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5 章 流氓土豪17
如果說之前,刑衍還可以算得上是位彬彬有禮、只是有些執(zhí)著的追求者的話,在姜芮默認(rèn)兩人的關(guān)系之后,他就開始顯露出一點(diǎn)本性了。</br> 之前,他可從沒直接去姜芮房間找過她,而這次掛了電話之后,就跑下樓打包了一堆早餐,理直氣壯到姜芮房外敲門。</br> 姜芮剛洗完臉,穿著居家服來開門,見到他,一點(diǎn)不覺得意外。</br> 刑衍臉上掛著笑,假模假樣地問:“介意我進(jìn)去嗎?”</br> 姜芮住的是單人間,沒有其他人,不用擔(dān)心打擾了誰,刑衍一入內(nèi)就左右張望,雖然只是個毫無特色的酒店房間,但住了他家寶貝,連空氣都是讓人愉悅的味道。</br> “今天感覺怎么樣,頭還暈嗎?”姜芮將他讓進(jìn)來,自己坐到鏡子前梳頭。她的頭發(fā)長而順滑,發(fā)尾卷曲,在晨光中顯得格外柔和。</br> “很好,寶貝特意去照顧我,什么病都好了。”將早餐放在桌子上,刑衍看著鏡子里的她,笑著說。</br> 姜芮抿著唇,從鏡中與他對視了一眼。嚴(yán)格算起來,兩人今天早上才算確定了關(guān)系,他一口一個寶貝,叫得倒是順口熟練。</br> 刑衍可不管那么多,從前他耐著性子,裝模作樣叫她沈小姐,已經(jīng)憋得夠久了,現(xiàn)在好不容易有了名分,他恨不得喊得讓全世界都聽見,這是他的寶貝,誰也別想覬覦。</br> 把頭發(fā)梳順了,姜芮用一根發(fā)筋松松的挽起來,轉(zhuǎn)頭看著他說:“這次會感冒,應(yīng)該是最近到處跑,身體比較勞累,抵抗力下降,才會被病毒入侵。我們接下來還要去四個城市,短期內(nèi)不能結(jié)束,不然你先回家吧?”</br> “不好。”刑衍立刻搖頭,好不容易把小美人追到手,接下來當(dāng)然要趁熱打鐵,鞏固感情,哪能在關(guān)鍵時刻撒手回家。</br> 況且寶貝這話說的,最近到處跑的可不止他,還有樂團(tuán)這么多人,其他人都沒事,就他感冒了,按小美人這么說,難道意思是他的身體比別人差?打死刑衍也不承認(rèn)。</br> 怎么可以讓小美人誤會他身體不好,要是因此懷疑他某方面的能力,那他找誰哭去?</br> “我不累,真的,昨天會感冒,純粹是因?yàn)椤⑹且驗(yàn)椋馈?lt;/br> 厚臉皮如刑衍,也沒好意思在小美人面前,實(shí)話說自己昨晚洗完澡,水珠也沒擦,渾身上下就一條內(nèi)褲,又嫌熱對著空調(diào)猛吹,才會樂極生悲。</br> 他干咳兩聲,摸著鼻子說:“因?yàn)槲覜]好好穿衣服,以后不會了。”</br> 看他的樣子,姜芮就知道必定隱瞞了許多細(xì)節(jié),也沒去追究,又說:“可你出來這么久,公司真的沒問題嗎?”</br> “沒事,寶貝你不知道,從我大學(xué)畢業(yè)接手公司,到現(xiàn)在十來年,還沒休過一次假,我爸再怎么樣,這次也得給我放個長假。”</br> 聽他這么說,姜芮便不再多問,起身去洗了手,跟他一起吃早餐。</br> 雖然還是清早上,溫度卻已經(jīng)不低,外頭驕陽艷艷,讓人提不起出門的欲望。</br> 吃過飯,姜芮拿出小提琴擦拭。她曲腿坐在沙發(fā)上,專注地低著頭,幾縷卷曲的發(fā)絲在臉頰旁輕輕晃動。</br> 刑衍就坐在旁邊,一手撐在沙發(fā)背上,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她看。</br> “寶貝。”他忽然喚她。</br> “……嗯?”姜芮應(yīng)了一聲,依舊埋頭于手上的事情。</br> 刑衍卻像是叫著玩,喊了后又不說話,只全神貫注的觀察她,看她飽滿的額頭,白皙的雙頰,水紅的嘴唇,看她在聽他喊她寶貝之后,微微顫動的睫毛。</br> 他知道小美人內(nèi)斂含蓄,臉皮不像他這樣厚,張口閉口就是寶貝,可聽他這么喊,她竟也沒說什么,既不反駁,也不抗拒,只小聲回應(yīng)。</br> 對于刑衍而言,小美人能夠默認(rèn)他的稱呼,已經(jīng)是莫大的縱容,而她若還愿意回應(yīng)一聲,他就簡直高興的要飄起來了。</br> 他忍不住連喊幾聲:“寶貝寶貝寶貝……”</br> 姜芮停下手,抬起頭來看他一眼,面上些許無奈,“你這是在念經(jīng)嗎?”</br> 刑衍恬不知恥地笑:“我要是信佛,你就是我的佛祖,寶貝是念給你的經(jīng)文。”</br> 他的肉麻,可以算是上升到一個新高度。</br> 姜芮輕搖了下頭:“好在你不信佛,不然佛祖都要被你氣活了。”</br> “我不信佛,我信你。”刑衍湊近了,腆著臉笑,他見姜芮擦完小提琴,雙手空下來,就伸出手把她的手掌握住,輕捏了兩下,厚著臉皮煞有其事道:“寶貝的手指這么纖細(xì),難怪小提琴彈得好。”</br> 然后他揉揉捏捏,就不放開了。</br> 上午無事可做,天氣又不適合出門,刑衍賴在姜芮房中不走,還在電視上找了個付費(fèi)頻道,要跟她一起看電影。</br> 片子是他挑的,片名一閃而過,姜芮沒看清,也不知道是什么,不過,看影片開頭的風(fēng)格,有點(diǎn)像是恐怖片。</br> 刑衍是故意選了部恐怖片,看的時候,還把兩層窗簾都拉上,燈關(guān)掉,在黑漆漆的房中,看陰森森的電影。</br> 看到高-潮處,氣氛正陰森恐怖,他就理直氣壯摟住姜芮的肩膀,很是溫和體貼道:“別怕。”</br> 戲全讓他一個人演了。</br> 姜芮怎么不知這是他的套路,也不去揭穿,全由著他去。</br> 等一部影片看完,不管是牽手還是摟腰,刑衍都已經(jīng)做得極為熟練。</br> 臨近中午,兩人出門覓食。</br> 手牽著手出去的,剛出房門,就看見隔壁房間樂團(tuán)同事從外頭回來,見到刑衍在這里,對方先是奇怪,而后看見兩人牽在一起的手,臉上全是了然。</br> 他們樂團(tuán)長相漂亮的女性不止一個,其他人也曾被有錢公子哥追過,但至今還沒有哪一個人,追得像這位刑先生這么緊,既舍得時間,又舍得花錢,還知道浪漫,況且其本人,不管身材長相,還是家世能力都極其出眾,有這么一位優(yōu)秀的追求者,其他人早已在暗里猜測,團(tuán)里的這朵高嶺之花什么時候會淪陷。</br> 說實(shí)在的,團(tuán)花能堅(jiān)持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很出乎她們的預(yù)料。不少其他女同事都說,如果刑先生追求的是她們,恐怕早在第一次下飛機(jī)見到他的時候,就已經(jīng)感動得不行了。之前還有人酸呢,說她故意端架子,吊著人。9</br> “刑先生、初音,要去吃飯啊?”來人問他們倆,視線故意在兩人交握的手上瞄來瞄去。</br> 姜芮含著淺笑與她點(diǎn)點(diǎn)頭,算是打招呼。</br> 邢衍笑著說:“是,去吃點(diǎn)東西。”</br> 兩人都對對方有意揶揄的視線視若不見,他們這樣坦然,其他人反倒八卦不下去,只又說了兩句客套話便分開。</br> 電梯里,刑衍牽著姜芮的手,卻一下一下去瞄她的臉色,終于憋不住問道:“寶貝,你會不會覺得不高興?”</br> 姜芮疑惑的嗯了一聲,“什么不高興?”</br> “不高興讓人知道我們的關(guān)系。”刑衍自己是恨不得昭告天下,卻擔(dān)心小美人不想這么張揚(yáng)。</br> “我們交往又不是見不得人的事,我覺得雖然不用特意讓人知道,但也沒必要隱瞞。”姜芮說。</br> 刑衍連連點(diǎn)頭,喜不自禁,“寶貝說的是。”</br> 得到小美人這句話,刑衍像是吃了顆定心丸,又好像頂了把方尚方寶劍,因姜芮說不用刻意隱瞞,所以他就真的一點(diǎn)也不隱瞞。就算是在人前,也必定寶貝長寶貝短。從前就追得緊,如今追到手,更是成了連體嬰兒,除了晚上睡覺回自己房間,還有演出時,其他時候全黏在姜芮身邊。</br> 樂團(tuán)的人從前就驚嘆于他的追人手段,如今更是嘖舌不已,他們整天到處奔波已經(jīng)累成狗,還要被迫接受每日全新鮮的狗糧,這兩人可一點(diǎn)人性都沒有。</br> 八月初,他們結(jié)束在最后一個城市的巡演,因是個海濱城市,演出完第二天,所有人都不約而同直奔海邊。</br> 刑衍想要享受二人世界,和姜芮脫離大部隊(duì)獨(dú)自行動。</br> 他定了海邊度假山莊相鄰的兩個房間,雖然很想只定一個,但是怕嚇到小美人,終究有賊心沒賊膽。</br> 兩人各自回房換泳衣,特意買情侶款,刑衍是一條黑色大褲衩,而姜芮則是一件白色的泳衣,想著一會兒可以看見寶貝兩條大長腿,他就忍不住直摸下巴。</br> 他先換好衣服,等在走廊上,遠(yuǎn)處碧海藍(lán)天,金色沙灘,永不停止的浪潮,是這幅美景最好的配樂。</br> 身后傳來開門聲,刑衍轉(zhuǎn)回頭,然后下意識吹了聲口哨,“漂亮!”</br> 姜芮的泳衣挺保守,并非三點(diǎn)式,而是連體的,純白的顏色,并且沒有哪里鏤空,可正是如此,貼身的布料越發(fā)能夠完美勾勒出身材曲線,如刑衍所想,她的兩條腿又細(xì)又長又直,似乎從纖細(xì)的腰部開始,往下全是腿。</br> 出門前,她對著鏡子照過,原本覺得這泳衣沒什么特色,沒想到上身效果還挺好。</br> 刑衍臉上寫滿贊美與欣賞,又止不住沾沾自喜:這么漂亮的小美人是他的。</br> 不過,等到走廊上有另一位男士走過,并且走到老遠(yuǎn),還頻頻回頭看姜芮之后,刑先生的臉就開始黑了。</br> 而兩人從酒店房間走到沙灘的這一段路程,所遇見的人,足以讓他的臉越來越黑。</br> 刑先生一邊惱怒那些輕佻的男人,一邊自我反思。他不該帶小美人來海邊,不該忘了,天底下的男人不是誰都像他這么斯文含蓄。</br> 看看那個小矮子,身長還比不上一只冬瓜,就這樣的,也敢不眨眼盯著他的小美人瞧,還有那個胖子,身上自帶三個游泳圈,臉上的肉把眼睛都擠沒了,還要看看看,看個屁啊!還有那條狗,再看他就要挖狗眼了啊!</br> 他一身的怨念和低氣壓,實(shí)在難以叫人忽略,姜芮晃了晃兩人牽在一起的手:“怎么了?身體不舒服?”</br> “沒有。”刑衍一秒鐘扯起笑臉,然后又瞪了旁邊一個黑皮一眼。</br> 姜芮了然,輕聲卻道:“干嘛管別人,我們是出來玩的,自己玩得高興才最重要。”</br> “寶貝……”見小美人肯安慰自己,刑衍立刻蹬鼻子上臉,可憐巴巴道:“我就是不喜歡別人看你。”</br> 姜芮環(huán)顧一圈,示意不遠(yuǎn)處幾個小姑娘,說:“你看,那兒也有人看你呢,是不是高興點(diǎn)了?”</br> 刑衍興致缺缺地瞥了一眼,還要繼續(xù)厚著臉皮撒嬌,就聽姜芮說,“我有點(diǎn)渴了。”</br> 他立刻問:“想喝什么?在這等我一下。”</br> 把小美人安置在陽傘下,他再顧不得糾結(jié)別人多看了他的寶貝,小跑著去買了幾樣果汁。</br> 等他捧著椰子橙汁芒果汁回頭一看,又火了,竟然有個男人膽大包天站在他家寶貝面前,看樣子是在搭訕。</br> 刑先生就如一頭被冒犯了領(lǐng)地的雄獅,氣勢洶洶走過去。</br> 還沒走近,就聽那男的說:“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想和美女交個朋友。”</br> 他家寶貝的聲音聽著很冷淡:“不好意思,我已經(jīng)有男朋友了。”</br> 那男的笑了一聲,又說:“美麗的女士總是不乏優(yōu)秀的追求者,我不介意和那位幸運(yùn)兒公平競爭。”看樣子,他對自身的條件很自信。</br> “可是我介意,你既沒有我男朋友高,也沒有他帥,更不可能比他有錢,我想不出什么理由,可以讓我放棄他而選擇你。”</br> 刑衍聽到一半的時候,就停下腳步,不敢再往前走,因?yàn)樗伦约憾嘧邇刹剑鸵h得飛起來了。可是不走不行,情敵就在眼前,就算飛,也得等把人趕跑了再飛。</br> 姜芮聽到動靜,回過頭,“你回來了。”</br> 刑衍緊走幾步,低頭在姜芮唇上親了一下,然后對著那男的挑釁地仰了仰下巴,“喂,沒聽到我女朋友說的話嗎?你要真跟我比也行,輸了別哭唧唧。”</br> 對方本還要再說什么,見這位美女口中的男朋友回來,對比了下兩人的外在,發(fā)現(xiàn)竟真的比不過人家,只得勉強(qiáng)笑了笑:“打擾。”</br> 刑衍對著他的后背嗤聲,“癩蛤蟆還想吃天鵝肉。”又回頭對姜芮說:“寶貝,以后見到這種人不用理,直接趕走。”</br> 姜芮說:“我趕了,可是他臉皮厚,趕也趕不走,像你一樣。”</br> 聽前半句,刑衍還直點(diǎn)頭,等最后一句話說出來,立刻瞪大了眼,叫冤道:“冤枉,寶貝,我怎么會像他?”</br> “確實(shí),他的臉皮雖厚,但是還比不過你。”姜芮含笑說。</br> 刑衍本還要為自己申冤,見到她嘴角微勾,雙眼含笑的樣子,一下把要說的話給忘了,不自覺低下頭喃喃自語:“剛才親得太快,沒嘗到味道,寶貝,我再試試。”</br> 雖說只是試試,可他試了一遍又一遍,沒完沒了。</br> 最終是姜芮真覺得口渴,硬把人推開,理了下微亂的頭發(fā),摸摸略有點(diǎn)紅腫的嘴唇,捧著椰子背過身去,要讓某人冷靜一下。</br> 但沒過一分鐘,就聽某條心機(jī)小狗說:“寶貝,我就拿了一根吸管,讓我也吸一口唄。”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jiān)f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yuǎn),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yuǎn)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yuǎn)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jī)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xiǎn)的廢墟中,半點(diǎn)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jī)會。</p>
良久之后,機(jī)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