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狠
歸親吻阿希的事人人都知道,大家都笑歸膽子大。</br> 歸不當(dāng)一回事,還十分驕傲,要是有人提起他都高興地與人討論阿希的好。</br> 并且贊嘆自己的膽子,順道會提一下他喜歡阿希的事。</br> 生怕沒人知道他喜歡阿希似得。</br> 麥聽了歸的吹噓上前一拳打過去,但被歸給擋住了。</br> “怎么不樂意聽,不樂意聽你倒是回去啊。沒人讓你聽。”歸痞痞地笑。</br> 他笑麥的膽子小,笑麥敢愛不敢說。</br> “你不是我對手,你還是回去多練練。還有雖然你的隊伍很厲害,但那是阿奈的功勞,不是你麥的。”</br> 這是在挑撥離間,挑撥麥與阿奈之間的關(guān)系。</br> 麥被推出去,他還想上前,怒火讓他非要與歸打一架。</br> 與麥要好的人上前攔住麥,“麥現(xiàn)在不是打架的時候,我們需要保留體力,現(xiàn)在可不能受傷。”</br> 這么一說認(rèn)定麥比不上歸了,更讓麥心火盛。</br> 麥推開邊上的好友,上前就要與歸打。</br> “麥。”淡淡的一聲出現(xiàn)在不遠(yuǎn)處。</br> 見阿奈平平靜靜地走過來,沒帶有怒火,沒帶有笑容。</br> 阿奈到這里來定是為了歸。</br> 麥退后幾步,歸從石頭上站起,站在石頭上居高臨下地看著阿奈。</br> 這個俯視的感覺真好,真讓人舒服。</br> “如果是阿希讓我親她的你信嗎?”歸笑著說。</br> 歸這么做只是想讓阿奈抬起頭看他,可惜他的算盤打錯了,阿奈不僅沒有抬頭,連看也不看他一眼。</br> 阿奈直接越過歸所在的石頭,到麥邊上,邊脫衣服邊問麥:“阿希這幾日怎么樣?有吃東西嗎?”</br> 麥泡回水里,“你走那一天她很生氣,氣你沒休息好就離去。”</br> 其他看戲的也泡浸水里,繼續(xù)洗澡。</br> 歸見他們都不理他,不服的心理越來越盛。隨即他放了下來,感覺自己太小心性。</br> “后面就好了很多,和我們一起挖石頭,放石頭。我還不知道她喜歡吃鳥蛋。”歸也浸泡到水里,只露出一個腦袋。</br> “嗯。”阿奈閉著眼睛靠在石壁上,像是享受輕柔的水帶來的舒坦。</br> “那天我給她弄了新鮮鳥蛋,她很高興,對著我笑。”</br> 阿奈還是沒反應(yīng),這讓歸很奇怪,阿奈是真不在乎還是假不在乎?</br> 歸打算再試探一下,</br> “她很喜歡吃,一連吃了三個,分了一個給我,雖然她咬過了但我不嫌棄。”</br> 歸經(jīng)常見阿希把她咬過的,把好吃的不好吃的東西分給阿奈。</br> 這是他們兩人親密的一種方式,別人見著只有羨慕的分。</br> 歸看麥,他以為說到這里麥會做些什么,或是說些什么。</br> 但他又失望了,不僅麥沒動阿奈也沒動。</br> 似乎阿奈回來了,麥就沒有動的必要。</br> 歸見沒樂趣,站起打算離開水面。</br> 他比較警惕阿奈,怕阿奈突然發(fā)難。小心翼翼上石頭上,見阿奈沒動手的意思。</br> 心里的擔(dān)心放松一點點。</br> “你們先泡著,我還有事就回去了。”</br> 歸一邊說一邊觀察阿奈,阿奈的臉動也不動,倒是麥瞇開一條縫看著他一下。</br> 奇怪的阿奈,怎么會一點反應(yīng)都沒有,這個時候他不是不開心的嗎?不是該發(fā)難嗎?</br> 歸穿好衣服就要離去,心里帶著一股可惜。</br> 可惜沒激怒阿奈。</br> 他就要抬腳離去,“啪”一個軟軟的東西吸住他的腳,低頭一看是獸皮條。是阿奈用來洗澡用的。</br> “嘩啦”歸把拉進(jìn)水里。</br> 他猛力掙扎,可是阿奈按著他的頭,讓他起不來。</br> 他掄起拳頭想要打人有一人的手比他更快,先一步握住他的手,讓他動彈不得。</br> 他發(fā)現(xiàn)自己的腳也被人控制住了。</br> 拼盡全力要抬起頭,但頭上的手如同大石頭,壓得他再也動不了。</br> 胸膛里的氣快要沒了,歸開始吐泡泡。</br> 當(dāng)歸要走的時候,阿奈一條獸皮條把歸拉進(jìn)水里,他一手壓住歸的頭,一手握緊歸最靠近他的臂膀。</br> 這樣歸就動彈不得。</br> 歸的腳踢起許多水花,帶起許多聲音。麥上前一把握緊歸的腳。向前一拉把歸的腳拉直。</br> 歸掙扎得厲害,阿奈依舊不動聲色。</br> 殺死一個人就如同殺死一頭兇獸,阿奈能做到面色不變。</br> 當(dāng)歸放棄掙扎時,阿奈扯著歸的頭發(fā),拉起歸的頭。“死還是活?”</br> 歸沒聽清楚阿奈說的話,下意識就來一拳。</br> 拳頭還沒打到阿奈,歸的又被安進(jìn)水里。</br> “阿奈,這個人不該死在這里。”</br> “這對你不是很好。”邊上的人勸道。</br> 原本與歸一同說笑的人不敢動彈一分,更不敢出一聲。他們被阿奈的狠嚇到了。</br> 發(fā)狠的阿奈可不管人的死活,拉起按下去,拉起按下去,讓歸徹底失去抵抗。</br> 拉起歸,一巴掌拍過去,歸的臉立刻紅腫。</br> “讓你綁阿希的人是誰?”阿奈冷冷地問。</br> 火辣辣的痛讓歸清醒了幾分,“沒有指揮我。”</br> 歸堅持以前的說法,阿奈對歸失去了耐心。拉著他的臉一把砸向水潭邊上的石頭。</br> “不行。”麥拿著獸皮條子擋在歸前面,沒讓歸撞破頭。</br> 當(dāng)也徹底撞暈了歸,歸在暈過去前告訴自己:阿奈不好惹。</br> 把暈過去的歸扔進(jìn)水潭里,站起,擦干身上的水。“你們帶他回去。”</br> 接收到阿奈的視線,他們知道什么該說什么不該說。</br> 看著阿奈離去,水潭里的人松一口氣,剛剛這個阿奈比殺兇獸的阿奈更嚇人!</br> “知道了阿奈的狠也不晚,記得這個人不輕易生氣,生氣起來不是誰能扛住的。如果不是因為是特殊時間,這個人早就死了。”麥告誡他們說。</br> 一人頭腦靈活,立馬問上來。“你見過阿奈發(fā)狠的樣子?”</br> “當(dāng)然,就在阿希出事那一個夜晚,他一個人咬死被神靈附體的巫。”</br> 麥指指歸,“就是這個人的阿母。”</br> 今天他們知道惹誰都不要惹阿奈,不,是不要惹阿希。</br> 惹著阿奈或許還能找阿希求情,惹著阿希就不知該找誰來安撫阿奈了!</br> 阿希一早就聽說阿奈等人回來了,可是怎么帳篷前等了又等都不見阿奈的身影。</br> 他去哪了呢?</br> “阿山你見著阿奈了沒?”</br> “沒,沒見著,可能是到巫那兒去了。”阿山睜著眼說瞎話。</br> 部落里的人都很誠實,阿希不懷疑阿山的話是假。</br> “看,這不回來了。”阿山奇怪阿奈怎么這么快就回來了。</br> 難道沒有出手?這不像是阿奈的性格,該不會是歸這個家伙太沒用?</br> “阿奈你回來了。”阿山招招手見阿奈沒理他,便乖乖地離去。</br> 阿奈到阿希跟前,甩著頭上的水。</br> “嗯……”阿希笑著躲避他甩過來的水珠。“討厭!”</br> 一把抱住她,把她舉高高。“到了蛇部落才發(fā)現(xiàn)沒有帶上你,真是遺憾。”</br> 小拳拳錘他肩膀,“你還好意思說,大晚上就走怕我跟上去似得。”</br> 抱她進(jìn)帳篷,“可不是怕你跟去,你不知道這一趟有多危險。蛇部落的人跟本不怕引起爭端,他們恨不得打起來。”</br> “這次過去達(dá)成目的了沒有?”</br> 松手讓她滑進(jìn)懷里,“沒有,涂靈不愿幫助我們。”</br> 阿奈有些失望,他以為他和涂靈等人一同做過幾件事,又打了一架,情誼會比以前更好。</br> 他以為涂靈會幫助他,可惜他想錯了。涂靈直接就拒絕了他,最后還趕他們走。</br> “嘶!”阿希吸一口氣。</br> “怎么了?”</br> “你壓著我的手了!”</br> 看看她的手,發(fā)現(xiàn)她的右手有些不同。“怎么弄的?”</br> “打歸的時候弄的,一拳打過去,可是他的臉比我拳頭還要硬。最后就傷著了。”</br> 阿奈的胸膛起伏,胸腔里冒出哈哈的笑聲。</br> “我記得有教你怎么揮拳。”</br> “一時心急忘記了。”</br> “他有沒有欺負(fù)你?”</br> “有,你要是見著他得要把他打一頓。打折他的腿。”</br> 抱著她坐下去,“這個建議很不錯,不過不是現(xiàn)在。等過了圓月,讓他在站不起來。”</br> “好。給你弄了好些東西,你來看看。”她拉著他的手去去看石器。</br> 阿奈撈起一塊肉,一邊吃一邊看,時不時喂她一口。</br> 她嚼著嘴里的肉,“這是石弓,這是鐵樹細(xì)枝做的箭,箭頭是中等石頭。”</br> 阿希做拉弓的姿勢,然后讓阿奈試試。</br> “這箭的是鳥毛?”</br> 是的,是鳥毛,還是家里的鳥毛。</br> 可憐的當(dāng)扈鳥!它們身上的毛幾乎被阿希拔光了。</br> “出外面去試試,這里太小。”</br> 阿奈拿著弓箭出去,對著前面。</br> 嚇得阿希快快攔住,“可不能對著部落里,要是傷著其他人就不好,這東西可厲害了。”</br> 阿奈把視線放上天空,他天生會用弓箭,拿著弓箭的姿勢非常正確。</br> 恰好一只鳥從阿奈的頭上飛過,他半瞇著眼睛,對準(zhǔn)天上的黑點。</br> 阿希才想說放箭,阿奈比她開聲前放了箭。</br> 她一手放在額前擋住太陽光線,瞇著眼睛看天上的鳥。</br> “中了,中了。阿奈你好厲害!”高興過頭的她露出真性情,一下跳上阿奈后背。</br> 這個動作她已經(jīng)做習(xí)慣了,他也習(xí)慣了她的突然。</br> 一手拿著弓,一手托著她屁股,向部落大門跑去。</br> “去哪?”</br> “去撿鳥。”</br> “阿奈射了一只大鳥。”阿希騎在阿奈背上與發(fā)問的人喊。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yuǎn),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yuǎn)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yuǎn)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jī)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jī)會。</p>
良久之后,機(jī)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