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幻陣
    就在鯤鵬消失的地方,赫然出現(xiàn)一個云橋,難道這個就是江離之前所說,苦海的最深處。筆『趣閣WwΔW.BiQuGe.CN</br>  三途河是只有壞人才會覺得可怕,可是苦海不分人種,凡是有思想的人都會害怕。</br>  云橋大概有一千米長,橋下都是血海匯集,翻滾的血水中還有數(shù)以千計的血手在向外掙扎,隨時都能聽到哀嚎之聲,穿過云橋,四周沒有血海,天空一片暗紅色,腳下全是零碎白骨,整個地勢猶如懸崖峭壁,更像是從苦海之中到了地獄的另一邊。</br>  “這難道是苦海深處?”我好奇的問了一句。</br>  隔了半天都沒人回應(yīng)我,我心里一沉,扭頭一轉(zhuǎn),我身后只剩懸崖,四周沒有任何人,也就是說,在過云橋的時候,我和江離他們走散了。</br>  “師父!”我大聲一呼,四周什么人也沒有。</br>  沒有江離在身邊,我心里害怕的厲害,無論是三途河還是冥河,沒有江離我根本就過不去,更不要說苦海了,雖說這苦海之中沒有任何陰司體制,卻比體制更可怕,因為這里就算是灰飛煙滅,也無人問津。</br>  我大著膽子望前方的石縫中繼續(xù)走,約莫走了五分鐘,四處忽然變寬,形成一個巨大的天坑,而這四周的墻壁上雕刻著栩栩如生的天地人三才的故事,繼續(xù)往前走,聽到一股奇怪的聲音。</br>  “進(jìn)來……”那個聲音很小,而我卻聽的十分清楚。</br>  跟著進(jìn)去,只見一個身穿大紅袍子的女人站在我的面前,黑暗之中我看不見她的臉,“你來了。”</br>  背脊一陣涼,我趕緊后退了好幾步,那穿著大紅袍子的女人也跟著我走了出來。</br>  四周瞬間點亮,眨眼一看,竟然是我娘。</br>  我娘明明已經(jīng)魂飛魄散,不可能會在苦海之中。</br>  “你不是我娘。”我堅定不移,之前苦海也用幻術(shù)迷惑過我,我不會再上當(dāng)。</br>  而我面前的女人忽然眉頭下垂,淺淺一笑,她欲言又止,隔了許久,低下頭告訴我,“娘想你。”</br>  我并不理會她,她又繼續(xù)開口說,“杜海把我關(guān)在這里的,那天你所看見的人并不是我。”</br>  我心里一沉,難道這個真的是我娘。</br>  “杜海不可能把你關(guān)在這里。”我搖搖頭。</br>  我娘伸手拉著我,“讓娘好好看看你,看你長大了,娘就開心了。”她的眼里全是淚水,這種模樣簡直和我娘見我最后一面時,仿佛相似。</br>  忽然四周一陣騷動,突然竄出一群黑面鬼魅將我娘死死抓住,用鐵鏈套住我娘的脖子上,死命往黑暗深處拖,我心里一緊,連忙沖上去,拿著法劍就朝鬼魅砍去,可這些鬼魅卻異常強(qiáng)大,伸手一揮,我便被彈出數(shù)米遠(yuǎn)。</br>  突然一個鬼魅走來狠狠的掐住我的脖子,“誰讓你來這里的!”</br>  他的力道極其大,而我無論怎么掙扎的搬不動他強(qiáng)而有力的手掌,只覺得渾身憋氣,眼冒金星,快要暈厥過去。</br>  “放開我娘!”我撕聲一吼,掐印念咒,我念完咒語,竟然一點反應(yīng)也沒有。那鬼魅突然松手,又一掌將我打在地上,這著實讓我害怕起來,我竟然一點咒語的不能施法出來,我眼睜睜的看著娘被那群鬼魅拖進(jìn)黑暗之中,出凄厲的慘叫聲。</br>  我奮力朝里面沖進(jìn)去,只見我娘被關(guān)在一個鐵籠之中,而這里是我曾經(jīng)來過的三途河,難道這里與三途河是相連的?</br>  那群鬼魅拖著我娘連帶著鐵籠,只見奔往三途河之中,鐵籠之中的娘忽然朝我看來,流著眼淚,對我說,“陳蕭,救娘。”</br>  此刻我心里難過極了,無論我如何掐印念咒,但是在這里卻一點效果也沒有,我哭喊著,“娘,我來救你!”</br>  我撒腿就往前沖,眼看著即將可以踏進(jìn)三途河,突然一只手將我死死抓住,我回頭一看,是游尸王。</br>  游尸王一臉嚴(yán)肅的看著我,“陳蕭,不要相信她。”</br>  游尸王明明就不見了,怎么會突然出現(xiàn)在這里,“你是誰?”我一臉警惕的看著她。</br>  她兩眼一橫,伸手奮力敲了一下我的腦袋,大聲呵斥,“你腦子進(jìn)水了,我是涂靈!你聽我說,你現(xiàn)在想想江離之前教你的靜心咒,大聲念出來。”</br>  我搖搖頭,“我做不到,我念出來沒有效果。”</br>  “集中精力,聽我說,你現(xiàn)在中了彼岸花的毒,一定是你碰過什么東西。現(xiàn)在你看到的都是幻覺,幻覺會擾亂你,所以你要集中精力,念靜心咒。”游尸王一本正經(jīng)的告訴我,這也是我第一次看到她這么嚴(yán)肅。</br>  “不對,如果是幻覺,你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我心里一陣警惕。</br>  游尸王恩了聲,繼續(xù)告訴我,“因為我也中了毒,通過這彼岸花的幻術(shù)來到你的腦子里,姥姥我可是費勁了力氣,你給我趕緊出來。”</br>  相比于之前所看見的娘,我心里面莫名的更加相信游尸王,我大口喘氣,極力恢復(fù)自己剛才悲憤的心情。</br>  我閉上眼睛,集中注意力,五心朝上,排除四周所有的干擾,靜心念咒,開始念了幾次還是沒有任何效果,眉心一陣疼痛,嘴里依舊念咒,將整個靜心咒全部念了出來,并在腦海里一直掐印抵抗。</br>  腦袋一陣劇烈的疼痛,像是腦骨碎裂十指穿心,疼的我快要哭出來。</br>  再次睜開眼,眼前的景象已經(jīng)生了變化,而我正坐在云橋末端上,游尸王正站在我面前。</br>  游尸王告訴我,她從一進(jìn)苦海的時候就感受到了彼岸花的力量,起先只是感受到它的悲憤,后面感知越來越強(qiáng),所以她跟著這種強(qiáng)烈的感應(yīng)去尋找原因。后來進(jìn)入了云橋之后,才現(xiàn)了一個秘密。</br>  苦海之所以有了靈智是彼岸花的念靈在苦海之中,念靈吸收人世間的怨念就可以控制人的思想達(dá)到幻覺的效果,彼岸花能出這樣驚人的力量,應(yīng)該是有人在背后操縱,原本在苦海對面的彼岸花,被人故意放進(jìn)苦海里了。m.</br>  彼岸花本為兩朵,一朵在三途河,一朵在苦海對面,可是突然把彼岸花放進(jìn)苦海里讓它也有了靈智,這件事情和陰司有關(guān)系,雖然不知道到底有什么秘密,但可以肯定的是只要是陰司策劃的事情,就不是那么好對付的。</br>  游尸王跟著我繼續(xù)穿過云橋,我心里著急的很,也不知道江離與李淳風(fēng)究竟去了哪里。</br>  游尸王告訴我,一定是剛才我摸了這里面的血手導(dǎo)致彼岸花的毒進(jìn)入身體。</br>  可是我之前腦子里聽到的那個聲音究竟是誰的呢,還告訴我鯤鵬體內(nèi)的秘密,我越來越想不明白,難道我幻覺還幫了我一個忙?</br>  我問游尸王她出現(xiàn)了什么幻覺,她停下腳步,愣了一眼,竟然突然紅了眼,“你問這么多干嘛!”</br>  “那我不問這個,那你是怎么逃離幻覺的?”我繼續(xù)追問。</br>  游尸王低著頭,語氣低迷的說了句,“你應(yīng)該知道我最怕什么。”</br>  游尸王被陰長生斬斷八條尾巴,又被鬼谷子封鎖千年,我所知道的也只有這兩件事情了。</br>  隔了許久,原本沉默的游尸王突然繼續(xù)開口,“當(dāng)年陰長生斬斷我八條尾巴,也斬斷了一些東西,直到彼岸花的毒進(jìn)入我腦中,我才看到了一些已經(jīng)忘記的事情,不過已經(jīng)過去了。因為我心里清楚,有些東西不可能再回來了。”</br>  “你……”我聽的莫名其妙。</br>  “別問了!”游尸王忽然怒斥一聲,嚇得我趕緊閉上了嘴巴。</br>  游尸王告訴我,江離應(yīng)該已經(jīng)進(jìn)苦海深處了,苦海未必可以干擾江離,但是李淳風(fēng)就不一定了。</br>  隔了一會,我們就聽到了打斗的聲音,我和游尸王面面相覷,心里一緊,趕緊朝聲音的位置跑去。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yuǎn),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yuǎn)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yuǎn)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jī)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jī)會。</p>
    良久之后,機(jī)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