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見識太淺薄了，我都不稀得聽，你可以閉嘴了。”呂晨粗暴打斷對方，道，“第三點。你口中的圣人言行，我管這叫文明。據(jù)我所知，現(xiàn)在你所學的儒家文化，興起于周末，那么，你這位極端推崇先賢時代的人，為何不直接學三皇五帝的著作和理論？因為，他們什么也沒有留下！而今，你卻想著讓大家回到茹毛飲血的年代，就能天下太平。若是三皇五帝們?nèi)掠兄F定畫圈圈詛咒你。儒、道、法等諸多大家傾其一生創(chuàng)造的精華，目的就是為了推動時代進步，讓百姓過上更好的日子。而你身為學者，非但不思發(fā)揚光大，反而企圖拋棄之。簡直就是大逆不道！”
    “你，你，你??”龐德公第一次被小輩指著鼻子罵，當然難免氣不順。
    “送你一句話。”呂晨道，“繼往圣之絕學，為天下開太平！是開太平，不是等太平，當然，更不是烏龜一樣縮起脖子躲避災(zāi)禍，不敢承擔責任。”
    “繼往圣之絕學，為天下開太平??”龐德公顯然被這句話驚住了，顧不上生氣，開始反復叨念起來。
    “另外，你說那些都是機巧之物，也就是所謂的華而不實的發(fā)明，是奇淫巧技，對吧？那我問你，神農(nóng)嘗百草是為我華夏一脈之醫(yī)學鼻祖，這是不是奇淫巧技？你敢說是？同樣，青銅器和瓷器是奇淫巧技嗎？你敢說是？回家先把自己的夜壺砸了吧，像你這種年老腎虛的老家伙一定會用這玩意兒。再說竹簡和毛筆的發(fā)明，若無這兩樣東西。哪里來的典籍讓你學習，變成所謂的大儒？若你敢說它是奇淫巧技。回家先把你家的書都拿刀子刻到龜殼上去吧。再說衣物，我恰好知道在三皇五帝時期是沒有褲子的。只有袍子，趙國胡服騎射之后，才將蠻夷的褲子帶入了我華夏，同樣，如果認為這種革新沒有意義的話，你脫了吧！估計應(yīng)該很涼快。還有，我告訴你，我大漢雖然有了紙張，但質(zhì)地太差且過于昂貴。很少用于書寫。但是，我已經(jīng)派人改進了造紙術(shù)，價格絕對不比削竹簡貴，也就是說，從今以后，紙張書籍將會遍布天下。同時，我還盜版，哦不，是發(fā)明了活字印刷術(shù)。可以將大量文字隨意組合，并印刷在紙面上，書籍將會變得非常普遍而且廉價。到時候，絕大多數(shù)人都能買得起書。你還以為你們世家能夠像幾百年來這樣，握著幾車竹簡就能封鎖文化傳播嗎？到時候，你的家族將會因為你的不思進取。而被淘汰！”
    “何，何為淘汰？”
    “優(yōu)勝劣汰而已！這叫適者生存。強者生存。古往今來無不如此，從來從來從來沒有所謂的天下為公！人人平等！從來沒有！至少。千年之內(nèi)，你就不要幻想了。人類的生存和發(fā)展，歷來就跟動物沒有任何區(qū)別。成王敗寇，強者勝，弱者??死！”
    “人豈可跟禽獸相提并論？”
    “很遺憾，我剛剛準備告訴你，人是猴子變來的。哈哈哈！準確的說，是類人猿！在幾百萬年前，人類是猿猴，跟你現(xiàn)在在街上看到的猴子沒有太大區(qū)別。然后，有一部分猿猴離開了森林來到草原，草原沒有樹啊，但有許多猛獸。為了警惕，這些猿猴學會了直立行走，這樣，他們就能看得更遠，更早發(fā)現(xiàn)猛獸。然后，有一天，這些猴子學會了用石頭做工具，抗擊猛獸，接著，開始用石頭做工具學猛獸狩獵，因為草原的果實不再像森林中那樣充足，他們開始吃肉！那時的猿猴們還住在山洞里，用石頭做刀，用魚骨做針，穿的是獸皮草裙，吃的是新鮮的水果和血淋淋的生肉。因為，他們沒有火！
    “直到有一天，天上打雷，樹木燃燒了起來，燒死了一頭動物，猿猴們發(fā)現(xiàn)被燒過的動物很好吃，于是，用木頭把火點燃帶回了洞穴。可是，這種火焰不能持久，沒多久就滅了。于是乎，有的猿猴發(fā)現(xiàn)了鉆木取火，有的猿猴發(fā)現(xiàn)了敲石頭生火，總之，他們獲得了制造火焰的方法和制造簡單工具的能力，他們變成了猿人。而那些沒有學會制造工具和取火的猿猴，依舊只是猿猴，他們在遭遇對方的時候打不過對方，甚至還會被火嚇個半死，于是乎，他們的女猿人被搶走，他們的男人被殺死，一個不剩。
    “如此血腥的一幕，在每一處上演，直到，發(fā)明工具和火的猿人占據(jù)了所有地盤。接著，他們又開始內(nèi)戰(zhàn)，搶女人搶食物搶地盤。學會發(fā)明石斧的部落，將只會用短小石刀的部落屠殺殆盡，他們贏了，然后，他們又被學會制造弓箭的部落打得落花流水。能制造共建的部落，卻很快就敗給了會造繩子和投槍的部落。最后，在生死的逼迫之下，最強大最聰明的一支猿人學會了所有技能，并且，打敗了所有的猿人，建立起一個龐大的部落。
    “接著，末日到來了??”
    呂晨笑瞇瞇地對老頭子說道。
    龐德公聽著呂晨侮辱先人的狂悖言語，一開始是非常非常憤怒的，但是，漸漸的，他陷入了沉思，作為一個學過“子不語怪力亂神”的大儒，他一直不相信女媧造人的傳說。他甚至愿意相信人一直就存在，神靈太過虛幻，但凡事皆有原因，當呂晨越說越多，他的心情卻沉重起來。他并不相信人是禽獸變來的，但他卻沒能從呂晨的話中找出破綻。反而，漸漸聽得入了迷。
    “什么末日？他們不是最聰明的猿人嗎？”龐德公奇怪道。
    “是啊！他們很聰明，也很強大，但是，這一次他們的敵人是兩個聯(lián)盟的部落。人數(shù)上對方并不占據(jù)優(yōu)勢，但是，他們會制造一種比石頭還硬的工具，他們的刀箭鋒利無比，雖然這種被叫做青銅的工具他們自己也造起來很困難，但卻比石頭靠譜許多。他們甚至還會自己種植糧食，最最恐怖的是，他們還會訓練野馬來為自己拉車。戰(zhàn)車！所以，那個發(fā)明戰(zhàn)車的部落頭領(lǐng)也被叫做車輪子，當然，用古語說，叫做——軒轅。”
    呂晨吐出最后兩個字的時候，龐德公已經(jīng)石化了。
    “然后呢？”老頭子幾乎下意識的追問道。
    “涿鹿之戰(zhàn)，九黎部落分崩離析，炎黃部落一統(tǒng)中原，九黎子民大部分成為了奴隸。你知道為什么百姓也叫黎民的原因了吧？”呂晨邪惡壞笑著逼近龐德公，他心道，講故事爺最拿手了！
    哐鐺。
    老頭子踉蹌幾步，碰倒了打包好堆放在門外的行李。但他根本沒有注意，此時的他雙眼沒有焦點，臉色發(fā)白，只覺得心中的信仰正在崩塌，而他卻找不出任何理由反駁對方。(未完待續(xù)。。)</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