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機會
“涂靈你想做什么?”蛇部落的阿母問。</br> 蛇部落的巫心里害怕她的女兒,這個女兒一直不受控制。</br> 比如名字上,別人都是一個字,她非要兩個字。</br> 涂靈說:“你只需要看著就行。”</br> 涂靈意識到這是個機會,一個讓他們做出選擇的機會。</br> 他們是選擇自己的阿父還是選擇首領(lǐng)?</br> 這一次必須要讓他們做出選擇。</br> 涂靈的伴侶行動很快,立馬有人進入巫的帳篷。</br> 等過來的人都到齊了,涂靈沒讓他們坐,直接站著說。</br> “這一次要你們來是有件事需要與你們商議。”涂靈站在石頭上居高臨下看著他們說。</br> 這是首領(lǐng)說話的時候,他們本不該說話,可是有些人就是聽慣了阿父的話,習慣與首領(lǐng)做對。</br> “如果是與虎部落有關(guān)的,這件事就不需要再說。”</br> 涂靈把自己的氣勢散發(fā)出去,沒有動卻讓下面的人不敢再說話。</br> 她這個位置是用拳頭打來的,誰若不服可以送上一頓打,讓他記住教訓。</br> 見他們都不說話,涂靈開口說:“‘紅’要去虎部落抓人,虎部落向我們求助,我們必須要幫助他們。”</br> 有人想說些什么,涂靈伸手出去示意他先不要說。</br> “為什么要幫,我會告訴你。”涂靈說,“虎部落與蛇部落一直不好,十幾年前就沒了來往。這一次他們來求助,說明‘紅’來的人比較多。不得不向這邊低頭。”</br> “大家都知道這一片山林只有三個部落,這三個部落為什么能一直生存下去是因為山林里的兇獸被控制住。</br> 如果沒了虎部落的力量,山林里的兇獸就會增多,雨季出來侵擾部落的兇獸就會增多。</br> 出去狩獵遇到的兇獸就會更危險。如果不幫,下一個要死的人可能就是我們其中一個。”</br> 這話一語雙關(guān),死的這個人可能是死在兇獸的嘴里,也有可能死在涂靈的手里。</br> 聰明的人自然想到這一點,但愚笨的人可沒想多少。</br> 愚笨的人只以為力量是一切,沒想過動腦子。</br> “我們的勇士不少,可不怕山林里的兇獸,它們來一只我殺一只。”</br> “涂靈,你這是什么意思?你想要打破剛剛下的命令?”</br> “如果是這樣你沒有資格做首領(lǐng)。”</br> “涂靈,長老們已經(jīng)說過了,對虎部落不幫。你想讓我們?nèi)ニ退溃俊?lt;/br> 涂靈瞇著眼睛看他們,嚴肅地與他們說:“守在這里是死,過去幫忙也是死。不如去幫一幫或許不會死。”</br> 她昂起腦袋與各位說:“山林里是什么情況我們都知道。這一次我?guī)偷氖腔⒉柯洌銈冋l想一起去便去,不去就等著。</br> 這一次外出會帶上雌性,如果贏了我們就回來,如果死傷慘重我就離開這里。”</br> 涂靈的意圖很清楚,讓下面的人站隊,支持她還是支持長老們。</br> 涂靈也是在試探,她想知道有多少人會支持她。</br> 有人高興,有人皺眉頭,有人面色不顯。</br> 他們聽出涂靈說如果死傷慘重,涂靈就一人離開蛇部落,所以高興。</br> 有的人知道涂靈是讓他做出選擇,所以皺眉頭;還有的人清楚自己的選擇所以面色不顯。</br> “你們回去與家人商議一下,如果想走,可以帶上雌性。相信虎部落會接待我們。給你們一天的時間。”涂靈揮手讓他們出去。</br> 心思最活泛的人第一時間離開帳篷,去找他們的阿父或祖父。</br> “涂靈,你這個做法不好。我不支持你。”蛇部落的巫說。</br> 涂靈睨視阿母,“這是你的選擇,你可以留下。”</br> 涂靈已經(jīng)成為了合格的巫,能通靈,能聯(lián)系神靈。不需要阿母就能就得到神靈的祝福。</br> 所以她不怕阿母的威脅。</br> “涂靈,你這是想做什么?”一個長老氣沖沖地進帳篷。</br> 涂靈決定不再看他們的臉色,漫不經(jīng)心地說:“做什么?自然是幫助虎部落的人。”</br> 側(cè)頭用余光看著這人,似笑非笑,“我想做什么你們最清楚。你最后支持我,不然后果你知道。”</br> “你,涂靈你會后悔的。”說著轉(zhuǎn)身走出去,打算去聯(lián)合其他長老給涂靈施壓。</br> 涂靈有三個伴侶,蛇這個時候也回帳篷了。</br> 蛇說:“要去幫那個雌性了!”蛇記恨阿希用腳把泥巴涂在他臉上。</br> 一個人不說話直接把帳篷里的藥草打包,這些都是他與涂靈的成果,打包走沒有什么錯。</br> 另一個雄性說:“那些石器帶多少,還有好些上等石頭沒有做好。”</br> “你們不擔心?不怪我?”</br> “早就想到會有這一天,只是沒想你會借這個機會。”</br> “這確實是個好機會。”</br> 蛇說:“我不喜歡那個雌性,如果受傷了得要你來救我。”</br> 蛇部落的巫看著這些人,她傻傻的看不懂自己的女兒,看不懂女兒的伴侶們。</br> 這三人開始去準備,涂靈睨視阿母,“你該做出準備,走還是不走。”</br> “你得要給巫一些時間。”涂靈的伴侶建議道。</br> 巫從來不是個果決的人,想要巫馬上做出選擇有些難。</br> 當首領(lǐng)阿魯聽人說蛇部落不幫忙,他們很失望,既然談不下去就早點回去。</br> 聽蛇部落的巫說下一個圓月在五天后,他們急著要回去。</br> 從蛇部落回到虎部落即便不吃不喝也需要三天時間,他們可不敢停留。</br> 首領(lǐng)在回去道路上還擔心蛇部落的人會追出來,一路提防著。等回到了虎部落地域范圍才放下心來。</br> 遠遠見著自己的部落,見著那一堵圍墻,他們吊起的心終于放了下來。</br> “首領(lǐng),阿奈!”阿山遠遠地向他們揮手。</br> 他們快速回去,在樹木上跳躍。</br> “部落里怎么樣?”</br> “一切都正常,圍墻已經(jīng)做好了,我阿父還弄了一塊石頭門。”阿山跟在首領(lǐng)身后,“阿希與阿父他們相出了兩種好東西。”</br> 拿出自己的三棱刺,“這個,刺入兇獸的身體里,能讓兇獸流血不止,刺入部落人的身體里,能讓部落人的身體愈合得更慢一些。</br> 如果再加上巫配上的藥草,能讓來人一直流血不止。到時候讓他們活活流血而死。”</br> 首領(lǐng)拿過去看看,三邊都有一條棱的石器,“試過了?”</br> “對,大家都有,你們的已經(jīng)發(fā)放在各自的帳篷里。”</br> “我更想回去看看了。”一人說。</br> “或許這東西比以往的東西都好用。”</br> “這必定是阿希想出來的,怎么好東西都是她想出來的呢?”</br> “就是,想到好東西就想到阿希,感覺阿希就是好……”</br> 這個人被阿奈盯著不敢說下去。</br> 阿希是阿奈的,說阿希阿奈不允許,否則阿奈的拳頭來襲。</br> 唉,討厭的阿奈。</br> “剌剌……”石頭門被拉起,首領(lǐng)幾人低著頭從石頭門進過。</br> 進入部落再去看這石頭門,阿山自豪地說:“這是我阿父弄的,怎么樣厲害吧?”</br> “嗯,我還沒想過還能這樣。”</br> “還是第一次見不用人就把大石頭給弄起來。”</br> “只要拉這個繩索,一個普通的雌性都能拉起這個石頭門。”阿山介紹道。</br> 不用說這必定是阿希提出來的,這些奇奇怪怪的東西除了阿希就沒誰想出來。</br> “這樣盤盤繞繞的比較費繩索,大家得要比以前更忙活了。”又一次想說部落里的人手不夠。</br> “你們先回去,我去找巫。”首領(lǐng)說。</br> 阿奈點頭,隨即向自己的帳篷走去。</br> 他已經(jīng)很久沒見著阿希了,想得緊。不知阿希在做什么?</br> 必定是在為即將到臨的大戰(zhàn)擔憂。</br> 她擔憂著別人,她擔憂著她。</br> 阿山跟在阿奈身后,雙手搓在一起,有件事不知該不該說!</br> 眼看著阿奈就要進帳篷了,阿山忍不住喊住阿奈,“先等一下。”</br> “說。”阿奈早就看出阿山的不同,只是見阿山不說他便不問。</br> “你離開不久,這塊石頭就找到了。是歸和阿希一同找到的,在帶回來的路上發(fā)生了一件不怎么好的事。”</br> 凡是與阿希有關(guān)的事都是大事,阿奈緊盯著阿山。“繼續(xù)說。”</br> “嗯,那個。”阿山很糾結(jié)。</br> 阿奈轉(zhuǎn)身走,“我去問阿希。”</br> 阿希是不會瞞著他的。</br> “就是歸親了阿希,說愿意成為阿希的伴侶,和你一同住在一個帳篷里。愿意讓你做大的。”</br> 阿山像是聽到了咔嚓聲,這是握緊拳頭的聲音。</br> 阿奈該不會是想去打阿希吧?</br> 阿山快快說:“阿希不但拒絕了歸還把歸打了一頓。你可不要去打阿希。”</br> “不,我不會打阿希。現(xiàn)在告訴我歸在哪?”強忍著心中的怒火。</br> “那邊,潭水那一邊。”</br> 眨眼阿奈不見了,等阿山找到阿奈時阿奈已經(jīng)到了南邊的圍墻,一個跳躍跳上了尖刺,踩著尖刺翻出圍墻。</br> 對阿奈這個動作阿山吸口氣,他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行為,單腳才尖刺,一個跳躍翻出圍墻。</br> 阿山打個顫抖給歸祈禱,希望這個家伙命硬一點。</br> 他很想替阿奈打一頓這家伙,現(xiàn)在阿奈回來了就不用他出手了。</br> 阿山想著要不要去告訴阿希,腦筋轉(zhuǎn)了一圈還是算了,至少得等阿奈打了一頓歸再去說。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