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咸魚第五十三式
司云靖袖子里的手指細(xì)微地動了動, 迅速按捺下去了。
池縈之張著手臂,半天沒等到回應(yīng),黑而濃長的睫毛顫動了幾下,想悄悄看一眼對面那人的表情, 忍住了。
她琢磨著, 是自己太主動, 把人嚇退了?應(yīng)該不至于吧……
計(jì)劃是昨夜就定下的, 她決定再試一次。
“殿下再掂掂看?”她把手臂張得更開些, “我覺得我比殿下上次抱起來的時(shí)候更重了……”
司云靖站在原地沒動。
身體紋絲不動,但晦暗的眸光帶著估量含義, 把對面張著手臂要抱抱的小世子從頭到腳打量了徹底。
內(nèi)心蠢蠢欲動。
那股升騰的情緒卻被強(qiáng)行壓抑著, 袖中的修長手指蜷起來, 握緊成拳, 又松開了。
他的聲音帶著慣常的淡淡嘲諷,聽起來與平日里并無什么區(qū)別。
“今天又怎么回事?果然是春天到了, 睡飽了, 心情好, 要再來一次投懷送抱?”
他伸手指了指大開的窗戶。
“去窗邊站一會兒吧!外頭那么大的風(fēng),把睡到發(fā)昏的腦袋吹清醒點(diǎn)兒。”
說話語氣冷靜得很。
按阿重姐姐的說法……情緒還沒引動起來。
池縈之?dāng)P棄了君臣間的規(guī)矩束縛,大膽地抬起頭,與對面的儲君對視了一眼。
“我現(xiàn)在清醒的很。剛才睡覺夢到殿下了, 一覺睡起來,原來殿下就在身邊。我很歡喜。”
對面的人還是慣常的樣子, 眼神寒涼, 神色平靜, 薄唇抿成一條直線, 輕易看不出喜怒。
“夢到我什么了, 感覺歡喜?” 司云靖嗤道,“夢到我敲你腦袋?“
池縈之想了想,對他粲然笑了一下。
笑容如爛漫山花。
“夢到殿下敲了我的頭,然后后悔了,哄著說會帶我出去玩。”
明麗笑容綻開時(shí),對面那人似乎被極大地沖擊了一下,眼中的冷意退去了不少。
他又上下打量了她一遍,果然按照要求的那樣,兩只手掐著兩邊腰線,把她往上掂了掂。
“誆我。和上次一樣,沒怎么重。”
池縈之才不在乎他說什么。
只要人有回應(yīng)了就好。
原本張開的雙手直接環(huán)摟住男人的脖子,大膽地往下一拉,在對方驚愕的視線里踮起腳,閉著眼貼近唇角邊,吧唧,親了一口。
看起來線條冷硬的薄唇,親起來的觸感卻也是溫?zé)岫彳浀摹?br/>
“就是要殿下抱抱。”她貼著耳邊小聲說,“再掂一次看看,說不定這回重了呢。”
原本平穩(wěn)的呼吸聲一滯。
掐著她兩邊腰線的手的力道猛地往里收攏。
又放開了。
司云靖深吸口氣,把環(huán)住自己的雙臂拉下來,走開了幾步。
池縈之:???都親上了他還跑?這么能忍的嗎?
難道要再撲一次才行?
在她困惑的注視下,只見對方兩步走到了大開的窗邊,仔細(xì)關(guān)了窗,插好插銷,又把卷起的湘妃竹簾放了下來。
站在窗邊,他回望了一眼,確定她乖巧地站在原地等著,再次伸手扯了扯放下的竹簾,四面都服帖地?fù)踉诖吧希呋貋碥涢竭叄恢皇种匦律爝^來,環(huán)住她的腰。
卻并沒有把人再次抱起來掂掂重量。
另一只手穿過池縈之的脖頸發(fā)間,動作細(xì)微而親昵地捻了一下她的右耳垂。
她有些不適應(yīng),頭微微偏了一下,想躲開過于親密的揉捻動作。
面前的男人卻更加逼近過來,貼在耳邊低聲道,“故意撩撥我?”
掐著她腰的手用力捏了一下,這一下的力氣不大不小,覺得有點(diǎn)疼又在能承受的范圍里,池縈之‘嘶’地倒吸了一口冷氣,本能地掙了一下。
箍著腰的力道卻又放小了,被捻紅了的耳垂總算被放開,兩只有力的手掐住她兩邊的腰線,輕輕往上抬了一下。
“一點(diǎn)都沒重。”
司云靖的嘴角勾著一絲笑意,但那笑容卻帶著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看了令人本能地覺得危險(xiǎn),
“果然是隨便找了個借口……故意撩撥我。”
他一只手摟著她的腰肢,另一只手沿著耳垂,輪廓,溫?zé)岬哪粗复钤谒⑽堥_的色澤艷紅的唇邊。
“你的膽子實(shí)在是大得很。”他在耳邊說道。
池縈之張了張嘴,想要說話,“我——”
剛張開了嘴,拇指卻已經(jīng)趁勢探進(jìn)了唇瓣,其余幾根手指抬起她的下巴,毫不客氣地將她拉近過來,司云靖低下了頭,在她嫣紅的唇瓣邊輕輕咬了一下。
“嘶——”這人屬狗的嗎!
池縈之倒抽著冷氣把人往外推,哪里推得動。
她整個人都被圈在懷里,抬起頭來,剛好可以看到翹起細(xì)微弧度的唇角:
“剛才蓄意放肆,把人撩撥夠了,自己倒想跑?天底下哪有這么好的事。”
小巧的下巴被兩根修長的手指往上抬起,一個強(qiáng)勢而火熱的吻落了下來。
池縈之睜大了眼:“……唔唔唔。”
她喘不過氣,感覺自己的肺要炸了,才被放開了一會兒,被半摟半抱著,大口大口地喘息著。
惹事的拇指卻還在她唇邊反復(fù)摩挲著:
“上次在浴桶里的教訓(xùn)還沒吃夠?真以為我不會把你怎么樣?想跑也遲了。”
“嗯……我不……”
“喘過氣來了?嘴張開。”
“唔唔唔……”
不行了,受不了了。
眼前的曖昧氣氛是必須的,但她更想要速戰(zhàn)速決。
“我沒要跑!”她一把反握住在她嘴唇上摩挲的惹事的手指,“還等什么,我們?nèi)ぷ永铮 ?br/>
司云靖:“……”
司云靖向來處變不驚的臉上,也被石破天驚的一句話鎮(zhèn)住了,顯出了震驚震撼的神色。
他本能地感覺哪里不對勁,停下了動作,“等等,你老實(shí)與我說……”
池縈之昨天接收了整夜的斬男秘籍,都是在床笫間的秘籍,可不是站在屋子里說情話的秘籍。
現(xiàn)在兩個人氣氛實(shí)在古怪得很,太子爺一只手摟在她腰上,另一只手不老實(shí)地四處亂摸,在耳邊說話說得她頭皮發(fā)麻,兩個人再這么說下去,她就快撐不下去了。
她深吸口氣,伸手一指里間被山水大屏風(fēng)擋住的黃梨木拔步床,
“就那個。我們現(xiàn)在就去。”
司云靖不說話了。
沉默了片刻,他說,“你不要后悔。”
“我不后悔!”池縈之入京以來第一次在他面前爆了粗口,“媽的我早就等不及了。”
司云靖盯著她看了一會兒。
摟著后腰的手臂用力,把她打橫抱了起來。
池縈之聽到了自己劇烈的心跳聲。不,或許不只是自己一個人的心跳聲。
緊靠在身前男人的胸前,更加激烈的心跳聲透過了層層衣料,傳到了她的耳里。
兩人滾入拔步床的時(shí)候,池縈之伸手擋著鋪天蓋地落下的熾熱的吻,伸手指了指頭頂上兩邊金鉤,“帳子……”
司云靖并不起身,反手用力一扯,扯脫了金鉤,兩邊的厚重綺羅帳就落下了。
帳子是三層,宮里慣例,最外面一層是輕而薄的紗帳,里面兩層厚布帳,一層淺色,一層深色。
池縈之早上試過了,三層帳子完全落下的時(shí)候,遮風(fēng)擋光的效果極好,帳子里宛如黑夜。
如今三層綺羅帳墜地,雖然是白晝,帳子里果然黑的很,只能影影綽綽看見彼此的影子。
第一步過關(guān)。她放心了。
帳子里和她滾作一處的那位倒也沒有如猜想的那樣,落了帳子就撲過來解衣服,只是在黑暗中抱了她坐在床頭細(xì)細(xì)密密地吻著,倒讓她松了口氣。
第二步。
她按照預(yù)先計(jì)劃,摸索著把自己的腰帶解了下來。
她今天特意尋了條五福絲絳帶系腰上進(jìn)的宮,那絲絳帶是五股不同顏色的細(xì)繩擰在一起,中間摻了金絲銅絲,看起來漂亮,用起來結(jié)實(shí)得很。
她早上特意拿著五福絲絳帶找王府親衛(wèi)長試過了,五大三粗的武人掙脫也得費(fèi)不少功夫。
拿來對付眼前這位,應(yīng)該是足夠了。
池縈之一只手解著絲絳帶,另一只手摟著司云靖的脖子,仰起頭,乖巧而主動地迎合著他的吻。
耳畔的呼吸猛然粗重起來。
原本只是松松摟著她腰肢的兩只手猛然發(fā)力,直接把她按倒,壓下來了。
“這么喜歡我?”耳邊的嗓音啞聲道,“連過明路都等不及了?”
池縈之默默腹誹著,這位果然是素了太久,太激動昏了頭了吧。你還想過明路?把藩王世子納進(jìn)東宮內(nèi)院做后妃嗎。咱們大周朝可沒這傳統(tǒng)。
就想了一下的功夫,沒了腰帶系著的外袍子已經(jīng)被被扒下來了,扔到了床下。
池縈之嚇了一跳,趕緊扯住自己里面穿著的夾袍不放,“等等!衣裳不能脫!”
耳邊的沉重呼吸猛地一滯,下巴被人用力鉗住抬起,黑暗里什么也看不清,只感覺到帶著熾熱體溫的身軀逼近過來,唇瓣被人重重咬了一口。
池縈之捂著唇細(xì)微地叫了一聲。
黑暗的帳子里看不清對面那人的神情,只能聽見那聲音帶著濃重的壓抑情緒,啞聲道,“把我撩撥到成這樣,你自己倒后悔了?”
池縈之實(shí)在摸不清這位的狗脾氣,不知道會不會一言不合就摔門而去,急忙安撫地湊過去親了一下,“不后悔。”
想了想,又親了一下,小聲說,“喜歡你。”
男人果然被安撫了下來,把她抱了過去,圈在懷里,兩人在黑暗中纏綿得吻了一陣。
池縈之覺得時(shí)機(jī)差不多了,在細(xì)密的吻中掙扎著說話,“等、等等,我有話說。有些事情,我想來想去,還是應(yīng)該坦誠地和你說。”
把她抱在懷里的男人并不感覺意外,聲音里帶了愉悅的笑意,“想說什么盡管說,別怕,我聽著。”
“謝殿下……我有很多怪癖。”
“嗯?” 似乎沒想到等來的是這句話,帳子里的對話過了片刻才繼續(xù),“我知道你有些怪癖。”
“你喜歡戴風(fēng)信子的手鈴鐺腳鈴鐺,喜歡走路聽聲響。過幾天我叫人給你打一整套的精巧鈴鐺鐲子。宮里的手藝非外面可比,你定會喜歡。”
“不只是喜歡聽鈴鐺聲響,還有更多的。比如說——”
池縈之小聲道,“不能當(dāng)著別人的面脫衣。怪癖從小就有了,身體如果被人看到,感覺生不如死,容易失態(tài)。就像上次沐浴時(shí)殿下意外進(jìn)來那次……大喊大叫,無法自控。所以……不能脫衣。”
話音落下,對面之人頓時(shí)陷入了久久的沉默。
池縈之感覺氣氛有點(diǎn)不太對,趕緊又過去親了一下,補(bǔ)充了一句,“不能脫衣,但是喜歡你,想和你一起。那個……穿著衣服也可以的。”
對面?zhèn)鱽砹艘魂噳阂值纳詈粑?br/>
“喜歡我,想和我一起……但是不能脫衣。”他重復(fù)了一遍。
司云靖深呼吸幾次,把沖到腦門子的滿肚子邪火壓下去了,嘲道,“穿著衣裳怎么做那事,你教教我?”
池縈之壯著膽子,“那,那我教你了。留著袍子就好。”
按照阿重昨夜的囑咐,她其實(shí)還應(yīng)該繼續(xù)拿捏著撩撥一陣,撩撥到對方眼泛血絲,氣喘如牛,話不成句,腦子都扔了,她說什么就是什么,撩撥才算到位了。
但今天具體施行起來,她一緊張,顧不上了。
她惦記著手里的絲絳帶,把司云靖環(huán)著她腰的兩只手拉過來,牢牢捆了三圈,打了個死結(jié)。
對面?zhèn)鱽砹擞忠魂噳阂值纳钗鼩饴暋?br/>
“這又是什么規(guī)矩?才進(jìn)了帳子,先把你男人的手捆了?”
池縈之拉了拉絲絳帶,感覺捆得松緊正好,既不會留下痕跡,又不至于掙脫,滿意了。
“殿下見諒,普通的玩法沒勁,這樣才帶勁。”
她有點(diǎn)心虛地解釋說,“剛才和你說過了……我有很多怪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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