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4章 左慈心悅誠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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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全拜見了左慈,此時的左慈已經(jīng)入山修煉十載,雖然年齡已經(jīng)有三十五六歲,看起來卻只有二十出頭,王全見了,心里一頭霧水,將信將疑地不肯把呂布的書信呈遞出來。
左慈披著一身青色道袍,一臉云淡風(fēng)輕,朗聲一笑,王全迷惑于左慈的笑容時,卻發(fā)現(xiàn)自己兜里的書信已經(jīng)落在左慈手里,左慈展開書信,仔細(xì)一看,原來呂布誠心誠意,愿意請左慈出山重興道教。
自從張道陵創(chuàng)立道教以來,道教在中土的發(fā)展一直很順利,畢竟這個國家的民眾還是很需要宗教崇拜,儒教是政治信仰取代不了宗教信仰,佛教從天竺胡人出舶來被大部分漢人不齒發(fā)展緩慢,道教有了一個很好的開端,偏偏在這時出現(xiàn)了一個人物張角,本來他好好地發(fā)展太平道,不要像后世那些邪-教頭目洪秀全之流一樣得到一本經(jīng)書就想造反,道教在他手里還能得到更大的發(fā)展,可惜張角那廝不但年老體弱,而且志大才疏,野心勃勃,只把道教當(dāng)成一個拉攏叛兵的工具,因為他的叛亂,致使好好的太平道被朝廷打垮,只剩下張魯?shù)奈宥访椎溃澜趟煜萑氲凸取v史上,曹操基于太平道的危險,看不到中國本土宗教對國家的長遠(yuǎn)好處,便抑制道教發(fā)展,左慈因此不滿,只得恃才放曠,戲耍曹操。
左慈之所以遁入空山專心修道,跟道教在這個時期發(fā)展的低潮大有關(guān)聯(lián),作為一個有思想有道德有文化有理想的四有道士。左慈實際上無時無刻不在思考該如何才能重興道教。
呂布的書信正中左慈的下懷,特別是呂布提及天子劉辯自幼為史道人撫養(yǎng),對道士充滿好感。若是左慈愿意來重興道教,天子劉辯愿奉左慈為師,尊左慈為國師。
修道十年有些心得的左慈再也無法靜下心去修煉了。他收拾行李,準(zhǔn)備帶著葛玄,去鄴城投奔呂布。
王全卻拿出呂布的第二封書信,交給左慈,書信中請左慈先去拜訪其他各路諸侯,最后再去鄴城。
左慈十分不解呂布為什么要他這樣做,但見呂布書信里措辭十分果斷,只得依從。
左慈離開天柱山。往北直行,路上經(jīng)過了豫州。此時劉表擔(dān)任豫州刺史,劉表拋開漢室宗親的身份,其實是通曉易學(xué)的大儒,他信奉孔子的“子不語鬼怪亂力神”,見到左慈后,以為左慈裝神弄鬼。又想起當(dāng)年的張角,便毫不猶豫地認(rèn)為左慈是個惑亂人心的妖道,打算將他抓住殺掉。
左慈卻不慌不忙地說道:“我有些微薄的禮物想犒勞你的軍隊。”
劉表說:“你這個道士孤身一人,我的人馬這么多,你能犒勞得過來嗎?”
左慈又重說了一遍。劉表就派人去看是什么禮物,見只有一斗酒和一小扎肉干 ,但十個人抬也沒抬動。
左慈就自己把干肉拿來,把肉一片片削落在地上,請一百個人拿酒和干肉分發(fā)給士兵。每個士兵三杯酒一片肉干。肉干吃起來和平常的味道一樣,一萬多士兵都吃飽喝足,但酒器中的酒一點也沒少,肉干也沒吃光,劉表的一千多賓客也都喝得大醉。
劉表大吃一驚,打消了殺害左慈的意思。
幾天后,左慈離開劉表,到了徐州,面見了徐州刺史陶謙,此時的陶謙被一個手下笮融蒙蔽,開始信奉佛教,又因黃巾暴亂的原因,極端敵視道教,便派部將曹豹追殺左慈。
左慈穿著木鞋,拿著個竹杖慢慢地走,曹豹在后面手持兵器追趕,卻總也追不上左慈,這才知道左慈有道術(shù),不敢再殺他,趕緊回報陶謙,陶謙不信,自己領(lǐng)人馬追殺左慈,還是只看到左慈的背影卻永遠(yuǎn)追不上,只得放棄追殺。
那個慫恿陶謙信奉佛教的笮融不信,領(lǐng)著一群僧兵追殺左慈,左慈鉆進(jìn)羊群中,追捕他的人分不清,就查羊的原數(shù),果然多出了一只,知道左慈變成了羊,卻分不清到底那一只才是左慈變化的,準(zhǔn)備把所有羊都?xì)⒌簦@時左慈顯身,對笮融說道:“你雖然信佛,卻沒有佛的慈悲心,多行殺戮,多行不義,必自斃。”左慈說完,就化為一縷青煙,消失在笮融面前。
笮融起初不信,在信奉佛教的同時,依然多行殺戮,多行不義,到他被山中百姓所殺之時,他才意識到自己這一輩子是最罪惡的一生。
笮融這個人,值得提一提,他算是中國佛教史上的一枝奇葩,可以跟石勒石虎叔侄相提并論,都是屬于那種口中有佛心中無佛的典型人物。
笮融是徐州丹楊郡的地方豪強(qiáng),起初聚眾數(shù)百,往依徐州牧陶謙,年老昏聵的陶謙瞎了眼,任命笮融為下邳國相,并負(fù)責(zé)運輸廣陵郡、下邳郡和彭城郡這三郡的糧食到徐州州治郯縣去,可笮融得到此三郡糧食和封國進(jìn)貢物品后,并沒有送到郯縣去,反而中飽私囊占為己用。笮融中飽私囊后,沒去做別的事情,反倒是在下邳郡廣興佛寺廟宇,要下邳郡人民日夜頌讀佛經(jīng),這使得附近各郡的和尚、尼姑和佛教徒遷入下邳郡,前後高達(dá)五千多戶之多。每到佛祖誕辰,舉辦浴佛會,光是在路旁設(shè)酒宴的費用多達(dá)數(shù)億錢。
初平四年,笮融花巨資在下邳修造浮屠寺,建在下邳城南,寺中有塔,上有金盤,下有重樓,塔為九層八角,每層皆有飛檐,每面鑲有銅境,塔頂亦有一面銅鏡朝天,稱為“九鏡塔”。據(jù)說,堂閣周圍可容納三千多人在其內(nèi)課讀佛經(jīng),佛像外涂黃金,披著錦彩的袈裟。每到浴佛會時,在路旁設(shè)席長數(shù)十里,置酒飯任人飲食,來參觀、拜佛的百姓達(dá)萬人之多,當(dāng)時鋪排之奢華、場面之宏廣、氣勢之雄偉為世所難見。
笮融在下邳所做的各項佛事算得上是中國佛教發(fā)展史上具有彪炳性的功業(yè),他所興建的佛祠、佛塔以“上累金盤、下為重樓”的結(jié)構(gòu),成為中國早期佛塔的基本塔型,并且這一佛寺布局的形式基本上延續(xù)至唐初。祠內(nèi)所塑之黃金塑身的佛像也是我國文獻(xiàn)上有關(guān)佛像鑄造的最早記載,并且笮融在境內(nèi)接受佛教之人,免除佛教信徒的徭役賦稅,也成為以后歷代官方支持佛教的舉措之一。同時,笮融的這些活動使徐州、下邳在此后很長一個歷史時期內(nèi),始終是我國佛教的重鎮(zhèn)之一。
可這樣的一個人物,按說接受了佛祖佛經(jīng)熏陶,應(yīng)該是一個非常慈悲為懷的人物,實際上他的舉動跟禮佛毫無關(guān)系,反而在禮佛后變得更兇殘。
浮屠寺造好的初平四年,曹操進(jìn)攻徐州,徐州全境如驚弓之鳥般,笮融帶領(lǐng)手下士兵和部屬男女共一萬多人南下廣陵郡,廣陵郡長趙昱,將笮融奉為貴賓,并擺下盛大的酒席招待笮融和其士兵和部屬,笮融看到廣陵郡物豐民富,不禁心動,于是在一次酒宴里,藉以敬酒的時候,斬殺趙昱,并命其士兵殺燒擄掠廣陵郡,帶著其手下士兵和部屬及掠奪廣陵郡的財物南下秣陵,投靠薛禮。
薛禮原是陶謙手下的彭城國相,但受到陶謙的迫害,薛禮只好帶著其部屬逃到秣陵去,薛禮也跟趙昱一樣,設(shè)宴款待笮融,但是笮融也殺害薛禮,吞薛禮的部屬,又投靠揚州刺史劉繇。
公元195年、東漢興平二年,揚州刺史劉繇命笮融協(xié)助豫章郡太守朱皓,進(jìn)攻荊州牧劉表所任命的豫章郡長諸葛玄;許邵對劉繇說“笮融這個人,從來不在乎別人對他的評論;朱皓個性忠厚老實,容易推心置腹、輕信他人,要指示朱皓嚴(yán)防笮融”,劉繇不信許邵之言。笮融到達(dá)豫章郡後,又用殺趙昱、薛禮的方式,殺死朱皓,并自己當(dāng)上豫章郡太守。劉繇得知後大為震怒,帶兵攻勢笮融,笮融部屬潰散,笮融逃亡到深山去,被山中百姓和山越聯(lián)手殺死,將笮融首級獻(xiàn)給劉繇。
不論是東漢三國時代,還是在后世和諧年間,呂布見過聽過太多笮融式人物,特別是那些胡人,他們一邊禮佛,一邊肆意地屠殺漢人,揮舞起屠刀的時候心里沒有半點慈悲。
從笮融這樣的人物身上,呂布看不出佛教有任何存在的意義。反倒是信奉道教,除了供給皇帝一些長生不老藥費點錢之外,幾乎不會對國計民生造成危害,佛教就不同了,看看那些全身鍍金的泥胎和終日無所事事的和尚,就知道有多勞民傷財了。
卻說左慈隨后又見了兗州刺史劉岱、東郡太守曹操、泰山太守劉備等人,都無一例外地遭到他們的追殺,左慈這才明白呂布的意思,除了他呂布之外,天下其他權(quán)勢人物都對道教有根深蒂固的偏見,他左慈若想復(fù)興道教,必須要跟呂布合作。
左慈來到了鄴城,面見了呂布,兩人在一起談?wù)撛撊绾伟l(fā)展宗教,談了三天三夜。
呂布高屋建瓴,將現(xiàn)在西方大秦國(羅馬)開始興盛的基督教、中東開始興盛的某個宗教、潛入中土的佛教在一起討論,分析各個宗教的優(yōu)缺點,同時指出土生土長的道教的致命缺陷。
左慈心悅臣服,決定跟呂布一起全力改革道教,將道教改良為一個被大部分漢人接受并對漢人擴(kuò)展生存空間、從善積德有極強(qiáng)推動力的宗教。未完待續(x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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