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6.岳父大人
此為防盜章
“哎, 二公子真倒霉!昨兒大喜之日,他拜完堂還沒來得及入洞房, 府里就亂成一團(tuán)麻了。”綠衫丫鬟嘆道。
一同伴納悶問:“奇怪,世子為什么突然被刑部抓走了?那些官差兇神惡煞的, 鬧得上上下下人心惶惶。”
“誰知道?侯爺急得當(dāng)場舊疾復(fù)發(fā),二公子外出打探消息,徹夜未歸。”綠衫丫鬟話音剛落,另一同伴湊近告知:
“不止呢,還有更離奇的。我聽說, 新進(jìn)門的二少夫人昨天中午上吊了!”
“啊?死、死啦?”
“沒死,恰巧被回房更衣的二公子救下了。”
綠衫丫鬟嗤笑問:“闔府皆知, 姜大姑娘為了嫁進(jìn)侯府、下賤無恥偷爬準(zhǔn)妹夫的床, 明明得償所愿,卻為何尋死?”
“做出那等丑事,娘家臉面無光, 婆家也瞧不起, 活不下去了唄。”
“該!嘖,二公子為什么愿意娶她?”
“色令智昏。那女的花容月貌,又嫵媚放蕩, 天生就會討男人歡心——”
這時,靠近門的丫鬟忽然緊張道:“小蹄子們, 都別嚼舌根了, 老夫人來了!”
眾人一驚, 立即噤聲散開, 埋頭揮動笤帚,清掃昨日迎親時綻放的爆竹屑。
須臾,靖陽侯夫人王氏趕到,匆匆邁進(jìn)月洞門,面無表情走向次子居住的小院。
房內(nèi),昏迷的姜玉姝動了動,半夢半醒,腦海中一遍遍響起刺耳剎車聲、兩車碰撞聲、驚恐尖叫聲。劇烈相撞時,她正在后座整理文件,未系安全帶,腦袋重重砸向側(cè)玻璃,當(dāng)場身亡。
但,她的魂魄在殞命瞬間穿越了,穿成一個成親之日上吊自縊的少女。
“二少夫人,您終于醒了!”
姜玉姝循聲扭頭,她頭暈?zāi)X脹,渾渾噩噩,先是看見個圓臉梳丫髻的侍女,旋即被入目可及的耀眼大紅吸引住了:紅被、紅枕、紅帳、紅幔、紅漆家具、紅囍字等等。此乃靖陽侯次子的新婚洞房,雕梁畫棟,大氣華美。
“少夫人,您覺得身上怎么樣?”
姜玉姝回神,張嘴欲答,卻頓感喉嚨劇痛,且饑腸轆轆,整個人虛弱乏力,只短促說出一個“你”字,便冷汗涔涔。她側(cè)身蜷縮,下意識抬手撫摸脖子,結(jié)果摸到一圈自縊勒出的傷痕,淤紫紅腫。
“奴婢叫小桃,奉老夫人之命前來伺候。”說話間,小桃從桌上端了溫著的藥返回榻前,“放心,大夫說了,您的傷勢并無大礙,休養(yǎng)幾日即可康復(fù)。該喝藥了。”
姜玉姝吃力地坐起,乍穿越至異世,她茫然無措,戒備盯著烏黑藥汁。
小桃見狀,誤以為對方仍想尋死,遂勸道:“少夫人,千萬別再做傻事了,昨兒要不是二公子碰巧相救,后果不堪設(shè)想。”話音未落,門口突傳來呵斥:
“她自己尋死,誰攔得住?難道一天到晚
-----網(wǎng)友請?zhí)崾?長時間閱讀請注意眼睛的休息。:
----這是華麗的分割線---</i>
捆著不成?可憐弘磊,不幸娶了個喪門星!”靖陽侯夫人王氏繞過屏風(fēng),立定榻前,居高臨下,頭疼地審視新兒媳。
“老夫人。”小桃屈膝福了福,低頭侍立一旁。
姜玉姝臉無血色,太陽穴一跳一跳地漲疼,腦袋仿佛有千斤重,詫異望著珠圍翠繞的富態(tài)婦人。
王氏年近五十,一向養(yǎng)尊處優(yōu),氣勢凌人。她愁眉緊皺,眼里滿是厭惡,冷淡質(zhì)問:“別人家的新媳婦進(jìn)門,都是次日清早便給公公婆婆敬茶,你可倒好,大喜當(dāng)天自盡!令尊現(xiàn)任工部侍郎,姜府也算大戶人家,居然會養(yǎng)出像你這樣的女兒?”
“我、咳咳。”姜玉姝嗓音嘶啞,喉嚨干渴灼熱,手捂著淤傷艱難咳嗽,有口難言。
“怎么?自個兒把自個兒勒成啞巴了?”王氏面若寒霜,余光瞥向一旁丫鬟,“大夫怎么說?”
小桃上前答:“他說二少夫人并無大礙,休養(yǎng)數(shù)日,嗓子就能恢復(fù)。”
“哼。”婆媳對視片刻,相看互不喜。王氏抬高下巴,耷拉著眼皮,失望道:“當(dāng)初,我相中的是二姑娘玉姍,誰知你竟敢在令尊壽宴上做手腳,下/藥迷昏弘磊并親近勾引,不擇手段地?fù)屪呙梅颉H绱诵袕剑瑢?shí)在令人不齒。”
你們誤會了!事實(shí)上,姜大姑娘是被人陷害的,她百口莫辯,屈辱含冤,傷心絕望透頂,才尋了短見。姜玉姝強(qiáng)忍不適,深吸幾口氣,迅速理清腦海中原主的記憶,掙著嗓子解釋道:“其實(shí),我沒有——”
“眾目睽睽的事兒,還想抵賴?”
“若非弘磊不忍見你被姜家活活打死,你休想得逞。我原以為、原以為成親后你會安分守己,豈料你一進(jìn)門便尋死覓活,簡直是攪家精!而且,你前腳剛進(jìn)門,弘耀后腳就被抓,顯見你是個喪門星!”王氏怒不可遏,劈頭蓋臉責(zé)罵一通后,威嚴(yán)吩咐:“小桃,藥隨便她喝與不喝,橫豎靖陽侯府既不欠她的,也不想留她做兒媳婦。”
“是。”小桃畢恭畢敬。
姜玉姝有傷在身,只能隱忍,暗自思索對策。
王氏打定了主意,不容置喙地說:“待弘磊回來,我立刻命他寫一封休書,你帶著休書與嫁妝回姜府去罷。我們寧肯辛苦另尋一門親,也不要你這喪門攪家精!”語畢,她轉(zhuǎn)身拂袖而去,但尚未邁出門檻,心腹仆婦便飛奔近前,哭著稟告:
“老、老夫人,大事不好了!”
王氏臉色一變,忙問:“出什么事了?”
仆婦腿軟跪地,結(jié)結(jié)巴巴答:“二公子回來了,帶、帶回了世子、世子的——”
王氏眼睛一亮,急切追問:“世子回來了?人在哪兒?快叫他來見我!”
仆婦支支吾吾,聲如蚊訥,哆嗦答:“二公子把世子帶去南院了……請您節(jié)哀。”
節(jié)哀?王氏霎時瞠目結(jié)舌,眼前一黑踉蹌后退,險些摔倒。丫鬟婆子慌忙攙扶,卻被狠狠揮開,王氏心驚膽戰(zhàn),跌跌撞撞地往南院跑。
<
---這是華麗的分割線---</i>
小說網(wǎng)友請?zhí)崾?長時間閱讀請注意眼睛的休息。:
-----這是華麗的分割線-</i>
br />
由于隔著屏風(fēng)與帳幔,臥房里間的人并未聽清楚。
目送婆婆離去后,姜玉姝徹底清醒,她定定神,挺腰坐直了。
小桃提醒道:“您有傷在身,還是靠著歇息吧?”
姜玉姝搖搖頭,挨了婆婆一頓訓(xùn)斥,她不再懷疑藥,伸手接過,梗著脖子緩緩喝完,末了習(xí)慣性道了聲“謝謝”。
小桃愣了愣,抿嘴把空碗擱在托盤上,“這是奴婢的分內(nèi)差事,萬萬當(dāng)不起您的‘謝’。”
對癥的溫涼湯藥滋潤了喉嚨,姜玉姝舒服不少,指著外間啞聲問:“她們剛才、咳,在談什么?”
小桃猶豫答:“具體奴婢沒聽清楚。不過,應(yīng)該是世子回府了,老夫人必定急著去看望呢。”
姜玉姝若有所思,沉吟不語,腹部卻突兀“咕嚕”兩下,于安靜室內(nèi)清晰可聞。她嘆了口氣,有些尷尬地問:“有吃的嗎?我足足三天沒吃飯了。”
上吊之前,她還在娘家鬧絕食了?難道她不樂意嫁給二公子?小桃再度一愣,訥訥答:“有,有的。您稍待片刻,奴婢去叫廚房做些清淡粥湯來。”頓了頓,她看著完全不像傳言中那般妖媚放蕩的新少夫人,懇求道:“奴婢去去就回,求您不要再做傻事,否則,上頭一定饒恕不了下人。”
僥幸死而復(fù)生,豈會再尋死?姜玉姝堅定頷首,微笑道:“我絕不會再尋死。”
小桃愉快一笑,端著小托盤快步離去。
轉(zhuǎn)眼,房中僅剩姜玉姝一人。
她吁了口氣,仔細(xì)環(huán)顧四周,隨后掀被下榻,扶著床柱站穩(wěn)緩了緩,走向梳妝臺,落座繡墩,默默凝視銅鏡內(nèi)秀美絕倫的臉龐:膚白如玉,明眸皓齒,端莊嫻雅。
這模樣,與少女時的姜玉姝有八分像。
兩人同名同姓,同月同日同時生。只不過,原主年方十六,而車禍?zhǔn)攀赖慕矜臍q,已在農(nóng)科研究所工作數(shù)年。
原來,姜母生下女兒后病亡,姜父續(xù)弦許氏,許氏生有一女兩子,女兒皆已定親。其中,長女玉姝由姜父做主,許配給了發(fā)妻的娘家侄子,青梅竹馬,親上加親;次女玉姍則由許氏做主,費(fèi)盡周折,許配予靖陽侯次子。
論家世,靖陽侯府遠(yuǎn)超書香小戶。
但姜玉姝明白,原主從未嫉妒妹妹能嫁入侯府,她的眼里心里只有表哥一個,睡里夢里都甜蜜盼著裴家明年登門迎娶。
不料,月前姜父的壽宴上,原主遭人陷害,衣衫不整地與醉酒準(zhǔn)妹夫同床共枕!
丑事一出,親友震驚,流言蜚語不堪入耳,裴家又遠(yuǎn)在江南,秉性柔弱的原主無法承受,在娘家?guī)追瑢に牢此欤挥踩M(jìn)花轎草草出閣。最終,她趁拜完堂獨(dú)處洞房時,上吊自縊。
姜玉姝對鏡端坐良久,一聲長嘆,起身行至外間,試探著拉了拉房門——“吱嘎”聲響,門被推開,看守房門的兩個婆子探頭,隱約流露不耐煩,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