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互換
    陶家的日子安寧下來,二皇子賑災(zāi)的一些消息也傳入了京城,都是感恩戴德的話,賑災(zāi)的物資安全送到,全都和上報的數(shù)量是一樣的。
    而隨著天氣漸漸變暖,也鎮(zhèn)上的人把二皇子留下來,無限感激。
    堂堂弘朝的二皇子,卻能和他們一起吃苦,能感同身受每個人的苦楚。而在賑災(zāi)的幾月里,二皇子巡查了周邊的地區(qū),發(fā)現(xiàn)了天災(zāi)的隱患,上報給了皇上。
    隱患能提早發(fā)現(xiàn),再加上雪災(zāi)百姓們的贊言讓皇上龍顏大悅,立即下了圣旨讓二皇子把隱患解除了再回京城。
    “也不知是好事還是壞事。”阮大老爺剛下朝,脫下官服,換上舒適的錦袍,五月底的天氣正正好,微微的春風(fēng)吹到面上,易媽媽正把小玩意往阮成淵手里塞,接到手里,阮成淵仰起頭沖易媽媽一笑,皓齒露了出來。
    阮大老爺坐在亭子內(nèi)看著面前的家人,心里卻一絲愜意都無,說起二皇子的事就不由得蹙起眉頭。
    阮大夫人不以為意,“留二皇子那便是重用他,好不容易得了這樣的機會,二皇子也是時來運轉(zhuǎn)。”
    阮大老爺不置可否的嘆口氣。
    阮大夫人擺擺手,“老爺又何必操心這些事,與平寧侯家不交好也不交惡,我們?nèi)罴揖湍芤恢焙煤玫模食锏氖虑樽允怯腥巳┬摹!?br/>
    阮大老爺撫了撫衣裳,“到底二皇子小時候我也教過他一年,后來雖是換了他人,我心里多少有愧疚,若不是他那時候被人說有邪氣,也不至于落到現(xiàn)在了,明明一身才氣也郁郁不得志。況且我”
    并沒有說下去。阮大夫人出了亭子阮成書正拿著書冊過來,聽到阮大老爺這樣說,興致勃勃的插話,“兒子倒同意母親的話,二皇子如今好事連連,等到天災(zāi)的隱患除去回了京城,那還不是上賞賜多多。”
    “大少爺,您小心點!”易媽媽吃力的把阮成淵扶到一邊坐下。
    其實看著阮成淵傻傻的什么也不懂,但力氣可是不小,略淡的眉毛下一對透著無盡純真的眼眸正不知所措的看著易媽媽。易媽媽無奈的搖搖頭,剛剛大少爺好好的拿著小玩意兒在玩,好端端的拿在手里卻被不經(jīng)意的捏個稀巴爛。也不知哪來這么大的力氣。
    “是不是淵哥兒做錯事了。”阮成淵小心翼翼的問道,手不安的來回搓著,就是個小孩子的模樣。
    若腦子也能是個成年男子那般,又是欣長的身形,再配著這樣秀氣又不失俊朗的容顏不知要迷倒多少女子。
    “真是傻不溜秋。”阮成書鄙夷的哼了一聲。
    阮成淵抿著唇。低頭一語不發(fā)。
    阮大老爺斥道,“怎么和你大哥說話的?平時那些禮數(shù)都是用腳學(xué)的?”
    阮成書依舊滿臉不快,那時候若不是這個傻子大哥在陶家時把他推到池塘里讓他染上風(fēng)寒,生生地在府里養(yǎng)病怎么也好不起來,他怎么會錯過文武試?
    憑他的腦子,饒是不能得狀元。少說拿個秀才也是隨隨便便的事,都是這個傻子的錯。
    阮成書一想起來就恨得牙癢癢,拳頭都捏了起來。
    “回去。把道德經(jīng)抄十遍,抄好了才準出來。”阮大老爺眼都不抬,擺手讓阮成書出去。
    一會兒的功夫阮大夫人回來,說起阮老太爺生辰的事,“已經(jīng)遞了請?zhí)ヌ占摇L绽咸斚戮妥屓怂土藗€金華川瓷瓶來。”
    “本是想讓陶家的八姑娘過來的,不過看來是有些難了。原先想著八姑娘如今勉勉強強也能到訂親的年紀。看淵哥兒這個樣子我心里也是著急。若這次能讓父親當著面的說,陶家念著交情,饒是不愿也不能當面拒絕。若是就能這樣把淵哥兒和陶八姑娘的事訂下,那我也就沒什么別的求了。”阮大夫人說著看了一眼阮成淵,他正打著大大的呵欠,毫不關(guān)心的模樣,片刻后又望向亭外的風(fēng)景。
    阮大夫人嘆口氣,繼續(xù)道,“但不過陶老太太言辭閃爍,似是有什么不方便的事情一樣。”
    “費盡力氣打探之下,老爺您知道陶家出了何事?”
    阮大老爺不在意的把茶盞放到石桌上,“能有何事?”
    “陶二姨太做了錯事,被罰了。”
    “這有何大不了的?”
    “老爺不知道里頭的淵源,陶大太太身子總是病病好好,結(jié)果竟是二姨太在搗鬼,不過究竟做了什么我探不出來,說消息的那人還提起,也不知是怎么了,從被發(fā)現(xiàn)到關(guān)起來,事情都似是誰安排好了一樣,最開始的源頭是陶五姑娘呢。”
    阮成淵緩緩地站起身,易媽媽忙過去扶他,生怕他搖搖晃晃的跌到池塘里去。
    去阮府的日子很快就來到,齊眉早早的起身,子秋和迎夏幫她梳好發(fā)鬢,按著她的意思挑了嫣紅繡羅裙。
    怕齊眉出門一趟好起來的身子會反復(fù),子秋細心的找了件質(zhì)感厚些的月牙白帔帛給齊眉穿上。
    去陶老太太屋里請過安,齊眉安靜的坐到一旁,不多言。
    陶老太太看著她,嘴角輕輕牽起一些,好似在笑的樣子,“齊眉,祖母問問你,你說今兒個帶你八妹妹也去,好是不好?”
    自從出了二姨太的事后,府里人對陶蕊的態(tài)度也都發(fā)生了變化,就連老太太也一樣,雖還是看著寵愛的模樣,實則卻是冷淡了不少。
    平素里這樣的宴席陶蕊自是不能去,可祖母疼愛,每次都會帶陶蕊在身邊,如今卻要來問她這個前世門都不怎么出過的人。
    想起來,如今齊眉和陶蕊在府里的地位似是互換了一般。
    想起陶蕊這些天憔悴的模樣,齊眉心里細細一想,而后笑著道,“八妹妹最近人性子乖巧得厲害,前幾日還到齊眉的園子里來問了兩件花樣去學(xué)呢。”
    陶老太太笑著點頭,“蕊兒也悶了好些時候了。都乖得不像她,帶她出去透透氣也好,阮大夫人還與我提起她,帶她去也沒錯的。”
    很快地,陶蕊過來了,和屋里的人都福了禮,而后坐到齊眉身邊,少見的一語不發(fā)。原先陶蕊就愛粘她,之后疏遠過一陣,可自從出了二姨太的事之后。陶蕊又開始粘了起來。
    陶老太太與眾人說說笑笑,丫鬟們勤快的倒茶換點心。
    快到午時,小廝過來說馬車已經(jīng)準備好了。
    陶大太太扶著老太太起身。一起走到垂花門。
    兩輛馬車穩(wěn)穩(wěn)當當?shù)耐T陂T口。
    齊眉、齊英和陶蕊坐一輛馬車,陶大太太陪著陶老太太坐一輛。
    “五姐姐,那個花樣我還是學(xué)不會。”馬車里,陶蕊顯得活潑了起來,拉著齊眉的手。說完撅起了嘴。
    齊眉笑了笑,點著她的額頭,“都說了讓你先拿簡單些的過去,你非要拿那兩個復(fù)雜的。”
    “五姐姐不是也不會嗎?”陶蕊不服氣的道。
    齊眉沖她做了個鬼臉,兩人鬧成一團。
    看到陶蕊還有著原來的俏皮性子,齊眉心里總算有些安慰。二姨太會變成如今這個模樣,也與她有關(guān)。雖是咎由自取,可到底陶蕊是無辜的。
    齊英動了動身子。似是覺得馬車內(nèi)的人兒吵鬧。
    今兒穿著一件青色的裙衫,不似齊眉和陶蕊一般梳的雙鬢。
    齊英是梳的云鬢,端坐在一旁,看著兩人鬧騰,似是有心事的模樣。齊眉幾次想問,礙于車里的陶蕊又只能咽下。
    到了阮府。馬車才剛停穩(wěn),陶蕊就蹦了下來,而后出來的是齊英。
    “五姐姐,我的耳墜掉到馬車里了。”剛準備下車的齊眉忽而聽到外邊陶蕊的聲音,應(yīng)了聲后退回去,仔仔細細找起來。
    果然在車簾下找到一個桃綠石耳墜,和陶蕊的裙衫一個顏色。
    齊眉掀開車簾,剛探出頭就看到陶蕊倒在地上,揉著腳。
    齊英站在她身邊,也不去扶。
    齊眉剛要過去問個究竟,陶老太太卻過來了,嚴媽媽忙把陶蕊扶起來。
    “八小姐,這可是怎么了?”嚴媽媽關(guān)切的問道。
    陶蕊卻是抿著嘴,搖搖頭。疼得直抽氣,陶老太太眼神軟了下來,“蕊兒是不是摔著哪了?”
    陶蕊抬頭看著老太太,烏黑的眸子閃爍著,“剛下馬車的時候太急,就摔倒了。”
    “恕小的多嘴,是二小姐下來得急,才把前邊的八小姐給擠摔的。”一旁的馬夫道。
    “混賬!哪里有你說話的地方!”嚴媽媽怒斥了一句。
    馬夫立即垂著頭不說話。
    齊眉在一旁看著,擠這個詞用得妙。
    再看齊英,臉上依舊是清冷的表情。陶蕊皺起眉頭,眼眶一下紅了一圈。
    “齊英,怎么回事?”老太太開始問罪了,到底是疼了這么久的孫女,看著好似摔得厲害,心還是疼起來。
    這時候門口來迎接的小廝已經(jīng)和馬夫一齊把馬車往后門牽,帶路的小廝也很快地過來了。
    “母親,先進去,不好在阮府門口說這些。”大太太小聲地勸著。
    “祖母、母親,我沒有推八妹妹。”齊英的聲音平緩而清淡,齊眉訝異的看過去。
    難得二姐會為這樣的事情解釋。
    陶蕊扁著嘴不說話。
    齊英一下拉起陶蕊的手,硬是把她提著站起來,“祖母您看,八妹妹只不過是摔了一下,并沒扭到腳。”
    說著又把陶蕊牽著在老太太面前轉(zhuǎn)了個圈兒,陶蕊沒有反應(yīng)過來就被原地轉(zhuǎn)了一圈,裙擺飛揚的模樣看著似乎真沒什么大礙。
    這時小廝禮貌的催促了起來,而陶大老爺和阮大老爺也一齊下朝回來。
    陶大老爺下了馬車,先扶過老太太,而后又轉(zhuǎn)頭道,“都進去罷,別站在門口。”
    小廝一路引著陶府幾人走,陶蕊慢慢地挪到齊眉身旁。
    陶老太太回頭望了下,終是沒多說什么。</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