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為了幫溫倚君盡快把店開起來,溫洪住下沒走。他知道兒子們嘴上說拿錢,心里都不想拿,看他們呲牙裂嘴的勁兒就知道了。若自己在這兒,孫女的店開得還能順點兒。
溫洪這個決定讓大家措手不及,原以為他住幾天就回去,讓大家拿錢的事兒也就不了了知,沒成想老爺子住這兒不走了。沒辦法,溫慶年哥仨兒只好咬著牙拿出各自的一部分積蓄,又讓各自的兒女分?jǐn)偭它c兒。看著拿出去的錢,哥仨差點吐血。這錢在他們肋條骨上系了半輩子,拽哪根都連著肉。
錢到位,溫倚君的酒樓自然張羅起來,選地點、辦執(zhí)照、辦衛(wèi)生照、屋內(nèi)裝修、招廚師、招服務(wù)員。說真的,沒有姐姐溫倚麗的幫助她真開不起來。
開酒樓看著容易,真開的時候亂七八糟的事兒還真多。這些日子,溫海、溫江、溫倚藍(lán)、溫倚青都在這兒幫忙。因溫洪的緣故,溫慶年哥仨也每天來轉(zhuǎn)轉(zhuǎn),他們有另一個目的,就是想著早些把自己的錢收回來。溫倚麗更是擱下自己家的事兒住到這兒。溫倚君反成了閑人,她啥也不懂,只看著別人忙。招上來的服務(wù)員先在溫倚麗的酒店實習(xí),廚師試菜也選在那兒。
溫倚君的酒樓和溫倚麗的酒樓同樣模式,同樣名字,都以海鮮為主。這一點溫倚麗的丈夫張雨有些不滿意,畢竟是自己家的招牌,這么就給了別人,心里自然不甘。因此,有事兒沒事兒的就在溫倚君面前念央兒央兒。溫倚君也覺著姐姐吃虧,但現(xiàn)在自己手里沒錢,也不能彌補(bǔ),只好任姐夫吊臉。
張雨見溫倚君不言語心里更有氣,就在溫倚麗面前罵了幾回。溫倚麗見他整天嘮嘮叨叨,氣得冷笑道:“用一個牌子你就這樣不饒人,若是再罵下去我連這酒樓也給她。”
張雨見妻子鐵了心幫溫倚君也只得把這口氣咽了。他們家生意上的事兒一直是溫倚麗說了算。
在大家的幫助下,“宏威海鮮酒樓”第二分店很快開張。剛開張,親戚朋友都奔這兒來,“宏威海鮮酒樓”在這座城市也算是老牌子,不愁沒客人。一開張,生意異常紅火,錢自然賺的多。
溫倚君的臉上露出許久未見的笑容,給她湊錢開酒樓的人也都跟著高興,畢竟大家的錢收回有望。
生意火了,就有眼紅的。
一家同樣做海鮮生意的老板不樂意了。多了家經(jīng)營同菜系的競爭對手,客人自然少了。那老板就怨恨起溫倚麗姐妹倆,他不敢對溫倚麗下手,想著先把溫倚君開的這個店擠兌黃了再說。于是,他雇了幾個混混,一個周日的傍晚,以食客的身份去吃飯,飯吃的差不多時,以海鮮不干凈為由將飯店一通砸。
溫倚君哪見過這陣勢,她嚇得躲在后廚的桌子底下不敢上前,在服務(wù)員的提醒下才想起報警。可等警察這功夫,店里的桌椅、器皿被砸得淅瀝嘩啦,溫倚君這個心疼。開飯店的錢都是借的,這一通砸得損失多少。想到這兒,溫倚君也顧不上害怕了,起身沖進(jìn)營業(yè)廳里。服務(wù)員見老板出來了,也都跟著往前沖。溫倚君從沒打過架,原本還想跟他們好好說說,但見那些人瘋了一樣地亂砸,她也紅了眼,順手操起兩個酒瓶子,奔砸得正歡的一個男人就揮了去。那男人見溫倚君拿著酒瓶子沖他頭來了,急忙躲閃,在轉(zhuǎn)身的功夫,溫倚君另一只手的酒瓶子又飛了過來。那人沒防備,這一下也不知道打著對方哪了,但見那酒瓶子揮的地方濺出一道血線,鬧事兒的人見有人掛彩,沖上來對著溫倚君就是一頓拳腳。服務(wù)員中,有那聰明的就喊道:“警察來了!”。一幫人聞言,呼一聲做鳥獸散了。
在服務(wù)員的攙扶下,溫倚君勉強(qiáng)從地上爬起來。雖沒受重傷,但這頓狠揍也讓她身子難動。
警察來時,挑釁的人早跑沒了影。一身血的溫倚君倒是被帶到派出所,警察以審犯人的語氣給她來來回回錄了大半夜口供,又搶白了她一頓。
溫倚麗接到電話后匆匆趕到派出所,正聽到一名警察在損溫倚君:“瞅你挺文明的還挺猛,真人不露相啊,酒瓶子都敢往上打。告訴你,那幾個人找不著算你揀便宜了,找著了你賠醫(yī)藥費(fèi)是小事,如果定個輕傷害,你就攤官司了。”
溫倚君一時不知道說什么好,她也知道傷著人了,聽警察這么一說,心里更害怕,她打官司打怕了。
溫倚麗正巧一腳門里一腳門外,聽見這個話兒,騰就火了。心道:“你抓不著鬧事的人就說抓不著,說這些反客為主的話有什么意思。嚇唬誰呢!”
溫倚麗對著那個警察道:“怎么我們就得攤官司,上我門兒把我們打了還有理,依你那意思我們就得干挺著讓他們砸,讓他們打。”
那警察見這女人說話挺橫,立起眼睛道:“你誰啊,誰讓你進(jìn)來的。”
溫倚麗道:“我是她姐,酒店是我開的,有什么話沖我說。”
那人道:“你懂法嗎,沒事兒別光顧著賺錢,也學(xué)學(xué)法,你以為人家上門打你你就有理?告訴你,法律不看過程看結(jié)果,他們砸你店他們犯法,你們把人打傷你們得賠償。
溫倚麗道:“好啊,你把那些人找來,我認(rèn)賠了!”
“找不著算你們揀便宜,這種事躲都躲不及,你還想上門找!”
隔壁一名值班副所長,聽到這屋吵吵嚷嚷,進(jìn)來進(jìn)來詢問后,批評了那警察幾句,又對溫倚麗道:“先領(lǐng)你妹妹去看病吧,她身上也有傷,抓人是我們的事兒,放心吧,跑不了。”
溫倚麗和溫倚君這才出去。在門外,溫倚麗細(xì)看溫倚君,見她渾身是血,有些害怕,心道,不是打壞哪兒了吧:“你哪兒受傷了,怎么這么多血?”
溫倚君無精打采地道:“這不是我的血,是揮酒瓶子時不知道劃啦誰身上了。”
聽妹妹這么一說,溫倚麗一愣,隨即笑道:“行啊,妹妹,看不出你還是塊料。”
溫倚君長嘆口氣,道:“這叫什么料,你看我現(xiàn)在能干啥,開個店還有人來砸場。”
溫倚麗不屑道:“做生意的有幾個沒打過架,這太正常了,咱們的飯店現(xiàn)在是有點規(guī)模了,我剛開始開的時候就幾張桌,那還不是天天打架,這不也打出來了,不愣實點能震住人嗎。”
溫倚君看著姐姐,她一直認(rèn)為姐姐有時候太愣、不像女人,今天才發(fā)現(xiàn)做生意還真得是姐姐這種性格。