很多關(guān)于娘的事情,期間他也幾度難受到說不出話來,讓我也難受的很,舅舅告訴我,小時候娘跟他關(guān)系好,倆個人穿一條褲子長大,那個時候也是最快樂的時候,沒想到眨眼睛,我娘就去了,他連最后一面都沒見過。</br> 到了娘的墳前,舅舅繃不住眼淚,背對著我哭了起來,大概是不想我看見,我也不好走過去,就跟在他背后,他跟我娘說了好久的話,隔了很久才停下來準(zhǔn)備離開。</br> “陳蕭,是誰害死你娘的?”舅舅紅了眼問我。</br> 我愣了一下,這話,我居然接不上來。</br> 究竟是誰害死了我娘?我奶奶還是爺爺,還是爹,還是……</br> 我竟然一時語塞,根本回答不了,我搖搖頭,“我不知道。”</br> 舅舅心里難過,抹了抹眼睛的淚,繼續(xù)告訴我,“你身邊那個江離看上去挺有本事的,你要好好跟著他學(xué)。”</br> 我點(diǎn)點(diǎn)頭,“我會好好跟他學(xué)習(xí)的,江離是我的師父,我以后一定會成為一個強(qiáng)者,可以保護(hù)自己,也能保護(hù)我?guī)煾浮!?lt;/br> 舅舅又問我,“你都學(xué)到了什么。”</br> 我把我現(xiàn)在是龍虎宗掌教的事情告訴他,他一臉詫異的看著我,“當(dāng)不得!當(dāng)不得!你要是成了龍虎宗的掌教,就會有很多人來對付你,到時候你只有死路一條。”</br> “那該怎么辦,已經(jīng)當(dāng)了。”我疑惑。</br> “這樣,你把龍虎宗傳給別人,那樣你就不會有危險了。”舅舅一臉嚴(yán)肅的告訴我。</br> 我想了想,也是這么一個道理,舅舅說的也沒錯,不過江離會保護(hù)我,應(yīng)該也不會有問題。我又搖搖頭告訴舅舅,“不用,師父讓我當(dāng),我就當(dāng),我不會傳給別人的!”</br> 舅舅又指了指娘的墳?zāi)梗澳隳锸钦l害死的,你不打算報仇嗎?”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jiān)f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yuǎn),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yuǎn)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yuǎn)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jī)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diǎn)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jī)會。</p>
良久之后,機(jī)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